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湿我的脸庞的南湖的水
2020-11-12
南 湖
南湖不远
南湖水至今波平如镜
我读南湖
读中共党史第一页
第一行
看它贯穿黄河 贯穿长江
贯穿环抱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蓝色海疆
一滴南湖之水 何时
悄悄打湿我的脸庞
风雨如晦呵
南湖
生长渔歌、画舫
生长信念和理想
多年后我荡舟的女友笑声清脆
是不是那时的南湖曾有水鸟
贴湖面疾飞……
南湖!
挥之不去的是你湖上的烟云
南湖不远呵 南湖
幸福的时光像流水
它们的起点
是南湖岸边 哪一枝芦苇?
打湿我的脸庞的南湖的水
这个题目,像不像罗大佑的一首歌:《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是的,《南湖》这首诗,正是写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写于那个《恋曲1990》的年代,那个《野百合也有春天》的年代,那个《明天会更好》或《沧海一声笑》的年代……当然,也是写于那个《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的年代。
自《诗经》与《离骚》始,中国诗歌中把品德高洁、忠君爱国或人生理想等等,比作香草美人的传统由来已久。故汉代王逸的《离骚序》有云:“《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谕,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譬于君。”本来,一个人内在的美好并不容易为他人所见。但是因为有了香草美人的借喻,那么,一切就都变得令人可观、可感甚至是可以以身相许了。到了现代,我国新诗的创作实践中,同样承袭了这种优秀传统。比如,郭沫若先生的代表作、也是中国新诗的奠基之作《女神》中,有一首《炉中煤——眷念祖国的情绪》。此诗作于1920 年初,其时,远在日本的诗人时时刻刻关注着祖国、思念着祖国。所以,“啊,我年轻的女郎!/我不辜负你的殷勤,/你也不要辜负了我的思量。/我为我心爱的人儿/燃到了这般模样!”正如诗人的自述所言:“‘五四’以后的中国,在我的心目中就和我的爱人一样。‘眷恋祖国的情绪’的《炉中煤——眷念祖国的情绪》,便是我对于她的恋歌。”也所以,我们在现代诗歌中所遇见的美女子们,固然可能确是可爱的具体的个人,但同样也可能是祖国、人民,或信仰和精神的象征。
所以,当我在二十几年前读南湖,首先读到的,是“南湖不远/南湖水至今波平如镜”的背后,那“一滴南湖之水”。正是在由数不清的“一滴南湖之水”汇聚成的南湖之上,“生长渔歌、画舫/生长信念和理想/多年后我荡舟的女友笑声清脆/是不是那时的南湖曾有水鸟/贴湖面疾飞……”
写南湖,写南湖水,写“荡舟的女友笑声清脆”,写“幸福的时光像流水/它们的起点/是南湖岸边 哪一枝芦苇?”写到最后,其实,都是为了突出那艘船:因为,“一个大党诞生于一条小船”(习近平总书记语)。2005 年6 月21 日,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在《光明日报》发表文章《弘扬“红船精神”走在时代前列》,首次提出并阐释了“红船精神”:
“中国共产党沿着红船的航向,以开天辟地、敢为人先的首创精神,始终站在历史和时代发展的潮头。”
“中国共产党扬起红船的风帆,以坚定理想、百折不挠的奋斗精神,矢志推动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不断前进。”
“中国共产党载着红船的意愿,以立党为公、忠诚为民的奉献精神,努力维护好、实现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马雅可夫斯基说:“《共产党宣言》是最好的诗”。同样,我们也可以说:《弘扬“红船精神”走在时代前列》,是最好的诗。因为,“一首诗是一个人格,必须使它崇高与完整”(诗人艾青语);因为,“诗的进步,是人类对自己和生活环境所下的评价的进步”(诗人艾青语)。
多年以后,在“红船精神”里回望南湖,在“不忘初心”里“牢记使命”:我还记得,你曾唱过“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我还记得,你曾唱过“我爱你想你怨你念你/深情永不变/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我还记得,你曾唱过“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我还记得,你曾唱过“如果我们生存的冰冷的世界依然难改变/至少我还拥有你化解冰雪的容颜”——于是,一种温暖的记忆盈满了我的眼眶,那,是打湿我的脸庞的南湖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