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关口

2020-10-27王拴印

奇妙博物馆 2020年10期

关键词：中国海关凭证通关

王拴印

馆长推荐

作为海关人，我不止一次被人问：海关是不是都设在海边？海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海关都有哪些职能？为什么我国第一套邮票由海关发行？一名合格的海关“汪星人”是怎样“炼”成的……当你走进中国海关博物馆，这些问题的答案不仅迎刃而解，你还可以了解更多。

中国海关博物馆副馆长李海勇

你可能听过齐、楚、燕、韩等六国与秦国在函谷关交战的历史故事，也可能读过“春风不度玉门关”“西出阳关无故人”等诗句，那你想过没有，这些古代的“关”与今天的海关是一回事吗？

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从中国海关博物馆珍藏的一件小小的瓦片说起。

汉代的关津

这件瓦片上有个篆体的“关”字，所以叫作“关”字瓦当。别看它不起眼儿，却称得上是中国海关博物馆3万多件文物藏品中的老前辈！

“关”字瓦当

“关”字瓦当出现在2000多年前的函谷关。函谷关在周代就已经是我国的重要关口之一，虽然在历史上有过几个不同的地理位置，但它们都位于现在的河南省，是著名的丝绸之路由东往西的第一个关卡。这件“关”字瓦当，是汉代函谷关门楼上使用的建筑材料，它既是古代关卡起源的证据，也见证了丝绸之路曾经的辉煌。

古诗中经常提到的函谷关、玉门关、嘉峪关、山海关等，都设立在交通要道上，需要派人把关检查，相当于今天的通关检查，从这点上看，古代的“关”虽然不叫海关，但和现代海关的职能是一致的。守卫这些“关”的人员在和平时期要检查出入境的商人和货物，到了战争时期，还要封闭关口，让“关”成为攻防要塞，这时候的“关”具备了军事职能，从这点上说，古代的“关”和现代的海关又有些不同。

函谷关遗址

“老子出关”的传说

老子曾做过周朝的藏室史，相当于现在的国家图书馆兼档案馆馆长。但是他对当时的统治者很失望，于是决定辞官云游。老子想要西去云游，就一定要通过函谷关。据说函谷关当时的关令尹喜知道老子要去做隐士，就以老子没有通关凭证为由拦下了他，并要他写出《道德经》才肯放他走。结果尹喜被老子写出的作品深深吸引，不仅拜老子为师，还跟他一同出关云游了。

最早的通關凭证

春秋战国时期，中国出现了通关凭证，当时称为“符”或“节”，相当于我们今天的护照和海关免税单据。

鄂君启节是我国目前发现最早的通关凭证，是战国时代的文物，一共出土了5枚，长的叫舟节，短的叫车节，分别是水路、陆路的通行凭证。公元前323年，楚国国君楚怀王将自己的儿子启封为鄂君，也就是现在湖北鄂州的封君，同时又赐给他铜节，这就是“鄂君启节”名字的由来。拿着铜节，启的商队就可以免税通关啦！当然，和我们现在一样，启商队的人数规模、行走路线也必须受到国家的管理。

到了汉代，通关的管理制度更加完善，无论官吏还是平民，出入关卡都要出示通关文书，并接受检查。无证件或使用伪造证件过关、偷运违禁品过关，不管是当事人还是守关负责人都会受到很严厉的惩处。

鄂君启节

唐代的过所

在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记》里，唐僧每到一个国家，都要向当地的国王出示唐朝皇帝签发的通关文牒，国王则会在上面盖上有国名的印章。在历史上，真实的情况是这样吗？

唐代通关制度是非常严格的。在唐代初期，想办理通关凭证很困难，唐僧的原型——高僧玄奘等了3年都没有成功取得通关凭证，最后他决定混在逃荒人群中偷偷出关。所以我们看到的《西游记》中的通关文牒，都是后人想象出来的。唐代真正的“通关文牒”叫“过所”。在边境地区，必须持有官府发放的过所才能通关。

历史画作中的玄奘取经形象

看看图中的石染典过所，你可不要以为这是古人普通的书法作品。其实，这是一件唐代的过所实物，是商人石染典从瓜州和沙州官府申请到的通关凭证。上面的内容包括石染典的姓名、性别、年龄、居住地、过关理由和时间，还有外出经商并返回的经过。

石染典过所新疆博物馆藏

唐代至明代的市舶

唐代的海上丝绸之路贸易十分繁盛，开元二年（714），朝廷还在广州建立了掌管海外贸易、关税的市舶。当时关津与市舶作为检查机构并存，但是两者分工不同。关津延续传统，主要负责内陆贸易的出入境检查，市舶则主要管理海上貿易。宋、元、明三代，也都在海港设立了市舶管理外来商船、征收税款，所以在这一时期，海关机构基本成形。我国现存最早的外贸法《至元市舶则法》在元代至元年间也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