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效应研究

许佳颖

(福州工商学院，福建 福州 350715

随着互联网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的快速发展，数字经济影响着我们生活，同时以各种方式驱动劳动力市场就业趋于新就业形态。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形成新动能。这为加快发展数字经济、拓展经济发展新空间提供了重要途径。技术的快速发展使得数字经济以加速度进行转型。《中国数字经济发展与就业白皮书(2019)》报告指出，2018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了31.3万亿元，名义增长率20.9%。依据奥肯定律可知，“GDP增加2%，失业率减少1%”。数字经济转型GDP增长了20.9%，将会带动失业率降低将近11%，从而大大促进就业向好发展。这一转型使得劳动力市场新就业形态如雨后春笋般破地而出，就业形态呈现多样化发展趋势，同时，就业趋势的变动使得对高新职业技能、数字化技能人才的需求在质和量上都有新的突破。然而，劳动力市场尚难以及时适应数字经济时代带来的就业影响。劳动力市场就业出现数字技能人才供需不平衡、就业结构性矛盾等问题，因此，加快对数字经济及其对劳动力市场就业影响的研究迫在眉睫。

一、数字经济与就业研究热点分析

文献主题是专家学者进行文献信息分析的主要信息搜索渠道之一，大多是通过关键词和数据来源体现出来，其可以反映当前的研究热点，对研究者的研究具有较大的参考价值。

(一)发文数量

2019年6月，在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以“数字经济”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共发现3719篇相关文章。 2015年后，关于数字经济的研究文献呈井喷式增长，具有极大的研究价值；截至2019年6月底，对主题为“数字经济”+“就业”进行高级检索，共获得88篇有效文献，近三年的研究逐渐增加。检索结果表1所示。

表1 通过CNKI检索历年主题文献数列表

(二)数字经济与就业研究的发文机构

通过对主题为“数字经济+就业”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整体看来，数字经济与就业的研究主要由社会科学与经济类机构发表，其中，阿里巴巴集团发表4篇，中国人民大学与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表3篇，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发表3篇，中央财经大学发表2篇，其他研究机构共发表66篇。由此可见，经济学与社会科学专业院校对数字经济与就业研究领域做出了重大贡献，也说明近年来对数字经济发展进行研究的同时，研究其对劳动力市场就业的影响也至关重要。

(三)数字经济与就业研究的热点关键词分析

自1996年以来，数字经济与就业研究主题与内容在不断丰富、不断完善，数字经济、数字化转型、人工智能、劳动力市场、就业人数受到的关注较多。就业的研究也体现在技术性失业与进步中，包括组织形态、劳动能力、基础服务、顶层涉及和与促进就业相关的关键词，可以看出数字经济时代劳动力就业过程中，对劳动能力与技术技能的要求与研究逐渐增加，逐渐成为当前研究热点。因此，在引导数字经济转型的同时，数字经济对劳动力市场就业的影响研究至关重要，数字化技能人才的培养同时也是促进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要素。

二、数字经济的就业影响效应

(一)就业替代效应

现阶段，我国数字经济的发展主要依托互联网、5G、机器人、人工智能等技术，表现为产业数字化，如农业、智慧治理、智能制造业、数字服务、数字物流等领域的发展。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强调去产能，产业供给侧改革，加快新兴产业和企业的发展力度，这一举措加快了科技技能在各大产业的有效融合，阻碍并迫使传统劳动力密集型企业进行转型，因此，处于此类工种的低职业技能人员将会被挤出劳动力市场，被智能设备和数字技能人才所替代。

近年来，数字经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突飞猛进，众多围绕数字化技术进行产业融合的企业走到台前。伴随着新兴岗位的出现，数字经济这把双刃剑在劳动力市场中也暴露出就业消极的一面。就业替代主要出现在传统制造业一线人员、物流上游装配分类拆卸、传统农业、低职业技能人员等相关人员方面。如，2016年10月，微软研究院人工智能科研小组发布学术报告，宣布其语音识别系统ASR的速记错误率仅为5.9%，低于专业打字员，这一系统替代了大量低速打字员；菜鸟的物流loT战略，将物联网技术运用到物流中，实现包裹的数字化连接，这项无人技术将替代大量物流仓管员、运转中心搬运员、末端分拣员；义乌申通公司快递智能机器人分拣系统提高货物分拣效率，“小黄人”可以节省70%以上的人力成本。可见，大数据大大减少了人工成本，为企业创造了更多利润的同时，也挤出大量劳动力。

(二)就业创造效应

随着经济数字化发展，在短期内，数字经济对劳动力市场就业替代效应使得低职业技能人员的就业岗位在一定程度上会减少，从长期来看，这必然无碍劳动力市场就业的向好势头。数字化加大自主创业的概率，数字经济创造了大量就业机会，同时也填补了人力资本无法胜任的新兴岗位。当前，我国以数字经济引领信息消费、新零售、流媒体等热点不断涌现，包括最新的5G、人工智能新领域的挖掘。2018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到31.3万亿元，占GDP比重为34.8%[1]。工业、服务业、农业数字经济的有效融合，使得我国产业数字化在发展过程中，进展飞快。产业数字化深入推进，工业、服务业、农业数字经济占行业增加值比重分别为18.3%、35.9%和7.3%[2]。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互联网行业增长较快，收入同比分别增长14.2%和20.3%。数字经济吸纳就业能力显著提升，2018年，我国数字经济领域就业岗位为1.91亿个，占当年总就业人数的24.6%，同比增长11.5%，显著高于同期全国总就业规模增速[3]。据统计，新近繁荣的电子商务部门通过网店和相关服务创造了1000万个职位，创造了全国就业总数的1.3%；朴朴超市在半年间就创造6192个岗位(包含全职与兼职岗)，其中，厦门区域975个、福州区域4756个、深圳区域461个；滴滴出行平台为劳动力市场创造1750.9万个就业机会，其中，将近238.4万个供给者来自过剩产能挤出的劳动力。2019年4月，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发布13个新职业信息，主要集中于数字化经济与人工智能技术为主而衍生的新职业，数字经济的就业创造效应有力地抵消了其就业替代效应。

就业替代效应与就业创造效应同时存在，两者对劳动力市场就业的影响孰大孰小难以简单判断。短期内，劳动力市场一时间难以适应数字经济的“狂风暴雨”，就业替代效应可能大于创造效应，随着劳动力市场对经济发展趋势的了解与调整，劳动供给者适应新兴岗位的需求，此时数字经济所形成的就业创造效应必将超过就业替代效应。随着数字经济的继续发展，逐渐调节劳动力市场必将适应其发展速度，此时数字经济就业创造效应大于替代效应，数字经济对就业的拉动呈现正相关，劳动力市场将呈现大好趋势。

三、数字经济下劳动力市场的新就业问题

我国经济正从工业经济向数字经济转型。阿里研究院的郝建彬[4]提出，我国就业正从工业领域转向服务领域，新就业形态不断涌现，将成为“十三五”就业的“增长极”。当前，在“互联网+”、人工智能、“双创”的推动下，我国数字经济在发展的道路上加速前进。三大产业与数字化的结合，必然带动企业新兴岗位的出现，推动劳动力市场新型就业形态的发展。第一，数字平台化就业。据相关数据显示，阿里巴巴中国零售平台创造了4028万个就业机会，同比增长了10.89%，除电商经营外，阿里巴巴基于平台化数字经济衍生出装修设计、淘女郎、销售培训、客服等多种灵活的平台化就业形态，灵活的就业模式深受年轻人喜爱，其中90后主播占总人数的60%。第二，兼客模式，即就业者通过兼职获取收入的模式，包括延伸兼客与多元兼客两种模式[5]。以传统雇佣方式为主的劳动者，可以依托自身的专业技能，借助互联网、大数据技术，上班期间可以从事相关的兼职活动，如教师托管或补习，也可以兼职与本职工作无关的工作，如滴滴平台兼职司机、主播等工作。第三，自主创业。截至2018年底，我国网民规模达到82 851万人，十年间增加了5.3亿人，互联网普及率达到了59.6%，十年间提高了37%，大大提高了数字自主创业的机会。据《中国众创空间白皮书2018》显示，截至2016年底，全国众创空间达3882家，2017年，全国众创空间达5739家，同期增长了33.3%，共提供工位105万个，自主创业大大增加了就业机会[6]。如图1所示。

图1 2008—2018年十年间网民数与互联网普及率

随着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快速发展，数字经济规模如雨后春笋般增长，对劳动力就业市场造成极大的冲击，短期内，劳动力供给难以适应数字经济的需求，数字技能类人才供给无法跟上时代发展步伐。同时，基于传统就业模式的长期影响，劳动力市场对于数字经济带来的新就业形态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过渡。在各地区加快产业自动化和智能化技术改造的大背景下，我国就业问题愈发表现为与劳动力技能匹配相关的结构性矛盾，而稳就业则是当前经济结构转型和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实现的重要目标[7]。

当前，新型数字化劳动者供给缺口大，使得劳动力市场新型劳动力供需总量不平衡。据专家表示，我国当前劳动力市场仅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技术为主的数字化经济人才缺口达到150万人，预计到2050年，人才供给短缺将达到950万人。我国数字经济发展所需的数字技能型人才大致分为：数字普通技能、数字专业技能和数字补充技能三类[8]。当前，劳动力市场具备的大多是数字化普遍技能人才，该类人才供给较大，供需相对平衡；数字经济的发展对数字专业性人才的需求量日渐增加，但由于高校学科专业设置无法跟上经济发展速度，数字化职业技能的培训尚不足，因此，该类人才的供给量远远不能满足市场需求。更为严重的是，数字化专业人才的专业技能无法满足市场需求，表现出数字化专业人才供需结构不对称等结构性矛盾。相对于前两者来说，数字化补充性人才主要包含产品研发、数字化运营、数字化转型领导者、战略引导者等具有丰富实战经验的高技能人才。现阶段，劳动力市场中，数字化高技能人才严重不足，领导者、营销员大多偏向传统类别，缺乏大数据分析、信息处理技能，导致无法做出符合数字化发展的有效战略。数字决策者、数据规划师、自动化工程师等人才的紧缺，使得企业难以进行数字化转型。数字经济所需人才严重紧缺，有待提高数字技能人才的培养与开发。

在科技高速发展阶段，社会生产中对技术装备智能化与数字化投入比重不断增加，对劳动力的排挤作用也日益明显[9]。在数字经济时代，科技技术的使用不断增加，企业对劳动力数字技能的需求日益提高，必须从劳动力供给侧入手，加大新型数字高技能人才的培育力度，减少数字经济下新型劳动力供需总量不平衡、供需结构失衡的出现。

四、数字经济时代优化劳动力就业的对策

(一)完善灵活个性化的新型就业服务体系

就业服务体系是规范劳动力市场实现充分就业、优化资源配置、进行人力资源科学管理的基础性工作。当前，我国公共就业服务体系建设尚不完善，服务范围、内容、流程、开展就业服务的设备、人员配置、经费保障与新型职业技能培训、劳动关系管理等难以适应当前灵活的新就业形态，从而影响了劳动力市场就业服务质量。在数字经济快速发展的新时代，健全灵活的、个性化的新型就业服务体系迫在眉睫。第一，构建多元化就业服务主体：以省、市、区、乡、村五级公共就业服务为主，由社会各类就业服务机构、企业、高校、NGO、NPO等多元化主体组成。丰富就业服务内容，完善服务流程，扩大服务范围。第二，政府和非营利性组织共同协作有效运用互联网技术，构建信息化就业创业服务数字化平台，利用大数据资源，深度挖掘劳动力市场就业创业动态信息，改善传统就业服务方式，为劳动力市场提供及时、个性化的就业服务。第三，充分利用互联网灵活的特点，发展人力资源服务业的线上就业服务，提高就业服务专业水平，提高就业服务质量。第四，编制适应灵活就业的劳动力市场就业创业服务标准体系，形成统一的服务规程、管理方式和业务流程，提高就业服务质量[10]。

(二)健全适应新型就业的托底政策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加强社会保障体系建设，按照托底线、织密网、建机制的要求，全面建设覆盖全民、城乡统筹、权责清晰、保障适度、可持续的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11]。数字经济带动新型就业形态的大力推广，利用数字化技术创新就业创业支撑平台、社会保障、户籍制度等服务。第一，要保障托底范围要广，努力做到“全覆盖”。完善适应新就业形态的就业创业政策，重点关注大学生、残疾人等特殊群体的就业政策制定，做好劳动力市场养老、教育与住房、租房等方面的保障，在解决就业的同时，做好兜底工作，解决劳动者由于数字经济技能不足出现的就业或再就业过程中存在的困难。第二，做好因经济转型挤出的劳动力的最低保障工作。在这个过程中，政府相关部门应起主导作用，联合社会组织关注因数字经济挤出劳动力市场的劳动者基本保障，同时，关注新就业形态从业者的职业培训、医疗卫生等方面的需求，通过政策引导，提高失业救济和转岗培训补助，助力再就业。第三，消除户籍壁垒，实现劳动力市场无边界流动。数字经济的发展促使劳动力向数字发展较好区域流动，只有消除户籍壁垒，灵活编排劳动者的住房、租房等制度，才能更好地吸引数字化人才，促进数字经济的可持续化发展。

(三)加强数字化职业技能的培养

《职业技能提升行动方案(2019—2021年)》提出，把职业技能培训作为保持就业稳定、缓解结构性就业矛盾的关键举措，作为经济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12]。因此，第一，完善政府支持体系助力校企合作，加强数字化、信息化、智能化相关专业学科建设与数字化人才培养。教育部新增设的数据科学与大数据技术、机器人工程、网络空间安全、信息安全、数字化管理等多个专业，意味深长。高校要做好教育供给侧改革，优化学科专业结构建设，提高适应数字经济所需的数字技能人才供给量，引进数字化、信息化实践基地的建设，提高数字化技能人才供给质量。第二，加大社会职业技能培训力度。政府部门发挥主导作用，支持企业构建专业职业技能培训部门，大力开展企业数字技能提升和转岗专业培训；将失业人群、残疾人等特殊就业群体的职业技能培训外包给专业机构，提高职业技能培训供给。第三，提高职业培训的补贴。一方面，通过补贴有效激发职业培训供给主体的培训能动性；另一方面，通过培训免费或相应的补贴吸引农村剩余劳动力、再就业群体、职业技能人员主动参与到职业技能或转岗培训中，从基础上提高职业技能培训供给质量。

(四)加大数字化创新创业支持力度

互联网技术的进步，活跃了市场创新创业，只有有效地将数字化创新项目市场化，才能提高创业项目质量，因此，必须加大数字经济创新创业支持力度。第一，积极出台创业支持政策，鼓励自主创业。新就业形态促进劳动力就业市场向好，就业市场向好基于创业的有效支撑。政府相关部门在支持尤其是数字化创业、扶持数字化创业基地和孵化基地的建设、扩展数字化平台创业的多渠道融资，解决大众创业的源头难题，对于特殊群体的创业可以给予住房保障等政策，鼓励积极创业。第二，加大创新创业培训，提高创新创业的服务质量。新时代，市场经济的发展在于激发个体创造力，高校要加强创新创业课程的普及，对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进行指导，培养大学生的创新思维与创业能力。同时，政府要组织社会组织对有意向进行创业的群体进行专业的创业技能培训，在提高其创业能力的同时解决其失业问题，增加劳动力市场就业吸纳能力。第三，构建数字化创业服务平台，提供持续性的创业支持服务。各省、区、市设立创业辅导服务中心，及时为创业者提供创业服务，帮助在创业阶段中的劳动者解决难题。积极引进创业成功人士加入服务平台，一方面，可以通过成功人士的资金支持成立创业基金；另一方面，可以积累社会资本，通过实战经验的分享，解决新进或准创业者的创业难题，鼓励青年进行自主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