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及物性与中国形象建构研究

摘 要：本文借助UAM Corpus Tool，对“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进行及物性分析，以探讨其所构建的中国形象。研究发现，物质过程占比最高，其次为言语、关系和心理过程，存在和行为过程占比最小;这些及物性过程整体上是正面的，塑造出了中国合作开放、勇于担当、高瞻远瞩、追求卓越的大国形象。

关键词：“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及物性;形象建构

中图分类号：H0-05;J52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3866（2020）09-000-04

2022年第二十四届冬奥会将在我国举行，这场国际体育盛宴得到了国内外主流报刊的广泛关注，涌现出很多关于“北京冬奥会”的新闻语篇，成为中国向世界展示冬奥会精神的重要窗口，同时也为语言学研究提供了充足的语料。“韩礼德构建系统功能语法的目的之一就是为语篇研究提供一个分析框架”（黄国文，2002），及物性理论作为一个全面而又系统的理论框架，能够用于分析关于“北京冬奥会”的新闻语篇。另一方面，北京冬奥会是中国走向世界、世界认识中国的一个重要契机，对构建国家形象具有积极意义。国家形象不仅指外在形象，更是内容与形式的统一体，而国家形象塑造是各国面临的共同课题（程曼丽，2007）。关于国家形象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新闻传播等领域，而语言学视角下的研究相对不足。综上，本文采用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方法，从及物性视角分析“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以探讨及物性分布情况及其所构建的中国形象。

一、关于“北京冬奥会”的外语研究

自2015年申奥成功后，北京冬奥会引起了学者的广泛关注，研究主要集中在翻译和教学两个领域。第一，翻译研究主要包括两个方面：1.探讨现存体育英语中存在的翻译问题及其应对措施，包括错误的标识语英译现象以及旅游外宣材料和景区公示语翻译不准确等问题（李云华，2019）;2.研究北京冬奥会视域下体育英语的翻译策略和原则（张晓菲等，2018;邹瑶等，2018）。翻译领域的研究对进一步推动体育英语翻译发展和中外文化交流有积极作用。第二，北京冬奥会在英语教学领域的研究旨在通过冰雪运动相关学習资料，培养体育翻译人才、培养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和英语应用能力（陈可昊雨、杨小英，2019;孟利魁，2019;黄程芳，2019），以及在北京冬奥会背景下探索英语教学的改革方法（刘欣，2016）。综上，目前在外语学界关于“北京冬奥会”的翻译与教学研究已有不少，但是关于“北京冬奥会”的语言学研究还不多见，特别是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分析“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的研究还有待进一步开展。

二、及物性理论

（一）及物性理论框架

系统功能学派代表人物韩礼德（Halliday， 2004）提出了语言的三种纯理功能，包括：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概念功能指的是语言对人们在现实世界（包括内心世界）中的各种经历的表达”（胡壮麟等，2008）。概念功能主要通过“及物性”（transitivity）和“语态”（voice）体现。及物性是系统功能语言学中实现概念功能的有效方法之一，它将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分成若干过程，并指明与各种过程有关的“参与者”和“环境成分”（胡壮麟等，2008）。韩礼德（Halliday， 2004）认为可以通过及物性系统将人类的经验主要分为六种：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行为过程、言语过程和存在过程，形成以六大过程为中心的理论框架来识解经验。其中，物质过程是做某件事的过程，一般由动词表示，用于识解物质世界经验;心理过程是表示“感觉”（perception）、“情感”（affection）、“愿望”（desideration）和“认知”（cognition）心理活动过程;关系过程指的是反映事物之间具有何种关系的过程，可以分为“归属”（attributive）和“识别”（identifying）两大类;行为过程指生理活动的行为过程，如：呼吸、哭笑等;言语过程是通过讲话交流信息的过程，常使用say、talk等词;存在过程是表示有某物存在的过程，常用there be表示。

（二）及物性理论研究现状

国内外关于及物性理论的研究已有不少，主要集中在及物性理论介绍拓展和及物性理论实践应用两个方面。在及物性理论介绍拓展方面，语言学者主要是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的：梳理及物性理论的发展过程、回顾及物性理论的研究、探讨及物性不同的分析方法以及重新建构及物性理论框架，旨在整合和完善及物性语义系统（Halliday，1976;王慧静、文旭，2017;许酉萍、彭宣维，2017）。另一方面，也有学者从及物性视角出发进行应用研究，主要可以概括为两大类：1.利用及物性理论对语言现象进行解释，包括对明喻、结果属性等各种语言学理论的解释和对There be、花园小句等英语句型的解释（Rini Yuliana et al， 2019;Wei Zhang et al，2016;辛志英、单健，2019;董保华、全冬，2018）。2.利用及物性理论进行语篇分析，包括政治新闻语篇、文学作品及其英译本、演讲语篇、法律文本以及广告话语等，旨在揭示不同的语篇特征以及语篇背后潜在的意识形态（聂薇，2018;何伟、耿芳，2018）。基于此，本文选取了“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在及物性视角下进行语篇分析，语料较新且具有研究价值。

三、结果与讨论

本文拟从中国主流新闻报纸China Daily上选取22篇以“北京冬奥会”为主题的新闻，新闻语篇长度相近，以确保研究的有效性。新闻报道时间从2015年7月冬奥会申奥成功到2020年1月，自建“北京冬奥会”新闻报道语料库。

（一）“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及物性过程分布与实现形式分析

使用UAM Corpus Tool工具，根据及物性理论框架对自建语料库中的语篇进行标注后，及物性六大过程统计结果如表1。

由表1可以看出，在“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六大及物性过程总频次为710，其分布存在差异。物质过程占比最高，分布频次为486，占68.45%。其次是言语过程和关系过程，分别占总体的12.68%和11.69%。相比之下，心理过程分布频率较低，占6.62%。而存在过程和行为过程占比最低，分别只占0.42%和0.14%。这主要是由新闻语篇特征决定的，同时也反映了六大过程不同的重要程度。

物质过程分布频率最高，主要是因为动词在新闻语篇中出现次数较多，且基本动词一般都由物质过程承担。“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的物质过程高频词主要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中性的具体行为动词，包括host、make、use、build、set等，以描述冬奥会的进展情况。另一类是含有褒义的抽象行为动词，如promote、help、develop、win等，以阐述北京冬奥会产生的积极影响。由此可知，“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一方面主要描述冬奥会在体育场馆建设、志愿者招募以及项目投资等各个方面的准备过程，另一方面也体现出北京冬奥会的举办会对中国以及世界的经济发展、体育进步和文化交流产生积极的影响。这既反映了新闻语篇注重客观真实地传递信息的特征，又体现出北京冬奥会是积极有作为有成效的。

相较于其他类型的语篇，言语过程在“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所占比例偏高，次于物质过程，主要是因为话语引用是新闻语篇中常用的一种形式，目的是通过转述他人之言来保证新闻报道全面客观和真实性;“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的关系过程主要由“归属”类和“识别”类内包式关系过程来承担，分别用于描述实体的特征属性以及对事件等做出评价;心理过程在自建语料库中共有47个，在新闻语篇中出现频率较低，目的是保证新闻报道的客观真实性，避免过多主观因素的影响。在“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心理过程集中在表“愿望”（desideration）的encourage和expect以及表“情感”（affection）的enjoy，体现出中国以及世界对北京冬奥会的态度和期望;最后，新闻语篇不同于诗歌小说等体裁，很少出现人的生理活动和表某物存在的过程。

（二）“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国家形象建构分析

在22篇“北京冬奥会”新闻报道中，涉及的及物性过程主要有：物质过程、言语过程、关系过程和心理过程，这四个过程传递了北京冬奥会的主要信息和精神宗旨，对塑造中国国家形象有重要作用。而存在过程和行为过程在“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所占比重很小，对构建国家形象作用甚微，因此本文不对这两者进行分析。

1.物质过程路径下的中国形象建构分析

在“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物质过程多由带有褒义的实义动词来承担，并且物质过程的动作者（如例1、2、4、5）和动作目标（如例3）多由China来承担，说明在“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中国的形象基本是积极正面的。以下选用几个例子来详细论述。

（1）China Post will work with the organizing committee to release more specially designed stamps， envelopes and albums at each of the major occasions in the buildup to 2022.

（2）Zhang said China will continue to promote openness in Olympic Games.

（3）Xi noted an extraordinary Winter Olympics will further showcase Chinas achievements in reform and opening-up as well as its efforts in promoting the peace and development of all of humanity.

（4）China will seize the opportunity of the Winter Olympics to promote sports and improve health among the general public， Xi said.

（5）He pledged China will create a new window for promoting the Olympic spirit and exchanges among civilizations and mutual learning.

例1和2中的物質过程包括work with、release、continue、promote。这些物质过程体现出自申奥成功后，中国在准备过程中积极与世界各国开展合作，吸取别国在冰雪项目中的成功经验。并且中国永远保持开放的态度，欢迎各国青少年和运动员积极参与冬奥会，展现出了中国合作开放的大国

形象。

在例3、4、5中，物质过程主要由improve和promote两个带有积极意义的动词实现。中国作为2022年冬奥会的承办国，不仅积极建设冰雪项目场地和筹备其他相关工作，而且还继承发展冬奥会的宗旨和体育精神，努力提高各国人民尤其是青少年的身体健康和体育参与度，并且努力借助冬奥会促进世界和平发展和文化交流，体现出中国勇于担当的大国形象。

2.言语过程路径下的中国形象建构分析

言语过程在“北京冬奥会”新闻报道中主要由say和tell等词实现，并且讲话内容（verbiage）多为北京冬奥会准备情况以及北京冬奥会所带来的影响等，但是语料中的讲话者（sayer）较为多样，例如：

（1）“It is a mileston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winter sports，” said Liu Peng，Minister of the General Administration of Sport （GASC） of China.

（2）Bach said that...He also said that Beijing 2022 will leave “not only a tangible legacy， but also leave a great intangible legacy of the winter sports development for China's young generations.”

（3）Concerned about the connection between these younger generations and Olympic culture， Rogge emphasized that the Olympic Games makes for a great platform for youngsters to realize their dreams， regardless of race， religion or gender.

（4）“The Paralympic winter sport still has an opportunity to grow significantly both in China and globally， and the 2022 Paralympic Winter Games could be a catalyst for that goal，”said Gonzalez.

四个例子中的言语过程动词包括said和emphasized，讲话内容都是关于北京冬奥会为世界带来的积极影响，包括促进世界青少年冰雪运动发展以及促进中国和全球残疾人运动的发展等。而做出这样积极评论的并不只有中国政府（例1），还有各国人士以及全球组织等（例2、3、4），体现出了北京冬奥会在筹备中的成就是客观存在的，并且北京冬奥会的精神得到了世界的认可，而未来的成就也值得全球期待。因此，这样的言语过程塑造出了一个积极正面的中国形象。

3.关系过程路径下的中国形象建构分析

“北京冬奥会”新闻报道中的关系过程主要由be来承担，并且大都属于“内包式”关系过程。

（1）The preparations for the 2022 Winter Olympics will be a major task for China in the years to come.

（2）Preparatory work will be a major task for China in the next few years， he added.

（3）“Zhangjiakou is the fastest growing and most exciting outdoor market in China and the world right now，” said Bloom in his speech at the forum.

例1、2属于“归属类”中的“内包式”关系过程，其中the preparations 和preparatory work为载体，major work为属性，表示冬奥会的准备工作是中国未来的主要任务之一，并且这一内容在“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多次出现，体现出中国不仅能够积极承担国际责任，承办国际赛事，而且能够高瞻远瞩，有计划有重点地部署工作任务。例3属于“识别类”中的“内包式”关系过程，Zhangjiakou為标记（Token），其他抽象意义部分为价值（Value），此句中价值结构是对标记部分的评价，认为张家口是中国和世界发展最快的户外市场，含有一定主观意识形态。而做出此评价是国外评论者，展现出北京冬奥会带来的积极影响是客观存在的，基本得到了世界的赞赏与认可。

4.心理过程路径下的中国形象建构分析

22篇“北京冬奥会”新闻报道中的心理过程集中在“愿望” （desideration）和“感情” （affection）两个心理活动。

（1）China is expected to carry out all the Olympic disciplines and over 90 percent of the events by 2018.

（2）With its 2022 bid concept of hosting athlete-centered， sustainable and economical Games， China looks to making further contribution to the Olympic Movement.

（3）The German spoke highly of Chinas preparations for the Beijing Winter Games with still four years to go.

（4）The early identification of this legacy framework...will help to ensure that the people of China enjoy long-lasting benefits far beyond the Games.

例1 和2是表示“愿望”的心理过程，分别由expect和look to体现，并且心理活动的感知者都是“China”，反映出中国在筹备冬奥会阶段不断对自身提出新要求，迎接新挑战，以实现更高水平的冬奥会，突出了中国追求卓越，不断探索的国家形象。

例3和4中的心理过程spoke highly of、enjoy都是积极的情感心理活动，两句中的感知者不仅包括中国还有其他国家，感知现象主要是冬奥会的筹备及其影响。在准备阶段的成绩和对未来的积极影响上，“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从中国和世界各国两个视角出发，更显客观全面。冬奥会不仅让中国人民切身感受到收益，而且还受到了世界各国的认可与称赞。

四、结语

本文借助语料库工具UAM Corpus Tool对“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进行了及物性分析，通过讨论及物性六大过程分布特点及其实现形式，展现出了及物性理论在“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所塑造出的中国形象。研究发现，“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物质过程占比最高，其次为言语过程、关系过程和心理过程，而存在过程和行为过程占比最小。这种分布差异主要是由新闻语篇特点决定的。虽然六大过程分布存在差异，但是每个成分都是不可或缺的，都在“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起着重要作用。此外，“北京冬奥会”新闻语篇中的四种主要及物性过程有物质过程、言语过程、心理过程和关系过程，这些过程整体上是正面、积极向上的，塑造出了中国开放合作、追求卓越、勇于担当、高瞻远瞩的大国形象。本文有助于进一步丰富及物性研究和补充新闻语篇分析内容，旨在让世界各国能更全面地了解中国，更好地了解北京冬奥会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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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3-5

作者简介：郭晨欣（1996—），女，山西太原人，中国矿业大学（北京）文法学院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研一在读硕士，主要从事应用语言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