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舞(组诗)
2020-11-12邓荣成
扬子江诗刊 2020年5期
邓荣成
送别白玛
我们藏匿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
影子匆忙地行走在白昼和暗夜之间
这一次,让我们挣脱忙碌的奴役
为送别举杯
“将进酒。西出阳关的故人
在棠棣丛边觥筹交错,不醉不散”
微醉着更尽一杯,酒意在今晚汪洋恣肆
无法成为过去的主人,往昔的遗址开始荒芜
惜别的话语踩着脚踝
边走边唱吧。穿越自己的光阴通道
去收割更远处的麦浪、稻穗
车过西单,雨
下雨了。风撕去人群,天空压迫下来
红灯亮起,聆听泠泠冷雨砸向车窗
狂风越过车顶,砍掉隐喻的部分
如同时令翻过秋分,忧郁提前到达我的视线
骤然而至的今晚,谁的命运将被利剑击中?
思想僭越雨和风的边界,比我的车轮走得更远
黄昏逡巡着。在雨中
我像一位痴迷蓝调的行吟诗人,离别朋友后
孤单地等待一堆词语的降临
解除它对另一个我和野性的囚禁
夜黑黑
黑夜,钟表的嘀嗒声单调地行走
书柜上斜洒着月光,充满静谧的暗示
远处的庭院里传来北风的声音,穿透玻璃
刺进耳膜,尖锐地变形
真实的我从白天的酩酊中醒来,在虚空中探取回声
睡眠占据了左邻右舍的床席,我在书桌前
扮演美妙文字的深夜来访者,或拿起笔
做它们的主人,用文字雕刻一些冥思
虚伪的肖像,或真实的自我?
驿动的翅膀或欲望,在灯下飞翔。
蛇 舞
暗夜拆卸了骨节
蛇在凌晨苏醒
理智忽然失踪
惑的妩媚忘情舞蹈
有舒缓的歌声作伴
欲望在疯狂中扭动
这是怎样的一个晨宵
蜿流的躯体如此忘形
观舞者沉着地点起一支烟
为天明的散场作种种虚无的假设
烟灰若有所思地长成一截
恒久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