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富阅历把握题材成一家<br/>——歌词创作学与练之二

丰富阅历把握题材成一家
——歌词创作学与练之二

2020-09-19文|

岭南音乐 2020年4期

文|

在写作中有两个语音相近的概念。一个叫体裁：指一切艺术作品的种类和样式，其艺术结构在历史上具有某种稳定的形式，这种形式是随着艺术反映现实的多样性以及艺术家在作品中所提出的审美任务而产生发展起来的。另一个叫题材：题材有广义、狭义之分。广义的题材，泛指文学作品描绘的社会生活的领域，即现实生活的某一面，如工业题材、农村题材、历史题材、现实题材等等。狭义的题材，指在素材基础上提炼出来的，用以构成艺术形象、体现主题思想的一组完整的具体的生活材料，即写进作品里的社会生活。

我认为简单的可理解为：题材是写什么？体裁是以什么文体写？一个是主题内容，一个是呈现形式。我们创作的体裁已经选择了歌词这种艺术形式，对此我们暂不做深入探讨，我们先来研究题材，也就是写什么的问题。

所有词作家都有多种题材的创作，但是都有自己的相对熟悉的题材和自己的风格。你可以什么题材都写，但不一定每个都能写好，只有找到一个适合你的题材，才会形成自己的风格。而选择什么题材也与作者的生活阅历、社会需求密切相关，优秀的词作家总能用好自己的生活经验，满足社会的艺术需求，时代选择了他们，他们也创造了时代。

我们知道中国古代的诗经中有“风雅颂”，各个时代的作品也因涉猎题材和创作风格不同形成了不同的流派。唐诗形成了以王维、孟浩然等为代表的“山水田园诗派”；以高适、岑参等主代表的“边塞诗派”；以李白等为代表的“浪漫诗派”；以杜甫等为代表的“现实诗派”。宋词也形成了以柳永、晏殊、李清照等为代表的“婉约派”；以苏轼、辛弃疾、陆游等为代表的“豪放派”。当代大陆歌词创作的三个代表人物张藜、乔羽、阎肃三大家恰好对应了“风雅颂”三个方面，他们及追随者是否形成流派还有待理论工作者研究，本人仅从作者人生经历和创作题材角度做一浅显分析。

一、爱国题材，众人同唱

爱国是中国人民的共同情结，也是歌词创作的共有题材，几乎是所有的著名词作家都写过爱国歌曲，比如我们上面提到的乔羽、张藜、阎肃三大家，他们都写过爱国题材的作品，而且都留下了名篇。乔羽的《我的祖国》《祖国颂》《爱我中华》，张藜的《我和我的祖国》《亚洲雄风》，阎肃的《红梅赞》《长城长》《我爱祖国的蓝天》等，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经典作品。但是他们在写好这些共有题材的同时，还有自己的特长和独特触角，形成相映成趣而风采各异的艺术风景或叫艺术流派。

二、人文题材，乔羽的“雅”

所有的歌词创作都应该有人文情怀，人文本不应该单独成为一个题材，但为了说明乔羽作品的题材选择，我这里单独说一下其作品的人文性。乔羽先生生是著名词作家、剧作家，一级编剧，中国音乐文学学会名誉主席，被誉为当代词坛泰斗。他1927年生于被誉为孔孟之乡的山东济宁，上过私塾，也进过洋学堂，从小受到了良好的教育。1948年毕业于晋冀鲁豫边区北方大学艺术学院，历任文化部、中国戏剧家协会、中国歌剧舞剧院专业创作干部，中国歌剧舞剧院副院长、院长、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主席，全国第八届政协委员等职。是一位深受中华传统文化熏陶，功底深厚、为人儒雅、善于思考、勤于反思并把思考与反思融入自己作品、让思想成为艺术的杰出词作家。乔羽作品的人文性表现在：一、他的作品是写人性的，从儿童时的《大风车》《让我们荡起双桨》到晚年的《夕阳红》《难忘今宵》，他的作品写到了我们从小到的全过程。二、他的作品有文化的，有人说文化就是以文化人，乔羽作品正是用娓娓道来的语言浸润我们的心灵，如《思念》《孔子》《一个好汉三个帮》《牡丹之歌》等。三、乔羽作品是有思想的，他在歌词表达了自己的哲学思考，如《说聊斋》《说溥仪》《黄果树瀑布》《小糊涂仙浪漫曲》《算盘歌》等，这些作品虽不是十分流行，但是每一首作品都可以说是一首很好的哲理诗，读这些作品让我感到是在与一位哲人对话。即使那首歌唱祖国的歌曲《我的祖国》他也表达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这样的理性思辨。所以，读乔羽作品我们总能感到浓浓的人文气息和深深的哲学意味，可以说有人文之“雅”。

三、农村题材，张藜的“风”

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有着深厚的农耕文明，也形成了丰富的农村文化。写农村题材的作者很多，张藜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生于1932年，从小就过着苦日子，1948年16岁的张藜考上了鲁迅艺术学院，从此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可是，这一路他走得很艰难。1957年秋天，他调到吉林歌剧院工作，正赶上整风运动，心直口快的张藜因为给院里提了些意见，因而在反右斗争中成了“右派”，被下放到农村进行劳动改造，一去就是9个月。回来后没多久，他又是在领导面前“多言多语”，头上又多了一顶“反革命”的帽子。1962年，张藜又被下放到农村改造，这一去就是十几年。1978年12月，已经平反的张藜决定向命运进行一次挑战，他要到北京闯一闯，实现自己人生的价值。

正是苦难成就了他，这些年农村生活的经历加深了他对农村的了解、对农民的感情，也炼成他独特的语言功底，成就了他一系列作品。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随着《辘轳女人井》等几部农村题材电视剧的热播。张藜的农村题材作品创作一发而不可收，写出了《篱笆墙的影子》《苦乐年华》《命运不是辘轳》《苦篱笆》《山不转水转》等为群众喜爱的歌曲。张藜“十年不鸣，一鸣惊人”关键在于他深厚的专业功底，更主要是他生活的功底，对农村从情感到语言的深入了解和自由运用成就了他的独特风格。

近年来，在年轻人当中也涌现出一些写农村题材的优秀作者。如从农村长大的许会峰写出了《小村人的婚礼》《小村微信群》《小村来客》等作品，多次获得国家大奖，杨玉鹏的《土豆花开》获奖后也广为流传。

四、主旋律题材，阎肃的“颂”

主旋律是近年来的一个新提法，我个人认为，只要是歌颂祖国、歌颂人民、歌颂美好的生活的作品都可以称为主旋律作品。也几乎大多数词作家都写过这样的作品，我们之所以以阎肃为代表，是因为他不但写出了大量与时俱进的作品，还在2015年被中共中央宣传部授予“时代楷模”荣誉称号。阎肃1930年生于河北保定。10岁时跟随父母亲到重庆生活，就读于重庆南开中学，毕业后阎肃在重庆大学读工商管理系。解放时阎肃参加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调入青年团西南工作委员会青年艺术工作队工作，1953年，阎肃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同年调到西南军区文工团（空军政治部文工团的前身）任分队长，后任空军政治部文工团空军歌剧团编导组组长，空军歌舞剧团创作员。他的经历用一句老话说：是在革命熔炉里长大的。所以从艺65年多，他始终坚定爱党报国的理想信念，牢记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把弘扬时代主旋律作为崇高使命，把真诚为民为兵服务作为价值追求，创作了《江姐》《党的女儿》《长征颂》《红旗颂》《我爱祖国的蓝天》等一大批脍炙人口的红色经典，感染和激励了几代中国人。可以说他是“颂”的代表人物，除了主旋律歌曲，由于对京剧的热爱他还创作了许多京味歌曲，如《故乡是北京》《前门情思大碗茶》《说唱脸谱》等，这些从另一个层面说也是对美好生活的歌颂。

五、时代题材，群体记忆

这个题材本应和主旋律体裁放在一起。因为时代题材一定是主旋律，喜欢主旋律创作的作者一定期望写出划时代的作品。纵观近年来大型文化活动、国庆阅兵、重要节庆晚会，作为时代标志的歌曲有这样几首：《东方红》《在希望的田野上》《春天的故事》《走进新时代》《江山》《不忘初心》等，这即是几个历史阶段的记忆符号，也是几代领导人画面出现的音乐形象标识。这几首歌词的作者除了《东方红》作者李有源外，其他作者都是我的师友，我可以从他们的经历和内心到找到他们选择把握这些题材人生和思想基础。

《东方红》的作者李有源是位农民歌手。1903年2月出生于陕西省佳县张家庄村一户贫农家里，家贫无田，三辈佃户。13岁时李有源在县立小学念了一冬天的书，学过《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成了村里唯一识字的人，他通过自学，能看书写字，创作民歌，自编自唱，并能即兴表演秧歌。李有源少年时因家中生活艰难，以放羊维持生计。直到家乡“闹红”，他和穷苦兄弟才真正翻身做了主人。因此，他打心眼里感激中国共产党，感激党的领袖毛泽东。1942年冬天的一个早上，李有源去县城的路上，看到太阳从东方升起，驱走了陕北高原冬日清晨的严寒，照在他身上暖暖的，面对着太阳他想起了毛泽东，心潮彭拜，突发灵感，脱口用陕北民歌《骑白马》曲调唱出一首发自肺腑的革命歌曲《东方红》：“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他为人民谋生存，他是人民的大救星”。后来经过专业文艺工作者的加工，就成了唱遍全中国的《东方红》。

《在希望的田野上》《江山》的作者晓光是一位长期工作在文艺战线的高级领导干部，他生于1948年，1968年毕业于空军第六航空学校航空专业，曾任北京111中学教师。1978年任《歌曲》编辑。1985年6月后，历任《词刊》编辑部副主任、副主编、主编，中国艺术报社副总编，中国音乐家协会分党组书记，中国文联副主席，文化部副部长等职。《在希望的田野上》在写于改革开放初期，关于这首作品晓光说“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短短几年里，中国农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农民生活显著提高，农村到处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1980年，我作为《歌曲》月刊编辑，在四川、安徽等地农村深入生活，亲身感受到了农民发自心底的喜悦和农村的巨变，心情非常激动。还记得那时田野中点缀着一个个竹林盘，林盘中有不少农户盖起了新房，傍晚时分炊烟袅袅，那景象真美……最深的感觉是两个字：希望！”可以说，没有国家和民族的新希望，就不可能有这首《在希望的田野上》。在词中他展开了美好的想象，描绘了一个宏大的农村新景象，成为改革开放特别是农村改革的标志性歌曲。

《江山》写于21世纪初期。2002年，中国共产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以后，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确立以人为本的执政理念，《江山》这首歌词就是在这样的执政理念下创作完成。歌词中“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地”的词句，非表达了共产党“以人为本、执政为民”的理念，这不仅是在歌颂党的形象，更是在教育每一位党员干部，必须关心群众、爱护群众，时刻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首位。相对于《在希望的田野上》的热情张扬、宏大叙事，《江山》更偏重于理性思考，和对执政理念的认识和解读。他的两首歌词都没有提到具体代表人物，但却成为划时代的歌曲，可见其艺术功底和把握重大题材的能力。

《春天的故事》《走进新时代》的作者蒋开儒是我走上歌词创作的引路人，同时，他的两个儿子还是我的学生。所以我和他有密切的联系。他的人生也富有传奇。他原籍广西桂林，本是一名国民党高官的后代，可是父亲逃离大陆时却抛下了他和他的母亲及几个弟弟妹妹，是共产党、解放军收留了他，把他培养成了一名解放军战士、一名文艺工作者。因为家族出身的关系他也受到了一些冲击，他转业后到了黑龙江穆棱县，这里的领导和群众给了他很多保护。他有一段人生的经历与春天的故事提到的时间点正好契合，1979年的春天，刚刚改革开放时，他被允许到香港探亲，曾到过深圳，那是看到的是一个渔村、一片水草、几只老牛……他从田埂走到火车站，穿过铁丝网通过罗湖到香港。1992年的春天，当时任穆棱县政协副主席的他看了《东方风来满眼春》，下决心提前退休去创深圳，一下火车看到一片摩天楼。他说：“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第一次有了春天来了的感觉。但那时还只是对春天的想象，是春天到来的脚步声，13年后我真的看到了春天！”正是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的契合，正是两次深圳之行的高度巧合，其所见所闻，才让他思如泉涌，写了《春天的故事》(此作品后经叶旭全修改，王佑贵谱曲）。

《走进新时代》本是为香港回归写的，曾在香港回归一周年晚会上演唱，原名叫《中国幸运》，党的十五大召开确定了高举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他应邀对作品进一步修改，写出了“我们唱着东方红、当家做主站起来，我们讲着春天的故，改革开放富起来……”这样高度概括又形象生动的句子，这首歌在十五大开幕后推出，很快唱响。

《不忘初心》作者朱海是中国著名电视文艺策划人、撰稿人，诗人，词作家。参与了央视众多大会的策划，连续多年担任《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万家灯火平安夜——公安部春节晚会》《CCTV春节歌舞晚会》《百花迎春——中国文联春节晚会》等大型春晚的主创工作。时代歌曲创作他可以说是“近水楼台”，他也很好地把握了这些机遇。2016年7月1日，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从不同方面八次提到：“坚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朱海敏锐地把握到这一主题，用形象的语言：“万水千山不忘来时路，鲜血浇灌出花开的国度；生死相依只为了那一句承诺，报答你是我唯一的倾诉。树高千尺根深在沃土，你是大地给我万般呵护；生生不息只为了那一份托付……”艺术地对“不忘初心”这一理念做了很好的诠释，最后歌词收到了：“不忘初心继续前进，万水千山最美中国道路。”这一时代主旨上，成为新时代政治性艺术结合的一首佳作。

六、军旅题材，雄壮激昂

中国人民解放军从建军之日起就特别注重部队文化建设，军营歌曲随着人民军队的成长形成了无数经典作品，如《我们的队伍向太阳》《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等，连我们的国歌也是《义勇军进行曲》。同时在军营中也涌现了许多优秀的军旅词作家，如阎肃，石顺义（代表作《说句心里话》《父老乡亲》《一二三四歌》《人民战士的母亲》《兵哥哥》）等。

我们以当代军旅词作家王晓岭为例，他生于1949年，是共和国的同龄人，著名词作家、一级编剧、文职将军。他出身于军人家庭，母亲刘薇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第一代著名歌词女作家，她18岁投笔从戎，经历过炮火硝烟的岁月，一生共创作三千余首歌曲，主要作品有《老房东查铺》《看见你们格外亲》《祖国一片新面貌》等，王晓岭继承了前辈的事业，并将军旅文化发扬光大。他1969年入伍，1984年起在北京军区战友歌舞团从事创作，历任北京军区政治部战友歌舞团团长，中国音乐家协会理事，中国音乐文学学会副主席，中国音乐家协会《词刊》主编等。主要歌曲作词有：《当兵的人》《阳光路上》《风雨兼程》《祖国赞美诗》《军中姐妹》《当那一天来临》《新时代女兵》《永不消逝的电波》《天下乡亲》等众多脍炙人口的音乐作品，可以说正是两代军旅生活给了他创作的源泉和动力，正是他对战士的理解才让他的作品走进战士心里。

七、行业题材，各展风采

行业歌曲或工人歌曲在上世纪五六十代、及八九十年代达到了一个高峰。出现了《咱们工人有力量》《我为祖国献石油》《老司机》《美丽的心灵》（清洁工人）《少年壮志不言愁》等大家传唱的歌曲。我的《长大后我成了你》也应该算是一首行业歌曲。但是近年来，行业歌曲能够传唱的很少，我努力致力与这方面的歌曲创作，为医护人员创作了《我把健康托付你》《你有多美》，为新闻工作者创作了《记着记者》，为公安干警创作了《亲人》《我会出现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还创作了《大国工匠》等歌曲，这些作品虽然得到了相关部门的认可，在业内有一定的传唱，但还没有像《长大后我成了你》那样产生广泛影响，我们希望更多优秀词曲作家加入了行业歌曲创作队伍中来，为新时代的各行业树立美好的音乐形象。

八、旅游题材，提升品牌

随着旅游经济的发展，近年来旅游歌曲的创作成为热潮。其实旅游歌曲的繁荣可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太阳岛上》《请到天涯海角来》《少林少林》三首歌曲的传唱，为南（三亚市）、北（哈尔滨市）、中（河南嵩山）的几个地区带来无数商机，进入新世纪旅游业成为许多地方的支柱产生，文化是旅游业的核心，于是名胜古迹、诗词中提到的地点都成为热门景区被不断开发。各地也下大力气、大投入征集旅游歌曲，可是收效甚微。倒是不经意间歌手抒发个人情怀的作品《我想去桂林》（陈凯作词，张全复作曲），《成都》（赵雷词曲）等得到传唱。我们究其原因还是与作者的阅历和表达的情怀相关。在《我想去桂林》中作者写道：“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我却没有钱；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了钱的时候我却没时间……”而在《成都》中作者写道“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从中可以看出这种极度的个人感受有时比那些景点的罗列更有感染力，所以无论什么作品人们听出的人生的阅历，是真挚的情感，不论写什么只有注入感情才会生动感人。

九、亲情题材，深情浓浓

亲情是人之常情，孟郊的《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首诗是诗歌中的经典之作，但与浩瀚的古诗词相比，古代写亲情的诗词数量并不多，倒是在世纪之交前后，由词作家车行把亲情歌曲的创作推向了高峰。他先后创作了《常回家看看》《母亲》《父亲》《儿行千里》等传世佳作。车行是一位生活在东北的优秀词作家，上世纪80年代开始歌词创作，早期作品充满北方生活气息，写出了《大鞭子赶着岁月走》等粗犷豪迈的东北风作品，然而，这些作品没有得到流传。倒是他根据自己感受写的《常回家看看》一夜唱红，这首歌的流传让他的创作方向发生了改变，更加向心向内，从日常的生活和亲情中努力挖掘人性之美。“衣裳再添几件，饭菜多吃几口，出门在外没有妈熬的小米粥；一会儿看看脸，一会儿摸摸手，一会儿又把嘱咐的话装进儿的兜 ……”这些作品用日常可见的细节娓娓道来，那些看似琐碎的言语在音乐的吟唱中直抵人心。

十、爱情题材，美好永恒

爱情是人类的主题，也是文学的主题，更应该是歌词的主题，在诗经中有许多歌词就是写爱情的，比如《关雎》《蒹葭》《氓》等都是脍炙人口的名篇。爱情题材出现在宋代历史上，一类是悲情式，如陆游、唐婉用生命的写成的啼血之作《钗头凤》，苏轼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一类的缠绵的爱情之作如柳永的《蝶恋花》《雨霖铃·寒蝉凄切》等。无论什么风格的作品，能写出来作者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近年来大陆感人的爱情歌曲并不多，不过有两首歌曲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首是在春晚上的听到的《传奇》（李健词曲）“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这首词简约自然，旋律唯美亲切，给人以美好爱情艺术享受。而另一首是在青歌赛中听到的《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俞心焦作词，莫西子诗作曲并演唱），歌中唱道：“不是你亲手点燃的，那就不能叫做火焰；不是你亲手摸过的，那就不能叫做宝石。你呀你，终于出现了，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这颗心就稀巴烂，整个世界就整个崩溃，不是你亲手所杀的，活下去就毫无意义……”歌词如此生猛的语言加上民歌的旋律，让人心为之揪着。无论是清澈唯美的还是和要死要活的，爱情唯有创作者动情才会让歌者感动、让听众感动，才能抵达人的心灵。

歌词创作的题材还要很多，比如历史题材、自然山水题材、儿童题材、影视题材、励志题材……每一题材都有自己的特点，都可以写出艺术精品，但都需要作者的人生阅历、艺术修养和写作技巧。晓光曾说过：“用心歌唱，声音才不会嘶哑。”“歌词创作不仅要贴近生活，还要贴近听众的心。关键是要写出‘人人心中有，人人口中无’的歌词来，才能真正受到听众喜爱，引起广泛共鸣。”希望我们的作者朋友都能丰富生活阅历、把握写作题材，提高创作技巧，形成独有的艺术风格，自成一家，写出‘人人心中有，人人口中无’的好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