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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下文学集团的形成与成员述论

2020-09-17甘比海

安顺学院学报 2020年4期
关键词:曹丕曹植曹操

甘比海

(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贵州 贵阳550001;遵义医科大学管理学院,贵州 遵义563003)

东汉后期,由于长期的外戚专政和宦官弄权,政治腐败,社会黑暗,民不聊生,终于在汉灵帝中平元年(184年)爆发了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在地主军阀的联合打击下黄巾起义虽然最终失败,但是东汉朝廷已是名存实亡,从此陷入了军阀混战割据的局面。曹操以超群的才略在军阀混战中迅速崛起,先是迎献帝而都许昌,挟天子以令诸侯,接着用武力荡平北方各路割据势力,称雄北方。建安五年(200年),曹操以少胜多在官渡大败袁绍,又于建安九年(204年)击败其子袁尚,进占邺城。古邺城,大致在今河北临漳县西南和河南安阳市北郊一带,地处兖、并、冀三州的交界地带,战略地位极为重要。邺城本为袁绍势力的根据地,曹操占有邺城后,把它作为自己的大本营。此举为曹操称雄北方奠定了雄厚的基础,《晋书·乐志》云:“曹公破邺,武功之定始乎此也。”[1]701曹操大力经营邺城,自建安十五年(210年)起,先后在邺城营建了铜雀台、金凤台、冰井台等。邺城逐渐成了当时中国北方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曹操又以唯才是举的用人标准,吸纳了大量择主而事的文人,他在为其诸子选置官署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团体——邺下文学集团。众多的文人才士环绕在曹氏父子周围,游息于铜雀台之间,或“洒笔以酣歌”,或“和墨以谈笑”[2]1694,或宴游而赋诗,或悯时而伤乱,通过集体的努力兴起了一场影响深远的文学创作热潮。

一、望路争趋:邺下文学集团的形成

汉末建安时期是一个风云变幻、世积乱离的时代,此期的文坛也是一个“俊才云蒸”、群星荟萃的文坛。在此前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文学家群体能像邺下文学集团如此自觉地专注于文学创作并取得了如此空前的成就,也没有一个文学集团像邺下文学集团这样汇聚了如此众多的文学巨星。因此,我们把邺下文学集团称为我国文学史上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团体是恰如其分的。这是一个继往开来的团体,也是一个群星闪耀的舞台。胡大雷先生将文学集团的概念定义为“为了从事文学创作、文学评论或其他文学活动而组成的、共同进行文学活动的团体。”[3]1根据胡大雷先生的论述,文学集团是以共同进行文学活动为全部目的团体或组织,包含多方面的要素,它的形成需要多方面的条件:首先,相对安定的社会政治环境和较为富庶的经济条件是文学集团得以形成的前提条件;其次,文学集团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即文学盟主,以组织领导文学创作活动的开展;其三,需要较多的文学才士的积极参与,仅仅三三两两的文学爱好的组织不足以称为文学集团;其四,相近的创作风格倾向,相似的审美追求,共同的文学理想,是文学团体得以形成的动力要素;最后,丰富多彩的团体活动,酬唱往来文学风尚,逞才竞彩的创作动机,是文学集团作品的生发机制,也是文学集团的最终目的。据此,可以从下几个方面来讨论邺下文学团体的形成。

从文学集团的领导层面来看,邺下文学集团得以形成,并且成就辉煌,影响深远,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曹氏父子的倡导和组织。曹操不仅是政治军事上的霸主,也是文坛上的精英,正是曹氏父子引领着时代的风骚,促成了邺下文学集团的形成。对于这个问题,可以从政治军事、用人标准、设置官署、对文学的推崇和爱好四个方面来讨论。

首先,曹操势力集团在政治军事上的胜利,为邺下文学集团的形成及创作活动的开展提供了前提条件。曹操以镇压黄巾军起家,以过人的胆识和才略,在军阀混战中迅速崛起,移献帝于许昌,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曹操自己在《让县自明本志令》中说的那样:“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4]42北方统一之后,曹操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稳定社会秩序,促进生产的发展。大力推行屯田制,“数年中,所在积粟,仓廪皆满。”[5]489兴修水利,开凿河渠,鼓励农桑,使得农业生产得到恢复和发展,社会安定富庶,到处呈现一片繁荣富庶的景象。这些从此期文学作品中也得到体现,王粲的《从军诗》第五首描写了从征途经谯郡时看到的情景:“朝入谯郡界,旷然消人忧。鸡鸣达四境,黍稷盈其畴。馆宅充廛里,女士满道馗。”[6]89这与于建安初年所描写的社会现实“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6]86,前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定的社会环境是文学团体产生的绿洲,富庶的物质生活是团体创作活动开展的保障。

其二,曹操爱惜人才,采取大胆开明的用人标准,对天下的贤才文士产生了强大的感召力。曹操雅好慷慨,性尚通脱,在选人用士用人上推行“唯才是举”的标准,多次颁布书令遍求天下贤才,于建安八年(203年)发布《论士吏能令》,十五年(210年)发布《求贤令》,二十二年(217年)发布《举贤勿拘品行令》,他不计门第,不凭资历,不避亲仇,不拘品性,唯才是举。如在平定荆州后,曹操发现杜夔精通音乐,便任用他为军谋祭酒,参太乐事,因令创制雅乐;又得知散骑侍郎邓静、尹齐善咏雅乐,歌师尹胡能歌宗庙郊祀之曲,舞师冯肃、服养知晓先代诸舞,曹操皆予以任用。曹丕、曹植兄弟亦礼爱文士,广结贤才,在曹氏父子的感召下,各地的智勇之士归之如流水,纷纷前往邺城投到曹操幕下。正如曹植在《与杨德祖书》中说:“昔仲宣独步于汉南,孔璋鹰扬于河朔,伟长擅名于青土,公干振藻于海隅,德琏发迹于大魏,足下高视于上京。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也。吾王于是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今尽集兹国矣。”[7]591

其三,曹氏父子在文学方面的修为、爱好和推崇是邺下文学集团形成的动因。东汉中后期,随着经学统治地位的动摇,汉灵帝设立鸿都门学,大量选用擅长诗赋雕虫篆刻的文学艺术之士,通脱清丽的文风盛行于文坛,枯燥繁琐的章句之学遭到弃置。在鸿都门学文风的影响下,曹氏家族“主爱雕虫,家弃章句,人重异术”[8]1547,作为一个以军事战功起家的庶族家族,表现出了对文学艺术前所未有的喜好和推崇,在战乱征伐的闲隙,“曹氏父子鞍马间为文,往往横槊赋诗”[9]1360,以诗赋抒发愍乱悲离之思,建功立业之志,形成慷慨悲凉、遒壮抑扬的风格。作为一代雄主的曹操,不仅在政治军事上有着超群的才略,而且在文学艺术上也有极高的修为,他“文武并施,御军三十余年,手不舍书,昼则讲武策,夜则思经传,登高必赋,被之管弦,皆成乐章。”[5]54曹丕也在《典论·自序》中说:“上雅好诗文籍,虽在军旅,手不释卷,每每从容定省。”[10]301在曹操的影响下,曹丕、曹植兄弟对文学的爱好和推崇,相较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魏书·文帝纪》载,曹丕少有逸才,聪敏好学,“天资文藻,下笔成章,博闻强识,才艺兼该”,“少诵诗、论,及长而备历五经、四部、《史》、《汉》,诸子百家之言,靡不毕览。”[5]57六岁知射,八岁善骑,能属文,多次随父出征,工于剑、弹、棋,技能戏弄不减其父,可谓文武全才。有多篇诗歌、辞赋、散文等文学作品传世。他礼爱文士,酷爱文学创作,常常与众多的文学才士,游宴于邺下,宾主连舆,众贤侧坐,或驰骛于北场,或旅食于南馆,“傲雅觞豆之前,雍容衽席之上,洒笔以成酣歌,和墨以藉谈笑”[2]1694,无疑是邺下文学集团创作活动的实际组织者和领导者。

曹植是邺下文学集团成员作品最丰富、文学成就最高的作家,自幼聪慧伶俐,才思敏捷,“年十余岁,诵读《诗》《论》及辞赋十万言,善属文。”[5]557长于诗赋辞令,铜雀台建成后,曹操率领诸子登台,令他们各自作赋,曹植援笔立成,文辞瞻丽可观,得到曹操的赞赏。曹植的文学成就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当时更是引起了诸多的文学才士对他的仰慕和追随。

综上所述,曹操势力集团在政治和军事上的胜利为北方营造了相对安定的社会环境,成为邺下文学集团形成的一片绿洲;开明的用人准则,以及曹氏父子对文学的推崇和奖掖对广大的文人才士形成强大的感召,使得众多的文人才士“望路而争驱”[2]171,“自致于属车”[11]6,形成了彬彬之盛的邺下文学集团。

二、选置官署:邺下文学集团的组织化

曹操为其诸子高选官署、重置“文学”,是邺下文学集团形成组织和规模的直接原因。这里的“文学”不是今天意义上的文学,而是一种专门从事文化教育的职官。“文学”作为一项官职设立始于汉代,汉武帝时设“贤良文学”( 或称“贤良方正”)科,以选拔品德端正、道德高尚且能直言极谏、通经达变之士。《汉书·董仲舒传》云:“武帝即位,举贤良文学之士前后百数。”[11]2495汉代州郡及诸侯国皆设“文学掾”或 “文学史”,主掌文化道德教育,成为后世教官的由来。汉末天下大乱,董卓篡逆,废除了“文学”一职。曹操在基本稳住北中国的局势之后,也开始注重文化教育的建设,他感于时俗丧乱、礼义不兴,于建安八年(203年)下《修学令》恢复汉代自董卓作乱以来而废除的“文学”传统。他在《修学令》中说:“丧乱以来,十有五年,后生者不见仁义礼让之风,吾甚伤之。其令郡国各修文学,县满五百户置校官,选其乡之俊造而教学之,庶几先生之道不废,而有以益于天下。”[5]24占据邺城之后,随着大量的文人才士前来归附,曹操开始为他的几个儿子设立官署,一方面让前来归附的文人有职可事,另一方面也让他们陪伴诸子读书,培养和提高诸子的文学素养与道德修为。

曹操为其子曹丕、曹植兄弟选置官署始于建安十六年(211年),《魏书·武帝纪》云:“建安十六(211年)年正月,天子命公世子曹丕为五官中郎将,置官署,为副丞相。”[5]34又命曹植为平原侯,皆置官署,《三国志·魏书·邢颙传》云:“是时,太祖诸子高选官属,令曰:‘侯家吏,宜得渊深法度如邢颙辈。’”[5]383根据胡大雷先生的论述和《三国志》相关传记的记载①,曹丕、曹植官署成员情况,可整理成如下两个图表:

表1 曹丕官署成员表

从上面两个图表可以看出曹丕和曹植官署成员构成和变化的一些特点。其一,曹丕、曹植官署都可以分为两个阶段:曹丕为五官中郎将、太子时和曹植为平原侯、临淄侯时皆置官署、选文学。其二,两个官署成员“文学”居多,此外,舍人为门客,太傅、庶子皆掌管文化教育,与“文学”的职责相去不远,可以说大多为文学侍从一类的官职,虽然他们不完全是诗赋之才,而是广义上的贤能才士,这也表明官署的选置具有非常浓厚的文学属性。其三,从图表中也可以看出成员的变动情况:他们或从曹操官署中转任而来,或是两个官署之间人员流动。如,应玚、刘桢都曾为丞相掾属,后为平原侯曹植庶子,再转为五官将文学或太子文学;刘廙从丞相掾属转为五官将文学;邢颙先为平原侯曹植家臣,转为曹丕的太子少傅,继而迁为太傅;司马孚先为曹植官署文学掾,后转为太子中庶子。大体上看,曹丕官署阵容较强于曹植,而且成员的流动也大多是从曹植官署流向曹丕官署。这既体现了政治局势的变动,也表现出文学活动的变化。

当然,我们要明确的一点是置官署、选“文学”的初衷并不完全是为了进行文学创作而形成一个组织,其成员也不尽是文学家,但是这个组织却成了文学家的核心,为文学活动提供了便利的条件。因此,从邺下文学集团的性质来说,它是以官署为核心而形成的,其文学活动亦多是以官署的组织形式开展的。从实际的文学活动来看,大多数时候是曹丕在主持和组织着文学的创作和游乐活动。

三、群星荟萃:邺下文学集团的成员

参与邺下文学集团相关文学创作活动的成员主要有两个来源:

第一,直属官署成员的参与。据上文论述,邺下文学集团的形成有着多方面原因,而置官署、选“文学”是邺下文学集团具备组织形式和一定规模的一个重要契机。首先,选置官署为邺下文学集团提供了组织形式。虽然置官署、选文学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进行文学创作,但邺下文学文学集团很多宴游和创作活动是以官署形式组织开展的,这就为集体性的文学活动提供了组织上的便利条件,所以官署在一定程度上也承担了文学组织的作用。其次,邺下文学集团的很多成员本身是作为官署的职官而参与进来的。比如徐干、刘桢、应玚等既是官署成员,也是邺下文学集团的重要文学家,他们积极地参与了相关的游乐和创作活动。《三国志·王粲传》注引《典略》载:“太子尝请诸文学,酒酣坐欢。”[5]602曹丕也在《与吴质书》中回忆南皮游乐时的情景说:“方今蕤宾纪辰,景物扇状,天气和暖,众果具繁。时驾而游,北遵河曲,从者鸣笳以开启路,文学托乘于后车。”[7]591由此可知,官署“文学”是邺下宴游活动的重要参与者。

第二,官署以外其他成员的参与。需要明确的是官署始终是一个政治机构,所谓的“文学”之士并不都是诗赋之才,因此官署又不能完全等同于文学集团。邺下文学集团的很多活动虽然以官署形式组织展开,但是并没有排除其他成员的参与。相反,由于曹丕、曹植兄弟大力地推崇文学,其自身也有着极高的文学修养,并且礼爱文士,热衷文学创作,因而吸引了大量社会其他非直接官署成员和文人的参与。王粲、陈琳、阮瑀虽然没有被列入曹丕、曹植的官署,但与刘桢、徐干、应玚同被曹丕列为“建安七子”的行列,是邺下文学创作活动最为积极的参与者,其文学修养和影响自不赘言。曹丕、曹植兄弟围绕继嗣问题进行了长期的明争暗斗是众所周知的历史事实。吴质“以文才为文帝所善”[5]607,受到曹丕的礼爱,是曹丕阵营的主要成员,常常为曹丕出谋划策,一直与曹丕保持着书信往来,也时常参加邺下的游宴活动,并有诗赋作品传世。丁廙、丁仪兄弟和杨修作为曹植的羽翼,在争嗣斗争中力挺曹植,也是邺下文学集团的积极参加者。在文学创作活动中,两个官署的成员并没有因为曹氏兄弟的争嗣斗争而形成两个完全独立的群体,而是在相互的诗酒游宴、唱和往来的活动中形成一个热衷于创作的文学群体。这点从当时的很多诗赋、书信等作品和史料文献中都可以找到例证。正是这些成员参与进来,使得邺下文人组织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文学集团。下文就以图表的形式对此期或参与邺下文学相关活动的非曹丕、曹植官署成员作简要列举:

表3 邺下文学集团非曹丕、曹植官署成员表

对于邺下文学团体的具体成员的情况也早有学者论及。钟嵘在《诗品序》中做了这样的评述:“降及建安,曹公父子雅好斯文,平原兄弟郁为文栋,刘桢、王粲为其羽翼,次有攀龙附凤者,自致于属车者,盖将百计,彬彬之盛,大备于时矣。”[12]6钟嵘用“彬彬之盛”“大备于时”概述此期的文坛盛况,足见他对当时文坛的推崇和赞赏。刘勰在《文心雕龙·时序》中亦作了列举:“自献帝播迁,文学蓬转,建安之末,区宇方辑。魏武以相王之尊,雅爱诗章;文帝以副君之重,妙善辞赋;陈思以公子之豪,下笔琳琅;并体貌英逸,故俊才云蒸。仲宣委质于汉南,孔璋归命于河北,伟长从宦于青土,公干徇质于海隅,德琏综其裴然之思,元瑜展其翩翩之乐,文蔚、休伯之俦,于叔、德祖之侣,傲雅觞豆之前,雍客衽席之上,洒笔以成酣歌,和墨以藉谈笑。”[2]1694刘勰列举出邺下文学集团的主要成员:曹操、曹丕、曹植父子,王粲、陈琳、徐干、刘桢、应玚、阮瑀,路粹、繁钦、邯郸淳、杨修,共计13人。当代学者牛润珍先生通过考证,认为邺下作家群主要有22人,在刘勰所列举的基础上增加9人:甄皇后、应璩、吴质、丁仪、丁廙、荀纬、刘庾、苏林、蔡琰。[13]100根据上文的列举,邺下文学集团的成员恐怕还不止这个数目,钟嵘所谓“盖将百计”,大概所言不虚。

结 语

由于文学集团是以共同开展文学活动为主要目标的团体,所以本文界定文学集团成员的一个重要标准是看他有没有积极地参与团体性的文学创作活动,是否与其他成员有文学互动和交流,有没有大概一致的审美追求和文学理想。团体性文学创作又主要是为了展现才能、切磋技艺、交流思想、表达情感。因此在创作过程中必然有着彼此间的交流和互动,交流互动的过程中必然在作品内容上表现出相互关照、彼此交叉,以及风格倾向上表现出类同、相似的特点。而此期出现的诗赋的同题共作现象正是文学集团的最为显著的特点。因此,我们要判断一个作家是否为某一文学团体的成员,判定他是否参与了同题共作活动则也是一个重要的依据。一个明显的例子,如一直以来被后世文人广为推崇的“建安七子”,其中孔融的成员身份是有些让人感到牵强的,当然也更不能列入邺下文学集团的行列。一方面是由于众多文士中他年龄最长,离世较早,生前几乎没有参与过邺下集体创作和宴游览活动,从他现存的作品中也找不到他与其他诸子有过直接交流的踪迹。此外,作为“建安七子”最重要的成员王粲,在孔融死前也尚未归附到曹操幕下,交流互动更无从谈起。另一方面,孔融与王粲、陈琳等六人的文学作品无论是体式还是风格都有较大的差异,孔融不长于诗赋的,文学成就主要表现在散文方面,以政议、杂论文章居多,风格刚健,气势凌厉,且有杂以嘲戏者。所以“建安七子”可以说只是曹丕总结建安时代的文学佼佼者的笼统说法,而不能作为一个有组织的群体来看待。

注 释:

①胡大雷先生的论述见其所著《中古文学集团》第三章第38-44页,又见其《邺下文学集团论》一文,载《广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1年第2期。魏宏灿亦有《“置官署”与邺下文学集团的形成》一文,几乎与胡大雷先生的论述相同,魏文载《阜阳师范学院学报》,2001年第2期。《三国志》相关记载主要集中在《王卫二刘传》及裴注所引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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