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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呐喊:集体记忆视角下绘画与灾难创伤研究

2020-10-23周善平

关键词:灾难集体绘画

周善平

(安徽工业大学 艺术与设计学院,安徽 马鞍山 243002)

2019年12月中旬,中国武汉暴发了新型冠状病毒,病毒感染者会出现发热、呼吸仓促、干咳、腹泻等主要症状。该病毒主要通过人呼出的飞沫、近距离接触传播,也有可能通过伤口、排泄物等途径传播,具有突发性与剧烈性。可见,这是一场关乎人类生死存亡的灾难,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人们都将承受着超乎寻常的创伤。更为严重的是,这种病毒会产生人传染人的恶性循环,会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和人类死亡,这场满目疮痍的灾难场面,还会给人们带来极度的恐慌与创伤。创伤主要是指个体经历、目睹重大刺激或危及自身安全情况下,从而导致身心健康失衡,甚至威胁到生命、身体或精神等,给人类带来超乎寻常的遭遇。在医学上,创伤(Trauma)指人身体受到外部力量而产生的物理创伤,其创伤也有可能延伸到精神层面。1996年,美国学者凯西·卡鲁斯(Cathy Caruth)在著作《沉默的经验》中提出创伤理论(trauma theory):“指人经历过极其不寻常的、突发性灾难后会在心灵上留下创伤,甚至连生存都将面临挑战。”[1]弗洛伊德则理解为:“创伤是一种经历,如果在短期内使人的心灵受到某种极度刺激,导致精神失常,从而将使人的心灵受到永久的创伤。”通过实践证明,人的创伤可以通过绘画心理疗法来治愈,而集体记忆有助于将灾难创伤转化为积极情绪。

记忆是人类在社会实践中不断积累经验的过程,是经过识记、保持、再现或再认的一种心理活动。关于集体记忆(Collective Memory)这个问题,1925年,已由法国著名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MauriceHalbwachs)率先提出,集体记忆与社会群体或国家相比而言,人们会记住共同经历、特殊经历或重要事件[2]。法国心理学家Halbwachs在《记忆的社会框架》中则认为,“集体记忆是特定社会群体共同经历事情的过程和结果,其特点是具有共同性,其本质是立足于过去”[3]。在记忆中,最为重要的不是发生过什么历史事件,而是这些事件给人类命运所带来的痛苦和创伤。人们对灾难的集体记忆与社会认同,已经成为巨大的记忆疮疤。所以,即便是共同经历的灾难,不同的集体却常常会有不同的理解与记忆。遭受过痛苦和面临过灾难的人,会在经历者内心深处留下深刻的创伤,让人们铭记灾难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一、集体记忆是绘画与灾难创伤的切入点

至于绘画,虽然抗击不了病毒,但这并不代表绘画在灾难面前毫无意义,绘画能够成为灾难创伤的真实写照,也可以成为灾难生动有效的记忆载体。按照时间来记忆,不可否认,许多绘画作品像“存储器”蕴含着丰富的“故事”,然而每个作品中都蕴含着截然不同的灾难创伤。因此,需要画家对灾难创伤进行深入挖掘与记忆,从而凸显集体记忆的重要作用。

1.集体记忆有助于补充历史

首先,历史上关于记忆灾难场景的绘画作品不计其数。例如:1561年,尼德兰最伟大的画家老勃鲁盖尔(Pieter Bruegel the Elder)一幅木板油画作品(图1)《死神的胜利》,此作品讲诉了拜占庭黑死病瘟疫灾难的发生,是由贪婪之徒、恐怖宗教法庭及黑暗教会造成的。整个作品画的波谲云诡、远处的海面上浓烟滚滚,烽火狼烟一片,战船有的在燃烧,有的已沉没,整个气氛荒诞不经,有成群结队的骷髅和诡异的死神,还有许多受难者试图寻找“避难处”。在不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丘上,骷髅残忍地杀戮活人:砍头、吊死、箭穿后心、溺死等各种施暴方式处决受难者,荒芜不堪的土地呈现出血红色。在画面左上方有一辆铁甲车,上面站着许多穿着白衣的教士,象征着魔鬼天使。画面的中间还有许多受害者尸体,横七竖八的排列,场面惨状可谓是触目惊心。总之,画家通过作品巧妙地表达,可以展现出灾难给人类带来的创伤具有强大的震撼力,更多地体现了亲历者在灾难中的创伤记忆。笔者认为,残酷的战争不仅对人的身体及心理产生创伤,而且还会长久难以弥合,由惊慌恐怖造成的梦魇将挥之不去。不可否认,集体记忆的深邃性对补充历史而言,确实需要耐力进行深入挖掘。

其次,被人们称为“农民画家勃鲁盖尔”,其经典代表作品《死亡之舞》(图2),14世纪初,欧洲突发的黑死病瘟疫使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以死神为中心,死去的亡灵们(教皇、皇帝、修士或少年)在骷髅的引领下起舞。主要目的是揭露驱除者对死亡的恐惧,描述死者和幸存者之间的大战,不管哪个阶层人士最终都会死亡。作品中间的死神受到巨大精神痛苦和情感折磨,骑在一个特别高大、形似汽车方向盘的风轮上。下面是一位高大凶恶、瘦骨嶙峋的死神,手挥舞着大镰刀正在杀戮跪在地上祈祷的受难者,后面两个骷髅死神吓得不敢正视残暴的杀戮情景,立马将头扭向左侧方。从表面上体现了受难者与死神共舞的场面,实际上死神曼妙轻盈的舞步背后隐藏着世俗与神圣、悲伤与欢欣、绝望与信心的深层含义。可见,人的生命反复无常,也证明了“任何人终将一死”的训诫。由此可见,血腥残忍的杀戮,人性的泯灭,肃穆与悲怆的残暴都会遗留深刻的灾难创伤。人们会对灾难的恐惧,其内心深处的创伤是可以运用绘画来表达情感和修复的。绘画可以将灾难形象化,更深层次地引入精神灵魂去思考,揭示灾难与人类精神产生的沉重创伤。记载了历史的变迁和社会震荡,然而人们心灵的创伤是清晰可见、触动人心的,想要修复完整是极其困难的。

图1 老勃鲁盖尔《死神的胜利》

图2 勃鲁盖尔《死亡之舞》

2.集体记忆有助于增强凝聚力

据圣经记载,魔鬼又名“撒旦”(Satan),意思是“抵挡”“敌人”。1572年,整个社会处于瘟疫蔓延严峻时期,西班牙戈雅创作的《圣·弗兰西斯·波吉亚用十架苦像驱魔》(图3),驱魔指人物、地点或事物被魔鬼或恶灵占据或感染,或易于成为后者发泄恶意的受害者或工具时,驱逐或使其避开后者的行为。简而言之,即天主教神父把魔鬼从人、地点或事物中驱逐出去的仪式。作品描述的是受难者无法抗拒突如其来的灾难,采用驱魔方法。然而,愚昧无知的天主教神自认为,用十字架、圣水、圣物等工具就能驱魔,而这些受难者对上帝和十字架和天主教信仰表示异常厌恶。所谓鬼附身指“附魔”,类似癫痫或人格分裂精神疾病。基督教打着魔鬼崇拜或驱魔赶鬼的旗帜,神鬼邪说蛊惑受难者,基督教驱魔仪式制造的惨案数不胜数。作品中天主教正给床上的男子驱魔,并且男子身上附着四个恶魔。“驱魔人”为拯救其灵魂与恶魔抗争,并且口中吐出污言秽语的场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人类将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驱魔是真、是假?邪灵会通过诱惑或附魔等手段来迷惑人类,祈求救世主降临。但是,人们依然坚信:“生死有命,富贵由天”,表达了人们对基督教的崇拜,凸显祈祷及谦卑精神。此作品填补了美术史的空白,激活了大众的集体记忆,有效地认清了灾难,营造人类认同感。集体记忆是绘画与灾难的桥梁,人们可以反思对生命的重拾意义,起到精神凝聚作用,唤醒人的心灵及生命意识。

图3 戈雅《圣·弗兰西斯·波吉亚用十架苦像驱魔》

1833年,俄罗斯著名油画家布留洛夫的作品《庞贝末日》(如图4),此作品创作的主题是维苏威火山爆发,吞没了罗马古城,揭露历史变迁中人们经历的灾难创伤。即将溃崩的宏伟建筑,雕像从屋顶倾刻降落,火山天崩地裂、瞬间爆发,岩浆如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受难者被吓得失魂落魄,在灾难面前显得卑微和渺小。后面的火山背景如闪电般喷发出狰狞火焰,吞噬着四周,从而使观者从恐惧、震撼的心理,进入到巨大的灾难情景中。可见,集体记忆能够增强人们的凝聚力,能够建立共通性的情感,具有普遍、强烈和更深入的影响。

图4 布留洛夫《庞贝的末日》

3.集体记忆有助于发挥个人效应

虽然绘画不能挽救灾难,但画家对受难者的心是虔诚的。无论如何,当天灾人祸来临时,沉默的画家会用绘画来捍卫受难者。集体记忆亦由“再现形式”(representational forms)来表现,即通过国画、水彩与油画等画种来记忆灾难,从而促使灾难成为集体记忆,以便人们铭记灾难给人类带来的创伤。1937年,达利的代表作品《内战的预言》(如图5)揭露了法西斯空军对西班牙北部巴斯克重镇格尔尼卡实施轮番破坏性轰炸,此次战争的残酷性震惊了全世界。画家通过细腻的笔触生动逼真地画出了受战争摧残、被肢解后重新组合的人体,并且人体的内脏布满了地面,让人产生恐怖荒诞之感。人体四肢被描绘得精细入微,几乎达到毫发不差的逼真程度。整个作品采用扭曲变形的人体贯连式框架构图、将夸张、变形与省略等手段相结合,让人感到荒谬可怖,违反逻辑,怪诞而神秘。背景用蓝天白云衬托,说明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开始对受难者实施残暴的杀戮,表达了对法西斯丑恶嘴脸的痛恨。可以说,是一场血肉横飞与尸骨四迸,让人毛骨悚然的战争。达利是西方绘画超现实主义代表画家,有助于发挥个人效应。此作品采用了稀奇古怪与不合情理的方式,把柏格森的“非理性主义”与弗洛依德的“精神分析学”相融合,主要是为了揭露恐怖离奇噩梦般的残酷战争,同时也是对非正义法西斯战争的控诉。通过分析得知,残酷的战争会让人潜意识里产生恐怖的恶梦,也会给灾难者心理留下严重的创伤。

图5 达利《内战的预言》

1937年,西班牙立体主义代表画家帕勃洛·鲁伊斯·毕加索作品《格尔尼卡》(如图6),二战时德国飞机轰炸西班牙城市格尔尼卡,赤裸裸地揭露法西斯纳粹党在光天化日之下,实施惨无人道的暴行,残杀了无辜老百姓。此作品采用象征和渲染悲剧色彩手法,还采用夸张的造型与宁静的色彩来演绎其情感,用创造抽象的形态来表现真实,从不同的角度来表现物像的方法。所有形象都是用变形重叠的立体主义方法来表达象征符号的意义。这是一场可怕的轰炸中受难者的写实场面,给人类带来惨不忍睹的灾难创伤,也表现了艺术家对于战争给人类带来痛苦的深切关注。不过,可以看到整个画面是以仰首站立的牛和嘶吼的马为中心来构图的,左边是一位望天嚎哭的母亲怀抱着一个死婴,在她身后有一头象征着暴力和黑暗的公牛。右边是一位妇女举着手从着火的屋上掉下来,旁边有一位妇女拖着畸形腿,火速直冲画面中心,从而使画面的图形显得更加具有非凡力量,集体记忆诠释了灾难创伤。我们隐约地发现地上躺着一位坚强不屈、手握断剑而死去的战士,整个神态好像鼓励人们要坚强反抗和对未来充满希望。更加残忍的是,画面中间是一匹马,被毁灭得四分五裂,受伤的马象征着受难的西班牙人民。还有一只从窗口斜伸进的手握着一盏高空悬挂的电灯,像惊恐、孤独的眼睛,照着这个悲惨的场面,显得格外耀眼,呈现出痛苦和受难的感觉。并且,画面的颜色仅使用了黑、白、灰三色,如同黑夜一般,凄凉而令人眩晕,更加营造出低沉悲凉、紧张恐怖的气氛,在情感和视觉上产生强烈对比,严厉指控法西斯战争惨无人道的暴行。然而,画面呈现出受难者参差不齐、破碎扭曲的脸,更加营造出凄惨悲凉、恐慌的氛围,加强了悲剧色彩。法西斯暴力给人类带来残酷创伤,甚至是对人性的黑暗与残酷暴力的控诉,使许多无辜老百姓遭受残酷的屠杀,这场残酷战争与灾难创伤给人类留下深刻的集体记忆。

图6 毕加索《格尔尼卡》

4.集体记忆有助于提升道德感

灾难对个体来说是记忆,对集体来说是历史。战争不仅给中国带来深重的灾难,还会给人们留下永远难以抹去的集体记忆。人们很难选择“遗忘”,也很难抹去历史的记忆。1941年,正值日本侵华战争,中华大地生灵涂炭。1943年蒋兆和创作完成的《流民图》(如图7),作品中并没有体现侵略者的形象,然而却赤裸裸地展现了满面愁容、疲惫不堪的受难者。画面中最醒目的是,居中于人群前面的一位年轻母亲抱着已死去的孩子,孩子的头发、双手和脚下垂;其后是位用双手捂着耳朵、头戴破帽的老人,位于其旁边的是位穿着衣衫破烂的妇女。一幕幕悲剧,仿佛暗示生活像无止境的地狱,生灵涂炭、饿殍遍野,充满苦难和悲壮。作品凸显了对受难者的同情,对野蛮粗暴的侵略者的憎恨,淋漓尽致地批判了战争的残酷无情,饱受战争痛苦的人们发出无言的呐喊声,呼唤正义,渴望和平。

(a)

(b)图7 蒋兆和《流民图》

笔者之见,集体记忆不仅能够追寻历史,而且还能延续人类发展。从作品主题来看,遭受的创伤都是凄惨、无道德而言。道德,实乃万物和谐之本。从记忆的伦理学强调,这是一幅充满道德感的经典作品,体现出崇高人性和道德品质,应该得到社会更多的关爱。这次灾难动摇了人类道德的根基,将成为人类集体记忆。

二、集体记忆对灾难创伤后的措施

灾难的发生都是突然的、无法抵抗的,通常会让人感到无助、恐惧、焦虑、情绪波动大,甚至失眠等现象,采取积极的心理干预,显得尤为重要。灾难后带来的创伤,并不能随时间的流逝而遗忘,若不及时进行情感疏导,长时间会积压于内心。起源于20世纪初的绘画心理疗法指运用绘画的形式治疗心理问题,最早是对精神病的研究,是一种非言语的心理疗法,将潜意识内压抑的情感与创伤通过绘画形式视觉呈现,从而达到良好的治疗效果。关于绘画心理疗法的重要性问题,开创了集体记忆的学术研究,其取得的成果毋庸置疑。例如:张原(2014年)通过绘画让经历灾难的人们,可以表达和沟通内心的情感和创伤,达到治愈灾难创伤的目的[3]。康凯(2003)等人在汶川地震后对灾区学生进行绘画心理疗法,帮助他们宣泄情绪,释放压力,在治愈灾难创伤方面取得了显著效果[4]。引发了我们对建构集体记忆必要性的思考,强调绘画心理疗法在治愈灾难创伤方面的重要作用。

1.心理投射作用

(1)绘画心理疗法的概念

从医学角度得知,绘画心理疗法是心理治疗的一种方式,分别以大脑两半球为基础。神经生理学家Sperry通过裂脑实验得知,人的左右脑功能(如图8)是不一样的,人脑的左半球偏向逻辑抽象思维,对数学、文字、推理等比较敏感;而人脑的右半球偏向形象思维,具有音乐欣赏能力和绘画鉴别能力。也就是说,右脑具有独特想像力和思考能力,把人脑意识通过绘画方式创意图像化,强调自主性和故事述说功能。通过绘画把人们集体记忆中,无法交流和无法传达的创伤表达出来。绘画心理疗法可以在生活情景中实施,具有灵活性和多面性,可以治愈不同年龄阶段的患者,从而达到心理治疗常态化。因此,需要绘画心理疗法来消化和抚慰这份集体记忆,从而引发情感释放。

图8 左右脑功能

(2)陀罗特绘画的投射作用

荣格发现人的内心都是分裂的,可以借助曼陀罗特有的整合功能,从而整合人内心的矛盾并获得内在的和谐与稳定。(如图9)神圣的《曼陀罗绘画》“魔圈”(ManDala)是由精密的图腾、坛场能量与几何结构组成,凸显出色彩绚烂与曼妙多姿。以彩绘的方式投射人的心灵,给人某种神秘感与无法抗拒的力量。在彩绘的过程中有助于稳定情绪,缓解焦虑,激发人的潜能,帮助受难者从灾难与创伤中复原。绘画是情感表达的方式,能够表达潜意识信息,可以将潜意识内容视觉化。笔者发现,投射是以幻觉、噩梦、艺术、妄想等形式存在,被认为是投射的产物,集体记忆有助于通过绘画表达自我潜意识的内容。投射是集体记忆的基础,灾难创伤影响每个人的深层记忆。心理投射是绘画心理疗法的基础,通过绘画形式表现无意识中内心活动,体现物质反映意识。通过绘画可以转化消极情绪、发泄压抑和焦虑。心理投射就是心理防御机制,以减轻过度焦虑,保护人格结构完整。

2.心理暗示作用

图画比语言传递信息更丰富,表现力更强。色彩和线条是绘画的基本语言。当个体面对创伤无能为力时,色彩能够有效发挥调节、疏导心理的作用,缓解创伤压力。当然,色彩还能起到心理暗示作用,例如:蓝色偏向于冷色,使人感觉比较寒冷,红色是暖色,使人感到温暖或血腥恐怖,绿色给人希望与和平,起到安抚眼睛和净化心灵的作用。源自于心灵,线条是人主观情感的表达,能够激活审美情绪,好像浪花不断亲吻礁石,起到“润物细无声”的作用,在潜移默化中会愈疗好灾难创伤。例如:现年97岁的黄永阜,与他同时遭遇空难的四位同胞都在意外中丧生,失事后的第6天,他奇迹般地醒来,采用绘画方式把遇难中无法遗忘的、代表死亡和重生的数字画在墙上,不知不觉从屋內画到屋外,把灰蒙蒙的墙壁画满了五颜六色的图案,使许多小屋很快变成了《彩虹村》(图10)。哈布瓦赫指出:“集体记忆能够唤起心灵的安慰,依赖周围的情境能够让过去的记忆得以重建。”这说明了绘画使他遗忘空难时留下的内心创伤,用画笔疗愈人心,绘画赋予了他神奇的魅力,焕发出年轻的生命力,不但画出了一代人的记忆和一座村落的文化,而且彩虹村还被评为旅游文化村。

(a)

(b)图10 彩虹村

笔者认为,创伤需要营造乌托邦的意境,可以使受难者消减心理压力。不仅如此,通过绘画可以帮助人发泄情绪和恢复心灵,使受难者从心理摆脱困扰。英国心理学家斯宾塞则认为:“如果人类没有雕塑、油画、音乐等艺术来陶冶情操,人的精神生活就会失去许多乐趣,各种精神疾病就会侵入身体。”实践证明绘画心理疗法能够缓解精神压力、净化心灵,使创伤后的记忆能够获得更多的温情和抚慰。

结语

综上所述,绘画能够记忆灾难给人类带来的创伤,有助于人类深刻反思,不忘悲剧,汲取深刻的经验教训。最重要的是,通过灾难激起人们的社会责任心,从而促进人们以昂扬的斗志负重前行与共克时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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