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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精神性表达重要吗?

2020-11-06裴祯祥高权孙阳胡泰然雷岛孔吉祯擎墨赵江民

延河·绿色文学 2020年10期
关键词:精神性诗性散文诗

裴祯祥 高权 孙阳 胡泰然 雷岛 孔吉祯 擎墨 赵江民

对很多写作者来说,文学就是对现实的临摹,对生活事件的逼真还原。这样做,或许并无不可,只是作者的创造性难有极致的发挥。事实上,文学在很大程度上来自对现实的重构,通过对现实材料的提炼加工,与主体精神充分融合,形成一个与现实相关而又迥异的文本空间。甚至,随着创作性工作的不断深入,文本面目已经很难从与现实的相似性上进行甄别,并作出价值判断了。不可否认,在我们的文化传统和文学传统中,缺乏真正“超越性”的精神因子,文学的精神性表达是匮乏的。传统写实小说,在呈现生活的细节和形态以及人的社会性方面具有优势,事关认识价值和社会意义,但对人的精神世界的揭示往往乏力。物质性的现实是现实,内心现实同样也是。现代小说应该面对现代人严酷的生存处境,同样也应该并有能力呈现和揭示现代人复杂、多维的精神宇宙。无论叙事文本还是诗性文本,最终构建的都是一个具有深层意蕴的空间,也即精神空间。停留或满足于物象、事象的铺陈,人的社会性(生物性)描繪,是不完整的。因为,人是生物性、社会性和精神性的统一体,“超越性”是其保存和提升自己的唯一方式。

——主持人王可田语

裴祯祥

生于1982年9月,陕西省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诗刊》《扬子江诗刊》《飞天》《延河》《散文诗》等,出版诗集《指尖上的舞蹈》《水果街》。荣获第二届“陕西省青年文学之星”。

中国的象形文字,本身蕴涵着质朴的诗意,当这些文字组合成《诗经》《离骚》《红楼梦》这些作品时,起到了塑造民族精神与情感世界的伟大功能。我认为,文字作为一个自足的表意世界,其大部分就是诉诸于人类精神的。因此,将文字游戏与深度写作区别开来的,只能以有没有深刻而独特的精神性表达作为评判依据。当然,文学的精神性与哲学的、宗教的精神性,是两回事情。或者说,文学作品中所传达出的精神内涵,是作家世界观、生命观、价值观的综合体现,它是通过质实、鲜活的文字肉身,抵达的另一种宗教。或者说,文学写作就是作家个人的宗教。我愿意写出这样的一部作品:它带着我的体温,它语言的速度是我血液的流速,它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是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与感受,来自于我这副血肉之躯在这世上的经历与体验。我咀嚼它、回刍它、思考它,并且把它们与自己身处的时代紧密结合,进行观照与反思,在一个相对宽广而深远的视野中,以文学写作的方式将它记录下来。当读者面对我的作品时,他能够感觉到隐藏在作品深处的我的灵魂,通过阅读,他与我进行思想与情感的交流,加深对生命与世界的理解和认识,从而发现或者拓展出一个全新的、陌生的自我。我觉得,只有这样的文学写作,才能够对得起仓颉造字的初衷。

高 权

1986年生,陕西延川人。中学时开始公开发表作品,大学期间学习心理学专业。自印诗集《终年不遇》。现为《延安文学》编辑。

其实,我们无论谈“文学性”“艺术性”“思想性”还是“精神性”,均是指“诗性”。中西方的古典文学理论,均以“诗学”或“诗论”概括之。是否具有“诗性”,已成为评判作品之优劣、区别文学与非文学之最高艺术标准。

我们常以“史诗”冠以某作品无上荣誉,我国古代诗歌也讲究“物我”关系——如“物我相应”或“物我交融”。以我之理解,“史”即“物”,“诗”即“我”。《史记》被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正在于其不仅存“史”,还有“诗”;不仅观“物”,还照“我”。

其被列为“二十四史”中第一史,不仅在于其基本还原了真实的历史,开“纪传体”之先河,还在于其字里行间充溢着太史公之浩然之气和不平之音——这便是“诗性”。

历史皆为过往之现实,诗意出自真实之心灵。书写历史和关注现实,其实是“述史”的不同侧面而已。然而,刻意地或一味地去关注现实,往往会被现实所囿。作品若未能倾注“我”之真实情感体验和独特精神气质,而仅仅停留在“叙事”表面,最终便会失去诗意飞翔之可能。毕竟关注现实并非文学之终极目的,而只是一种途径——文学最终要抵达的是永恒。

《二十四诗品》云:“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持之匪强,来之无穷。”大意若此吧。

孙 阳

1991年生于陕西铜川。作品发表于《延河》《南方文学》《美文》《陕西文学界》等刊物,有小说入选年度选本。曾获“陕西省青年文学之星”称号。

我觉得文学的精神性表达很重要,甚至是必不可少的。伟大的文学作品,或者说是经典作品,必定是紧扣特定的时代精神,来反应特定的时代风貌及特征的。比如莎士比亚、托尔斯泰、曹雪芹、鲁迅等具有世界性深远影响的伟大作家,他们的作品尤其体现出时代精神与民族特性,再现当下的同时也预示未来;他们在文学作品中建造出的精神空间,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作家本人及那个时代的精神理想与精神追求。

陈传才先生在《当代文艺理论探寻录》中说,文学的精神既显现为反思人自身的现实处境和精神状态,又进而叩问与人的终极关怀相联系的价值理想。文学与哲学等人文学科具有共同的价值目标。文学是人学。文学给人的是一种精神世界的想象,是理想世界的家园,是人类精神的承担者。真正好的文学作品,都是一种精神性的表达,应该是提供给读者一个有意义的、精神性的空间,读来便能体会其中的精神指向,并在更高意义上安放人的灵魂。

文学的表达,可以说是作者自我精神以及时代精神的表达,即为文学的精神性表达。这对一个写作者或一部好作品来说是如此的重要。

胡泰然

1996年生,山东菏泽人,现就读于菏泽学院。山东省青年作协会员、四川省散文诗学会会员,作品发表于《散文诗》《散文诗世界》《小小说月刊》等。

文学从一开始,就不只是在玩一场精密、严谨的语言游戏。当我们审视文学时,我们就会发现,其内核建立在对世界、人生、命运的极端拷问上。

人性始终是不可回避的话题,在这一点上,文学能发挥出它超越民族、时代、区域的现实意义。我们欣赏文学作品,并不仅仅是在欣赏小说中的故事带给人的刺激、愉悦,诗歌中的意象化组合带给人的快感、舒畅,散文的韵律带给人的感动、反思。这些都只是文学的附属品,最本真的,还是带给人的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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