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分类政策导向下渐现的商机——基于互联网企业的角度

王鸿飞，陈伟锋，刘新晨

（1.广东省科学技术情报研究所，广东广州 510033；2.广州新梓龙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广东广州 511400；3.泰坦环境科技（广州）有限公司，广东广州 511400）

1 垃圾分类政策现状

1.1 国家政策高度引领，全面展开垃圾分类

近年来，我国垃圾分类工作已由点到面，逐步启动且成效初显。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对垃圾分类工作从国家高度作出重要指示，国务院常务会议也通过了包括垃圾分类立法的固废法修订草案，加速推进垃圾分类工作（见表1）。与此同时，试点工作在多个城市中如火如荼地开展，特别是上海在2019年垃圾分类试点推行中有着显著的示范效应，带动固废处理行业向好发展[1]。

表1 我国生活垃圾分类相关政策

表1（续）

全国（未含港、澳、台地区。下同）垃圾分类工作正在逐步启动。2015年1月，国家发改委联合商务部等5部门共同发布《再生资源回收体系建设中长期规划（2015－2020）》，明确提出了“互联网+回收”模式及其路径，作出了顶层规划，并且利用互联网技术对垃圾进行分类回收。通过借助O2O交易平台、微信社交软件以及移动终端APP等手段，采取上门回收和通过线上交易的形式，可以更有效地克服传统垃圾分类存在的收集运输困难、回收方式单一、分类意愿不强等问题，让垃圾分类向着更加智能科学并且有利于企业及个人实现共赢的方向发展。

为保证到2020年年底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达到35%以上，我国要在46个城市（包括直辖市、省会城市、计划单列市和部分地级市等）先行实施生活垃圾强制分类[2]。此外，中央单位和驻京部队将率先成为垃圾分类表率，同时国家大力推进生活垃圾分类教育进入居民生活。根据《“十三五”全国城镇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设施建设规划》要求，我国将建立无害化处理和生活垃圾回收利用分类等相衔接的收运体系。通过不断积极建设“互联网+资源回收”模式，整合回收队伍和设施，结合垃圾分类工作的开展，打通再生资源回收网络通道和生活垃圾回收网络，从而实现“两网融合”[3]。

从国家政策层面分析，垃圾分类目的在于通过新的社会治理模式，带动生活方式及固废产业链变革。当前我国具备全面推行垃圾分类制度的基础主要体现在两方面：第一是对于垃圾的处置、收运设施建设已初步形成一定规模；第二是居民素质以及人均收入均显著提升。垃圾分类对固废产业链的体系化建设以及利润重新分配都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而不仅仅是生活方式的一种改变[4]。

1.2 各地市纷纷试点，上海经验有望全面推广

从“好言相劝”到“你是什么垃圾”，从号召到真正强制推行，垃圾分类项目大致经历了早期的推广政策、之后的试点推进及最后的强力落地3个阶段。在2000年我国便开始了垃圾分类的试点工作，但首批城市试点工作均未有明显效果，政府归纳总结其原因是垃圾分类产业链尚未完善且政府出资不够，但最主要的还是居民垃圾分类意识不强。2017年，国务院和住建部发文明确要求垃圾分类后，垃圾处置规范化程度不断提升，环卫与再生资源产业链日趋成熟。2019年，国家重视，各级政府及重点城市相继发布垃圾分类相关管理条例，我国正在逐步走进垃圾分类的强制管理时代（见表2）。

表2 我国主要地市生活垃圾分类相关政策

表2（续）

通过对各地市执行政策情况分析总结发现，政府普遍采取了最清晰易懂、最容易掌握的四分类投放法，即“有害垃圾、可回收垃圾、湿垃圾和干垃圾”等垃圾分类基本类型，逐步做到将湿、干垃圾分开，确保对有害垃圾进行单独投放。同时，政府也积极鼓励居民采用专门的容器来盛放湿垃圾，在家中将湿垃圾的水分沥干。部分地区开展了社区生活垃圾定时定点投放。在垃圾分类的宣传执行过程中，街道社区党组织、社区居委会、业主委员会及物业公司是宣传、现场引导、监督生活垃圾分类的主要力量，也是目前垃圾事权导向的重要主体。

在2019年国家陆续发布的垃圾分类实施方案和生活垃圾管理条例中明确提出，要从居民端开始实施垃圾分类，对居民要求按类别投放垃圾，从而进行终端的垃圾规范化收转，再而从末端回收利用正式实现规范化，回收上下游渠道进一步规范化。各省份将从垃圾回收行业的上中下游同时进行整治，加大力度整治“小、散、乱”。为提高回收物处置规范程度以及回收效率，减少“小、散”作坊类企业和零散拾荒者的规模，各类企业将通过借助垃圾分类项目的政策推进提高企业端参与度，加强垃圾处理终端渠道的渗透以及加深企业维度纵向扩展。

在垃圾分类政策的落地规范、覆盖力度以及各环节的政策机制中，上海市相比于其他试点城市显得更加完善。据上海市绿化和市容管理局数据，2019年全年，为减少道路废物箱，上海市改造了垃圾箱房投放点共1.7万个，全市居住区约1.03万个垃圾分类投放点已改造完成，其中全市60%的垃圾投放点已经完成相关的标识、容器、收运体系规范配套。截至2019年4月底，上海市已建成可实现可回收物分类量2 580 t / D的中转站109个、集散场6个及可回收物服务店4 237个，并且全面完成41座中转站的分类改造；街头废物箱已由原先的9万个减少到去年年底的7万个，未来将会进一步减少。上海市对垃圾中转站以及回收网点的建设目标是：全市的垃圾中转站将从2018年的109个增加至210个，回收网点由2018年的2 000个增加至8 000个。根据公开的项目数据显示，垃圾回收网点的建设投资额约5万元/个，垃圾中转站约150万元/个[5]，预计上海市的新增网点及垃圾中转站的投资总规模将在2020年达到4.5亿元。

“绿色账户”是上海市在垃圾分类激励机制上的创新，其本质上是对上海市现有垃圾物流体系的一种互联网思维优化。具体模式是通过积分兑换有价值的商品来鼓励居民进行垃圾分类，当居民实施垃圾分类时，可以扫相关二维码领取积分[6]。

2 互联网在垃圾分类领域的优势及作用

2.1 互联网在垃圾分类领域的优势

根据对目前垃圾分类政策的实施效果及其导向观察，可以从3个方面来体现互联网技术的优势。第一，通过不断地提升环卫服务商和垃圾分类的效率，以此更好地实现资源配置的优化。对于环卫、垃圾分类服务商来说，通过互联网平台所提供的信息分析总结和数据，在实现互通集成的同时，对资源进行更好地配置（更好串联卖家与买家）。第二，有助于更好地实现政府监督管理[7]。通过互联网技术将数据及时上报政府，对相关政策进行及时调整规划，同时提高政府监管的有效性。第三，有助于更好地提升居民对垃圾分类的意愿。互联网平台能更好地实现“to B、to C”的业务对接，更好地提升生活的便利性。当垃圾分类对居民来说变得方便操作，其参与意愿就会上涨，再通过“返点、积分”制度及公益宣传，让居民感受到生活离不开垃圾分类并且愿意去执行相关政策。

2.2 互联网在完善垃圾分类回收治理体系中的作用

我国政府持续加大对垃圾分类体系建设的投入和力度，但要想真正全面实行垃圾分类制度，居民作为垃圾分类的执行者，必须做到“愿分类，会分类”。我国居民的垃圾分类意愿已随着对绿色生活的需求和生活水平的提高有了显著改观，而分类方法却仍需优化和改进。根据上海市绿化和市容管理局的数据统计，约有95%的上海市民表示将大力支持垃圾分类，但真正实行分类的市民仅有20%，主要为垃圾分类体系不够完善、制度不够健全等多方面原因导致；此外，还有部分市民面对垃圾处于一种“愿分但不会分”的状态[8]。因此，如何建立一个有效且架构完善的垃圾分类体系，是垃圾分类制度逐步优化落地的重中之重。

近几年，随着资源垃圾回收行业与互联网的应用融合，社区居民有回收价值的垃圾得到了更加高效地处理。目前，我国各大城市都在迅速地运用“互联网+”平台来推动垃圾分类回收的高效治理。互联网不仅能实现线下物流与线上信息流的有效统一，从而解决信息的不对称问题，更能改变整个废品回收产业的生态，不再只停留于简单交易，而是将废品回收升级为一种社会服务。在互联网技术的加持下，持续处于无序状态的城市废品回收变得更加规范、透明和高效：在前端，通过APP积分兑换等有效手段激励居民主动参与垃圾分类；在中端，实时监控废品的数量、地点分布以及品类；在后端，公开垃圾的资源化利用以及流向等信息。

3 垃圾分类政策导向下渐现的商机

3.1 “互联网+ 垃圾分类”回收模式的前景分析

“互联网+垃圾分类”模式是利用信息技术以及互联网平台，将互联网与再生资源回收行业通过深度融合创建新的回收生态链，而不仅只是简单地把资源回收和互联网相加起来。这种模式有望打破垃圾分类回收长期存在的瓶颈，“从实际效益出发，以市场化为导向，能够最大限度地去激发公民以及企业的积极性”是该模式的最显著特点[9]。

3.2 催生垃圾分类服务，市场空间可期

由于垃圾的强制分类逐步推进，我国垃圾分类市场化的步伐明显加快，设立的项目数量明显增多。目前市场上的垃圾分类服务项目主要由7类企业实施，分别是环卫企业、科技型企业（主要指以智慧垃圾分类为主业的企业）、再生资源企业、垃圾焚烧企业、生物技术型企业、物业公司、工程类及其他企业，其中环卫企业目前分得最大块“蛋糕”。

从垃圾的流向来看（见图1），生活垃圾处理的流程主包括生活垃圾的产生、收集、运输和处理4个环节。我国现阶段生活垃圾处理手段主要是堆肥、焚烧和卫生填埋。实现城市生活垃圾处理的产业化，要从战略化的高度进行考虑和实施，按照回收、拆解利用和无害化处理这三大系统来建立社会化的废物回收利用产业体系。在实际应用中，“3R 原则”即减量化(reducing)、再利用(reusing)和再循环(recycling)是指导城市生活垃圾处理产业链高效运作的核心原则，贯穿于产业链的各个环节。

图1 垃圾分类产业链

按照垃圾分类的四分法进行分类（见表3），生活垃圾中的废纸张、废玻璃制品、废塑料、废织物、废金属及其他等是可回收垃圾的主要成分。参考商务部发布的《中国再生资源回收行业发展报告2018》，2017年我国废纸、废轮胎、废有色金属、废钢铁、废塑料、废玻璃、废旧纺织品、废电池、报废机动车、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等十大类别再生资源回收总量同比增长11%，为2.82亿t,其中，废旧纺织品、废玻璃、废电池的回收量增幅较为明显，分别为29.6%、24.4%和46.7%；而报废机动车以及废塑料回收量出现下滑，同比分别减少7.7%和9.9%[10]。在支付方面，以可行性缺口补助付费方式，政府支付为主导；在盈利方面，一般所有决定均是在项目投资并运营测算后由政府规定的工程经济模型决定。由此可见，垃圾分类的责任事权及商业模式较为清晰。

表3 生活垃圾的基本分类

3.3 再生资源体系将发生转变并走向成熟

目前再生资源回收行业由我国政府主导，而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工作由各级环境主管部门负责，由于互联网不断地融入回收行业，使企业凭借互联网平台在资源回收利用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未来会有更多的企业、社会力量和资本投入到具有较大发展前景的再生资源回收绿色产业中。回收体系新格局的主要特征是“企业为主体，市场来主导，政府重监管”，互联网要把这些有利因素充分整合起来才能形成有特色的回收体系新格局[12]。

再生资源回收方面，废塑料、废纸、废玻璃、废包装物、废旧纺织物、废纸塑铝复合包装、废金属、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等可回收物,在垃圾分类实施后从生活垃圾中分离出来的数量将增加[13]。尽管我国再生资源回收体系目前已较为完善，但从事相关业务的公司受益并不明显。在再生资源体系方面，更多地是通过居民将垃圾资源转售给流动回收商贩，或通过拾荒者捡出具有再生价值的垃圾而进入产业链。而实行垃圾分类政策后，再生资源产业链模式的运转会产生变化，主要可以体现为：第一，更多地发挥政府作用，收运环节蕴藏着较大的机会，“游击式”回收将减少；第二，收运更加正规和安全，小作坊将会被取代，“非正规渠道”暴利将会被压缩；第三，渠道正规才能让循环经济产业将更加蓬勃发展。

3.4 垃圾分类政策催生了大批相关互联网企业

在“互联网+”模式的垃圾分类新思维下，因地制宜、精准导向、顶层设计的产业生态体系在大数据和物联网的助力下，也许能打开新的局面。如离“垃圾”最近的企业——物业公司，因其深入社区，对垃圾分类进行宣传和推广相对容易和畅通[14]。垃圾分类作为垃圾处理的“前哨站”，是垃圾“入口”的流量竞争，在环境治理一体化趋势下，“入口”之争未来会更加激烈。

从全国各试点城市的招投标情况来看，垃圾分类外包服务范围大致可分为：垃圾分类试点服务、垃圾分类运行管理服务、垃圾分类达标指导服务、二次分拣服务、资源处理服务、二次转运服务、垃圾分类收集服务和垃圾分类一体化服务(分类垃圾收运、保洁、推广等)。政策利好为垃圾分类服务项目带来了市场需求的释放，项目数量逐渐增加，同时也催生了众多环保类、新生垃圾分类企业投向垃圾分类产业。截至2020年4月2日，通过企业工商数据平台天眼查、企查查等APP查询得知，我国目前经营范围涉及垃圾分类的公司或机构超过5 000家。

4 结语

垃圾分类政策及制度给固废产业链带来了市场增量，涌现百亿元市值的行业空间，其中垃圾处理、收转及涉及再生资源类的企业将率先受益，生活垃圾的产生价值核心是分类，其全产业链都将受益于垃圾分类[15]。

如单纯依靠企业新模式而政府部门未能大力支持垃圾分类，项目将很难得到快速地推广应用，因此政府的支持配合是极为重要的方面。世界上实行垃圾分类的国家，普遍被认为公民环保理念、自觉意识较强，且与国家的法治建设、征信制度建设有一定程度的关联。但这些并非一蹴而就，“互联网+垃圾分类”的模式，是垃圾分类过程中的小部分补充，未来的分类之路必然是漫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