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视野下的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与传承

2020-09-15岑曦蕾

法制与社会 2020年25期

关键词法律家族（企业）财富管理

作者简介：岑曦蕾，广东诺臣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研究方向：家族财富传承、民商事案件诉讼。

中图分类号：D922.29 文献标识码：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20.09.022

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与传承，是该类企业经营管理中面临的重大挑战，为在市场经济体制下，促进家族企业内部财富传承、管理工作的有序开展，需借助法律指导作用，为家族企业财产配置、继承提供法律依据。因此，本文对法律视野下的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与传承策略展开讨论。

一、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模式分析

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核心是在确保经营收益、项目投资风险的匹配性基础上，思考财富继承与管理、家族企业发展的联系性[1]。具体来说，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模式中，包括家企财产的分割与隔离、公司股权架构的设置、家族成员婚姻风险预防、设立家族继承纠纷防范等基础性工作，而重整股权架构、家族基金设立、家族信托设立、大额保单购买、税务筹划是实现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目标的主要渠道，而下列三种是比较常见的。

（一）家族基金的设立

家族基金是以家族企业创始人所创设的，用于实现家族企业传承的基金。部分家族（企业）在财富管理时会选用“家族基金”这一财富管理模式，从而通过打造家族基金，为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架构个性化管理服务。该模式可在家族基金方案制定中，实现家族（企业）财富多代传承，其在操作中可隔离家族企业财产继承风险，并在家族财产保值增值目标的实现中，减少资产配置限制问题。

（二）大额保单的购买

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中，保险在跨周期性财务规划、风险防控、资金管理中优势明显，可满足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个性化需求，实现受益人、投保人、被保险人风险隔离。另外，大额保单模式可在被保险人明确、指定下对企业财富进行代际传承，但在家族财产保值增值方面，大额保单模式由于给付方式、收益、保险金额的固定性，容易影响家族资产配置的灵活性。

（三）家族信托的设立

家族信托是我國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中较为多见的管理模式，其在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传承中具有以下特点。一方面，风险隔离效果良好。结合《信托法》，家族信托模式下委托人、受委托人、家族资产可在信托合同作用下，实现受益人风险隔离目标。另一方面，财产传承稳定。基于家族信托模式，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传承时，可根据《信托法》内部条例，将信托财产代际传承，确保家族财富传承的灵活性、完整性。

二、法律视野下的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纠纷

（一）婚姻纠纷

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或继承中，婚姻同样会对家族企业产生较多影响。具体来说，根据《民典法》内相关规定，婚姻关系即将终结时，夫妻双方需要分割、界定财产，而在财产具体界定中，却会产生一定风险问题。一方面，掌握决策权的某一方会产生私自处置、转移家族企业财产的问题。另一方面，企业控制权是在原夫妻关系稳定下产生后，双方离婚会在企业控制权分割中影响企业财富管理、继承[2]。

（二）债务纠纷

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中的债务纠纷中，较为典型的为境外债务纠纷、家企不分问题造成的债务纠纷。其中家庭、企业财产混同的纠纷表现为企业融资时，家庭成员在承担担保责任时，家庭财产所产生的损失风险，以及企业主利用家庭财富为企业增资后，企业一旦产生经营风险，将导致企业主家庭财产流失。再者，相较于境内税收纠纷，全球资产配置环境下，若家族企业在海外存有资产，其在管理与继承中会因境外税收居民身份、海外遗产税负、资产所在地的税务问题引发税务风险。以美国为例，针对非美国税收居民所留有的遗产，家族继承人在财产继承中会面临40%左右的遗产税税负。

（三）税收纠纷

税收作为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的重要内容，家族成员所得财产会受税收影响而出现减损的情况。在国内税收政策变化中，家族成员在依法继承家族财产时，或是分割家族财产时需要及时缴纳个人所得税，同时考虑遗产税所造成的税务纠纷。以台塑集团企业创办人王永庆为例，其遗产净额为238亿元，根据其身故时间，家族成员在遗产继承中所缴纳的遗产税率为50%，经相关部门核定后，家族税负为140亿元，在家族成员缴税、对公益性基金会进行遗产捐赠后，其税额为119亿元，意味着家族成员需在缴清遗传税后，才能分割、继承王永庆的遗产，最终导致其家族人员只得通过股权质押、银行贷款等方式筹集遗产税。

三、法律视野下的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与传承策略

（一）完善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法律条例

首先，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中，相关人员需进一步完善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法律条例，实行“家族股份制度”，以明确家族成员股份所有权、规范家族（企业）股份管理工作。比如相关部门在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条例补充中，可从产权方面入手，构建特色化家族产权法律制度。其次，为在财富管理法律体系健全中，减少家族财产管理、继承纠纷问题，在处理企业财富管理法律问题时，可根据被继承人、创业者遗嘱、股份分配，依法落实家族（企业）财富管理工作。最后，根据现有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法律条例，家族企业内股东出售企业股份时，企业内其他股东有着“优先购买权”。家族成员在财产划分时，相关人员可利用该项法律条例，避免家族成员以继承财产为目的购买企业股权现象，促进企业长远发展。除此之外，在将该条例的内容再次详实、核对后，可将其布设在我国《民典法》，以及相关私有企业法律体系中，为后期家族（企业）财富继承提供依据。

（二）重视家族企业税收法律风险防控

税收在我国家族（企业）财富传承中占据着重要地位，为避免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或继承中存在税收风险问题，需重视家族企业税收法律风险防控。目前，我国税收法律法规不断完善，税收期间的违法行为将直接损害家族企业内部产业、可持续发展。因此，在法律视野下，家族（企业）在财富管理与继承中应做好税收规划工作，以防控税收造成的法律风险问题。具体来说，税收规范是家族企业优化发展的核心问题，针对现有税收法律规范、税收政策，相关企业应以管控税务风险、降低税负为目标，排除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中的税务风险，减少不合理开支。一方面，家族（企业）在财富管理、继承关键时期，应基于《税收法》周密完成税务筹划，在企业经济活动中提前模拟税务风险、编制税务筹划方案。另一方面，家族企业应持续优化税务管理流程，研读税收政策，以此在科学、系统税务风险防控中，提高家族（企业）财富管理水平[3]。

（三）健全家族（企业）财富传承法律制度

现阶段，家族（企业）财富传承过程中，无法凭借企业主个人力量，应对财富管理与传承的法律风险问题。为此，相关部门应结合家族企业特点，总结家族财富管理成功经验，从而制定规范性、统一性法律制度，为我国家族（企业）财富传承提供坚实的法律依据，解决家族资产分割、继承时存在的矛盾。然而，由于我国现有财富继承法律制度中，并未对遗产实际分割时间进行限制，所以需要通过《民典法》依法确认家族企业财产分割的协商时间，使家族（企业）财富继承可在过渡期内平稳完成。

其次，家族（企业）财富传承中，不易分割财产继承问题较为突出，根据我国《民典法》相关规定，针对该类遗产可通过适当补偿、共同持有等方式进行处理。在健全家族（企业）财富传承法律制度时，相关部门可基于家族企业遗产种类，对不易分割财产界定、继承方式展开详细说明，避免在家族（企业）财富传承中产生纠纷问题、损伤财产效用。再者，家族财產分割会直接影响家族企业经营发展，在法律支持下将其划分为不易财产可有效避免家族企业内部分裂。

最后，在补充家族（企业）财富传承法律制度时，还应限制继承人员对外出售、转让企业股份。家族（企业）财富传承中若通过法律途径、相关协议分割企业财产后，企业产权在“再分割”后会归属于家族成员，但是家族成员在财产继承后直接将其转让，会破坏家族企业系统性，不利于家族财富的传承。因此，可通过法律制度限制家族成员对外转让企业股份、产权，避免企业股份额度在稀释后影响企业财富传承的持续性。为此，相关人员可在继承人出现股份转让行为后，要求其按照法律规定征求股东一致同意，或直接利用股东优先购买权，维护家族企业核心利益，集中家族企业股权。

（四）明确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与继承风险防控方向

一方面，基于现有法律体系，家族（企业）财富传承、管理过程中，风险隔离是企业平稳发展的核心内容，需要企业通过预先筹划手段，保证企业财富传承时成员整体行为的和谐性。为此，家族（企业）财富传承期间，应从家庭、继承人、企业主、企业运营等多方面出发，通过预先设置财产继承遗嘱、风险隔离手段，防控家族（企业）财富管理、继承风险[4]。另一方面，结合家族（企业）财富管理中纠纷、风险种类的丰富性，在风险规避时还应构建系统性法律风险防范体系、全球投资体系，从而利用法律体系筑起风险防线，实现家族（企业）财富风险的平稳、有序传承。比如，相关企业可在法律支持下，设置遗嘱执行制度，并根据市场经济变化规律、企业管理规划，制定企业财富管理方案，科学预防财富管理及继承风险，维护各方利益。或是将家族企业内金融资本，有效配置于全球金融市场内，使其能够为企业提供与投资风向相匹配的财产回报，以此强化家族（企业）财富管理力度。

除此之外，在利用风险隔离，应对企业财富管理或继承风险时，不同风险种类，所制定的防范措施应有着明显的差异性。首先，避免家族财产、企业财富混同风险时，可通过建立企业管理风险制度，促进企业财富制度管理的标准化，继而在系统的财产规划中，隔离财产混同风险。其次，相关人员可借助保险合同设计、家族信托等多重风险隔离手段，预防家族（企业）财富继承风险。最后，制定境内外风险防线时，相关人员可采用投资、移民等方式，合理布局境外资产，分化家族企业内部的环境、经营、政策风险。再者，为在全球化发展中，预防家族（企业）财富管理风险问题，相关企业需在财富继承实践中，提前分析国际金融秩序，累积全球性投资经验，从而为家族企业向全球金融资本转型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