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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最可爱的人

2020-09-22陈飞龙

中华魂 2020年9期
关键词:文艺理论文艺马克思主义

陈飞龙

第一次见到魏巍是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研究所、《文艺理论与批评》建所创刊会上。魏老在会上作了长篇发言,他的发言全文刊登在《文艺理论与批评》1986年第2期上。魏老的那次发言主要讲了三个问题:一是关于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问题。他说,文艺理论家们应该出来讲一讲,在今天的形势下,哪些是对的,哪些是不对的,哪些是真马列主义,哪些是假马列主义,有些东西说是新观念,但实际一检查不是新的,是冒充新观念,是在半个世纪以前就出现过,或是被马克思主义批判过的旧观念,搞清楚这些问题对文艺战线的工作是有很大帮助的。第二,讲了文艺批评问题。他说,我们所讲的“争”,甚至用“斗争”、“批评”这类词,实际意思就是要讲道理,不管什么意见,都要讲道理,而且是心平气和的讲道理。只有这样,马克思主义才能得到发展,并真正指导我们的实践,使我们的文学艺术繁荣起来。第三,讲了如何办好刊物的问题。他提出,办好刊物,要专家和群众相结合。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研究所、《文艺理论与批评》建所创刊是在20世纪80年代初发生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清除精神污染之后才创建的。在那样的历史背景下,魏老旗帜鲜明地站出来张扬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搞好文学评论,实在是难能可贵。那个时候,我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研究》丛刊编辑部工作,跟魏老没有工作上的联系。真正跟魏老有工作上的联系是在2004年5月以后我担任了《文艺理论与批评》主编。

2004年八一建军节后,魏老给我寄来一篇《菡子文集》的读后感。魏老在《我们的女兵涵子》一文中说,菡子是一位军旅作家,她一生写了许多散文和短篇小说。魏老说,他和菡子虽然是同时代作家但彼此并不是很了解。他们俩有过交往,曾作为中国作家代表团成员两次访问过苏联和越南,但魏老说他们并没有深谈过。魏老还说,真正打动他的是他们有过共同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经历。菡子曾是新四军的一位女兵,到过抗美援朝战场写过上甘岭战役的纪实报道。菡子还在1965年在美军轰炸越南时写过战地报道。魏老说读了《菡子文集》后,觉得菡子的散文写得最美。魏老的文章刊发后,2005年年初,涂武生老师推荐我接替他当中国解放区文学研究会副会长。魏老时任会长,也许是因为那篇文章,魏老觉得我对革命文艺家有一种敬重,所以欣然同意我加入中国解放区文学研究会。从那以后在魏老的直接指导下,《文艺理论与批评》开始发表一系列反映下岗职工、国企倒闭、底层文学的文章,引起了社会的反响。

到了2006年,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研究所和《文艺理论与批评》建所创刊20周年座谈会上,魏老出席了我们的会议并着重谈了到底什么是先进文化问题。他指出,过去我们在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指导下,从总体上来说,解决了三个问题,文艺和革命的关系问题、文艺和群众的关系、文艺和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的关系,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因此,带来了解放区文学和文化的辉煌,应给予很高的评价。新中国成立以后,在这样的基础上发展了社会主义文化,因此先进文化要发挥威力,也要解决好这三个问题,处理好这三种关系,要积极地研究先进文化的现状,对出现的新问题新情况我们要有理性对待,要坚守阵地,不要悲观,马克思列宁主义是思想战线制高点,最终我们能够取得胜利。2006年进入了新世纪,思想文化战线上出现了远离革命、淡化意识形态的错误思潮,历史虚无主义开始泛滥,革命文艺成了嘲弄的对象。魏老的发言说得非常明确,先进文化就是无产阶级文化,就是革命文化,继承无产阶级文化,发扬革命文化,就是建设先进文化。

2007年9月14日,魏老给我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照录如下:

飞龙同志:您好。杨柄同志逝世一周年快到了,我写了一篇对他的悼念文章,今奉上,请审处。并祝健康愉快。07.9.14日。

随信附上《身赖工农熔俗骨 书攻马列铸诗魂——痛悼杨柄逝世一周年》。

涂武生老师那时也写了一篇纪念杨柄老师的文章,我们就把这两篇文章开辟了《杨柄研究》专栏。魏老用赞美的文笔赞赏杨柄老师的马克思主义美学、文艺学的深厚学养,饱含深情地回忆他和杨柄老师在《中流》杂志工作中交往交流的深厚友谊,读后令人起敬。我在讀魏老这篇文章的时候只是觉得写的很感动,因为我也熟悉和敬重杨柄老师,就很自然地签发了,但我真的不知道这是魏老的绝笔。后来我读了魏老的女儿魏平在中国解放区文学研究会举办的《魏巍新著青年座谈会》上的发言,我才知道魏老写这篇文章是多么的艰难。

魏平说,《新语丝》的最后一篇文章写于2007年9月9日。2007年8月,父亲因右臂血栓入院,时值好友杨柄去世将近一年。父亲写文章纪念他。魏平说,在医院,天天打针、输液,右臂肿胀不消,父亲一边输液,一边用肿胀的右臂又一遍翻阅了杨柄著述各有六七十万字的《马克思、恩格斯论文艺与美学》《列宁论文学与艺术》两部著作和杨柄的诗作,厚厚的书像砖头一样,举不动就放在胸脯上看,但不时还得用正在输液的手翻页,所以输液的手常常跳针、回血。医生、护士为此批评他,他却说:“我在工作,我不能不动。”其实,这两部著作他都看过,但为写文章他还要再看一遍。开始我们没有找到他所要的《马克思、恩格斯论文艺与美学》,父亲详细告诉我书在哪个书柜、第几层,书的封皮是什么颜色,果真在他说的书柜中找到了。父亲尤其激赏杨柄诗作中“身赖工农熔俗骨 ,书攻马列铸诗魂。这两句,并以此作为纪念杨柄文章的题目。9月9日,父亲在日记中写道:完成纪念杨柄的文章,了却了我的心愿。

魏平最后说,父亲满怀深情的纪念杨柄也是为了更多的人能认识、了解,并且记住这位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家,美学家和诗人,愿意去了解他所阐释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关于文艺与美学的思想。听完魏平的发言,我才明白魏老为写这篇文章需要多大的毅力和付出多大的心血呀!我被魏老最后的坚强和努力深深地感动而流下了热泪,也为魏老了却了他最后一个心愿而感到欣慰。

2008年5月魏老永远离开了我们,人们以各种方式表示哀悼。我们在《文艺理论与批评》开设了《魏巍研究》专栏,发表了涂武生老师写的《慢慢远行,“最可爱的人”》和魏老的外孙李唯同写的《永远不说再见》两篇纪念文章。李唯同回忆说,在姥爷去世的前一个月,表弟去俄罗斯旅游带来一面党旗送给他,姥爷看到党旗非常兴奋,“快把我摇起来!”(当时他躺在病床上)姥爷冲着警卫员说“快把党旗给我挂在对面的墙上!”他凝视着党旗,像是在欣赏最美的花朵。“你们看着它,谁也不许把它摘走,也不许让它掉下来!”涂武生老师的那篇文章最后说,新世纪的新人正在沿着魏巍指引的“继续革命,永不投降”的道路上前进。你们可知道魏老是在仰天长啸之中带着不屈的灵魂离开我们的,可是又有谁能想到追求真理的道路是那么的艰难!魏老在近代中国文学史上是一个响当当的红色的、革命的文学家。他本可以在晚年享受离休高干的待遇,过那种颐养天年的安逸生活,可他用生命最后的光和亮烛照后人,辉耀文坛。魏老的谆谆教导将会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他在我的心里永远是一个最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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