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音乐角度看艺术内容与形式的辩证关系

赵芷伊

【摘要】艺术作品中的内容和形式一直是学者研究探讨的热门话题。本文从音乐角度，探讨了内容和形式的辩证关系，并就现当代某些唯形式主义的观点进行探讨。

【关键词】音乐;内容;形式;现当代

1.内容是核心，居于主导地位，内容是形式的前提和基础

A.内容的重要性

要判断一个作品是不是优秀的作品，首要标准就是看这件作品所要表达的内容。如果一首音乐作品中蕴涵着丰富的思想，那么这个音乐作品便称得上是一个优秀的“艺术品”;如果一首曲子空有精湛的技术，但细听下去只觉乏味空洞，那么这首曲子只能说是一个“工艺品”。我们在悠悠历史长河中，已经有太多数不胜数的经典作品的例子：巴赫的《十二平均律》、贝多芬的《第五命运交响曲》……等等等等。这些都是经过时间长河筛选下来的经典作品，有深刻的内涵，是人类艺术的瑰宝。如贝多芬的《第五命运交响曲》要表达的内容是：人不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并且随时与厄运抗争、战胜它。这一核心思想是作品的灵魂。反之，那些没有内容、生硬模仿的蹩脚曲子，很快湮没在时间的长河里。因此，饿哦们可以得出结论：内容是作品的核心。

B.内容是形式的前提和基础

艺术家首先要有一个好的构思和想法，才能去选择适合表现该内容的艺术方式。黑格尔曾经讲过：“内容和完全适合内容的形式达到独立完整的统一，因而形成一种自由的整体，这就是艺术的中心。”以著名作曲家冼星海和诗人光未然创作合唱套曲《黄河大合唱》的过程为例：诗人光未然亲眼见到现实生活中黄河船夫们与狂风恶浪搏斗的情景，受到启发并创作了朗诵诗《黄河吟》，这是这首诗内容的由来，以现实生活的所见所闻为原型，结合自己的感悟来创作，“朗诵诗”便是其表达形式。同样的，冼星海听到这首诗受到感触，以诗的内容为题材，结合自己的思想感情形成《黃河大合唱》的核心主题，创作了最适合表达内容的音乐形式：八个乐章，每个乐章采取不同的合唱方式。世界著名的大型合唱声乐套曲《黄河大合唱》就这样问世了。纵观此作的创作历程，可以看到发生了两次艺术创作，第一次是诗人光未然创作了一首诗，第二次是作曲家冼星海创作了一部合唱套曲。两次创作从源起到创作完成无不符合这个规律：先产生内容，然后根据内容的需要创作与之相符合的表达方式。因此，我们可以说：内容是形式的前提和基础，形式是为了更好的表达出其蕴含的内容。

2.形式反作用于内容，是内容的表现手段

内容的表达离不开形式。黑格尔说：“没有无形式的内容，一如没有无形式的质料，内容之所以为内容即由于它包含有成熟的形式在内。”恰当的形式对内容起到促进作用，反之不恰当的形式会影响内容的表达。艺术欣赏者在欣赏一件作品时，首先感知到的是形式，因此形式的安排至关重要。形式上的一点细微变化都会使内容表达变得截然不同。音乐中每一种乐器的音色都不同，二胡的音色婉转凄凉，古琴的音色厚重深邃，竹笛的音色清脆活泼……如二胡通常用来表达凄凉哀伤的思想感情，假如著名二胡曲《二泉映月》由别的乐器演奏，会损失二胡音色特有的凄凉感，继而影响原曲内容的表达。如果采用一个不恰当的形式来表达，会影响欣赏者对内容的理解。恰当的形式可以更好地将内容充分发挥出来。

3.内容与形式互相联系，相辅相成，密不可分

对于怎样才算是优秀的作品，著名思想家孔子提出好的艺术作品要“尽善尽美”，其中“尽善”就是指作品蕴含高远的超越性的神思;“尽美”就是指作品要有最高深的技巧和极致的形式。对于内容和形式的关系，孔子认为“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里的“质”指的是内在的内容;“文”指的是外在的形式。意思是一个人既要有内在的思想，也要有外在的气质仪表，如果内在大于外在，就会显得粗野;如果空有外在却没有内在的思想品格，就会显得虚浮。内在和外在相得益彰，然后才可以成为君子。同样的，艺术作品既要有内容，也要有形式，二者互相配合，相辅相成，密不可分。如果形式不能体现丰富的内容，或形式精巧而内容空洞，都不算一件好的作品。

4.现当代艺术的全新探索

在现当代艺术中，有些人认为形式比内容重要，甚至摒弃内容，推崇纯粹的形式。比如克莱夫贝尔提出的“美是有意味的形式”。而笔者认为，形式与内容无法独立存在。党伯明在《艺术概论》中提到：“内容是形式的内容，形式是内容的形式。”现当代的许多唯形式艺术品，试图摒弃内容，只有纯粹的形式，意图唤起欣赏者的“审美情感”，但在笔者看来，“审美情感”实际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内容，与以往的内容不同之处在于，这些作品的内容并不是由创造者倾注进去的，而是由欣赏者来完成的。就像一件“容器”，灌注进不同的内容，便形成不同的模样。对于欣赏者来说，欣赏者将自己的思考放入作品中，无形之中完成了这件作品内容与形式的统一。“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现代的唯形式艺术实际上是一种让观者自由填充内容的艺术，只是内容不再由创作者决定而是由欣赏者决定。

现当代艺术并未抛却内容和形式，而是在探索全新的内容和形式。美国音乐家约翰凯奇的著名作品《4分33秒》以前所未有的无声乐曲惊动音乐界，挑战了之前对传统音乐的认知。笔者认为这首作品就是典型的“探索全新的内容和形式”的现代艺术。它看上去将内容和形式一并“摒弃”，但它实际上是探索创造了新的内容和形式。它的“形式”由在场的观众来决定，它的“内容”由大众去揣测琢磨。一切都交给大众。什么都没有，却是无穷大。这是一种探索全新的“内容”和“形式”的大胆尝试。

参考文献：

[1]丹纳.艺术哲学.傅雷，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17.

[2]王德峰.艺术哲学.复旦大学出版社，2018.

[3]张前，王次炤.音乐美学基础.人民音乐出版社，1992（2017重印）.

[4]朱光潜.西方美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

（湖南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