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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拉机女孩”麦小登:带着病父创业

2020-11-09洁净

恋爱婚姻家庭 2020年31期
关键词:女儿

●文/洁净

在麦小登的视频里,时光仿佛按下了慢放键,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幸福被揉碎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

本文主人公

2020年夏天,眉清目秀的农村女孩“麦小登”在网上火了。为陪护患严重肾病的父亲,她放弃都市生活回农村创业,如今已有了210 万粉丝。这名95 后女大学生登上央视,被网友誉为“拖拉机女孩”“全网最美瓜二代”。身世凄惨的她,用顽强打拼,活出了令人感动的生命色彩!

回家给父亲看病,做起短视频创作

在网上大名鼎鼎的“麦小登”真名王晓楠,她于1995年出生在河南滑县一个贫困农家。王晓楠仅2个多月大时,妈妈因家里太穷而出走,之后20 多年杳无音讯。父亲王云坡万般无奈之下,每天只能用面汤喂养王晓楠。

父女俩守着十几亩地过活,经常连学费、生活费都拿不出来。王晓楠高三复读那年,父亲曾想让她辍学外出打工。最终,靠着亲戚东拼西凑的2000元钱,王晓楠的大学梦才勉强被“缝补”起来。摆脱贫穷的愿望,像种子一样扎根在王晓楠的心底。

2017年,王晓楠大学毕业来到郑州,她摆过地摊,开过服装店,做过兼职老师。她的梦想就是多赚些钱,让家人的生活过得好一点。

在城市打拼两年后,王晓楠利用学新闻的专业优势,开始尝试拍摄抖音,想在短视频兴起的风口上“飞一把”。王晓楠外形靓丽,身材娇小,却日夜骑着电动车奔波在都市的楼宇间,她的励志形象为短视频平台带来一道与众不同的风景,吸引了众多关注。然而,一场变故,让事业刚起步的王晓楠不得不放弃这里的一切。

王晓楠的父亲早年因病摘除过一个肾,2019年夏天,他的另一个肾病情加重。61 岁的父亲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作为家里的独生女,王晓楠毅然从郑州回了老家。

正值麦收时节,王晓楠看着麦田里金黄一片,给自己的视频号起了一个全新的名字“麦小登”,寓意期待年年五谷丰登。与此同时,她的镜头也从城市转移到了农村。

干农活之余,王晓楠成了一名自媒体视频创作者。网友跟随她的镜头走进她的家,也走入了豫北农家人的生活。几间20 多年前盖的红砖平房,夹在左邻右舍两三层的小楼中间,乍一看略显“寒酸”;一方小菜圃里种有豆角、黄瓜、西红柿、辣椒;院子不算大,但到处充满生机,几只鸡雏悠闲踱步,3 只肥兔悠哉地啃着菜叶,角落里还有一黑一白两只小狗欢乐地摇着尾巴……这里便是王晓楠视频创作的主要场所。

王晓楠的生活没有“山黛远,月波长,暮云秋影蘸潇湘”的恬淡诗意,有的只是“鸡鸣桑树颠,狗吠深巷中”的人间景色。网友们通过她的短视频看到了热闹的农村大集市、熟悉的农村院落、砖砌的房子。农户的家夏天挂着竹帘,院子里铺着砖,没铺砖的地方种菜栽树养花,餐桌上是家常菜……

很长一段时间里,老实敦厚的王云坡并不理解女儿每天拿着手机在拍什么。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王云坡很少离开农村,拍摄视频对于年过六旬的他来说太过新潮,他甚至认为,“网红就是对着镜头唱歌跳舞、卖弄姿色,是在‘学坏’的一种试探。”于是,王云坡严厉叮嘱女儿:“不该说的话你别说,不该做的事不要做。”

直到后来,王云坡看了女儿的抖音作品,才恍然大悟“拍的也没啥不好”。渐渐地,王云坡不仅能配合王晓楠拍摄,更理解支持她的拍视频理念——“不卖惨,不无厘头,只想展现一幅温馨美好的乡村图景”。

独自扛起一个家,柔弱女孩很“汉子”

在王晓楠的视频里,父亲习惯一只手里拿着东西,借以掩饰内心的害羞和紧张。老人的笨拙与可爱,意外收获了很多粉丝。随着入镜越来越多,王云坡人气高涨,网友还为他取名“五老哥”。许多漂泊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在王晓楠的视频下留言,“看到‘五老哥’,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回到家乡,不仅让王晓楠的短视频作品获得“新生”,也为父女关系带来了新的契机。平日里,王晓楠会用视频记录父女俩的日常:田间干农活,河里摸虾,摘玉米薅西瓜搬南瓜,过年赶会摆摊卖小东西……这些简单的日常,成为都市人向往的“桃花源”生活。

有人说“麦小登”是“河南李子柒”。其实,李子柒拍的是唯美的理想生活,令人向往而不可得;王晓楠的作品里则是每个农村人正在过的现实生活,每一个镜头都向人们展示了豫北的乡土日子,简单、朴实,就像我们每个人一样,充满希望地为生活奔波着。

王晓楠的视频里有许多父女俩辗转于医院的场景。除了照顾多病的爸爸,不管是下地干活还是收粮食、卖西瓜,王晓楠都会冲在最前面。这名柔弱的女孩每次在地里干活时,立刻变身不折不扣的“女汉子”,无论是开拖拉机,拉木头,粉墙灰,还是种地,摘瓜,卖瓜……她都做得有模有样。

有一次,王云坡化疗后浑身无力,适逢麦地需要打药。体重仅40 公斤的王晓楠背起15 公斤多重的打药壶,一个人打了10 亩地。打完药回到家,她累瘫在凳子上。父亲过来询问,她又马上恢复活力,一直说着“不累不累”。那个曾在父亲庇护下长大的姑娘,如今俨然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尽管厄运跟父女俩开了残酷的玩笑,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积极生活。有一回,家里的院墙塌了,王晓楠变身砌墙小能手,利落地和水泥,码砖头,一边修墙一边斩钉截铁地对父亲说:“以后挣钱了,我要给您买最大的房子、最贵的四轮。”王云坡被逗得哈哈大笑。不到半天功夫,父女俩便把院墙修葺好了。这些笑中带泪的场景,令网友们深有感触。

朴实的日子常有温情瞬间。临近冬天,父亲在灯下给女儿织帽子;拍视频有了一些收入,女儿立即给父亲买了一台空调;知道女儿拍视频辛苦,在她生日那天,父亲特意为她买回一个小小的小猪佩奇蛋糕,还一路拍好了视频。等女儿到回家,父亲淡定地说:“我今天已经拍了,你就不用忙了,你一会儿剪剪看,咱们先吃饭吧!”

春种、夏忙、秋收、冬藏,每一份收获的喜悦,背后都有汗水的浇灌。王晓楠像每个努力的年轻人一样,为生活奔波,也享受劳动带来的喜悦。

春天,槐花是王晓楠盼望已久的美味。一大早她便带着钩子,催父亲去村头摘槐花。回来洗净,沥水,裹上面粉,用灶台蒸一大锅,蘸上蒜泥或回锅爆炒,怎么都吃不够。夏天做完农活,她顺手从院里摘一把豆角西红柿做菜,咬一口都是阳光的味道。秋天里,黄澄澄的柿子压弯了枝头,她就顺便烙柿子饼解馋。冬季遇上风雪天,父亲去邻居家借块煤球升火,她就炖一锅热腾腾的三黄鸡驱寒,肉香弥漫,肥而不腻。在她的视频里,时光仿佛按下了慢放键,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幸福被揉碎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

镜头下的王晓楠总是一脸阳光,视频中总能听到她的笑声。而她的笑容,真切地感染着网络另一端的人们,许多网友习惯结束一天疲惫的工作后,观看她的视频。有网友说,“没有夸张,没有卖惨,麦小登更多的是让我们看到了面对生活满满的正能量。”王晓楠说:“我把生活拍出来,是想让大家看到,即使是我们这样不幸的家庭也会苦中作乐,活得非常乐观!”

自媒体创业重头戏,网上为乡亲销售农产品

这个会种瓜、收麦、开拖拉机,并坚持独立拍视频的25 岁女孩,成了田间地头的独特风景。“麦小登”被网友称为“拖拉机女孩”,开始走红网络。基于励志形象和农村广阔的创作空间,王晓楠被视频平台挖掘,成为签约作者,实现了通过拍视频挣钱养家、摆脱贫困的梦想。

到2020年9月初,王晓楠坚持每日更新作品,共制作300 多期视频,拍摄2 万多条素材。王晓楠被央视点赞,粉丝数迅速涨到了210 多万。“麦小登”火了,她被媒体誉为“全网最美瓜二代”。网友们被王晓楠治愈的笑容温暖,同时也被她和父亲的故事感动,“选择这样的方式陪伴最亲的人,真的非常幸福。”

看到女儿坚持后取得的成绩,王云坡激动得说不出话。他高兴地买回女儿喜欢的盆栽以表鼓励,对女儿哽咽道:“要走正确的路,要继续努力!”他为女儿感到骄傲,亲手制作相框,将采访女儿的报纸装裱起来。

然而,令王晓楠颇感意外的是,与名声一起到来的还有网络上的各种流言蜚语。有人批评她表演痕迹过重,有人质疑她是商业团队精心策划捧出来的“网红”,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深挖她的生活经历和背景……

王晓楠清楚自己的创作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她没有团队,仅靠一部手机和一个三脚架完成所有视频的策划、拍摄和剪辑工作。一段几分钟的视频,通常需要几百个素材,光拍摄就得花费一天的时间,几乎每天她都要剪片子到凌晨两点。为了创作出好作品,王晓楠日夜忙碌,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面对网友的质疑,王晓楠笑着说:“时间能证明一切,我只是在做我喜欢的事儿,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不好的声音会慢慢消失的。”对王晓楠而言,这一年多来最开心的不是在网上成名,而是她真实感受到父亲因为拍视频变得开朗,她与父亲的交流大量增加,曾经忽略的父爱被镜头记录,令她心怀感恩。“现在拍视频爸爸很开心,我想多做些让他高兴的事儿!”

最让王晓楠有成就感的是,在网上为乡亲们销售农产品,逐渐成为她自媒体创业的重头戏。王晓楠的家乡盛产芝麻、花生、芦荟、绿豆,以及纯手工磨制的香油,因产量巨大,在当地的销路非常有限。很多农产品即使被小贩收购了,价格也被压得非常低,甚至连成本都不够。中原地区夏秋季节雨水多,空气潮湿,农产品很容易发霉变质,乡亲们都为不能及时卖掉家里的收成而发愁。

2020年6月,家乡的大蒜滞销,王晓楠了解情况后,立刻筹划以抖音直播的形式帮助蒜农卖大蒜。直播当天,她用半个小时就卖出5000 单大蒜,挑拣大蒜,打包运输……一直忙到凌晨两三点。看着订单从四面八方雪片般飞来,王晓楠说:“那天特别累,但能帮到别人,心里真的好高兴,很有成就感!”

为解决农产品销路问题,王晓楠有针对性地拍摄制作了一系列乡土美食视频。绿豆除了制作常见的清热去火绿豆粥,王晓楠还将其浸泡后研磨成稠浆,掺少量淀粉炸绿豆丸子,味道鲜美;芝麻可以炒熟研磨后加点盐巴,夹热馒头吃,香味儿令人垂涎欲滴……一段段精彩的美食视频,仿佛是乡村版“舌尖上的中国”,让无数网友看得直流口水。

王晓楠的短视频很快为当地农产品打开销路,销售额逐月递增,截止到国庆节前夕,已经卖出300 多万元的货,销往全国十多个省份。

“麦小登”的名气越来越大,郑州和洛阳的几家农产品深加工企业主动找上门来,请她做形象代言;有大学邀请她去做演讲,向大学生们传授白手创业的经验……看着自己取得的成绩,王晓楠的干劲更大了,无论多忙,她都坚持每天拍摄短视频。王晓楠还帮助身边的农民朋友共同做自媒体,带动更多人靠努力去改变命运。

面对家庭不幸,王晓楠顽强打拼,活出了令人感动的生命色彩。今后,她计划依靠自己的影响力,重点做公益助农活动,传播正能量。借助互联网的力量,“麦小登”的新田园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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