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绘画史上的“神牛”

黄凯

《五牛图》纵20.8厘米，横139.8厘米，画中有五头不同形态的牛。韩滉以淳朴的画风和精湛的艺术技巧，表现了唐代画牛所达到的最高水平。该画被称为“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

从整体上看，《五牛图》是一幅神形俱佳的作品，它以中国画手卷的形式展开，从左往右，五头牛一字排开。它们有的迈步前行，有的回眸张望，有的翘首摆尾，有的低头啃食，动态各异，神态可掬，宛如五个身形矫健的帅小伙，在乡野田埂的T台上，各自展现着迷人的身材和内在的人文修养。

你看那第一头牛，全身用赭黄渲染，眼睛大而清澈，仿佛能看穿观者的心灵。再看那第二头，只见它正回首张望着远处，似乎是在聆听着夕阳下孩子们清脆悠远的欢笑声，又好像在回味着青草的爽口和芳香。在画的正中间，是第三头牛，这头牛的视角非常特别，你看它端端正正地站在画幅的中央，眼神与观者相对，张口“哞哞”地叫，似乎向观者诉说着一千多年前山村的故事、农耕的樂趣。紧接着是一头昂首摆尾的花牛，你看它黑白相间，在宽大的躯干上，大块的墨色仿佛随着牛的运动流淌。最后一头则最为顽皮可爱，只见它悠然自得地俯身吃草，两只大眼睛时不时地盯着观者，那种小心谨慎的模样，甚是讨人喜欢。

从细节上看，画家用简练的线条表现出牛健壮的身躯，每一根线条流畅中富有弹性，粗细中蕴含力量，完美地展现出牛的力量美。尤其值得赞叹的是牛的眼睛，只见那牛眼睫毛细密而坚挺，目光深邃而传神，性格倔强而温顺。在作品的用色上，画家采用传统的中国画技巧，以淡墨加少许的赭黄作为铺垫，把牛的肤色准确而生动地表现出来。

画家通过线条的变化和色彩的晕染，把中国人心目中牛的勤劳、忠厚、无私、执着、果敢、坚韧的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五头牛中每一头既可独立成图，而相互间又能首尾连贯，前呼后应，彼此顾盼，构成一个统一的整体。整幅作品完全以牛为表现对象，无背景衬托，造型准确生动，设色清淡古朴，浓淡渲染有别，画面层次丰富，达到了形神兼备之境界，不愧为中国绘画史上的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