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维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本刊记者 / 丁天茼

“当年北约轰炸南联盟时，中国朋友坚守在贝尔格莱德，同塞尔维亚人民站在一起。当时中国人民不惧强权的炸弹,现在塞尔维亚人民也不怕新型的病毒，我们将与中国兄弟感同身受，患难与共。”

这是塞尔维亚第一副总理兼外长达契奇在2月26日，与我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在北京会谈时所说的话。

达契奇副总理兼外长是中国发生疫情以来中方接待的第一位外长。在中国人民全力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特殊时期，塞尔维亚代表团专程访华，以实际行动体现塞尔维亚对中国人民的友好情谊，体现中塞牢不可破的“铁杆之情”，体现在关键时刻相互坚定支持的良好传统。

“困难来临之时，我们不能寄希望于欧盟，唯一会向塞尔维亚伸出援助之手的只有中国。”

这是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在3月15日发表电视讲话，含泪向中国求助时所说。

塞尔维亚向“朋友加兄弟”的中国恳求帮助，因此殷切期待“中国兄弟”不远万里，来塞尔维亚“帮助做一切可能的事”。求助的第二天，由中国援助的首批物资就火速抵达了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在社交媒体上先后两次发文，对中国在疫情期间提供援助表示感谢。其中一则帖文还配有一张印有中塞两国国旗的图片。

其实中国之所以如此快地伸出援手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塞尔维亚，更因为它是曾经是南斯拉夫，它是欧洲对中国最友好的国家，是中东欧地区第一个与我国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国家，也是是我国在中东欧地区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伙伴。

近年来，大量中国企业在同塞尔维亚的合作过程中，围绕“一带一路”建设，创新对外投资方式，以投资带动贸易发展、提升当地的产业发展，与当地政府和企业一道，建设共同发展的新局面。随着中塞两国合作的不断深入，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和理解也提升了层次。

将塞尔维亚连入欧洲路网

中国有句话叫作“要想富，先修路”。塞尔维亚是一个有独特历史文化的地方，适宜发展旅游，但由于过去几十年来资金缺乏，国内的高速公路都还是前南斯拉夫时期建设的，因此很多旅游景点受到没有高速公路直达的掣肘，无法快速开发。

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企业积极与塞尔维亚政府和企业合作，在塞境内建设了数条在“欧洲走廊”上的高速公路，将塞尔维亚南北贯通，还计划修建将塞尔维亚和周边的黑山、马其顿等国连接起来的跨国高速。

这些高速公路建成后，将大大方便塞尔维亚商品通过高速公路到达海港，为塞商品出口助力。同时，也将使塞尔维亚成为欧洲高速公路网络中的重要部分，为塞物流业的发展带来新的契机。

2017年11月28日，匈塞铁路塞尔维亚境内的贝尔格莱德-旧帕佐瓦段，举行了正式开工仪式。塞尔维亚总理布尔纳比奇在开工仪式上表示，匈塞铁路是“一带一路”倡议下的跨境基础设施项目，是欧洲和中国的重要合作项目，将使塞尔维亚成为巴尔干地区的交通运输中心。他激动地将这条铁路称为“通向未来之路”，将为塞尔维亚以及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提供巨大动力。

目前连接塞尔维亚和匈牙利之间的铁路始建于19世纪末，大部分为单轨铁路。而中国参与建设的匈塞铁路将被改造为电气化客货混线快速铁路，全长350公里，其中匈牙利境内166公里，塞尔维亚境内184公里，设计最高时速200公里。项目建成后，贝尔格莱德至布达佩斯的列车运行时间由目前的平均8小时降至4小时，从塞尔维亚前往匈牙利的时间大大缩短，这也是塞尔维亚融入欧洲快速铁路网的重要一步。

塞尔维亚前外长莫尔克奇指出，这条铁路是完全按照欧盟标准设计并进行建造的，代表着中国铁路技术的最高水平，对中国和塞尔维亚都具有重大意义。匈塞铁路将使塞尔维亚成为巴尔干地区的交通运输中心。

近期，中国与中东欧国家合作的标志性项目匈塞铁路进展不断，继4月匈牙利段签署贷款协议，进入实施阶段后，5月30日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在视察项目工地时宣布，塞尔维亚段最早将于2021年投入运营。

尼科利奇总统（左四）视察大桥合龙情况。

匈塞铁路的意义不仅仅是三个国家合作完成一条铁路的现代化改造，更在于打造一条中欧贸易的国际大通道，带动沿线国家共同发展。

铁路改造完成之后经马其顿与希腊比雷埃夫斯港相连，打造中欧陆海快线。中国出口欧洲的商品可以从比港转运铁路直接深入欧洲腹地，铁路沿线国家出口至中国的货物，运输也更加畅通。不仅中国、匈牙利和塞尔维亚等直接参与方可以从中受益，中东欧乃至整个欧洲都可以共享这条连接中国与欧洲的经济走廊带来的好处。

作为中国与中东欧“16+1”合作的标志性项目，匈塞铁路是中国高铁进入欧洲的第一单，也是中国高铁技术和装备“走出去”的重要组成部分。

除了公路和铁路，不得不提的还有首都贝尔格莱德的泽蒙-博尔察大桥，大桥连接泽蒙和博尔察两个区，双向6车道，桥长1482米，主跨长172米，这一跨度在同类桥梁中位列全球第9。泽蒙-博尔察大桥是中国在欧洲修建的第一座大桥，它的通车将结束70多年来贝尔格莱德市多瑙河上仅有一座大桥的历史。这座大桥的建成，不仅有效改善了塞尔维亚的基础设施，同时也大力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

正如当时的贝尔格莱德市长锡尼萨·马里所言：这座桥不仅对贝尔格莱德意义重大，对塞尔维亚来说同样意义重大。贝尔格莱德是全国最大的城市，而在连接泽蒙区和博尔察区的多瑙河上，我们并没有足够的大桥。现在我们有了这座大桥，两岸过去10年间从未被开发过的数千公顷土地就有机会重获新生。通过这座桥，我们可以把几十万公顷的工业区连接起来，以吸引新的投资、新的设备，创造更多的就业。

大桥建成极大方便了当地人民出行，塞尔维亚民间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有一对恋人分别生活在博尔察区和新贝尔格莱德的泽蒙区，以前，小伙子从博尔察区前往新贝尔格莱德约会心上人，要绕过整个贝尔格莱德市区，路上就要花费两个半小时，这对恋人见一次面很不容易。现在，有了泽蒙-博尔察大桥，从博尔察到新贝尔格莱德只要10分钟，小伙子和他心爱的姑娘可以天天相见。为表示对中国的感激之情，当地人民亲切地称泽蒙-博尔察大桥为“中国桥”。

“一个国家的高速铁路和高速公路网的覆盖程度将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国家的现代化程度，对于国家来说都是百年大计，是对国家长远发展具有极其重要意义的基础设施。” 塞尔维亚国际政治经济研究所的中国问题专家巴比奇教授说，中国企业使用中国技术、利用中国资金，来到塞尔维亚造路造桥，让塞尔维亚民众看到了中国是诚心实意帮助塞尔维亚来发展经济的。巴比奇还表示，“中国企业在建设这些项目的过程中，还将很多工程技术传授给当地企业，使得塞尔维亚相关企业的技术水平也在很短时间内得到了提高，这将大大促进塞尔维亚本国工业体系的发展。”

“一带一路”倡议帮助塞尔维亚经济走出疫情影响

塞尔维亚学者、中国问题专家伊沃娜·拉杰瓦茨日前在接受采访时说，中国通过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等措施率先从新冠疫情的影响中逐步恢复经济，值得全球借鉴。中国还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帮助塞尔维亚走出疫情影响。

拉杰瓦茨现任塞尔维亚国际政治经济研究所“一带一路”地区研究中心主任，长期从事与中国有关的研究工作。她说，受到疫情冲击，中国经济也受到不小影响。但大多数专家都认为，中国有能力应对疫情冲击。

事实也是如此，中国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今年第二季度中国经济增长由负转正，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3.2%。

拉杰瓦茨认为，中国政府正尽一切努力减少疫情的影响，继续促进经济和社会发展。

拉杰瓦茨说，以塞尔维亚为例，“一带一路”倡议对塞尔维亚疫情后的经济发展至关重要。依托“一带一路”倡议，包括中国交通建设股份有限公司、中国机械设备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山东玲珑轮胎等中资企业在塞尔维亚建铁路、修高速、建工厂，促进塞尔维亚复工复产。

在6月17日举行的由中国山东高速承建的塞尔维亚伊维拉克—拉伊科瓦茨快速公路开工仪式上，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曾表示，快速公路建成后，沿线城市将连通E763高速公路，便利民众出行，大大改善地区投资环境，为增加就业、改善生活创造重要条件。

据中国驻塞尔维亚使馆商务处提供的数据，截至目前，中国在塞工程承包、投资类企业共有22家，中方员工约2600人，外方员工约1.5万人。疫情期间，除个别企业员工居家办公外，多数企业在做好安全防护的前提下施工生产，为塞尔维亚上半年经济发展做出重要贡献。据塞尔维亚海关统计，2020年前3个月，塞中贸易额为7.2亿美元，同比增长22%。

贸易“走出去”游客“走进来”

一直以来，中塞双边贸易中，大部分是中国向塞尔维亚出口商品。过去几年来，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推动下，中国向塞尔维亚提供了很多商品的便利化进口措施，向塞尔维亚更多的商品开放了进口许可。

目前，塞尔维亚的肉类、矿泉水、红酒等当地质量上乘且具有知名品牌的食品和饮料正在逐步走进中国各地的超市，为扩宽塞尔维亚本地产品的出口提供了新的渠道。塞尔维亚很多市镇的领导表示，中国市场太大了，塞尔维亚只要抓住这一机会，打通塞商品与中国某一区域的进出口渠道，塞尔维亚商品就不愁销路了。而这将为大量塞尔维亚劳动力的就业带来巨大好处。

同时，塞尔维亚从2017年开始对中国公民实行全面免签证政策，成为欧洲第一个真正对中国普通公民免签的国家。2017年以来，来塞旅游的中国公民出现了井喷的状态，很多中国游客就是冲着“拎包就走”的方便。2017年9月，海航开通北京和贝尔格莱德直航，为旅游市场更加添了一把火。

“我们希望有更多的中国企业和中国人来到塞尔维亚，我们与中国实行了签证互免，希望来塞尔维亚旅游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也希望有更多的塞尔维亚人去中国旅行。”武契奇告诉记者，塞尔维亚对中国的出口在增加，未来不能只是基于食品和农产品的出口，也可以向中国提供其他产品，并增加与中国在体育和旅游方面的合作。

塞尔维亚是一个对中国充满热情的国家，除了贝尔格莱德，武契奇还建议中国游客到塞尔维亚的诺维萨德、尼什游览，这两个城市都是塞尔维亚重要的历史中心，“我还推荐欧洲第二大河流多瑙河，其中600多公里流经塞尔维亚，你们还可以游览中世纪的教堂，它们展现了塞尔维亚的历史文化，或者在这里游览红酒庄园，去乡村旅游，景色都非常优美”。

为让游客感受塞尔维亚不同景区的精彩，塞尔维亚将不断在全国各个城镇举行特色节日，如在贝尔格莱德举办啤酒节，在诺维萨德举办欧洲著名音乐节“EXIT”，在尼什城市堡垒举行的爵士音乐节，在靠近查查克的小村庄古恰举行古恰小号音乐节等等。游客们不仅能参观当地有趣的手工艺品展，享受独特的美食，品尝不同种类的塞尔维亚酒，欣赏风格各异的音乐表演，还能体验不同的文化。

随着巴尔干地区其他国家纷纷对中国公民提供更宽松的签证政策，中国游客数量正直线上升。为了为中国游客提供更好的服务，塞尔维亚旅游部门还贴心在全国主要城市的路牌上都加上了中文标识，方便中国自由行旅客的出行。

塞年轻人的“新潮流”

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进驻塞尔维亚，到中国公司去工作已经成为当地年轻人的新选择。中国企业在塞尔维亚是“外企”，薪酬水平都达到了本地同类型企业的1.5倍至2倍左右，这吸引了大批当地受过教育且有一定技能的年轻人前来应聘。而中国企业的企业文化更加重视人文关怀，对当地员工的管理也更人性化，来中国公司工作的当地人都表示对工作很满意。

除了到塞的中国企业工作，到中国去“淘金”已经是塞尔维亚年轻人的“新潮流”。大量有一定的外语水平和工作能力的塞年轻人到中国去找工作。这些年轻人把在中国赚到的收入和见闻都带回了塞尔维亚，让塞尔维亚民众更增加了对中国的了解。

不管是到中国企业工作，还是到中国去工作，都需要一定的中文水平。近年以来，无论是孔子学院，还是当地的大学、中学、小学，学习中文的学生越来越多。目前，在塞的两所孔子学院已经在塞各个城市开办了20多个教学点，每年参加汉语水平考试的学生数量也逐年快速上升。而在汉语教学的同时，这些学校还将中国文化带到了塞尔维亚民众中间。目前在塞尔维亚各地，教授中国武术、中国画、中国茶道的各种俱乐部都很活跃。

“我的中文名字叫舒心，我觉得目前的工作很开心。”24岁的塞尔维亚女孩玛丽亚说道。

因为喜欢中国文化，玛丽亚8年前在贝尔格莱德大学学习中文，两年前她来到山东高速塞尔维亚公司做中文译员和办公室文员。能够成为中国公司的员工，玛丽亚很开心，她和中国同事的关系都很好。

“我喜欢这座建筑。”玛丽亚指着身后正在建设中的大厦说。贝尔格莱德中国文化中心大厦，是在原中国驻前南斯拉夫大使馆旧址上建设的建筑项目，是中国在巴尔干地区建立的首个中国文化中心。大厦由山东高速集团所属山东对外经济技术合作集团有限公司负责承建。从设计到建设，这座建筑都是中国企业与塞尔维亚合作进行的，玛丽亚对明年投入运营的大厦充满期待。

在塞尔维亚的中国公司，像玛丽亚这样的当地员工很多。大力发展本土化战略，使更多的塞尔维亚人在中国企业的项目中受益。目前，玛丽亚除了翻译工作，还会在业余时间给中国同事们做塞尔维亚语的培训，同时她还在继续学习中文。“中国的公司很好，很有实力，我要把中文学得更好，以后还会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孔子学院是文化交流的桥梁，可以使塞尔维亚人在这里了解中国文化，也可以使中国人了解塞尔维亚的文化。”塞尔维亚诺维萨德大学孔子学院塞方院长伊娃娜说。随着“一带一路”倡议深入人心，喜爱中国文化的塞尔维亚人越来越多，在当地掀起了汉语热。如今，中文已成为诺维萨德大学的学分课程。

2014年5月27日，诺维萨德大学孔子学院正式揭牌，由中国的浙江农林大学与塞尔维亚诺维萨德大学哲学院合作建立，特色是茶文化。

在汉语教学的同时，诺维萨德大学孔子学院通过书法、绘画、茶艺、武术、饮食等形式引导塞尔维亚民众体验文化场景、沉浸文化氛围、感悟文化内涵，从5岁的儿童到78岁的老人，纷纷来到孔子学院的教学点感受中国文化的魅力。

“文化交流促进了民心相通。”伊娃娜说。

塞尔维亚国际政治经济研究所“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任伊沃娜表示，“国之交在于民相亲。”中国企业与塞尔维亚企业合作，帮助塞尔维亚建设国家基础设施、解决塞尔维亚当地就业问题、升级塞尔维亚产业链，这些都是对塞实实在在的帮助，体现了中国人民与塞尔维亚人民之间的感情。而随着中国技术、中国文化从各个方面被塞民众所了解和接受，中塞两国之间的合作与关系也将继续深化，中塞两国虽然在地理上相距遥远，但两国人民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正如某位网友所说：曾经有一批人为了同样的理想一起走着，后来有人调转了方向，但我们依然是同伴，革命友谊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