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大学生就业效应探析

高寿华

(绍兴职业技术学院，浙江 绍兴 312000)

当前，在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组合拳”的作用下，我国制造业由传统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型升级的态势正在加快形成。从生产的角度看，制造业转型升级会促使传统制造业占比下降，新兴制造业占比上升。从大学生就业的角度看，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过程是资本、知识取代劳动的过程。因此，制造业转型升级会增加对高技能劳动力的需求，减少对低技能劳动力的需求，从而提升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规模和就业质量。然而，现今我国制造业结构调整升级、高技能劳动力有效需求不足与供给有余的大学生“就业难”现象并存，由此引发以下思考：制造业转型升级与大学生就业之间是否存在关联性，制造业转型升级会对大学生就业产生哪些影响？

一、文献回顾

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是经济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两者相辅相成、相互影响。配第—克拉克定理最早描述了产业结构和劳动力在三次产业中分布结构的演进规律，在此基础上，国内外学者对产业结构升级与就业结构之间的关系作了大量研究和探索，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近年来，在我国产业结构加速调整与大学生就业结构性矛盾突出的大背景下，产业结构调整升级与大学生就业的关系成为国内学界关注的热点。

(一)产业结构变迁视角下产业转型升级对大学生就业的影响

关于产业转型升级对大学生就业影响的研究，目前并未形成统一的观点。在已有文献中，一种观点认为，产业转型升级能有效推动经济持续稳定增长，助力新兴产业的涌现、培育和壮大，从而增加对大学生劳动力的需求(1)孙凤、谢维和：《行业吸纳大学生就业的投入产出分析》，《中国人口科学》2008年第4期，第81-87页。常丽：《辽宁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协同性实证研究》，《中国科技论坛》2010年第1期，第46-55页。靳卫东：《人力资本与产业结构转化的动态匹配效应——就业、增长和收入分配问题的评述》，《经济评论》2010年第6期，第137-142页。。产业转型升级需要依靠关键技术的突破和高技术高技能人才，同时，产业转型升级会加剧企业之间的竞争，企业会增加对高素质、高技术高技能人才的引进(2)李萍、谌新民：《人力资本投资、就业稳定性与产业转型升级——基于东莞市的经验数据》，《学术研究》2012年第9期，第80-86页。(3)陆雪琴、文雁兵：《偏向型技术进步、技能结构与溢价逆转——基于中国省级面板数据的经验研究》，《中国工业经济》2013年第10期，第18-30页。(4)郭宇航、孔微巍：《产业结构升级对就业结构影响效应研究——以北京市为例》，《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3期，第117-128页。。另一种观点认为，现阶段我国产业转型升级对大学生就业增长的拉动效应较弱，促进经济增长的主要产业将长期停留在劳动和资本密集型阶段，高端产业发展严重不足，无法为大学生提供更高质量、更充分的就业岗位，因此要大力发展附加值比较高的工业产业及高端服务业，促使产业转型升级与大学生就业的深度衔接(5)余东华、范思远：《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制造业升级与就业结构优化——“民工荒与大学生就业难”的解释与出路》，《财经科学》2011年第2期，第61-68页。(6)陈艳：《从产业升级的角度透析大学生就业问题》，《黑龙江高教研究》2018年第4期，第111-112页。。马廷奇(2013)、刘渝琳等(2014)认为，产业结构升级对大学生就业存在双重影响效应，既有促进大学生就业的“就业创造效应”，也有抑制大学生就业的“就业损害效应”，双重影响效应下的净效应是不确定的(7)马廷奇：《产业结构转型、专业结构调整与大学生就业促进》，《中国高等教育》2013年第Z3期，第56-59页。(8)刘渝琳、熊婕、李嘉明：《劳动力异质性、资本深化与就业——技能偏态下对“用工荒”与就业难的审视》，《财经研究》2014年第6期，第95-108页。。以制造业为例，王志华等(2012)认为，制造业内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既抑制了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发展，又带动了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以及与之相关的新兴产业的发展。若劳动密集型制造业中的就业减少量低于资本、技术密集型制造业和新兴产业发展引起大学生就业增加量，那么制造业的结构升级就会带来正的大学生就业净效应，反之，则会造成负的大学生就业净效应(9)王志华、董存田：《我国制造业结构与劳动力素质结构吻合度分析——兼论“民工荒”“技工荒”与大学生就业难问题》，《人口与经济》2012年第5期，第1-7页。。

(二)产业与就业互动视角下产业转型升级对大学生就业的影响

产业转型升级与大学生就业之间存在着良性互动关系。在经济结构转变及区域变革创新中，人力资本的影响巨大，大学生作为富含人力资本的群体，其就业规模和就业质量的提升可以有效促进人力资本供给，有利于产业加速转型升级。产业结构调整升级，对高素质劳动力的需求比例会大幅提高，必将显著拓展大学生的就业空(10)陈艳：《从产业升级的角度透析大学生就业问题》，《黑龙江高教研究》2018年第4期，第111-112页。(11)李彬：《中国产业结构转换与大学生就业关联性研究》，《中国人口科学》2009年第2期，第34-43页。(12)孟大虎、苏丽锋、李璐：《人力资本与大学生的就业实现和就业质量——基于问卷数据的实证分析》，《人口与经济》2012年第3期，第19-26页。。胡永远等(2018)从产业升级与大学生就业之间的互动效应视角构建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基于我国29个省(市、区)的面板数据证实了产业结构升级能显著促进大学生就业，而且产业结构越高级化，对大学生就业的促进作用越大，反之亦然(13)胡永远、周洋、王峰：《产业结构升级是否促进了大学生就业》，《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5期，第148-160页。。孙威等(2019)认为，产业结构升级和专业结构合理化均能正向影响大学生就业(14)孙威、何熠：《产业转型升级下高校专业结构优化与大学生就业协同关系研究》，《黑龙江高教研究》2019年第12期，第120-125页。。

综上，关于产业结构升级与大学生就业关系的文献颇为丰富。但是，通过对已有研究成果的梳理和分析发现，目前对产业转型升级的大学生就业效应研究，集中在三次产业结构变动对大学生就业的影响，鲜有基于制造业内部产业结构变动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大学生就业效应进行分析的。因此，本研究以浙江省制造业为例，通过探寻制造业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关联性，进一步分析制造业产业结构的调整升级对大学生就业的影响效应，这对于破解大学生就业结构性矛盾、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关键期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协调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浙江制造业转型升级现状与就业结构

(一)浙江制造业转型升级现状

1.制造业总产值及增长情况。制造业是浙江省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也是浙江省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推进转型升级的主战场。从2010年开始，浙江省制造业总产值保持上升趋势，从2010年的2.463万亿元增长至2019年的5.387万亿元(见图1)，年均增长率达11.87%(15)数据来源于《浙江统计年鉴》(2010—2019年)。。2010—2019年，浙江省制造业总产值的同比增长率呈现先波动下降后波动上升的态势。由此可见，随着制造业与互联网的深度融合发展，在新一轮工业革命的驱动下，浙江省制造业正逐渐突破资源、效率与污染等瓶颈，培育出新的经济增长点。

图1 浙江省制造业总产值及同比增长率

2.制造业的产值结构变动情况。依据《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17)》的分类标准，将31个制造业细分为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三个类型，其中，二位数代码为C13-C14、C17-C24、C29-C30、C42-C43的行业为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具体分类如表1所示。

借鉴库兹尼茨的产业结构变动研究中的指标选取，用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三个类型产业产值占比的变动表述浙江省制造业产值结构的变动。从图2可知，自2010年以来，浙江省制造业中劳动密集型产业产值的占比一直处于下降态势，从2010年的46.69%下降至2019年的27.93%。资本密集型制造业产值的占比在2013年达到最高值32.05%，之后逐渐下降并趋于稳定。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产值的占比自2010年开始整体上呈现快速提升的态势，从2010年的25.53%上升至2019年的48.67%(16)数据来源于《浙江统计年鉴》(2010—2019年)。。由此可见，受产业转型升级经济政策的影响，近年来浙江省制造业内部产业结构不断优化，由劳动密集型产业占主导逐渐过渡到由技术密集型产业占主导，这种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必然会对浙江省劳动力市场的就业结构产生影响。

表1 浙江省制造业产业结构划分

(二)浙江制造业就业结构变动情况

制造业的转型升级必然能推动制造业内部就业结构的调整和优化(17)何德旭、姚战琪：《中国产业结构调整的效应、优化升级目标和政策措施》，《中国工业经济》2008年第5期，第46-56页。(18)张建武、宋国庆、邓江年：《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互动关系及其政策含义》，《经济与管理研究》2005年第1期，第19-22页。(19)周勤、吴利华：《产业结构、产业竞争力和区域就业差异》，《世界经济》2008年第1期，第78-89页。，具体表现为制造业内部不同类型产业的劳动力吸收能力的变化。本研究采用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三个类型的制造业就业人数占比的变动态势，描述浙江省制造业内部就业结构的变动(见图3)(20)数据来源于《浙江统计年鉴》(2010—2019年)。。由图3可知，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就业人数占比一直呈下降态势，从2010年的51.43%下降至2019年的43.50%。资本密集型制造业就业人数占比整体上呈缓慢上升的态势，由2010年的5.95%上升至2019年的7.15%。技术密集型制造业就

图2 浙江省制造业产值结构变动态势(2010—2019年)/%

业人数占比则不断提高，相比资本密集型制造业，上升幅度更明显，由2010年的42.62%上升至2019年的50.15%，就业人数已经占浙江省制造业就业总人数的半壁江山。由此可见，浙江省制造业的就业结构顺应产业结构的调整而变动，在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产值比重大幅提升的同时，其就业比重也在增加。

图3 浙江省制造业就业结构变动态势(2010—2019年)/%

三、浙江制造业的产业结构偏离度

产业结构偏离度是指各产业产值的比重与相应的就业人数的比重之间的差异程度，该指标可以用来考察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协调性，计算公式为：

所有Sim(Kei，Kej)|∀i，j[1，2，…，n]构成一个模糊等价关系，也可表现为一个对称的相似度矩阵：

Si=Ii/Ei-1

(1)

其中，Si为第i种产业的结构偏离度，Ii为第i种产业产值占比，Ei为第i种产业就业人数占比。产业结构偏离度的绝对值越小，说明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协调性越好，产业产值增长对就业的拉动效应越明显，当产业结构偏离度的绝对值趋于0时，说明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处于相对均衡的状态；产业结构偏离度的绝对值越大，说明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的协调性越差，产业产值增长对就业的拉动作用也越小。浙江省制造业内部三组类型产业的产业结构偏离度，如表2所示(21)根据《浙江统计年鉴》(2010—2019年)的数据整理、计算而得。。

表2 2010—2019年浙江省制造业产业结构偏离度

其中，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结构偏离度一直为负数，产值占比低于就业人数占比，且其绝对值一直处于上升的趋势，说明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处于失衡状态，产业产值的增长对就业产生了挤出效应；资本密集型制造业的结构偏离度一直为正数，且处于较高的水平，可见其产值增长主要是由资本、技术推动的，对就业的拉动效果较弱；技术密集型制造业的结构偏离度逐步趋近于0，说明产业结构与就业结构之间的协调性较好，在产值占比上升的同时，就业占比也在上升，且近年来上升幅度高于产值占比上升的幅度，产值增长对就业的拉动效果显著。随着浙江省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持续推进和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的先进制造业的加速发展，制造业必然会增加对知识型、高技术高技能型劳动力的需求，从而有助于拓展大学生的就业空间、提升大学生就业质量。

四、浙江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大学生就业效应分析

(一)制造业对大学生就业的吸纳能力分析

就业弹性是衡量产业产出增长对就业吸纳能力的重要指标，即产值每提高一个百分点带来的就业增长率的变动。就业弹性的值越大，表明产业产出增长吸收劳动力的能力越大。就业弹性小于零时，则说明产业产出增长整体上无法吸收新增劳动力，且会出现劳动力净流出的现象。对浙江省制造业及其内部三个类型产业的大学生就业弹性进行测算(22)根据《浙江统计年鉴》(2010—2019年)、麦克思研究院调查数据整理、计算而得。，发现2010—2019年浙江省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弹性系数均为负值，说明制造业产业增长对大学生就业产生了挤出效应(见图4)。自2014年开始，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弹性系数开始上升，这得益于制造业产业结构调整政策的落实，浙江省制造业逐渐由以劳动密集型为主的价值链中低端制造业向以资本、技术为主的价值链中高端的智能制造业跃迁，为大学生在制造业就业提供了良好的机遇。从制造业内部三个细分产业来看，不同类型的制造业对大学生就业的吸纳能力不同。其中，劳动密集型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弹性一直为负值，且处于下降趋势；资本密集型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弹性在2010—2015年间呈现不断下降的态势，并自2015年开始一直为负值；技术密集型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弹性自2010年开始，一直为正值，并处于波动上升的态势，说明其在保持产值快速增长的同时，对大学生就业也有较高的吸纳能力。因此，大力推进技术密集型制造业的快速发展，提升制造业中高技术含量的新兴制造业占比，不仅有助于制造业转型升级，而且能充分释放制造业吸收大学生就业的潜力。

图4 浙江省制造业大学生就业弹性变动态势(2010—2019年)/%

(二)制造业转型升级对大学生就业的影响效应分析

1.变量的设定与模型的构建。产业结构升级可以用产业结构变动速度和产业结构变动方向两个指标来反映。研究表明，产业结构升级同时具有“就业创造”和“就业破坏”的双重影响效应，即产业结构变动方向与就业正相关，对就业会产生积极的拉动效应，产业结构变动速度与就业负相关，对就业会产生消极的抑制效应(23)蒲艳萍：《转型期的产业结构变动与中国就业效应》，《统计与决策》2008年第7期，第113-115页。(24)陈泽聪：《我国制造业技术进步的就业效应——基于25个行业的实证分析》，《科技进步与对策》2011年第1期，第20-24页。。据此，本研究利用产业结构变动方向(ISCD)和产业结构变动速度(ISCS)两个指标来表征浙江省制造业转型升级。除产业结构升级指标外，将工资水平(W)与资本投入(CI)也纳入影响大学生就业的控制变量。

以浙江制造业大专以上学历就业人数(L)为因变量，以产业结构变动方向、产业结构变动速度、工资水平、固定资产投资额为自变量，建立浙江制造业转型升级对大学生就业影响的计量模型，表现形式如下：

L=F(ISCD，ISCS，TI，FAI)=∂0(ISCD)∂1(ISCS)∂2(W)∂3(CI)∂4

(2)

lnL=∂0+∂1lnISCD+∂2lnISCS+∂3lnW+∂4lnCI+ε

(3)

2.数据采集说明。相关数据来自2010—2019年的《浙江统计年鉴》与麦可斯研究院调查数据，并作了相应的计算。鉴于当前浙江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集中在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产业结构变动方向以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产值占制造业总产值的比重表示；产业结构变动速度以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产值占制造业总产值比重的增减幅度表示；工资水平以浙江制造业年平均工资额表示；资本投入以制造业固定资产投资额表示。

3.实证检验与结果。利用Eviews 6.0软件对样本数据的平稳性进行ADF检验，检验结果显示，除了lnTI，其他变量均为不平稳的时间序列。对大学生就业人数、产业结构变动方向、产业结构变动速度、工资水平、资本投入等原序列进行一阶差分处理后，再进行单位根检验，表3的单位根检验结果显示各变量一阶差分后均是序列平稳。

表3 ADF检验结果

各变量之间是同阶单整，需要进行协整检验，以考察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由于本文所选的面板数据时间跨度只有10年，故采用Kao检验法进行协整检验。检验结果显示，p值小于0.05，拒绝原假设，即浙江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人数、产业结构变动方向、产业结构变动速度、工资水平、资本投入之间存在长期协整关系。

利用Eviews 6.0对模型(3)进行最小二乘法分析，由表4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制造业的产业结构变动方向对大学生就业总量的影响为正向效应。由此可见，浙江制造业在逐渐向高技术、智能化转型升级的同时，也为大学生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就业平台，这是制造业吸引大学生就业的主渠道。制造业的产业结构变动速度对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总量的影响为负向效应，究其原因，是制造业产业结构快速变动下，新兴制造业的发展对劳动者的知识和技能提出了更高要求，结构性失业严重，导致大学生就业量下降。产业结构变动方向的大学生就业弹性系数为0.831502，产业结构变动速度的就业弹性系数为-0.262415，即产业结构变动的大学生就业创造效应远远大于大学生就业破坏效应，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净效应扩大了大学生就业规模。

工资水平与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量负相关，工资水平每增加1%，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量就会减少 0.43%。这说明制造业劳动力成本的持续上升，引发了资本对劳动力的要素替代效应、技术创新的激励效应，制造业企业不断提高生产设备的自动化、智能化，同时加大研发投入进行技术创新，从而形成技术、资本对劳动力的替代作用。

资本投入与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量正相关，资本投入每提高 1%，制造业的大学生就业量将增加0.14%，说明制造业的资本积累对于大学生就业具有促进作用。这主要是由于随着先进设备的引进和自动化、智能化生产车间的建造，制造业规模不断扩大，投资的增加和资本的积累，会形成物化的技术进步，扩大就业容量，为大学生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另外，对新产品、新兴制造业的投资也为大学生提供了新的就业渠道，从而增加了制造业对大学生劳动力的需求。

表4 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大学生就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

五、政策建议

制造业产业结构变动方向对大学生就业产生积极的拉动作用，而产业结构变动速度发生变化对大学生就业产生负面抑制效应。与产业结构变动速度相比，产业结构变动方向对大学生就业量有更为显著的影响，因此，在制造业产业结构变动所带来的大学生就业拉动效应与就业抑制效应的双重作用下，净效应促进了制造业大学生就业量的增加。为充分挖掘和释放制造业产业结构升级对大学生就业的扩大效应，本研究提出以下四个方面的建议。

(一)大力发展新兴制造业，加快推进制造业转型升级

产业结构升级与大学生就业存在较高的关联性。目前，浙江经济正处于制造业转型升级、调整结构的关键时期，对高素质专业人才需求量较大，专业人才主要来源于大学毕业生，因此，推进制造业产业结构升级是有效解决大学生就业难和提升大学生就业质量的重要渠道。要利用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发展带来的机遇，把发展技术密集型的新兴制造业作为浙江制造业转型升级的重要途径，推动浙江制造业跨越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代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方向，是获取未来竞争新优势的关键领域，也是浙江制造业发展的源泉和动力。因此，要加大浙江制造业与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深度融合，促进制造业技术创新，助力实现制造业产业链持续升级，从而不断增加对高素质、高技术高技能人才的需求，有利于大学生在制造业中能成规模、成建制、可持续地实现就业，充分释放制造业吸收大学毕业生的潜力。

(二)引导和激励企业增加投资和资本积累，创造高质量的就业岗位

应充分发挥企业投资对大学生就业的拉动作用。部分制造业企业利用工业机器人、工业SaaS和工业大数据等自动化技术替代或者配合人力降低成本，提高生产效率。这种“机器换人”的投资在短期内会产生就业破坏效应，但是长期资本积累形成的物化型技术进步带来的就业创造效应，对短期内的就业破坏效应具有一定的补偿效果(25)张车伟、高文书、程杰：《人口与劳动绿皮书：中国人口与劳动问题报告No.20》，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0年版，第77页。。还有部分制造业企业投资于新产品、新产业，扩大企业规模，创造更多适应大学生特点和成才需要的管理型、智能型和技术型的高质量就业岗位。因此，政府部门要强化引导和激励，多措并举促进企业有效投资、增加资本积累，尤其是对新行业的投资和扩大生产规模的投资。

(三)优化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结构，提高学生就业力与产业需求的相适性

当前，浙江制造业发展进入结构调整、增长点转移的新常态，传统制造业不断向智能制造业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由劳动密集型向资本密集型、再向知识和技术密集型转变，高附加值产业链逐渐形成，从理论上来说，制造业吸纳大学生就业的能力也应有显著的提高。然而，产业结构调整和增长点转移导致就业岗位需求发生变化，而大学生的就业力与岗位需求的匹配度不高，结构性矛盾成为大学生就业难的根本原因。因此，要优化人才培养结构，让人才培养精准对接产业和企业需要，提高大学生就业力与产业结构调整需求的相适性。一是政府和高校要及时联动，根据制造业转型升级趋势，建立适应产业结构调整的专业预警和动态调整机制，利用就业对口率、专业满意度、专业服务产业发展的能力等指标，对专业人才培养质量进行检验，作为专业动态调整的依据。二是对于与新兴产业对接的新专业，政府部门要在师资队伍建设和专项经费投入等方面予以有效扶持，使其与新兴产业协同发展，让人才培养精准对接产业转型升级需求，形成人才培养产教融合的协同机制，增强大学生的就业竞争力。

(四)加大对中小制造业企业的扶持力度，拓宽大学生的就业渠道

麦可思研究院发布的《2019年中国大学生就业报告》显示，超半数的高校应届毕业生在中小型企业就业。2020年5月，工信部联合教育部举办面向全国中小企业和高校毕业生的“百日招聘”活动，从第一阶段的招聘活动进展情况来看，近六成“专精特新”中小企业有招聘高校应届毕业生的需求。当前，中小企业人才供需两端活跃度加速上升，中小企业成为大学生就业的“潜力股”。与大型制造业企业相比，中小制造业企业在吸纳大学生就业方面表现出单体就业岗位少但覆盖面广、总体量大的特点，两者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错位互补的发展格局。大量高校毕业生前往中小制造业企业就业、创业，既拓宽了大学生的就业渠道，又为中小制造业企业注入了转型发展的新活力。为此，政府部门应建立一套政策调节工具，从要素保障、减税降费、财税支持和金融支持等方面，营造更加有利于中小制造业企业创业、兴业的良好环境，特别是要重视培育中小制造业企业技术创新升级的能力，扶持中小制造业企业向“专精特新”转型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