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网红”水果

吴 迪／文

营养又美味的水果，一直是人们喜爱的食物之一，自古便是如此。随着农业技术的不断进步与交通运输的日益便利，人们能够吃到的水果种类越来越丰富，味道也越来越可口。在遥远的古代，人们也能像我们一样实现“水果自由”吗？古人所钟爱的“网红”水果又有哪些呢？

荔枝：皇室认证的贵妃娘娘同款美食

提起古代的水果，很多人大概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荔枝，因为那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实在太负盛名。一匹快马穿越滚滚烟尘而来，妃子为何展开了笑颜？原来这样大的阵仗，是专为娘娘送荔枝来的。爱吃荔枝的杨贵妃一定不会想到，她不仅自己成了一个传奇，还在无意间成了荔枝的“代言人”。同样发挥“名人效应”为荔枝免费宣传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同为荔枝“深度爱好者”的宋代大文学家苏轼。曾在官场失意的他，一度被贬到了当时的偏远之地——广东惠州，在那里写下了著名的《食荔枝》一诗：“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罗浮山是广东的一处山名，那里气候四季如春，有着各种新鲜水果。苏轼感慨道：如果每天吃上三百颗荔枝，真愿意一直做岭南人啊。这两句描写荔枝的诗成了流传千古的名句，而诗人身处逆境却能泰然处之、乐观旷达的精神，更加令我们感动。

名人效应跨越千年，依然能成功“带货”。一想到美丽高贵的贵妃娘娘对荔枝情有独钟，才情满溢的大文人苏轼竟能吃到停不下来，谁会不想尝一尝这人间美味呢？只不过时过境迁，像荔枝这种昔日的“贵族”美食，如今早已“飞入寻常百姓家”，成为一种大众水果了。

杨梅：古代文人联名推荐的高端水果

历代文人中，有不少专门为杨梅写诗的。这种“高端水果”在文人们的笔下，究竟有多美味？难道比杨贵妃钟爱的荔枝还要更胜一筹？还真的有人这么认为。明代文人徐阶曾作《咏杨梅》一诗：“折来鹤顶红犹湿，剜破龙睛血未干。若使太真知此味，荔枝焉得到长安。”前两句以“鹤顶”“龙睛”来描摹杨梅外观形态之美，后两句则是大胆断言，如果太真（杨贵妃的号）吃过杨梅，就不会特地运送荔枝到长安了。对杨梅如此赞美，可见诗人是杨梅的“真粉丝”。

喜爱杨梅的文人还真不少。宋代诗人杨万里笔下的杨梅仿佛美人一般，“玉肌半醉红生粟，墨晕微深染紫裳”，像醉酒后肌肤泛起了微红，像身穿浸染了墨色的紫红衣裳。那一颗颗美丽饱满的杨梅，似乎更加动人了。诗人陆游曾描绘人们采摘杨梅的情景，“未爱满盘堆火齐，先惊探颔得骊珠”。“火齐”是指玫瑰色泽的宝珠，丰收的杨梅就像是宝珠堆满了盘子；而“骊珠”是传说中骊龙颔下的宝珠，诗人化用了这个比喻，形容采摘杨梅的样子，就如同从龙颔下撷取一颗宝珠，真叫人又惊又喜，可见诗人对杨梅的喜爱。

樱桃：美味又文艺的小清新代表

樱桃色泽饱满、形态玲珑、滋味可口，天生具有一种“文艺气质”，自然而然在众多水果中脱颖而出，成了古代文人偏爱的对象之一。唐代诗人白居易有一个很有名的与“樱桃”有关的典故，就源自他那句“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樊素和小蛮是白居易的两位家姬，都能歌善舞，很受白居易的喜爱。他形容樊素的嘴小巧美丽，如同樱桃一般，而小蛮腰肢纤弱，就好似杨柳一样。于是，“樱桃口”“小蛮腰”“杨柳腰”也成为形容女子美好姿态的比喻，流传于后世了。五代时的南唐词人冯延巳在词作《采桑子》中曾这样提到过樱桃：“小堂深静无人到，满院春风。惆怅墙东，一树樱桃带雨红。愁心似醉兼如病，欲语还慵……”深夜的庭院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只有春风吹拂不止。一场雨过后，墙东的樱桃显得愈发红艳，但内心的忧愁却连绵不绝，像醉酒后的惆怅、生病时的苦楚，这一番心境，实在是不说也罢了。这里的樱桃，成了词人愁苦心情的寄托。同样借物抒情的还有南宋词人蒋捷，他有一首极为著名的词作《一剪梅》，其中写道：“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樱桃红了，芭蕉绿了，春去夏来，流光易逝，漂泊在外的词人，在风雨飘摇的光景中诉说着绵绵的愁绪，让我们仿佛看到那红灿灿的樱桃树下，一个感伤落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