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真实”的视觉触碰

王涛 张帆

摘要：为了探讨首饰如何在虚拟数字空间中进行艺术创作与表达。利用犀牛（RHION）等三维软件进行物象构建，将模型放置于Unity进行空间场景搭建以及路径规划。在此之后，通过编程语言进行交互模式的设定，更好地服务于艺术首饰概念的立体表达。引入帼应的音效及音乐，实现视觉、听觉的多维度空间意境表现。实现了数字虚拟艺术首饰创作新模式。拓展了艺术首饰的创作媒介及应用语境，增加了沉浸式艺术特点及作品的交互属性。

关键词：虚拟现实 艺术首饰沉浸式 交互属性 意象传达

中图分类号：TB4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 （2020） 09-0032-06

引言

進入信息时代，各种科学技术不断地产生和发展，人们对于现实物象的观察、感受、分析、理解的方式因产生的新媒介而发生改变。其中虚拟现实技术（VR）极大拓宽了人类探索的领域。托马斯，米歇尔[1]指出，视觉文化已脱离了以语言为中心的理性主义形态而日益转向以形象为中心，特别是以影像为中心的感性主义形态。而虚拟现实技术正是对于视觉影像的强化。与此同时，艺术首饰在各种新兴媒介的冲击下也延伸出了不同的表现形式，提升了其包容性与创新性，这便产生了艺术首饰与虚拟现实技术结合的可能性。艺术首饰以现实物质为载体，进行概念的传递，如何利用新媒介建立数字虚拟化艺术首饰的创作模式成为新的话题。通过概念提取阶段、空间意境绘制阶段、虚拟物象构建阶段、程序转化阶段、虚拟首饰反馈阶段、展示空间设计阶段，进行虚拟数字化艺术首饰的创作。虚拟现实技术所构建的空间之中，通过其特性，打破了原有的首饰尺度，以全新的视角重新诠释首饰本身，并且重新建立观者与首饰的关系。脱离首饰的物质实体，拓宽了探讨首饰的语境。

虚拟现实技术是对现实物象的虚拟，因而虚拟物象是与现实物象存在着对应的关系。虚拟物象是现实物象的映射，也会存在着其现实空间中的物质属性。虚拟空间下的“现实”可以看做是人类对于现实世界的辩证思考过程中的产物。因而该技术介入艺术首饰的创作中，是可以用过虚拟物象进行概念的传达，实现虚拟艺术首饰的现实意义。研究这种新的创作模式，可以缩短技术适应时间，充分利用其特点进行创作，改变创作者与观者之间的关系。虽然是虚构的物象，但却让观者感受到的是一种“真实”。

一、虚拟现实及应用概述

（一）何为虚拟现实

在如今的科学技术发展浪潮中，虚拟现实技术作为一种新媒介应运而生。虚拟现实技术也叫作虚拟实在技术，其极大地满足了人类对于虚拟空间探索的需求。在此，产生了碳基空间与硅基空间[2]这一对应的概念。碳基空间中人类所创造的物质载体已经很难持续性地刺激人类的感官欲望，而在硅基空间中，其以数字技术为载体的形式，则可以更好地满足人类对于空间的探寻与思考。

这种新技术可以更全面地改变不同领域的基本现状，它可以打破某些领域中的局限性。同时，产生了与不同科技、文化、艺术等领域结合的可能性。虚拟现实技术所拥有的特点便是对于真实世界的一种完美呈现与再创造。虚拟现实技术实现了一种叙事性空间环境的效果营造，并依托于数字计算机技术的支持。美国学者迈克尔，海姆曾[3]以广义的角度归纳总结了虚拟现实的七个特性：“模拟性、交互作用、人工性、沉浸性、遥在、全身沉浸以及网络通信。”这种技术利用了复杂的计算机程序将不同的空间功能以及所承载的物象通过数字科技以视觉化方式呈现在大家的面前。同样在《虚拟现实技术》[4]一书中指出，虚拟现实本身是由很多的细微区别的特性构建而成的。作为其中最典型的三个特征，便是虚拟现实技术中体验者与计算机构建空间所产关系的交互性，以及虚拟现实技术为观者所构建极强的沉浸体验感。最为重要的特性是虚拟现实技术可以在计算机所构建的数字空间中进行空间构建，很多在现实空间中难以实现的空间布局可以通过这种技术轻松地实现，因而满足了人类对于空间的构想呈现。

著名学者迈克尔海姆说过，“如果虚拟实在仅仅又是—项技术，那么你就不会听到这么多有关它的事情了。”众所周知，虚拟现实技术涉及的领域囊括了人类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所以对人类的影响几近是全面的。尤其是在认识论的领域，虚拟技术作为新的媒介完全改变了人类的实践方式，虚拟现实作为一种技术革新，将人类从身体到思维无不沉浸在虚拟的空间之中，这种沉浸的体验感极大地满足了人类当下的需求。它的潜在影响非常之大，不久的将来其极有可能成为一种主流的视觉审美形式而存在于世。

（二）虚拟现实类别

虚拟数字技术主要是分为四个类别，分别为桌面式VR系统、沉浸式VR系统、增强式VR系统、分布式VR系统。[5]当然，如果从狭义上定义虚拟现实技术，那么符合以上条件的操作系统便可称之为虚拟现实系统。倘若从广义上来定义虚拟现实系统，那么利用三维信息构建能够让用户操作的空间，利用虚拟世界让用户沉浸其中，让人机交互可以变得更加自然和方便，也同样可称之为虚拟现实系统。如果按照这样定义，增强现实（AR）以及混合现实（MR）也可以算是虚拟现实技术的一种。在这些不同类别的虚拟现实技术中，交互性、沉浸感、构想性这三个要素也是划分类别的关键所在。混合现实技术（MR）应该是其中用户体验感最真实的数字模拟技术。（如表1）

（三）虚拟现实技术在设计领域应用现状分析

虚拟现实技术在各个领域都有所涉及。（如表2）该技术可以更直观模拟医疗的各个环节。同时可以在手术过程中将患者的身体内部结构更直观地展现在医生面前，增加手术的准确性。同样，依靠于虚拟现实技术所构建的视觉空间，可以针对心理问题进行治疗。人类对于视觉图像的接受度较高，并且区别于平面图像的输出信息的方式，以更为浸入交互式的方法增强对于治疗患者的效果，这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传统的心理问题治疗方法。在娱乐方面，虚拟现实技术应用更为广泛。通过这种技术，可以增加游戏玩家的参与感，其中分布式VR能将不同玩家置身于同一个虚拟空间进行游戏体验。这完全改变了游戏与玩家的使用关系。虚拟现实技术应用还包括犯罪现场还原、商品实物体验展示、博物馆教育、虚拟模拟器训练士兵、航天模拟等领域。因此，可以判断出虚拟现实技术确实影响了人类社会中的各个领域，并且这种影响在不断加深。在这种技术的支持下，不同的专业领域产生交叉学科并相互促进发展。

（四）虚拟现实技术于首饰设计中的应用

首饰设计领域现今更需要一些新的媒介来扩充其发展。伴随着这种新技术的应用，目前主要包含沉浸式3D珠宝定制体验技术、虚拟珠宝佩戴技术、虚拟珠宝建模技术等几种形式。（如图1）

其中VRBOX平台搭建高度真实的珠宝商铺场景（如图2），用户可通过年龄、肤色、身高、外貌、着装等对模特进行设定。设置好的模特，可用于穿戴珠宝，便于呈现珠宝的效果。在场景内摆放好制作的珠宝，用户通过操作可以对珠宝进行颜色、材质等自定义设置，并且能够为场景中的模特进行穿戴。突破了场地和时间上的限制，通过虚拟现实头盔，使用户能够沉浸式体验珠宝设计及试穿等流程，能够更好地设计出符合各场景和模特的珠宝穿搭。

国产品牌周生生进行了虚拟首饰体验技术的研发。该技术通过虚拟佩戴设备Magic Mirror进行体验者佩戴部位的动态捕捉，通过点击屏幕便可进行项链的佩戴体验。（如图3）而消费者进行戒指方面的选择，通过确定心仪的戒指款式，然后屏幕会出现不同的珠宝款式搭配来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周生生所研发的这个虚拟珠宝佩戴系统具有交互性与视觉体验的特点。

虚拟现实技术不仅可以使用于商品的数字化展示，在求婚行为中也有所应用（如图4），数字编程人员的求婚运用了虚拟现实技术，在整个求婚环节中，置身于虚构的世界中，在其中构建很多场景，最后的一枚虚拟钻戒作为结束，转而回到现实空间中，一枚钻戒在求婚者的手上。这种虚拟空间中物质属性是会引起观者共鸣的。在这个设计实践中，现实空间下的物质转换为虚拟空间下，其物质属性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從此可见，这种新媒介对于首饰的各个环节都产生了改变，甚至于对于首饰本身，首饰艺术家以及设计师都在进行全新的思考。

二、虚拟现实技术对首饰创作的影响

（一）首饰艺术的包容性

当代首饰本身具有的包容性以及开放性，让这个艺术形式不断地发展，不断地突破。相对于传统的首饰，当代首饰不断地丰富自己。首饰艺术家无论在材料、佩戴方式、尺度等方面都进行了大胆尝试。Liesbeth Den Besten提出当代首饰应具有传达美、传达稀有性、传达幽默、发表评论、传达反思、传达私密性、传达惊吓的特性。这位首饰艺术家定义当代首饰是一种自觉地意识同时具有反思的态度。[6]当代艺术珠宝绝对不是关于内在价值，而是关系自身的意义。当代珠宝与当代首饰本身因为历史的原因所受到的偏见而不认定为首饰艺术表达。[7]但是它强调的意义其实也与当代首饰其中的部分概念相同。另一个首饰艺术家，已经脱离了首饰佩戴的可能性。而更多地强调其造型和所固有的精神象征。首饰艺术家suzy的作品《urban jewelry》（如图5）已经不再是常规的首饰作品。这系列首饰利用城市中固有的元素，如路灯、铁链、路桩等进行和首饰的同构。在这里艺术家探讨的便是首饰脱离佩戴的可能性，更强调首饰的尺度与其符号的精神象征性。

艺术家就是希望改变原有的尺度，让首饰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然后对首饰进行反思。首饰艺术家Renee在2012的作品《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吊坠》（如图6），艺术家趴在地上，将吊坠的一端贴向地面，此时，地球便成为了她的吊坠，这个过程彻底打破了首饰的质料、形式、空间。以上的首饰案例不难看出，当代首饰已经不仅仅停留在现实空间中的物质载体，更多是通过视觉符号来表达现实空间中的物质属性。时至今日，在各种新媒介的冲击下，本来就具有开放性和实验性的艺术首饰，其创作方式变得愈加丰富。

（二）新媒介对首饰的冲击

加拿大著名学者马歇尔·麦克卢汉作为媒介研究领域的代表人物，他的三个著名观点：“媒介即讯息”、“媒介：人的延伸”以及“热媒介与冷媒介”构成了其媒介理论的主要内容。麦克卢汉在《理解媒介：人的延伸》中说“任何媒介（即人的任何延伸）对个人和社会的任何影响，都是由于新的尺度产生的;我们的任何一种延伸（或者说任何一种新的技术），都要在我们的事物中引进一种新的尺度”[8]，换句话说，麦克卢汉认为媒介技术和其形态的发展与创新，满足了人类社会传播活动以及其他社会活动的需求。

（三）虚拟现实技术介入首饰创作的可能性

互联网技术的全面普及，使商业首饰、艺术首饰、首饰教育等领域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首饰行业顺应时代的需求，引入了数字虚拟技术，改变了传统对手是体验的关系。其中商业首饰开始建立购物体验环节的建设，其中就是运用虚拟现实技术，能够让买家增强对网络商品的体验感。同样，在首饰线下商店以及一些展览中也会出现很多的虚拟现实技术来改变观者对于首饰观看的角度。首饰本身体量小、精度高、结构复杂的特点，让很多首饰展览并不能很好地展示首饰本身。基本上通过平面视频等媒介进行展示。但是，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可以更好地将首饰展现出来。虚拟技术在首饰中的应用，只是停留在对于首饰呈现环节。但这种媒介已经渗透到生活的各个环节，对于艺术首饰创作者，已经可以使用该技术进行相关的创作，拓展创作的空间维度，顺应数字时代的发展需求。数字虚拟技术是以数字信息代替实物产品的一种设计方式[9]。

三、拓展首饰艺术创作新思路

（一）制订创作模式的必要性

时至今日，具有先锋性和包容性的艺术首饰与作为新媒介产生的虚拟现实技术相互碰撞，产生出新维度下的数字艺术首饰。在虚拟空间中艺术首饰的概念传达以及物象表现的方式有何不同？传统首饰设计中的尺度、材质、工艺、佩戴方式等要素如何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实现数字虚拟化的转变？相对于其他的媒介，虚拟现实技术对于很多创作者还是很陌生的，因此对于该技术于艺术首饰的创作模式的梳理，能够更好地对创作者进行引导和辅助，缩短技术适应时间，更巧妙地利用该技术创作虚拟数字化的艺术首饰。

（二）虚拟数字首饰创作模式技术架构

这种新的创作模式主要是利用虚拟现实技术（VR）进行艺术首饰的三维数字空间构建。对于数字虚拟的媒介，需要进行五个阶段的不同内容来完成数字虚拟的艺术首饰，分别是概念提取阶段、空间意境绘制阶段、虚拟物象构建阶段、程序转化阶段、虚拟首饰反馈阶段、展示空间设计阶段。（如图7）前两个阶段主要是针对创作者所提出的概念进行物象化的转变，以及对于空间视觉风格的呈现。其中需要思考物象、空间、观看角度之间的关系，这也为后期的创作奠定视觉基础。虚拟物象构建阶段主要是利用犀牛（RHION）、3Dmax、Zbrush等三维软件，通过的建模特性的差异化，丰富物象的造型，实现几何、有机、参数化等不同造型风格的呈现。程序转化阶段主要是基于Unity、ldeaVR等引擎平台，将前期物象的数字模型放置于虚拟空间中并进行场景搭建。设定观者体验路径，需要对前进速率、空间位置、操作方式进行考量。前进速率和空间位置影响了虚拟空间的体验感，过快会导致眩晕、疲劳等视觉问题。操作方式主要是有无手柄的区别，对前行等交互方式的命令分别以手柄和眼动捕捉进行确认选择，后者通过对眼球运动、注意力及聚焦的追踪和分析，更便于指向、选择和缩放，在虚拟现实中实现贴合的动作和手势控制，在此VIVE PRO EYE和VIVE Cosmos分别可实现眼动捕捉和手柄操作的体验模式。根据艺术首饰的概念，进行特定的物象交互方式编程，增加观者在空间体验的互动属性以及交互层次，以此可以提升体验感，更好地服务于艺术首饰概念的立体表达。针对不同空间的物象引入相应的音效及音乐，实现视觉、听觉的多维度空间意境表现。虚拟首饰反馈阶段是对于观者针对已经完成的VR程序分别以视觉体验、交互体验、听觉体验几个维度进行反馈。交互体验是指创作者是否有一定引导，并将执行命令融入作品本身，提升作品的真实感。而观者的视觉与听觉体验是指运动速率、空间中物象与人的尺度、音乐的贴合程度几个方面进行反馈。展示空间设计阶段是作品和观者互动的重要阶段，也是数字虚拟首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建立沉浸式风格的展示空间，可以用过屏幕及投影仪进行体验画面的转播以及对整体空间色域的渲染。同时需要提供相应的引导文件，增加观者对作品的熟悉性，提升体验感。

（三）虚拟数字首饰空间建构艺术风格

虛拟现实技术的应用，绝对不仅仅是现实空间中物象的单一再现的手段。该技术拓宽了创作维度，实现了碳基空间到硅基空间的转变。因此，如何更好地利用该技术，需要对这种数字虚拟技术进行感受与分析。在这个数字空间中，可以轻松地实现对传统物象尺度的转变并构建出空间的美学风格。其中以超现实主义风格作为空间美学构建为例，超现实主义本身是人们对于视觉与文本的终极幻想，当虚拟现实技术以一种崭新的媒介方式呈现于此，给予超现实主义的更多的可能性。以往的媒介方式，绘画，雕塑，装置等，在数字媒介支持下，实现视觉感官的“真实”触碰。超现实主义是对于现实物象的精神幻想，与虚拟现实技术相结合，将给予观者全新的体验。当达利的视觉艺术延伸到珠宝设计中时，其中超现实主义与客观世界中的物质载体相会连接，继续融合着主观与客观，梦幻与现实之间的边界。这种视觉风格有着更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能够增加观者对虚拟物象的视觉触动。以超现实的手法进行创作，突破常规意义上首饰所不能达到的物理限制，天马行空的想法，以最便捷的速度进行视觉创作，通过对形态以及精神议题的考虑，进行全新的视觉张力上的首饰艺术表现。首饰的大尺度创作以其日臻完善的虚拟空间技术上的支持作为基础，得以最大限度上的完整呈现。首饰之于时间带来的痕迹可以被有效放大并得到前所未有的视觉体验，其中特殊的细节以及精妙的结构，在虚拟空间中被拉近，并将成为新的视觉观感。

（四）沉浸式空间的搭建

沉浸式艺术在不同的领域中都有所呈现，例如在话剧、电影、数字媒体艺术等，沉浸式艺术使观者置身其中，通过不同的视觉规律以及一种包裹式的特点进行呈现。虚拟数字首饰的创作中，对沉浸式艺术表现形式的把控尤为关键。通过对空间中物象造型、颜色光效、声音音效、交互视觉几个方面进行沉浸式数字虚拟首饰作品的建构。目的就是缩小观者与作品的距离感，增强带入感，实现作品的概念传达。

（五）以《虚构的集会》为例分析虚拟首饰物象及空间构建

《虚构的集会》是于虚拟空间中创作的“艺术首饰”作品，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对人内心世界的探寻，在首饰本体物质性消解的过程中，其与人之间的联系变得愈发微妙，重建的联结以一种新的空间形态出现在观者视野之中。首饰以其另一面更加纯粹的精神本体，与观者发生触碰。创作从首饰本身的物质性，到其承载的誓言信仰等精神层面的探寻，希望给予观者更多的思考。作品主要选取两个元素进行空间构建，分别是戒指和钻石。戒指作为最典型的佩戴方式，是极具代表性的首饰符号。虽然一枚戒指很小，但却是与身体的结构产生完美平衡的关系。再就是钻石，它作为消费社会中最具象征的物质载体，也同样会引起观者的共鸣。通过虚拟现实的技术支持，打破传统的首饰尺度，以不同的视角进入所构建的虚拟空间中。空间布局体现仪式感、象征性。延续超现实主义风格进行虚拟空间的制作。

场景一为钻石原石作为虚拟空间的入口（如图8），以最本初的面貌，展现于观者面前。观者置身钻石之中，尺度以及视角都发生了极大改变，虚拟现实技术使观者有此机会，以更震撼的视觉效果幻想并诠释首饰可以承载的意义。

场景二为首饰构建的城市，颠覆了人们与首饰间的从属关系的认知，通过thino建立基础的物象模型（如图9），再放置于Unity引擎中进行路径规划和交互方式的模拟以及渲染阶段的光效质感模拟。（如图10、11）在首饰构成的城市中穿行，本身便有极强的视觉冲击，打破原有的首饰尺度，人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思考首饰与自身的关系。通过手柄选择中央戒指雕塑的红色钻石并进入下个虚拟空间。

场景三由红色海洋及其中漂浮的戒指岛屿构成。观者在海面上前行，红色的海浪拍打着周围的戒指岛屿，在不断的前行中，红的水雾逐渐变的浓郁，周围的视线逐渐模糊进而转变到下个空间场景。通过红色、海洋、戒指、水雾对中国传统婚姻的一种沉浸式反思。其中戒指被人们赋予了太多含义，承载的誓言以及人们精神上强烈的期盼，首饰脱离物质属性后，以其完全且饱满的精神外化，展现于虚拟空间之中。而观者通过虚拟空间，可以感受其意境的传达和对物象的产生思考与反思。该场景也是前期通过对表达意境图进行模拟（如图12），因为主要是通过红色的空间进行表达，然后制作过程中主要是通过调整红色的空间色值进行沉浸式空间的搭建（如图13）。

场景四中珍珠项链作为首饰创作中的物质载体（如图14），其本身象征的是海洋生命的凝结，美好而绚烂的存在，通过对交互功能的触发，在一瞬间崩塌、散落、涌向观者，围合成生命原始凝聚的状态。该场景最关键的是色彩及珍珠的交互方式，所以在设计过程中，通过大量的编程实现其特殊的交互方式（如图15）。

场景五使用钻戒以拟人的手法模拟婚礼现场（如图16），戒指以新的尺度与状态注视并跟随观者在虚拟婚礼空间中前行，其中利用超现实主义作为空间布局审美准则的体现，而戒指本身的符号属性，同时又加强了观者潜意识中对誓言仪式性的观感。在中央空间的共台上摆放的是素圈戒指，没有任何装饰，使观者对婚姻的本质进行反思（如图17、18）。

场景六是钻石组成的空间，观者从空间顶端到地面，通过对速率的模拟，加强观者的坠入感，感受中央巨大体量的钻石。将现实中的物质形态彻底带入虚拟空间，进行大尺度的释放，给予人视觉上的冲击（如图19、20）。随即钻石开始缩小，与观者的尺度趋于一致，也是对同处在消费社会中物质性的映射。观者可以在空间中游走，穿梭于不同观者生成的钻石，通过手柄生成一颗新的钻石，作品在不断展览中会收集到不同观者留下的痕迹，增加作品与观者的交互性，产生一种新的数据生长的首饰表现形式。

最终的展览阶段通过投影的大面积影像，提升观者在空间的沉浸感。配备电视显示屏幕转播虚拟现实程序画面。同时配备音响及导览手册.更好地进行作品体验和理解（如图21、22）。

（六）虚拟现实技术应用反思

数字虚拟首饰在前期概念到具体制作环节的转化过程中，会存在各种问题。如物象仿真效果、视觉交互、体验模式等。因为关于虚拟现实技术，其本身也存在着局限性。例如，对于其空间布局的建模运算量，以及整体视觉的材质仿真、环境特效和交互模式的编程，都影响向了观者的视觉体验。作品《虚构的集会》场景一的构建过程中，所设立的首饰城市空间由于运算量庞大，导致不能加入过多的细节特效。甚至于在这个首饰空间之中，观者前行的速度就进行了多次调整。速度过快，会使观者产生眩晕的视觉问题，过慢会影响观赏效果。所以，针对这一个问题，调整了多种的前行模式。在进入场景二的制作过程中，要进行整体的沉浸式色域构建，所以色彩的饱和度也进行了多次调整。作品中的模拟自然运动规律的元素，如海浪的翻滚、珍珠的掉落、雾气的飘动等都进行了多次的编程和调整。作品的触发效果中，如戒指跟随观者转动、钻石由大变小的转动、珍珠项链的炸裂，这些都会根据所要达到的视觉效果进行编程。其实，虚拟现实技术与诸多三维技术相同，在一开始的阶段都会有生硬虚假的问题，以及视觉偏差。当进行多次的编程以及对于技术本身的优劣特点分析后进行创作调整。从而达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结语

虚拟现实技术现在首饰领域主要是集中在各个品牌厂家对于线上展示环节的呈现，相对较少的人关注这种新媒介作用于艺术首饰创作所产生的可能性。在这种新技术产生的虚拟世界中，所构建形象的物质属性已然可以通过视觉传递作用于观者，产生对于现实世界物质性的思考。建立数字虚拟艺术首饰创作模式，拓宽首饰创作的边界。在这个虚构的空间之中可以尝试不同尺度关系以及对于虚拟首饰叙事性的呈现。希望通过本文带动更多当代首饰艺术家与设计师利用虚拟现实技术这一新媒介来进行艺术首饰的创作。

基金项目：北京服装学院内涵发展定额专项一新进青年教师启动计划BIFTXJ201903;科技创新服务能力建设一高精尖学科建设财政编号：PXM2019一014216_000006。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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