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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盆地初勘时期

2020-09-23王全福

柴达木开发研究 2020年6期
关键词:海西州乌斯指南针

王全福

回忆我几十年的石油生涯,许许多多往事早已淡漠,唯独在盆地勘探初期度过的那些岁月,难以忘怀,如今思想起来,就像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

夜迷大乌斯

1954年8月,当时我是地质大队工会主席。大队党总支让我带上吴斌,医生阎白辉和周唐谋等四人去野外慰问。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任务,都感到责任重大。

离开油砂山大队部,我们先后到茫崖工作的101队、301队、401队,共进行了7天的慰问活动。我们所带的慰问用品,仅有一些糖果和极少的蔬菜,还带去来自全国四面八方寄来的慰问信。我们走到那里,那里霎时就会沸腾起来,似乎这里从来不曾有过艰苦,不曾有过疲劳。

结束了茫崖的慰问活动之后,便朝住在大乌斯一带的105队去慰问。到了大乌斯便去105地质队设立的住宿供应站寄存了行李,吃了点干馍,喝饱了一肚子水(这是野外工作出门必做的事情),便放步东行。此时,正是午后2点,山沟里天气闷热,满头的汗珠如雨淋一般,加上是沙窝路,大家都有些倦意。为了鼓动鼓动大伙情绪,我把裸露在衣襟外边的肚皮敲得“嘭嘭”作响,像唱莲花落一样,“我有储水池,汗水流不尽,炎热我不怕,饥渴算个啥。”顿时,惹得大伙哈哈大笑,驱走了疲劳。按说,食宿站距105队队部只有16到17公里,可是,我们却走了2个来钟头的时间还见不到帐篷。我们又走出了一条长沟后,105队的队部才出现在我们面前,十几个队员迅速地向我们迎了上来,我们被围住了。大概是为了减轻我们负担的缘故吧,我们身上所背的小饭包也被他们争着背跑了。我们受到了热情的招待之后,随着就展开了慰问活动,检查汇报工作,歌唱,座谈。小队同志们给我们讲述他们的战斗生活:怎样当“团长”,怎样过夜,怎样忍受饥渴。勘探队的战斗生活,至今还活生生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黄昏时分,我们离开了小队,行程约半里,黑夜就降临了,我们4个只得挽手而行。大约走了近二分之一的路程时,没料到路找不见了。这条小路原本只踩了几个人的脚印,再加上风沙覆盖,连一点痕迹都不能找到,夜黑得骇人,前去不得,后去不得,脑子也转了向,变的糊涂了,分不清东西南北。蹲下来研究研究方向,4个人8只眼睛搜遍了天空,可是连北斗七星的影子都没有找见,因为星星被乌云给遮住了。人到事中“迷”,我们4个人带有两个指南针,但由于精神紧张,也忘记了使用,当用手表上的夜光针来分辨方向时才记起了指南针。很不凑巧,指南针也出了毛病,一个指东一个指南北,显示不一致,结果连那一个也不敢相信,这时我们更加转向了。我们4个人好在各自拿有一把手电筒,分头四下去找路,结果仍然是乱转一阵,电池的光也越来越暗,直到最后都不发光了。当时虽是8月的天气,但黑夜的寒冷直冻得我们打冷战,而且还渴得要命。此时,周唐谋同志提议,“我们干脆蹲在这里等天明再走。”当时都不同意这个意见。于是我说:“等天明还有6个小时,蹲在这里也是活受罪,我们应该向地质队员学习,积极想办法摸出一条路。”大家赞成我的意见,决心继续找路,黑夜行路,低一脚,高一脚,举步维艰,但有地质队员做榜样,我们终于在跌跌爬爬中找到了那条沟。大家高兴地又唱又笑走出了沟口。但是,两条岔路又迷惑了我们,看不见帐篷,老在那一块地方转圈圈,跑了一夜冤枉路,还是找不到帐篷的影子。最后直到东方发亮了,我们才发现帐篷就在我们跟前不远。跑了一夜,原想到了帐篷美美睡上一觉,谁知事不凑巧,帐篷里早已睡满了人,我们只好解开行李,露天而卧了。

大雪封山

1954年的冬季,柴达木盆地连续下了几场大雪,四面八方全是一片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久旱不雨的戈壁沙漠,真是难得的喜讯。然而,通往敦煌的阿尔金山,路面全是数尺厚的积雪,承运盆地生活物资的车辆统统被堵截在山前山后,过不来也回不去,盆地上千人吃、烧、用都成了问题,眼看受到了严重威胁。

在这危机当头,我们一面赶快用电台向敦煌供应站和西安地质局告急,一面组织人力清除路面积雪。西安地质局接到我们的告急电后,及时报告了党中央,并电告我们用篝火和红旗作为联络信號,党中央将用飞机为我们投送食品。正在北京开会的原青海省委书记高峰同志,听到大雪封山、野外小队受困的消息后,立即电告海西州自治区,要求他们务必设法营救盆地的地质勘探人员。海西州委当即派出了一个由蒙古族老族长带队的由30峰骆驼组成的驮运队,带上煤油炉子和饼干、药品等物资进入雪域,他们先后往返两次才在阿拉尔找到了我们的住处。在金鸿山口清除淤雪,在党中央及省委的关怀鼓舞下,日夜刨冰铲雪,未等中央飞机空投,他们已经排除了路障,通往敦煌的道路已经疏通,盆地解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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