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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丁》的艺术叙事特点

2020-11-14

电影文学 2020年15期
关键词:歌舞片阿拉丁身体语言

邢 颖 贾 炎

(1.北华大学 音乐学院,吉林 吉林 132001;2.长影集团电影频道,吉林 长春 130000)

从《爵士歌王》《百老汇旋律》,到《雨中曲》《音乐之声》,再到《芝加哥》《爱乐之城》,从早期的广受欢迎,到转型期的艺术探索,再到如今主题内容包罗万象,歌舞片不断丰富提高着自己的艺术叙事方式与魅力。

一、“身份式”与非身份式“的分类界定

并不是有歌舞表演场面的影片就可以被定义为歌舞片,比如音乐家的传记电影、歌舞题材的故事片、艺术纪录片等就不是歌舞片,所以我们要先界定讨论歌舞片艺术叙事,即歌舞叙事特点的对象范围。以歌舞范式参与叙事的歌舞片才是我们探讨艺术叙事的对象。根据这些影片的叙事特点,又可以按“身份式”和“非身份式”进行分类。

在“身份式”歌舞片中,人物的歌舞身份与影像身份是一致的。如《如果爱》,叙事线中人物的身份是歌舞剧演员,歌舞表演时就是以这个影像身份在歌唱。这类影片歌舞进入自然,观众不易有跳出感,歌舞表演就是整个故事线上真实发生的一部分。

“非身份式”歌舞片则相反,歌舞表演身份是独立于影像身份的。《阿拉丁》就是“非身份式”歌舞片。阿拉丁第一次擦拭神灯,浑身蓝色的精灵从神灯里被释放出来后,跳了一段结合Rap、街舞、爵士舞和肚皮舞等特色的歌舞。这是一段想象中的歌舞,精灵的身份是歌舞表演者不是叙事线中的灯神,并不是真实发生在故事影像里,不展开新的叙事内容,只展示灯神法力无穷、古灵精怪的人物形象。“非身份式”歌舞片的歌舞场景大多是人物内心的影像外化或氛围点缀、渲染,并不真实发生在叙事线中,只是起修饰作用,使电影叙事从“讲述”变成“艺术的描述”。

二、“导游式观舞”的叙事角度增强艺术

歌舞片的艺术叙事和一般故事片的影像叙事相比存在明显不同的一点,即动作的表演矛盾。电影的表演强调动作的日常性,歌舞的表演则相对夸张、外放。生活中的人物一旦像舞台上那样夸张,就破坏了观众对叙事真实的认同。因此,歌舞片的“导游”——导演,就通过蒙太奇镜头语言,带领观众按照规定的叙事脚本去欣赏影片,同时也通过对节奏、细节的处理,增强了影片的叙事效果。

大部分歌舞片,歌舞的叙事功能主要是满足人物特定能力展示、奇幻色彩渲染、抒情以及隐喻等。比如《舞出我人生》中异于日常动作的斗舞展示了主人公的舞蹈技能;《阿拉丁》里神灯精灵在山洞里指导阿拉丁时加入一段提线木偶舞蹈,意指阿拉丁被灯神指挥——“导游式观舞”就是基于这样的叙事功能,让歌舞片表演的逻辑矛盾变得自然、易于接受,同时强化了情绪,增强叙事效果。

同时,由于“导游式观舞”具有强制性,从叙事角度看类似导演的“主观角度”,利用景别切换、细节捕捉等手段实现叙事意图。观众看到的是导演想让观众看的。在《阿拉丁》影片开头,阿拉丁和公主在古典繁华的街头躲避警察追赶的桥段中,导演将常规的台词变成了唱词,并加入了现代跑酷的形式,让观众产生一种歌剧或话剧的观感。同时利用景别切换抓住观众注意力,阿拉丁从楼上摔下后,从摔落时的全景变成阿拉丁与公主一起入画的近景,跟拍交代了街头镜像后利用马车转场切二人特写,引导观众关注二人关系。面对追捕时又捕捉了将洋葱扔向警察的动作,表现阿拉丁机灵性格的同时形成新的转场节奏。撑杆跳到对面屋顶时捕捉公主信任的表情……导演的一系列操作,让影片叙事节奏紧凑的同时,也让观众观舞不至于因为不当视觉焦点而游离影片叙事之外,进一步保证了叙事效果。

三、歌舞叙事助力影像叙事

如果说前文提到的“导游式观舞”是利用蒙太奇说话,歌舞叙事则是利用身体说话。歌舞最擅长的叙事功能是情感表达,借肢体语言来具象内心、渲染情绪、展现细节——歌舞叙事依此强化表情功能,推动情节、情感高潮,助力影像叙事。

在歌舞片发展初期,为了展现精彩的歌舞,有时情节会做出妥协,炫技大于叙事,分类也大多属于“身份式”歌舞片。随着歌舞片的发展,内容题材越发丰富,歌舞的叙事功能越来越突出。尤其是“非身份式”歌舞片,情节发展、性格塑造、细节交代,开始越来越多借助歌舞完成。歌舞影像转化为叙事影像,助力情节发展。

如电影《芝加哥》中一段六个女人讲述各自经历的歌舞,舞姿与唱词不仅仅渲染氛围,更直接实现情节叙事功能。在这个片段中,歌舞叙事的情节是影像叙事的情节,歌舞的高潮也是这一段落影像叙事的高潮,通过“导游式观舞”视角,身体情绪与情节情绪结合,极大地增强了叙事效果。

歌舞片身体语言特点相比故事片的动作影像特点有明显不同:第一,无时空限制。不同于传统歌舞剧遵循“三一定律”,歌舞片的身体语言挣开了有形舞台的束缚。如《阿拉丁》中的身体语言,将整个阿格拉巴城作为舞台,不断进行场景切换;在灯神自我介绍时,自由穿梭往返异域城邦、历史当下,展现了叙事需要的奇幻色彩。第二,意指性。类似现代舞的意向语言,如《一步之遥》中奔月追逐的歌舞片段,以追逐动作之形意指叙事要表达的观念。第三,细节放大。导游式观舞的角度会放大或重复某一细节或表情,银幕上这种细节呈现的冲击力是很强的,一方面强化了叙事细节印象,同时也借助身体语言的强弱变化形成全新的节奏感。

歌舞叙事的这些特点让影片叙事方式多了一种选择,有助于将人物情感变化外化为情绪型歌舞表演,通过身体影像代替台词,进而推动情节发展,实现象征、反讽、渲染等叙事目的。比如《阿拉丁》中阿拉丁和公主坐上魔毯飞上天空时,歌舞剧式的表演将公主内心的激动外化到影像中,也在情节层面推动了阿拉丁和公主感情的发展。《雨中曲》中的“singingintherain”片段,将日常性节奏放慢,让细节更加丰富,渲染了男主人公激动喜悦的心情——强化的身体语言推动了情节、情感发展。

绚丽的歌舞叙事也会增强影像叙事的代入感。特里·伊格尔顿在《后现代主义的幻想》一书中提到,“身体是一种包含着大量文化信息的符号,一定的文化观构造一定的身体理念,身体是有事情——观看、铭记、规定——正在做给你看的地方”。演员的身体展现令观众相信自己就处在一个充满浪漫优雅、音乐旋律的神奇世界。例如,《爱乐之城》中开始时的堵车片段,从歌唱到群舞,马路成为舞台,身体的节奏与音乐的旋律交织在一起,自由奔放的动作使整个影片的基调变得积极乐观——影像叙事层面对真实性、合理性的质疑被观众忽略。

歌舞片的艺术叙事未来还有许多需要讨论的问题。无论是“身份式”还是“非身份式”歌舞片,绚丽的歌舞表演借助合适的镜头语言,让歌舞叙事与影像叙事融合,二者情节同步、高潮同步,歌舞享受助力故事感受,带给观众美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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