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c小调钢琴奏鸣曲《悲怆》第一乐章的音乐美

万洋

【摘 要】中国著名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孔子先生在对“乐”的美学思想研究中曾提出他独特的音乐审美标准——“尽善尽美”。贝多芬，德国音乐家，古典主义音乐的集大成者和浪漫派音乐风格的创始者，一生短暂却为后世留下了密如繁星的各类体裁音乐作品，其中钢琴奏鸣曲有三十二首。贝多芬早期钢琴奏鸣曲里面具有代表性风格的作品之一就是c小调钢琴奏鸣曲《悲怆》。《悲怆》开头充满了悲伤的情绪，紧接着转变为快板却仍旧是悲伤的旋律，全曲充满了浓厚的悲剧气氛和对命运的激情抗争。笔者在第一部分将从孔子的音乐美学思想着手讲述何为“尽善尽美”;第二部分主要介绍贝多芬早期钢琴奏鸣曲的风格特征以及《悲怆》的创作背景;第三、四部分将对这首奏鸣曲第一乐章的内容及结构形式展开研究;最后一部分剖析这首作品第一乐章的“尽善尽美”。本文将立足于曲式结构的理性基础，分析感性认知，从而发现音乐美。

【关键词】孔子;尽善尽美;c小调钢琴奏鸣曲;曲式;音乐内容

中图分类号：J65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25-0076-02

一、孔子“盡善尽美”

孔子，是中国儒家学派创始人，我国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他的后代弟子将其及其弟子的言行语录及思想精神记录整编为《论语》。在《论语》中包含了孔子的音乐美学思想，他主张“尽善尽美”的音乐审美标准，“美”即形式美好，乐声动听，“善”即内容妥善。孔子作为儒家学派的创始人，他的“中庸”思想也完美地体现在音乐领域，在审评一部作品是否符合音乐美时，他所站的立场仍然是“中庸”的立场，即美与善二者结合，融二为一。

在《论语·八佾》中记载了孔子欣赏《韶》与《武》两部经典乐舞后作出的不同评判：“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可以说，在中国音乐美学史上，是孔子首先明确使用“善”与“美”这一概念来区分内容美和形式美的，并认为二者可以在矛盾中求得统一。孔子在肯定了“美”（形式美）的价值的前提下，提出以“善”（内容美）作为评价音乐艺术作品首要的审美标准。当然，他并没有轻视或忽视“美”的意思，只是表明自己更多追求的是以“善”为主导前提的“美”与“善”的谐和统一。

二、贝多芬与钢琴奏鸣曲《悲怆》

路德维希·凡·贝多芬（1770-1827），德国音乐匠人，是钢琴艺术史上继巴赫后另一位岿然不动的音乐大师。巴赫与贝多芬两位伟人创作出来的钢琴作品称得上是内容与形式协和统一和完美结合的崇高典范。可惜，天妒英才，有才华的人注定要经历些不平凡才能够拥有非凡能力，从而在众多普通人中脱颖而出，贝多芬的人生就正是走在了一条崎岖不平的坎坷道路上。

贝多芬是一位自由音乐家，他本人就是音乐的主宰，在他的音乐作品里可以描人，可以现社会，可以绘世界，更可以游宇宙，徜徉在他的音乐作品里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自己站在了上帝视角，俯视着芸芸众生，旁观着一切喜怒哀乐。他的钢琴音乐里给我们展现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激情，他的音乐情感流露跨度非常大，这也使那个年代的人们感到十分惊奇，贝多芬突破了乏味的形式和贵族权势趣味的层层禁锢，将人的主观感情和张扬个性提升到了空前的层次。除此以外，无论是从演奏技巧上、音响效果上、曲式结构上，还是从主题的推进发展、和声的功能进行、织体的复杂多样以及节奏的动力上，贝多芬钢琴音乐所使用的表达手法都远远超越了海顿和莫扎特所善用的传统手法。作品c小调钢琴奏鸣曲《悲怆》是贝多芬早期钢琴奏鸣曲，大概创作于1799年，“悲怆”一名是由贝多芬自己明确的，该曲创作于法国大革命时期，恰逢贝多芬饱受耳疾折磨内心充满苦闷和对现实的不满。耳聋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失去了世界的一部分，但是对于音乐家来说是失去了整个世界。但受到启蒙思想的鼓舞和影响，贝多芬更加坚定了内心反抗命运的信念，他决定用音乐追求幸福。该曲音调庄严、情绪激昂，充分表达了作曲家对逃脱痛苦追求幸福的迫切情感，朴素精练的音乐主题动机，和声新奇、丰富，清晰紧凑的曲调旋律线条，明晰有力的音乐形象，多样化的调式，色彩又有着鲜明的对比，音乐结构上不仅仅有传统奏鸣曲式的严谨，又敢于突破常规，常常精妙地加入了引子、间奏和尾声，从而更加完整地传递作曲家致力于同残酷命运作斗争的精神情感，折射出贝多芬特有的音乐风格。因此，这首作品虽然是他的早期作品，但已经体现出一定的成熟度。

三、《悲怆》第一乐章的“尽美矣”

第一乐章是奏鸣曲式，一共有引子、呈示部、展开部、再现部、尾声五大部分。乐章开头充满了悲伤的情绪，紧接着转变为快板却仍旧是悲伤的旋律，全曲充满了浓厚的悲剧气氛和对命运的激情抗争。

引子是1-10小节，我们熟知的引子的基本功能是为主题的进入做准备。这个准备有两种：一是引子会借呈示部的材料或节奏型织体以先现的方式带出主部主题，为主部主题的进行作铺垫;二是引子也有可能会运用烘托的手法反衬主部主题，从而形成心理层面上的剧烈落差，以此更能突显主部主题的震撼力。《悲怆》中第一乐章引子的功能属于后者。引子调式为c小调，运用广板，在前三个小节里使用象征着残酷命运的沉重和弦，从第5小节到第10小节借助阴森昏暗的减七和弦表现一声声哀嚎，并通过高八度的反复模进进行重复，在旋律音调上升到高音“降A”时，突然一串快速下行的类似半音阶的音型一闪而过，好似是一声冗长的叹息。在第9小节c小调的属和弦出现在模进转调之后，作曲家使用的是阻碍终止的和声手法，紧接着属和弦出现，进入了呈示部。

呈示部是11-134小节，为快速的快板，由主部、连接部、副部、结束部四个小部分构成。第一主题为c小调，第二主题经由C大调、降A大调与降B大调回到了降e小调的属和弦上。主部出现在第11到第27小节，调性是c小调，右手借助坚定有力的节奏织体使用直线上行的旋律曲线，左手八度分解的持续音暗含着呼唤人民抗争的气势;连接部为28-50小节，新内容出现加固了调性，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有独特主题的连接部分;副部为51-125小节，从代替主调的平行大调降E大调和同主音小调降e小调开始，活泼抒情的主题在低音与高音里一唱一和，优美动听，左手使用了舞曲风格的伴奏织体，可爱又充满活力，右手跳音上行及带有倚音的附点音符具有幻想的意味;结束部为126-134小节，从降E大调出发，引用主部主题，把主部的斗争情绪推向最高点，以高潮的强劲和弦回归降e小调的属和弦作为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