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一无所获》中女性意识的苏醒
2020-09-10曹桢
曹桢
摘要:《一无所获》是西班牙当代小说家卡门·拉弗雷特(Carmen Lafrett)的处女作,也是她写作生涯中最重要的作品。该作品打破了战后西班牙小说界男性作家的垄断地位。在拉弗雷特的榜样影响下,一群女性作家致力于文学创作,从根本上改变了该领域男性主导地位的情况。本文以卡门·拉弗雷小说《一无所获》中女性意识的苏醒为研究课题,从不同角度探讨了当时时代背景下《一无所获》中的女性意识觉醒的趋势及其深层文化意义。
关键词:《一无所获》;女性意识苏醒;卡门·拉弗雷特
引言
《一无所获》是西班牙当代小说家卡门·拉弗雷特(Carmen Lafrett)的处女作,也是他写作生涯中最重要的作品。小说描写了孤女安德里亚(Andrea)于西班牙内战后在巴塞罗那求学一年的经历,小说展现了战后萧条、空虚的社会氛围以及扭曲、淡漠的家庭关系。女主角在求学期间住在她祖母的房子里,亲眼目睹了各种家庭悲剧和人性丑恶后决定离开停滞和空虚的巴塞罗那。小说发行后,立即引起评论界和读者的注意,并获得了第一届“纳达尔小说奖”,成为西班牙战后叙事文学的一个里程碑。受她的榜样启发,一群女性作家开始致力于文学创作,从此从根本上改变了男性在这一领域占主导的趋势。
在这部作品里,拉弗雷特摒弃了当时盛行的“玫瑰小说”中女性描写的陈规俗套,塑造了几位与弗朗哥政权推崇的女性榜样截然不同的“怪”女孩形象。这种转变具有划时代意义,为之后西班牙文学中女性角色的多元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一、怪女孩,对传统女性形象的颠覆
《一无所获》的主角安德里亚是怪女孩群体的代表,也是登上这个舞台的第一个角色。与玫瑰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不同,作者没有对安德里亚的外表给出详细的介绍,对她衣服、梳妆、体态等的描述也缺失。在特征方面,安德里亚没有玫瑰小说中绝对的女主角光环。作者将她描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对于她的家人和朋友来说,她似乎更像是个倾听者。有时她的出现是其他人的障碍,有时是她将周围的故事联系在一起。但是,无论在什么生活圈中,她的存在都是可有可无的,更不用说闪光耀眼了。她也曾努力融入环境,但无论是家庭幸福的朋友艾娜,富裕的男同学还是放荡不羁的艺术家群体,她最终都并不属于他们。作者为她提供了旁观者的身份,也就是说,她从自己的角度观察并讲述周围的人和事。
与玫瑰小说中主人公跌宕起伏甚至惊世骇俗的经历完全不同,安德雷娅不是一个亲身经历者,而是一个被动的、置身事外的见证者。生活在阿里巴乌大道的一年里,她置身于或熟悉或陌生的家人及同学之间,目睹了周围一系列发生在他人身上的绝望、冲突、矛盾、逃离及悲欢离合。
安德雷娅的“怪”不仅仅通过她身处传统柔弱女性的对立面来表现,作者没有拔高这一形象,没有一味地强调她的平等、追求自由、独立等新时代女性的特点,更没有把她塑造成一个极正面的女权战士以达到教育目的。她与玫瑰小说最本质的不同体现在她对未来的期待,以及对自由、独立的向往上。玫瑰小说中的女主人公都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爱情上。对她们来说,婚姻是唯一的出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才是自己应该期待、找寻的。她们从未想过把未来抓在自己的手中,而是希望找到一个庇护。相反,安德蕾娅从未有过依靠别人的念头,婚姻对她来说,远不如学业重要。她懂得自己想要什么,并愿意为之努力、奋斗,她希望由自己而非别人掌握她的未来。怀着对新生活的满腔期待,不顾表姐反对,安德蕾娅从小乡村来到巴塞罗那读书并希望在这座大城市里找到自己渴望已久的自由。梦想被现实击碎以后,她决定去往另外一座城市。不管是到达还是离开,她都果断而独立,不依靠别人。这一点,是她与那些等待爱情拯救的玫瑰小说女主角最根本的区别,也使她成为与=女性意识苏醒的代表。
二、继承与延续,女性意识的苏醒
与其他传统女性形成鲜明对比的怪女孩安德里亚的形象被其他女性作家以各种形式再现,形成了一个怪女孩群体。她们的杰出代表有安娜玛丽亚·玛图(Anna Maria Matut)笔下的玛提亚(《第一回忆》),卡门·马汀·盖特笔下的娜塔莉亚和艾薇拉(《薄纱的帷幕》)等,这些女孩与传统的无私、甜美、把婚姻视为唯一救赎的女性形象完全不同。她们用不同的方式诠释了与时代、社会普遍价值观的冲突。
怪女孩群体的另一个突出的特征是她们对自由的渴望:她们真的很喜欢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陌生的街道上。对于她们来说,在城市中走来走去并不是寻找刺激和探索未知事物的冒险,而只是呼吸新鲜空气,或与充满束缚的家保持距离。外部世界对她们的吸引力来自无限的自由,并且隐藏在一种陌生中,这给她们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在这种环境下,她们可以不受身份限制地自由活动。
但在那个时代,年轻未婚女性独自在街上游荡是一件非常不体面且有伤风化的事,她们只有在家人或同伴的陪伴下才能出门,而目的地除了教堂就只有市场。莱娜的母亲认为 9岁的她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作为一个小少女,她应该做的是学习针线活而不是在外面疯跑,因此禁止她出门。与玫瑰小说中女主角终将获得一个美好归宿的命运设定不同,作家们也并没有给这些怪女孩安排一个美好的结局。她们对自己的怪异有着清醒的认识,能明确感受到与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这种被边缘化的感觉使她们迷茫。她们也曾尝试与这个世界、与整个社会和解,也曾努力融入周围的环境,但不管怎样努力,她们始终无法在这个世界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也无法与周围的人产生身份认同感。在环境的压迫与自身的迷茫的双重压力下,她们没有妥协,仍然以自己的方式拒绝复制社会给出的女性模范形象。这些怪女孩的结局大多是离开,而且是经历过失败、绝望但仍拒绝妥协之后的逃离。我们无从得知她们的境遇是否会因环境的改变而有所好转,也许作者们不给出結局是因为她们也在期待着,期待着这些怪女孩所谓的“怪异”有一天不被这个社会看做异端。
三、结语
在卡门·拉弗雷特等战后第一代女作家及她们笔下追求自由、独立的“怪女孩”们的启发影响下,更多的女性选择追求自我人格的独立,而不是将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她们中的许多人也选择投身到文学创作当中,女性文学在这一时期得到了巨大的发展。而这一时期的女性文学,尤其是体现女性主义意识苏醒的作品,具有极大的社会意义。这些作者挣脱将女性束缚于家庭中的传统观念,以女作家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连同她们笔下追求自由独立的“怪女孩”,为女性提供了另外一种有别于传统观念的存在的可能。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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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rribas, Manrique, “La educación física femenina yelideal de mujer en la etapa franquista”, Revista Internacional de Medicina y Ciencias de la Actividad Física y el Deporte, vol.3 (10) 2003, p83-100
[3] Bellver, Catherine G, “Número especial Encuentros Transatlánticos: La identidad femenina en voces españolas y latinas actuales”, Letras Femeninas, Vol.31, No. 1, (Verano 2005), p35-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