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艺术中的奖励机制设计

陈一辛

摘 要：游戏奖励设计是游戏设计的重要环节，能让玩家感受到达成目标的满足感，而又不会破坏到游戏环节中的体验。达不到满足感会让玩家觉得游戏令人昏昏欲睡、浪费时间。不过，奖励过高又会让游戏变成“刷子游戏”。目前，市面上的一些游戏由于特别在意用户的“游戏粘度”而无限制提高奖励。这种做法，对游戏行业的发展并无益处。奖励设计需要了解用户心理与使用环境，值得仔细研究。

关键词：心理满足;游戏体验;奖励机制;社会责任感

中图分类号：G899 文献标识码：A

1938年，哈佛大学教授、行为主义者斯金纳设计了一架实验器材——一个箱子，箱子上方有孔洞——通向食物的喷射器。箱子内部只有一个按钮，接通电路。如果按下按钮，上方的孔洞就会投放食物到箱子内，如图1所示。

斯金纳将饿了二十四小时的小白鼠放入箱子内。最初，小白鼠偶然触碰到按钮后，并没有察觉到有食物掉落。即便发现，也并不会认识到其中存在关联性。但久而久之，小白鼠经过多次无意或有意触碰按钮，领会到按下按钮就会得到食物。之后，它开始尝试故意去按下按钮以获得食物。这个实验被称为斯金纳箱，在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实验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证实了动物本身也具有行为反射。

人类的学习是否也具有行为反射呢？或者说人类的一切生活，是否也是趋利避害的行为反射呢？至少在游戏中是这样的。在游戏中，玩家会本能地追逐高分，得到高名次。那么，这些奖励设计应以什么为准绳呢？本文以市场上诸多游戏为例，试图分析游戏设计中奖励机制设计的概念。

1 传统奖励机制设计的发展

人类最早的游戏应与生存有关。劳动造就了游戏，游戏起源于劳动，更何况劳动本身就是游戏。捕猎等劳动作为游戏，“奖励”正是收获的猎物。事实上，捕猎本身也是需要强壮的身体和敏捷的动作才可以做到的，也会消耗参与者的大部分体能和能量。游戏往往会被发展成为一种艺术，例如唱歌、跳舞等。《中国音乐史》中写到：“虽然有明确的等级与祭祀要求，但在远古时期，古代的音乐曾广泛地应用在统治阶级的娱乐生活中。”对比体力上的消耗，古人更愿意追求精神上的享乐，如图2所示。

赌博，可以说是游戏奖励设计畸形发展的结果。甚至可以说，许多游戏的奖励设计如果不合理，本身就是赌博[1]。如游戏厅内经常出现的抓娃娃机，一旦投入产出不成正比，又或瞬间产出远远高于日常积累的速度，其游戏内核就会被赌博性质所掩盖。事实上，我国已经明令禁止通过消费人民币进行游戏内容的抽奖，也是意识到了当游戏奖励设计不合理时，所产生的严重后果。

传统游戏中，受到环境影响，奖励机制基本上皆与赌博有关。如何科学健康而又合理地设计游戏奖励机制，是当今游戏设计中的关键环节。去掉或尽可能淡化赌博因素，这不仅是为了游戏设计者自己，也是为了社会的良性发展。

2 现代奖励机制设计的具体概况

2.1 电子游戏奖励机制

在20世纪晚期，人类发明了电子游戏。与传统游戏不同的是，电子游戏最初不设立奖励机制。从传统社会中的以金钱和物质为奖励的游戏，发展到不设实体奖励的电子游戏，是游戏史上的大事，是重大的飞跃。

最早的电子游戏虽然是美国发明的，但最初的发展则在战后的日本。二战之后，在日本有大量的美军驻军。为了保证这些士兵的日常生活，需要大量的娱乐设施，也使得当时日本的游戏产业产生了飞跃式的发展。

最早的日本游戏厅并非是为了玩游戏，而是为了赌博而产生的。但伴随着街机的发展，使得没有多少钱的日本平民也可以进入消费，形成了最早的日本游戏文化。换言之，游戏是最大众、最平民的娱乐活动，相比其他娱乐活动，游戏所要消费的金钱是最少的。只需要一张光盘和一些电费，就能得到绝佳的游戏体验[2]。

在摆脱了赌博因素之后，人们对奖励的要求转向了“竞技”与“排名”上，如图3所示。当然，在如今的中国游戏业，也有不少恶用该奖励机制的公司。激发出玩家之间竞争的压力和愤怒，促使玩家们在游戏中投入金钱和时间，以获得虚无缥缈的“存在感”与“名声”。游戏设计者也逐渐意识到，这种设计通过利用人性的弱点来构建游戏机制，一旦被滥用，后果非常严重。与赌博一样，在最新的游戏审查中，对网络游戏中排名与竞技的审核变得更为严苛，甚至會要求部分游戏完全取消排名制度。

2.2 轻度游戏或非游戏的奖励机制

面对不玩游戏或者没有时间玩游戏的群体所量身定做的游戏，被称为“蓝海游戏”，也被称作轻度游戏[3]。也有玩家提出这种游戏根本就不算游戏。比如日本任天堂公司出品的WII游戏机中的体育锻炼类型游戏，很多玩家并非是为了玩游戏，而是为了锻炼身体。这种游戏是对奖励设计的一种发展。虽然游戏内部也有“金币”这一奖励项目，但金币是为了督促玩家更多地健身，并非是为了排名或游戏内容。

3 结语

3.1 游戏设计应以玩家的游戏体验为本

前文的游戏奖励设计，是否应称为是“好的”游戏设计？结论并非理想。于企业眼中，赚钱的设计固然应是最好的游戏设计。但小自行业的角度而言，大从社会的角度来看，引用美国曾制作《时空幻境》《见证者》游戏的制作者姜森·波洛的话说：“网页农场（国内如QQ农场、偷菜等互动小游戏）只能算成一种游戏——即这个游戏只有一个玩家，那就是游戏设计者本人，所有的用户只不过是游戏的一部分。游戏设计者玩这个游戏，可以知道自己做一个小小的修改可以引发多少点击率，让多少人不得不去点一个按钮”。他抨击“积累奖励”，“魔兽世界这种定时上线打怪，打副本的游戏本质是‘邪恶’的，因为浪费了玩家无数的时间去做无游戏体验的、昏昏欲睡的事情”。这种想法值得引起深思。

成家的成年人往往不会在游戏上投入过多的精力与金钱，是因为现实中已经经历过种种的排名、工作签到与人际竞争，没必要在游戏中再经历排名、签到与竞争的痛苦。而青少年对世界的认识还未完备，懵懂地以为游戏里就是世界的全部，这点也应从玩家角度看问题方才合理[4]。

3.2 游戏奖励设计应背负社会责任

游戏之间的竞争激烈异常，讨论游戏应负的社会责任，条件还尚未成熟——在资本的竞争中，最道德的最先下台。但可从全行业中对整个行业进行“降温”，即便竞争排行促使玩家投入大量金钱，政府也可以令游戏公司“限购”而非“不购”。游戏诱使玩家日常上线，诱导玩家挂机“抢资源”，政府可以采取政策要求游戏降低于工作日上线的签到奖励。政策以渐进的方式来管理市场，比起雷厉风行的方法要行之有效。重点在于，政府对游戏市场的管控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游戏市场的过度膨胀并非益事，行业的冷却能够使该行业的成长更为安全健康。某种程度而言，进步是一种退步，而退步反而是行业成熟的象征，成熟而稳定是真正的进步。

故而，了解游戏奖励机制的科学原理与形成过程，对如今的游戏设计大有裨益。我国的游戏发展还在萌芽阶段，不仅面临着人才上的短缺，也面临着尚未完全开放的市场。行业应该从人文的角度，在社会最大公约数的前提下来分析当今游戏产业出现的问题，并主动担当起社会责任。如今沉迷游戏的玩家人数众多，游戏不应只是满足金钱利益的工业产物，这是对从业者的要求，也是文化产业发展的客观规律。

参考文献

[1] Jesse schell.游戏设计艺术[M]（第2版）.刘嘉俊译.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6.

[2] 拉夫科斯特.快乐之道-游戏设计的黄金法则[M].姜文斌等译.上海：百家出版社，2005.

[3] Chris Crawford.游戏大师Chris Crawford谈互动叙事[M].方舟译.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15.

[4] Chris Crawford.游戏设计理论[M].北京：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