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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古籍图录编纂出版对策研究

2020-10-21沈倩

出版广角 2020年18期
关键词:图录古籍

【摘要】  古籍图录是一种古籍目录文献体式,可直观、精准地揭示相关古籍版本特征,对古籍的整理和研究具有特殊意义。古籍图录编纂已有百年历史,文章通过对其发展历程的研究,分析当前古籍图录编纂出版面临的困境,总结我国新时期古籍图录编纂出版的对策,以期为古籍编纂、保护和出版工作提供参考。

【關  键  词】古籍图录;编纂出版;对策研究

【作者单位】沈倩,郑州嵩山文明研究院。

【中图分类号】G237.4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0.18.012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古籍作为其主要载体,对我国文化的传承和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古籍图录作为研究和保护古籍的重要工具,其编纂出版近年来受到各方重视。古籍图录自产生至今已有百年的历史,随着国家与相关机构支持力度的不断加强,古籍图录编纂出版进入繁荣时期。近年来,古籍图录出版数量是之前的近四倍,且在选题选材、对象用途等方面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但面对受众的流失和现代网络传媒的冲击,古籍图录编纂出版也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故此,研究古籍图录编纂出版的发展历程,并以此为基础探讨新时期古籍图录编纂出版对策,对保护与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古籍图录概述

古籍图录是以古籍书影为主、以文字解说为辅,揭示古籍版本特征的著作体裁,其属于版本学范畴,侧重于版本考证。旧有的古籍图录对古籍内容与作者等情况介绍较少。在图书分类学中,先有图书,后有分类,古籍图录与图书分类学相似,但也有特殊之处。虽然古籍图录是古籍书目的一种,但是其编纂目的更具多样性,其分类与普通古籍书目有一定的区别。近年来,出版的古籍图录可根据其收录内容分类划分如表1所示[1]。

二、古籍图录编纂出版的历程

古籍图录编纂出版大体经过了20世纪的萌发阶段、20世纪中叶的缓慢发展阶段、20世纪末的复苏阶段和21世纪的快速发展阶段四个阶段。理清每个阶段的特点对当今古籍图录的编纂出版具有启发意义。

1.20世纪初的萌发阶段

清末、民国时期,古籍图录编纂出版处于萌发阶段。古籍图录的诞生以1901年出版的《留真谱》为标志,《留真谱》是中日两国学术交往的产物,自其编纂出版后,古籍编纂进入直接图录时代,受到业界人士的关注与推崇。虽然《留真谱》中摹刻原书仍按版式行款进行,且版面文字仅刻首尾数字,对古籍留真度存在一定的欠缺,但是不能泯灭其开创之功[2]。民国之后,古籍图录编纂出版得到了一定发展,其出版数量与质量均有提高,具体表现为以下四点。(1)古籍“图录”书名渐趋统一。古籍“图录”这一从清末的“留真”形象化命名为“书影”或“书式”,如《宋元书影》《寒云书影》《文禄堂书影》《内府秘藏宋元本书式》等。“书影”之名更加符合古籍图录的内容与特点。1940年以后,以“图录”为名者开始出现,相较于“书影”又更近了一步,直观地说明了该类书籍有图、有目,为当时较多学者所接受和认可。(2)这一时期的古籍图录多为私人收藏家的私藏编纂,如《嘉业堂善本书影》《寒云书影》等,只有少数公藏和搜罗多家私藏后编辑的图录。(3)编纂的版本时代从宋元发展到明清,编纂的形态范围从刻本发展到写本,编纂的体例从无索引发展到“目次—图版—解说—索引”的创新结构,主题性也愈发明显。(4)这一时期古籍图录的留真度随着印制技术进步越来越高。

2.20世纪中叶的缓慢发展阶段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到20世纪70年代末,受我国当时经济条件所限,古籍图录编纂出版几乎停滞。虽然我国也开展了古籍校点、影印等整理研究工作,但是由于古籍图录的编纂程序复杂、学术要求高、成本高、研究迫切度不高,这一阶段只出版了《中国版刻图录》这一种古籍图录。《中国版刻图录》选书广泛、体例新颖、印制清晰、装帧讲究,在版本学史上影响深远,对我国古籍图录编纂出版的发展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

3.20世纪末的复苏阶段

20世纪末,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提升,全国范围的善本普查相继展开,古籍的整理出版发展迅速,随之古籍图录编纂也慢慢复苏。上海图书馆编印的《善本书影》可作为该阶段的标志,该图录首次选入稿抄本,在选材上进行了突破。20世纪90年代更是古籍图录编纂出版的一个小高峰,表现为古籍图录编纂出版数量是过去出版数量的总和;“图录”取代“书影”并成为古籍图录的通用主题词,编纂选题角度不断拓宽;编纂版本形态开始收入稿抄本;明清断代古籍图录收录开始增多,比如,《清代版本图录》《清代版刻一隅》专收清代版本。

4.21世纪的快速发展阶段

21世纪,随着我国综合实力的提升,古籍图录编纂出版进入快速发展阶段,不仅国家更加重视古籍保护,相关机构及个人也开展了古籍特藏的整理与展示工作[3]。在这阶段,古籍图录编纂出版主体逐渐增多,规模不断扩大,种类数量愈发丰富。这一阶段的特点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古籍图录编纂出版被纳入国家规划,凸显了其出版价值。(2)古籍图录有特定的著录对象,编纂体例成熟,使用群体固定,数量与种类都有一定规模,已单独成为一个体系。(3)编纂主体呈现多元化特点,由早期以私人藏书家为主转变为以各类古籍收藏和研究单位为主、版本学家和民间收藏家为辅的格局。(4)该阶段图录与以往相比,具有选题角度新颖、材料丰富、思路开阔、主题多样、学术资料性更强的优势。(5)该阶段古籍图录受编纂目的、主题、受众等影响,采用了不同的编纂方法与体例,使得古籍图录更具特色。(6)随着影像和印刷技术的发展,原色精印成为古籍图录出版印刷的主要方式。在这些图录中,书影图像细腻,书籍各类信息更加真实全面。(7)该阶段重视少数民族古籍图录和流失海外的古籍图录的编纂出版。(8)古籍图录由参考工具这一基本功能,衍生出诸如展示、古籍版本的研究参考、古籍保护等的新功能,为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展提供了重要载体。

三、古籍图录编纂出版的困境

相比旧有的古籍目录,古籍图录在反映古籍版本和版刻特征等方面具有明显优势。但近年来,已出版的古籍图录在编纂、出版中都面临新的问题,亟待解决。

1.缺少工具书要素

现有的古籍图录工具书的要素尚有缺失,如大部分古籍图录缺失编纂说明和辅助索引。对工具书而言,编纂说明是对整部书的出版意图、收录标准、编排顺序、图片尺寸乃至符号、索引注解等的说明,相较于图像、印刷及装帧更为重要。目前,在已出版的古籍图录中,编纂说明多由前言、后记等代替,且仅简单交代一些问题,没有单独列明。读者在使用图录时,只能从前言、序和跋等方面去寻找相关信息。作为专供检索查考的古籍书目,近十年出版的大部分古籍图录缺失书名或著者的辅助索引,读者只能从目录中查考相关古籍,大大影响了工具书检索功能的发挥。

2.编排标准亟待统一

古籍图录作为一种特殊的工具书,其在分类编排上至今都未有统一的编排标准。现有的古籍图录有以语种编排的,有以四部分类法编排的,有以地区编排的,有混用多种分类编排的,还有的甚至没有分类编排等。这样繁杂不一的编排方式使得古籍研究和爱好者难以查考,缩小了古籍图录的受众面,阻碍了古籍研究工作的开展。

3.编纂水平有待提高

在古籍图录编纂过程中,从图版的选取到文字的著录,无不影响古籍图录的整体水平。现有古籍图录在文字著录方面尚有很大提升空间,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价值提炼不够。古籍图录创始之初的《留真谱》,在其所选书页均附有按语,通过按语揭示原书的内容、版本、递藏情况等重要信息与学术价值,因此,其更具代表性与资料价值,但近年来出版的古籍图录很少能做到这一点[4]。二是著录项目不详细。作为图文并茂的古籍书目,古籍图录的著录项目应越详尽越好,不仅要涵盖题名、卷数、版本和版式等这些常规项目,还应著录如装帧形式、古籍纸张、藏书印、书影识语和书影图片缩放比例等项目,这些著录项目的缺失将影响古籍图录的学术价值[5]。

4.传统纸质载体出版面临挑战

古籍图录作为一种特殊的工具书,由于其编纂难度大、研究性强、受众面窄,其出版一直受到局限,大多以国家行政推动、机构资助出版为主。近年来,传统的以纸张为载体的出版方式更是面临互联网等数字传播载体不断发展带来的极大挑战,古籍图录编纂出版市场面临萎缩[6]。

四、古籍图录编纂出版的对策研究

1.重视对古籍图录编纂和出版人才的培养

如前所述,古籍图录的编纂工作十分复杂,不仅涵盖古籍整理学、文献学、编辑出版学和校勘学等学科,对编纂人员的学术水平也提出很大挑战。面对互联网等新兴传播路径的涌现,古籍图录的编辑人员除了要具备较强的专业和策划能力,还要具备与时代接轨的出版思维[7]。如今,我国已初步建立以高校和古籍保护科研院所为主导的人才培养体系,陆续为古籍的保护和出版工作输送大量的专业人才。这些人才进入古籍研究和出版队伍后,必将为我国古籍图录编纂出版工作提供强大创新力。

2.拓展古籍图录收录范围,提升整体学术价值

作为一种重要的古籍检索工具书,古籍图录所收录书影的种类与范围越广泛,越能提高其工具书的功用与价值。古籍图录除了收录版本书影,还应收录破损和修复的书影、装帧书影等。在收录破损和修复的书影基础上,古籍图录可以补充破损和修复情况的说明,以提高古籍图录对古籍修复研究的参考价值;还可拓展编辑角度,以装帧书影为主题编纂古籍装帧图录,对古籍装帧历史的变迁及特点进行展示,古籍研究人员可借此开展纸张、装帧技术和印刷技术等多学科研究工作。研究型古籍图录还应重视“原书的主要内容、流传过程、版本系统以及所选书页本身所承载的重要信息与特殊价值”[8]的说明,以提升其整体学术价值。

3.借助“互联网+”技术探索古籍图录的编纂出版新机制

现代信息技术和互联网的发展,给古籍保护、研究和出版工作带来了发展机遇[9]。出版机构可充分借鉴《中华大典·农业典》的“互联网+大数据”成功经验,依托我国已经建立的各级古籍保护中心和古籍收藏机构,探索出集文献采集、信息处理、资料整理和出版策划协同进行的古籍图录编纂出版新机制。相关机构也可以利用大数据的获取、存储和处理技术,以国家文化部或全国古籍整理出版规划领导小组办公室为核心和统筹人,以单个古籍收藏、保护研究机构为实施个体,对现存于各处的古籍善本进行数字化采集,按照统一标准由古籍研究人员对反映其特色的版本、版式、破损、修复和装帧等书影进行提炼和整理,逐渐整合成全国性古籍图录基本数据库,进而形成古籍图录检索平台。古籍研究和出版者可以通过这一基本数据库和检索平台,有针对性地检索古籍著者、版本、版式等信息,并根据研究需要对检索提取的古籍书影信息进行在线编纂,并利用这些数字化资源积极开拓线上传播渠道,从而实现古籍图录资料整合、管理模式和编校出版方式的创新升级[10]。“互联网+大数据”技术的应用必将重塑传统古籍图录编纂出版的架构,最终实现古籍图录编纂出版的跨界融合发展。

從古籍图录百年的发展历程中可以看到,古籍图录编纂出版不仅可以为广大古籍研究者提供检索和查询的便利,还使得我国优秀传统古籍借助“图录”这一特殊载体得以保存和展示。面对近年古籍图录编纂出版工作中的各项挑战,相关机构要充分借助我国现阶段重视历史文化保护和传承的有利形势,积极开拓古籍图录的数字化保护途径,建立全国性古籍和古籍图录数据库,并依托这一数据库开拓古籍图录编纂出版的多种渠道,使我国传统文化的精神价值得以广泛深入的传播,为我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保护、传承和发展探索出一条创新之路[11]。

|参考文献|

[1]何静. “古籍整理图书”应该如何区分类别[M]. 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8.

[2]上海图书馆历史文献研究所. 历史文献(第2辑)[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

[3]杜羽. 古籍整理出版是文化传承的基础伟业[N]. 光明日报,2012-11-05.

[4]赵嘉. 古籍版本图录在藏书题跋整理中的作用——以《善本真迹》所收杨守敬题跋为例[J]. 新世纪图书馆,2018(7):78-82.

[5]陈蕗. 中国古籍装帧艺术的传承与发展路径探析[J]. 出版广角,2019(4):65-67.

[6]石松. 融媒体时代载体变革对古籍整理与出版的影响[J]. 传媒论坛,2020(14):7-9.

[7]王井辉. 从古籍整理出版工程看中华传统文化的出版与传播[J]. 出版广角,2020(12):5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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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徐蜀. 古籍目录及相关领域应该与时俱进[N]. 新华书目报,2018-12-07.

[10]毛春,周安平. 探索古籍整理与出版新路径——《中华大典·农业典》数字化编纂出版探究[J]. 出版发行研究,2018(6):58-60.

[11]顾雷. 古籍出版与古籍保护关系刍议[J]. 大学图书馆学报,2020(4):10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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