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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高浪急方识其中味:家有悍妻横刀立马

2020-10-26毛六子

知音·上半月 2020年10期
关键词:张姨母亲

毛六子

什么样的女人最应该娶回家?

有人说,温良恭俭让。重庆男人刘子周却说:“不,河东狮吼的悍妻才是无价之宝!”

英雄被倒追,美女成悍妻

刘子周,今年35岁,重庆市合川区人,曾是一名货车司机。

2010年3月12日,刘子周和几个驾驶员正在车厢里打牌,突然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喊抓贼。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追着一个年轻男子朝这边跑。刘子周连忙跳下车,对着男子及时来了个扫堂腿,男子被摔了个狗啃泥。刘子周冲上去,和几个驾驶员一起把男子制伏。

女孩儿追上来,照着男子的身子就是一脚。“狗东西!跑呀!干吗不跑了?”刘子周抓过这名男子身下的帆布包递给她,叫她检查东西丢了没有。女孩拉开拉链笑笑:“没有,都在。谢谢你!”

有人打电话报了警。女孩说:“我爸妈还在医院等我,我要走了。”刘子周让她等警察来了再走,还需要当事人做笔录。女孩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人啊?没长嘴啊?”说完就走了。

警察来了,刘子周和几个驾驶员都说不清楚事情的经过,警察说还得把当事人找来。想起女孩说她父亲要转院,刘子周就把警察带到镇医院去。

找到女孩,刘子周说明来意。女孩冲他吼:“这点儿事儿都说不清楚,你真是笨死了!”她两三句话就向警察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警察拿出印泥,叫她在笔录上盖手印。女孩不耐烦地冲警察吼:“他话说不明白,盖个手印儿也不会啊?”警察说需要当事人盖手印,她才照做,盖完还生气地瞥了刘子周一眼。

警察被逗乐了:“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刘子周双手一摊,真是既无奈又无语。

4月1日上午,刘子周又跑了一趟业务回来,那个女孩又来了。“喂,我请你吃饭!”她一来就说。

几个驾驶员起哄:“美女,还有我们呢!”女孩说:“贼是他绊倒的,也是他抓的,又不是你们!”

刘子周怂了,这火爆姑娘,惹不起,躲得起。趁几个驾驶员和她说话的机会,他赶紧一脚油门踩回了家。父母莫名其妙地看看他,又看看货厢。刘子周有些纳闷,刚想伸出头看个究竟,头上突然像响起一声霹雳:“你这是开车?拿的飞行执照啊?”

他简直无语了。母亲却高兴地迎上来打招呼:“幺妹儿,你怎么站在货厢里啊?”女孩朝刘子周的父母鞠了个躬,害羞地说:“叔叔好!阿姨好!我叫陶丽,是专门来感谢他的。”接着,她又把刘子周帮她擒扒手的事和她父亲的事说了一遍。

刘子周的母亲欢喜地去买卤菜,并交代刘子周到地里摘一些青菜,挽留陶丽在家里吃午饭。“本来是我请他吃饭的,反倒让你们请我。挺不好意思的。阿姨,那就让我来煮饭吧!”陶丽一边说着,一边解下刘子周母亲的围裙系上。一阵锅碗瓢盆响,她还真做了一桌子菜出来。

陶丽走的时候,刘子周的父母叮嘱她一定要常来。陶丽答应了,三天两头来串门,她家就住附近。刘子周对母亲说别让陶丽来了,免得大家误会。母亲却说:“傻小子!人家喜欢上你了,看不出来?”

刘子周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说她根本不是他的菜。父亲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你要哪种?要找仙女啊?”母亲捂着胸口哭:“你这是要气死我哟!”

母亲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刘子周只好妥协。父母请了媒人到陶丽家里去提亲,然后双方父母见面,事情基本上敲定了。2010年10月1日,刘子周和陶丽结婚。2011年春节后,陶丽怀孕了。

婚姻闹危机,一场车祸成罪人

刘子周生性大方,对人耿直。尽管打牌十有九输,但只要弟兄伙喊他,他几乎从不拒绝。

陶丽见丈夫一个月拿不了几个钱回家,叫他把每天的运费全都上交,还说孩子要出生了,家里要攒点钱。刘子周生气地说:“你是夜明珠啊,钱放在你身上难道会生崽?”陶丽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拿肚子里的孩子相威胁,刘子周只好乖乖就范。

2011年12月16日,陶丽生下儿子海川。2012年春节过后,她说现在多了一张嘴,就在家门口开了个副食店。有了儿子后,陶丽变得越发抠门,天天把丈夫身上搜得比脸还干净。

过年了,人家都在斗地主、打麻将,刘子周却只能抱着海川站在旁边过眼瘾。母亲偷偷塞给他200块钱,陶丽回去就和婆婆大吵一架。刘子周想到了藏私房钱,每跑一趟业务,就少上交点儿,这样他便又有钱打牌了。

2013年3月的一天,刘子周和几个驾驶员正在货厢里玩扑克。陶丽突然爬上车厢,一把抓起牌来了个天女散花。她指着刘子周的鼻子嚷嚷:“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你在这儿装什么大鼻子象?”

知道刘子周藏钱,陶丽缴了他的身份证,说要防备他办银行卡。刘子周先后把钱藏在鞋垫下、内裤里,但都被妻子找了出来。好不容易攒起来的3000块钱,用报纸包了藏在墙缝里,也被妻子搜了去。他還想过把钱放在父母那里,父母连连摆手说:“算了,她那个性格我们可不敢惹。”

生活寡淡得像白开水,有时候,刘子周真想出个轨。2015年年底,他从镇上拉一趟货去县城。遇到初中时候的女神梁燕,俩人聊得特别投机。

梁燕性格独立,离了婚,自己在县城开着服装店。分别时他们互留了电话和微信,每天在微信上聊得火热。刘子周开始幻想,如果和梁燕在一起,俩人一定会互敬互爱,幸福快乐。

他开始打小算盘,不再交运费。陶丽又哭又闹,可刘子周已经不为所动。2018年3月12日这天中午,两人又吵了一架,刘子周开车就往镇上走。车刚开出去五百米,他突然发现驾照没带,连忙停车给家里打电话,看妻子不搭理他,他让儿子把驾照送来。

车停在一个“Z”字形的长下坡。刘子周停车打电话的时候,看到邻居张姨背着2岁多的孙子从下面上来。张姨是王小勇的妈妈,王小勇是他同学,关系一直很好。张姨经过副驾驶时,他还特意打了个招呼。张姨刚走过一会儿,刘子周从后视镜里看到6岁多的海川,拿着自己的皮包过来了。

他想让海川少跑一段路,就将车往后倒。车刚后退了几米,他突然感觉右后轮轧到了什么东西。刘子周连忙刹车,下来一看,发现张姨躺在右后轮后面,她的孙子躺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

他一边叫海川赶紧回家告诉妈妈,一边火速把张姨祖孙俩送到镇医院,并打电话通知了王小勇,又报了警。医生见孩子口鼻的血还在流,赶紧清洗抢救。所幸,孩子只是被碰出了鼻血和牙齿血。刘子周刚要松口气,张姨却突然倒地。

经检查,张姨的腹腔、胸腔都在出血,内脏破裂。王小勇扑过去,哭得像个泪人。张姨断断续续地对儿子说:“妈,不行了。是他……轧我俩……”

张姨话还没说完,突然头重重地一歪,手瘫软下去。刘子周双腿一软,朝张姨跪下。王小勇飞起一脚踢过去,刘子周脑袋“嗡”的一声,头重重地撞在墙上。一个护士拿来消毒棉帮他消毒,被刘子周推开了。比起心里的痛,脸上这点儿伤算什么呢!

张姨被推到了太平间。警察来了,刘子周自觉解下皮带、钱包和手机,随警察上了警车。路上,警察问他报保险没有。刘子周摇摇头,说这车刚脱保几天,谁料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故。警察说:“你这就事情大了。一条人命啊,怎么也要好几十万元。”

刘子周心想:完蛋了,钱都在陶丽手里。她绝对宁肯我坐牢,也不会拿几十万出来赔偿的。

风高浪急时,唯有悍妻横刀立马

可他到派出所一下车,就见陶丽朝自己冲了过来。几个警察把她拦住,说事情没有解决前,不能有接触。可陶丽像一头发了狂的母兽,朝着警察又打又咬,披头散发地朝刘子周这边冲,说今天谁敢关她男人,她就一头撞死在这墙上!

刘子周一直讨厌陶丽撒泼的样子,可此情此景,他却想哭!他对妻子说:“我没事儿!”警察也安慰陶丽说这只是交通事故,和其他犯罪是两码事。陶丽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乖乖松开了警察的衣服。

在派出所做完笔录,警察把刘子周带进一间拘留室,并告诉他从现在起,不能离开这间屋子半步。

一连好几天过去,刘子周做了很多次笔录,却一直没有结果。2018年3月28日中午,一名警察来叫他出去。在一份判决书上,刘子周签了字,上面写着他被判处有期徒刑2年,缓期2年执行。警察解释说,这叫监外执行。这2年之内他不能离开居住地,并接受随时传唤。

在派出所门口,刘子周看到了父母,他们牵着海川,还有陶丽!

几天不见,陶丽瘦了、黑了。看到刘子周,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丈夫抱住,哭得像个孩子。

刘子周是从母亲那里得知,这些天,全靠妻子忙活。

王小勇说,母亲临终遗言提到刘子周是故意轧她两次,以此控告刘子周是故意杀人。陶丽当着交警的面,扛了一袋水泥到车祸现场,让王小勇一遍遍地模拟。最终得出结论:车子在往上坡倒车时轧到障碍物踩刹车,由于地势和惯性作用,轮胎会向前滚动一点微小距离,让被轧的人感觉是轧了两次。

王小勇的控告就这样被推翻了。张姨家属提出了40万元赔偿金,陶麗一口答应,并当场取出了40万元。办丧事那几天,陶丽每天都在张姨家帮忙。人家叫她见人就下跪,见孩子也要磕头,她都一一照做,还洗碗、扫地、搬东西。张姨出殡那天,王小勇叫陶丽回去,说陶丽所做的他都懂,他会出具谅解书。只是两人再也不可能做回朋友。回到家,陶丽把电话还给刘子周,说有个叫梁燕的女同学打电话来,知道他出了事儿,说如果经济上需要什么帮助,就直说。

刘子周以为妻子向梁燕借钱了,他觉得家里不可能拿得出40万元。陶丽说:“我才不找她借钱呢!家里是没那么多,我把我以前存的钱拿出来,也就凑齐了。”刘子周一阵心痛,拥她入怀。

刘子周拉黑了梁燕。一场风波让他明白,大风大浪的日子,只有老婆能陪着他一起扛。

刘子周被吊销了驾照,不能继续开车了。2018年6月8日,父亲帮他在码头找了个搬运的工作。因为不怕吃苦,见活就干,刘子周的收入并不比开车少。他再也不藏钱了,每天回家就把钱全部上缴。陶丽也会给他多留一些,说干活辛苦,留着吃喝用。

一个夏天过去,刘子周被晒成了一块黑炭。陶丽摸着丈夫蜕了皮的肩膀,眼里泛着泪光:“如果我能挣点儿钱,你和爸爸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2019年春节后,陶丽在镇上盘了一家小超市。她让母亲去帮忙,早上卖早餐,下午卖卤菜。晚上,父母回家后,一家三口就在超市的储物间里搭一张床睡觉。

2020年,一场疫情让很多人都光了家底儿。但刘子周和妻子却商量着,如果房价跌了,就在镇上买一套房子。两年的时间,他们手里已经攒了15万元的存款,交一套房子的首付完全没问题。

都说好的夫妻是夫唱妇随、相濡以沫,但刘子周知道,好的夫妻,其实是看对方陪你翻了几座山,趟了几条河。他想,自己会跟陶丽白头偕老。

妻子看似抠门,实则持家有方。扫码关注,并回复关键词:夫妻 欣赏更多围城内外的风景。

编辑/王 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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