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推动金融科技加速发展

马近朱

2020年初暴发的新冠肺炎疫情深度改变人类生产生活方式。各国政府纷纷要求民众减少外出、保持社交距离、实施远程办公。金融科技危中见机，特殊时期大放异彩，有效维护了社会经济活动的正常运转，加速了全球数字化进程。后疫情时代，数据赋能强化、经济区域化加快、数字经济接受度攀升，金融科技出现新动向，触发全球金融格局变迁。

金融科技协助全球抗击疫情

金融科技推动无接触金融业务发展。中国金融科技全球领先，民众对网络购物、生活缴费等无接触金融业务司空见惯。疫情触发无接触金融向纵深发展。工商银行推出“抗疫贷”“医保贷”“开工贷”“用工贷”等数字化普惠金融產品，提升对小微企业的线上服务供给水平。农业银行上线“续捷e贷”“复工贷”，方便小微企业客户续贷和融资。中国银行开展“助力湖北、为农分忧”线上消费扶贫活动。建设银行开发“云义贷”等产品，不抽贷、不断贷、不压贷，累计为小微企业发放贷款4902亿元。中国银联启动快速响应机制，提供安全便捷的资金划归、捐赠援助以及多项优惠减免。

2020年1月26日，“云闪付”App正式上线“武汉加油 爱心捐赠”便捷捐款通道，成为全国首批开通捐款通道的大型App。3月2日上线“党费通”捐款通道。截至4月15日，通过“云闪付”募捐金额超过541.1万元。银联还对湖北辖区的银联卡跨行取现业务免收部分代理手续费;对全国范围小微企业、小微商户，降低收单手续费，返还部分手续费;对各地疫情防控相关医院、慈善机构继续实行减免各类服务费，扩大费用减免的机构范围;为持卡人境外采购防疫物资提供补贴优惠。

复工复产后，中国银联、支付宝、腾讯协助各地政府发放消费券。中国的区块链金融应用亦有出色表现。4月，全国首个“区块链+疫情防控”标准正式获批发布。据不完全统计，已有20多个协助疫情防控工作的区块链相关应用上线，类型涵盖身份管理、信息确认、供应链金融、信息采集确认等场景。

海外金融科技界亦在疫情期间加速金融数字化，赋能民众居家在线办理金融业务，为小企业、自雇者、弱势群体提供金融便利，落实人道主义举措，实现金融普惠。英国劳埃德银行集团（Lloyds Banking Group）为70岁以上客户和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员工设置服务专线，准许客户授权可信人执行交易。西班牙凯可萨银行（Caixa Bank）开发“社交商务（Social Commerce）”，便于零售商使用脸书、推特等社交网络在线售卖。脸书进军电商，推出脸书店铺（Facebook Shop），鼓励小商户在脸书和Instagram开设店铺。肯尼亚游猎公司（Safaricom）取消低于1000肯尼亚先令（约合10美元）的M-Pesa交易手续费，鼓励民众弃用现金，还将日交易限额从7万肯尼亚先令提升至15万肯尼亚先令，支持中小微企业发展。印度工业信贷投资银行（Icici Bank）启动数字银行平台，提供近500种服务。新加坡丰隆金融公司（Hong Leong Finance）推出“新冠肺炎贷款救济计划”，大华银行（United Overseas Bank）分配30亿新加坡元，以无担保融资、贷款逾期便利等形式为企业提供金融救济。马来西亚马来亚银行（Maybank）为在新加坡居住和工作的马来西亚人提供免费汇款服务。菲律宾联合银行（Union Bank of Philippines）促成国内非政府组织的捐款数字化，缓解社区隔离期间在线捐赠额30倍增长带来的管理难题。万事达卡是首个确保自2020年1月1日起，旗下所有支付终端都受理非接交易的国际卡组织。3月末，万事达卡宣布在欧洲全面提升非接支付金额上限，在疫情期间为民众提供额外金融支持。万事达卡还呼吁亚太各国和地区根据当地情况，自行调整非接支付金额上限。Visa同中东北非地区国家政府合作，提升免密非接支付金额上限，覆盖沙特、阿联酋、巴林、埃及等国。Visa基金会宣布实施两项合计2.1亿美元的计划，一是向抗疫一线的慈善组织提供1000万美元的紧急救济，覆盖北美、拉美、加勒比、欧洲、亚太、中东、非洲等地区的公共卫生和食品救济领域;二是支持全球小微企业、提升妇女经济地位的五年期战略计划，价值2亿美元。

金融科技服务校企日常运转。疫情加速远程办公和在线教育发展，百度网盘企业用户的活跃度显示，日均活跃用户数自2020年2月以来上涨超过50%，整体搜索远程办公需求的热度曾连续三周增长625%。中国银联、阿里巴巴、腾讯、字节跳动等企业积极介入相关领域，业务量井喷。2月以来，阿里巴巴的钉钉适用于政府、企业、学校、医疗机构，国内市场下载量超过6亿次，获得联合国向全球学生推荐之殊荣。企业免费使用钉钉“员工健康”服务，快速收集、实时统计员工健康信息，创建全新疫情模板、制定公告、疫情日志，保障信息公开透明。2020年2月春节后返程复工高峰来临之时，近200万家企业和组织使用钉钉。4月钉钉发布海外版DingTalk Lite，支持繁体中文、英文、日文等多种文字和语言，具备视频会议、群聊天、日程等功能。DingTalk Lite符合海外用户的需求和使用习惯，支持邮箱登录，兼容iOS、Mac、Windows、安卓等多种系统，特殊时期对全球用户免费供给。

疫情期间，腾讯会议日活跃账户数超过1000万，企业微信会议功能累计服务2.2亿人次。全国42个地区的2.8万多家企业使用腾讯安全复工平台“WE智造”小程序。腾讯智慧校园、腾讯课堂等产品累计帮助1亿学生在线学习。

海外不乏类似情况。Zoom，在线视频会议服务企业，2020年初日均服务客户数即达1000万人，应用领域集中于商务会议。目前，Zoom日服务客户数已高达2亿人，用于会议举办和课程教授。1月末以来，公司股价飙升49%。Slack类似Zoom，为异地而处的同事搭建交流合作平台，备受年轻人和科技企业推崇。微软和谷歌开发的一揽子视频会议产品和服务亦斩获大批拥趸，脸书也致力于开发自有视频电话产品。即便疫情消退，构建虚拟办公空间也会成为金融科技企业的标准配置，行业竞争有望加剧。

金融科技服务社会治理。疫情期间，中国金融科技企业发挥网络平台和手机App在客户规模、覆盖范围、使用频率、信息推送等方面的优势，提升疫情防控信息服务的可及性以及全社会联防联治水平，便利社会生产生活，推动社会改良。中国银联支持各地政府开展防疫溯源实名登记工作;开发“健康码”功能，覆盖上海、重庆、西安等全国2000余个市县，建立上海、安徽、浙江、江苏四省市“健康码”互认通用机制;完善“云闪付”App数字社区版块，推出“健康打卡、红外测温、智能门禁、社区在线”四大防疫功能;上线“疫情期间交通信息查询”版块。百度、微信、支付宝等通过“京心相助”等小程序为各地入（返）京人员提供及时便捷的信息登记、健康打卡等疫情防控信息管理手段，简便准确地支持北京各社区开展人员登记和跟踪监测服务。

截至2020年5月，腾讯的“防疫健康码”累计亮码超80亿人次，“腾讯健康”累计提供超过100亿次疫情动态查询服务和超过1500万人次的在线问诊服务，微信小程序日活跃账户超过4亿，政务类小程序用户同比增长近60%。

4月末，商务部、国家卫健委、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在金融科技企业前期实践基础上，联合推出“疫情防控行程证明”二维码，一键了解民众过去14天的国内外行程、查询全国近3000个县（市、区、旗）的疫情风险、一键查询民众14天内是否和患者、疑似患者、无症状感染者同乘公交工具，可在商场、超市、酒店、餐厅、宾馆、理发店等场所使用。

海外金融科技企业从中得到启示，根据自身情况开发自有数字通行证。苹果、谷歌合并资源，草拟“蓝牙短波无线协议（Bluetooth Short-Range Wireless Protocols）”，便于相关方面构建接触追踪（contact-tracing）应用，供接入两大平台的35亿多部设备及时跟踪病毒。美国、英国、德国、爱尔兰等国都在开发追踪病毒感染的应用。新加坡于3月20日推出接触追踪应用“Trace-Together”，截至4月末已有六分之一国民下载使用。冰岛的接触追踪应用“Rakning C-19”4月末获40%国民下载使用。

金融科技在后疫情时代加速发展

金融科技企业加快与传统金融机构融合。疫情之前，全球金融机构和金融科技企业已尝试在本国开放银行（Open Banking）规则之下打开接口、分享数据。疫情期间，金融机构使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金融科技服务，加速赋能传统银行业务，无接触金融服务和在线业务实现全球大爆发，智慧金融呼之欲出。大型金融科技企业如鱼得水，成为市场赢家。美国经济2020年一季度年增长率下降4.8%，创下2008年四季度以来最大跌幅，但相关上市金融科技企业的股价逆市上扬，提振了市场信心。脸书季报显示其30亿注册用户表现更为活跃。字母表一季度营收与上年同比增长13%，利润达到70亿美元。微软的利润额依然高达108亿美元。亚马逊计划在美国境内雇佣10万名新员工，追赶电商订单增长节奏。字母表、亚马逊、苹果、脸书、微软五大巨头资产负债表的现金项下金额合计5700亿美元。

预计全球大型金融科技企业在后疫情时代愈加坚挺，成为大型传统金融机构的首选合作对象。比如，截至2020年3月，谷歌云僅在英国一地就签下了劳埃德银行集团、汇丰银行、Atom银行等商业银行，以及金融市场数据和基础设施提供商Refinitiv。新兴金融科技企业则是另一番景象。咨询公司Forrester报告数据显示，2020年一季度全球金融科技融资额收缩，总额仅为57.8亿美元，2019年三季度和四季度分别为125.9亿美元和77.7亿美元。Forrester注意到，融资额2019年末即开始下降，疫情只是加速了这一进程。2020年3月，全球仅24家公司获得投资，英国数字银行Revolut募得的5亿美元是2020年一季度业内最大投资项目。

中国大陆最早关闭融资市场，没有任何一家中国金融科技企业完成融资轮。可见，投资方普遍谨慎，更愿将资金投向成熟企业，而非新兴企业。预计疫情会促使许多新兴金融科技企业收缩业务，或被其他企业收购。开放银行及与之相关的“API经济”拥有更多应用场景和发展空间，恰好为中小型以及新兴金融科技企业同传统金融机构在后疫情时代的融合提供了条件。

事实上，不少传统金融机构在面对疫情期间民众压缩消费、贷款违约增加的状况时，不得不采取延期付款、贷款逾期不计息等措施，利润空间受到严重挤压。咨询公司Kearney跟踪欧洲22个市场中92家零售银行的表现后，预测零售银行2020年总体收入下降幅度将达20%，客均盈利性下滑60%，八家银行中就有一家出现亏损。这可被视作传统金融机构疫情期间的处境缩影。金融机构特别需要借助金融科技企业的专长，将开放银行战略融入科技、产品和服务，实现盈利。

中小型或创新金融科技企业各有所长，往往手握“小而美”的产品，适宜为传统金融机构提供某一类专门服务。开放银行平台Tink对传统金融机构的调研显示，22%的机构至少通过一家金融科技企业接入开放银行业务，有一些起码合作了五家金融科技企业，69%的机构在2019年增加了同金融科技合作企业的数量，表示将在未来12个月内建立金融科技合作关系。

还有金融机构自我孵化初创金融科技企业，提升自有金融业务科技含量，时机成熟出售的先例。法国兴业银行（Societe Generale）培育的金融科技企业SG Finans在挪威运行，后于2019年11月由北欧银行（Nordea）收购，同旗下泛北欧金融公司Nordea Finance合并。金融科技企业也适宜先联合，再同金融机构融合。比如，2020年5月中国银联与腾讯云就银联云建设达成合作，旨在为金融机构这一最大的“上云群体”服务，项目标的高达3.86亿元，成为中国迄今金额最大的金融云项目。

金融科技呈现区域化发展态势。疫情加深了全球经济金融的区域化发展，中国与东盟间、欧盟内部的金融科技一体化进展颇具代表性。数据显示，2019年，东盟刚刚取代美国，成为中国第二大贸易伙伴，双边贸易额4.43万亿元，增幅达14.1%，几乎是中国主要贸易伙伴中的最高增幅。2020年前4个月全球疫情告急之时，东盟在我国对外经济合作中的地位依然持续攀升，甚至反超欧盟，成为我国第一大贸易伙伴。东盟和中国之间日益紧密的经济联系势必带动双方间的海量资金流、物资流、信息流、人员流，加速中国金融科技企业在东盟布局的广度和深度。疫情前，中国金融科技企业已在东盟耕耘十数载。中国银联是马来西亚首个为本地消费者提供移动支付服务的国际卡品牌，微信支付获颁马来西亚第三方支付牌照，阿里巴巴、腾讯、京东深度参与印尼电商市场，蚂蚁金服、平安金融壹账通、小米、字节跳动在2020年初确认向新加坡金融管理局提交数字银行牌照申请，两地金融科技融合态势可见一斑。

后疫情时代，中国金融科技企业除深耕原有东盟市场外，还会将目光投向柬埔寨、缅甸等经济发展较不发达、金融科技发展潜力大的东盟国家。蚂蚁金服2020年5月向缅甸Wave Money注资7350万元，进入当地市场。中国金融科技还会借助“东盟10+3”机制，经由东盟，加强同日本、韩国的业务联系，与中日韩自贸区建设同步，布局东亚。博鳌亚洲论坛发布的《亚洲经济展望与一体化进程2020报告》预测称，2020年亚洲经济总量占世界经济的比重将首超50%。未来数年，亚洲各国金融科技企业势必在本区域加强布局，发力移动支付、普惠金融、智慧城市建设。欧盟27国处于相同政治环境，执行共同法律，在一个机构框架内分摊损益，其中19国使用相同基础货币。

欧盟疫情前即拥有世界最大和发展最快的在线经济，具备金融科技一体化条件，但存在无现金支付手段碎片化、对主要外国参与方依赖度过高的风险。欧盟接近三分之二的卡支付活动，特别是跨境支付交易，必须通过Visa和万事达卡两大非欧盟国际卡组织完成，有18个国家在处理本国交易时完全依赖国际服务商。欧盟移动支付由苹果或谷歌等移动操作系统开发商主导，以贝宝为代表的即时支付服务系统成倍增长，对银行互操作性和市场竞争造成风险。

后疫情时代，欧盟对金融科技一体化的诉求空前高涨。欧盟金融科技界认为，必须将集体利益纳入欧盟零售支付策略，确保欧盟支付解决方案的独立性，保障欧盟金融科技融合发展。欧洲35个国家将自建的支付网络融为一体，供5亿人使用。2017年欧盟成员国丹麦、瑞典、芬兰合作建设泛北欧实时跨境支付平台P27，替代8个现有老旧系统，疫情后成立“P27迁移委员会”，确认2021年正式推出P27，在本地区金融科技一体化的基础上加速欧盟金融科技一体化。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成立欧洲金融科技联合会（European Fintech Association），整合EFAlliance和FinTechs4Europe，重点消除数字和跨境支付障碍、倡导开放银行、支持欧洲金融科技界统一发声。部分银行联名发起“欧洲支付倡议”（EPI），受到欧盟各大央行和欧元系统的支持。该倡议被视为单一欧元支付区（SEPA）成立以来欧洲支付体系建设的里程碑。欧洲中央银行（the European Central Bank）成立专门团队，创建面向零售客户的数字货币CBDC，启动泛欧实时全额自动清算系统（TARGET）下的即时支付结算服务（TIPS）。2020年5月27日，欧盟委员会出台价值7500亿欧元的欧盟经济复苏方案，旨在消除成员国间的经济财政不平衡，逐渐建立财政转移支付联盟，将疫情后的欧盟导入更深层次的经济金融一体化，促进欧盟金融科技融合，稳住欧元的国际货币地位。

金融科技加速金融交易系统的多元化发展。上世纪70年代起，美国主导的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SWIFT）成为世界大额支付领域通用自动报文系统，全球会员机构超过11000家，日均发送报文3000万条。Visa掌控小额零售支付，业务遍布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将超过6100万商户与34亿张Visa品牌卡相连接，地球上几乎每两人中就有一人持有Visa卡。2019年，Visa網络交易额高达9万亿美元，相当于全球GDP的十分之一。

以SWIFT和Visa为代表的交易系统是美元霸权赖以生存的金融基础设施，近年来面临金融科技带来的挑战。SWIFT执行跨境转账的交易流程长、耗时多、费用高，跨境数据易被美国掌握，相关机构和所属国家的金融安全无法得到保障。有金融科技企业在办理跨境汇款业务时尽量减少使用SWIFT。他们或者同收款方国家的枢纽公司合作，将大笔金额拆分成小股，或者合并转账款项，降低固定成本。金融科技企业AirWallex为满足中国出口商业务增长需求，将办公地点从澳大利亚迁至香港。还有金融科技企业完全绕过SWIFT，比如瑞波公司（Ripple）创建加密货币，作为不同国家、不同货币间的支付媒介。

各国央行对加密货币的探索也可视为本国政府摆脱SWIFT的尝试。欧盟各国央行一致加大数字货币研究力度，促进金融资产数字化及其转移模式创新。中国人民银行对央行数字货币进行持续研究，提交专利数超过120项。新加坡、加拿大、香港地区、泰国等经济体展开联合测试，考察央行数字货币可否用于商业银行的跨境交易。

各区域经济体还致力于建设替代性金融交易系统。中国2015年起推出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用于人民币跨境支付和结算。欧盟计划以特殊目的实体（SPV）方式复制SWIFT功能，方便欧洲企业依据欧盟法律展开合法的金融结算交易，并表示对全球其他伙伴开放。俄罗斯已完成金融信息传输系统SPFS的建设，正积极引入参与主体，2020年初已有500余家各类组织和机构加入。Visa则面对来自银联、JCB等其他国际卡组织的竞争、智能手机提供的银行间转账渠道带来的资金绕道威胁、Square和Stripe等金融科技企业对Visa网络交易的分流，以及脸书创建天秤币的雄心。

后疫情时代，美国持续退出各大国际组织、加大力度借道美元交易系统冻结他国资产或限制他国企业展开正常贸易活动，“逆全球化”愈演愈烈。各经济体不得不加速打造安全高效、主权可控的金融交易基础设施，同其他经济体实现有条件的互联互通和信息共享。已有70多个国家和地区运用新一代信息技术，重建本国关键金融支付系统，赋能一键式即时银行转账。

东南亚国家正顺应区域化发展趋势，尝试打通各国间支付系统，2020年3月，印度和新加坡首次联通两国国内支付系统，亚洲其他经济体也有类似举措。

金融科技企业必然随潮流而动，逐渐转向并对接这些新型和替代性的国际化金融交易系统，使用他们的标准和规则，加快全球金融交易系统的多元化发展。2020年6月，已在东盟扎根的AirWallex即与微信支付合作，推出微信国际收单服务，便利香港地区、澳大利亚、新加坡商户向自有电商平台添加微信收款，超过8亿中国消费者以人民币或港币付款，商户在两个工作日内收到以本币计价的结算款项。2020年6月起， TransferWise摒弃传统银行的国际汇款功能，支持用户向拥有TransferWise多币种账户的手机通讯录联系人发送即时境内和跨境转账，涉及170多个国家、地区和50多种货币，转账费率低至款项的0.4%-0.7%。

后疫情时代，以AirWallex和TransferWise为代表的金融科技企业日渐增多，在亚太地区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人民币业务不断扩展，金融话语权日趋强大，接入CIPS对他们而言极富吸引力。久而久之，金融科技会促使人民币和欧元、美元等世界主要货币鼎足而立，人民币国际化水到渠成。

责任编辑：葛辛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