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哈根｜厄尔松海峡有望建成海上国家公园

■文、图 / 董彩霞

从丹麦望瑞典—厄尔松海峡两岸

2020年6月23日，丹麦两家废水公司在一片反对声中，决定放弃将废水泄入厄尔松海峡。

“水连人”，这是丹麦人常说的一句话。厄尔松海峡将哥本哈根市和瑞典南方城市马尔默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跨海、跨国、跨区域的商业和文化区域。它也是北欧，乃至波罗的海最繁忙的海区之一，每天各类船只从这里穿过。厄尔松大桥自2000年建成之后，使丹麦和瑞典两国的经济、文化及旅游业合作更上一层楼。每年夏天，一艘艘邮轮也给两岸的城市带来了大量游客。周末和假日，大大小小的帆船和划艇驶在海面上，星星般点缀着这一片海域，也吸引着岸边休闲娱乐的人们。

但是，丹麦两家废水处理公司（Novafoss和Hofor）却在获得哥本哈根和根托夫特两个市的批准后，决定在2020年5月24-28日5天内将29万吨（大约为193个蓄满的游泳池的水量）废水泄入厄尔松海峡。

今年非同往年。疫情期间，大家的注意力主要集中于丹麦国内疫情的变化和个人如何防疫。时至2020年5月底，很多人仍然居家工作，大学生们居家上网课，旅游业仍未重新开放，街道上人仍旧不是很多。但随着气温逐渐变暖，越来越多的人在岸边散步或是享受日光浴。15年前，哥本哈根开始实行“蓝色海洋”改造计划，保证了港口和附近海域水质的清洁，大家可以放心大胆地游泳玩耍。多日来因疫情受到各种限制的人们，就等着享受海水的机会。

这个时候批准将废水倾入海中，在民众中引起了强烈反响。很多人都对这一决定表示“震惊”和“不理解”。

为何选择此时倾泄废水？

哥本哈根北港是丹麦绿色发展的亮点，近几年来赢得了世界各地的关注，成为丹麦公私合作的典范。目前北港仍在继续开发，按计划正在兴建一批新式住宅。

北港原本是老工业区，地下埋着一条1978年铺设的废水管道，新建筑是否仍然可以利用旧管道，需要先清空现存废水，检查它们是否符合目前的标准。同时也要确定铺设新管道的位置。

按计划，现有的废水经过初步过滤，将通过导管泄入离岸边4公里外的厄尔松海峡中。

“我们大致会倾泄1吨磷、7吨氮和80吨COD，其中COD是有机物质”，斯文·科龙格说，他是Hofor的项目经理。他认为他们考虑了时间因素，安排在游泳季节到来之前，不会影响海水的质量。

向海中倾泄废水并不是件新鲜事，在丹麦每年都会出现。一般由执行单位向有关地方政府提出申请，地方政府则根据丹麦和欧盟严格的水质要求和规划，给予许可后方能进行。

污水和污水处理

丹麦环境局对废水有明确的定义：废水主要来自民用、工业和农业，一般进入下水道或是流入自然环境。这几类废水混在一起时，会产生有机物和其他物质。民宅产生的废水主要含氮和磷；工业废水中则含不同的有机和非有机物质，如重金属、医用化学物质、脂肪、工业生产中产生的化学废物、其他有机物质。农业方面产生的废水中主要含农药成分。

在丹麦，废水一般要按规定进行过滤，分机械性过滤（筛除或是去沉淀物）和生化处理。之后进入管道，流入湖中、海中或是渗入地下，一般不会对自然造成危害。废水处理厂留下的各种废物和有害物质，一般经过焚烧后，变成粉末。

民用废水主要来自厨房和卫生间，除了人的排泄物，也包含其他化学物质（如各类洗涤剂和化妆品），有些并不容易降解。

反对声音

丹麦TV2采访了多位哥本哈根市民、丹麦自然之友协会、海洋生物学家和政界人士。他们一致认为，选择这个时候倾泄废水，完全没有必要。

他们指出时间选择不佳。5月下旬，正值海藻生长旺盛期。倾泄废水完全可以选择冬季进行，这样磷和大肠杆菌不会对海水造成像目前这样大的影响。

奥胡斯大学的专家斯蒂格·马克尔说，从对环境的影响来说，倾泄废水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只是一次性运作，而且位置离岸边4公里，废水会比较快地被洋流冲走。但他认为政府考虑得不周到，地产开发商也没有将废水处理考虑进设计和时间安排中。

厄尔松海洋馆海洋生物学家彦斯·匹德·耶柏森说，“我认为，厄尔松海峡是非官方的国家公园。自1932年以来，这一带就再也没有进行过商业捕鱼，也就是说，这一带的海洋生态十分独特。”他接着说，如果在这里倾入大量废水，就会改变这里的海洋生态环境，造成负面影响，尤其是对水生动物。

哥本哈根人对2017年夏天仍然记忆犹新。当年夏天，废水泄入海水后，水质检测中查出细菌含量超标，7处海滨浴场被迫关闭。

厄尔松海峡有望成为海上国家公园

媒体大量报道此事后，哥本哈根市政府和预计执行倾泄废水的两家公司没有马上接受媒体采访，最初是书面回答媒体的询问，让大家注意市政府网页上的消息。

之后，先是将倾泄废水的任务推迟了24小时，再之后又将时间推迟到2020年年底。最后，哥本哈根市长佛兰克·闫森出面，答应与供给公司一起找其他办法。

此事在丹麦国会也引起了反响，国会大多数党派响应马丁·里德格（原丹麦外交部长）的倡议。他说，“厄尔松海峡是丹麦最具特点的海区，丹麦和瑞典两岸的居民平时喜欢在这里游泳、钓鱼。它完全可以发展成独具特色的旅游区。”

现任环境部长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她还透露，政府正在制定新的海洋保护措施，着重保护海洋生物和环境，其中包括厄尔松海峡。

据丹麦媒体2020年6月25日报道，丹麦政府以外的8个政党联名写信给现任环境部长李娅·威孟林（社会民主党），建议将厄尔松海峡设立为国家海上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