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娱乐化时代下的网民“狂欢”

吕春丽

摘 要：腾讯于2014年1月27日推出了微信红包功能，这一应用推出以后在网络上掀起了一场“全民狂欢”的热潮，红包的传统符号意义也在与新媒体结合以后发生了巨大改变。本文将对线上红包狂欢这一现象进行研究，通过分析其产生的时代背景、理论依据，指出微信红包发展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以及对这一现象的反思。

关键词：微信抢红包;狂欢;符号;泛娱乐化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5079 （2020） 10-0-02

一、引言

红包作为中国传统的民俗文化符号，已有几千年的历史。随着新媒体的不断发展，人们的日常活动从线上转移到线下，红包的形式也随之发生转变，微信红包的出现改变了传统意义上的红包概念，扩大了红包的使用场景。新媒体平台为线上红包的发展提供载体，使其得以蓬勃发展，但“抢红包”现象存在的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微信红包的发展也面临众多挑战。

二、从线下红包到线上红包

传统意义上的红包通常指的是春节时长辈给晚辈的压岁钱，这种红包文化最初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且这种赠与行为是单向的，长辈对晚辈，上级对下级。除了表达祝愿，传统红包还常常用于表达他人对自己帮助时的感谢以及好友初见时的礼仪等。中国传统红包出现最频繁的场所主要是春节等民俗节日，这有利于增进亲情联系以及节日气氛，春节发红包不仅仅是一种红包传递的行为，在不断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它已经成为一种仪式感的象征。

微信红包出现以后，打破了传统红包传递的时空界限，赋予了传统红包新的含义。2019年2月10日，微信公众平台公布了春节期间的一组红包派发量数据统计，从除夕到初五，参与微信“抢红包”狂欢的人数共有8.23亿人。[1]从发送春节红包用户群体的年龄段来看，80后、90后是抢红包的主力军，其中90后的红包收发量位居第一，线上红包的发展达到了又一高峰，人们对于红包的使用习惯也随着线下红包到线上红包的转变逐渐发生变化。

三、线上红包产生的时代背景

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说道：“在这里，一切公众话语都以日渐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2]

近年来，随着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互联网等的快速发展，泛娱乐化思潮不断向社会各个领域蔓延，不论是严肃的新闻话题还是普通民众的日常生活，一切都在以娱乐的方式上演。一股以消费主义、享乐主义为核心，以新媒体为载体，以戏剧化的表演为内容的泛娱乐化思潮正在向着所有平台扩散，而这股新的社会思潮为抢红包这一网民“狂欢”现象提供了沃土。网络红包作为一种娱乐符号满足了卡茨笔下受众的使用与满足需求，人们在抢红包的过程中得以消遣和娱乐，宣泄了情绪，实现与他人的互动。

智能手机的普及以及新媒体尤其是微信的快速发展是微信红包产生的又一时代背景。随着微信用户的不断增长，线上红包基于微信的“强联结”得以裂变式的传播。除了微信，红包还与QQ、支付宝、淘宝等的客户端有机结合，线上红包在各个渠道终端不断渗透，逐渐演变成一种全民性的狂欢。

微信红包的出现还顺应了互联网金融的快速发展。当下，移动支付已经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常态，“出门不带现金”成为大多数用户特别是年轻人的生活习惯。微信平台与商家的合作助推微信支付的普及，微信红包也借这一发展势头，进入公众日常生活，人们在长期的使用过程中也对微信红包这一新的微信支付形式产生依赖，微信红包得以长足发展。

四、微信红包所具有的符号意义的变化

由原来囿于长辈对晚辈的祝福这一范围扩展到当前多样化的符号表达，红包的符号意义具备了多重内涵，主要包括娱乐、人际互动、商业信息传递等等。

马歇尔·麦克卢汉所提出的“媒介即信息”理论指出媒介本身才是真正有意义的讯息。即，人类有了某种媒介才能从事与之相适应的传播和其他社会活动。[3]这一理论强调了媒介技术的社会历史作用，微信红包作为人际交往的媒介，其本身就发挥着信息传递的功能。

在当今消费主义文化盛行的时代下，对文化产品的消费成为主流趋势，除了情感、娱乐的传递，营销已然成为线上红包传递的主要内容。大量的商业用户成为微信红包的发起者，例如京东“6·18”狂欢节、淘宝“双十一”狂欢、支付宝新春“集五福”瓜分红包等等电商活动，红包成为商家新的营销手段。另一方面，用户可以借助新媒体随时随地派送红包，打破了传统红包时空的局限性，也节省了收发红包的时间，同时还能有效避免在红包收发过程中的尴尬。网络红包所具有的这些新的符号意义较之前的传统红包而言是有很大不同的。

五、线上红包存在的主要问题

（一）过度娱乐化倾向破坏了传统的仪式感

娱乐至上的红包游戏通过金钱的随机派发给人们一种直观的刺激，传统红包所具有的仪式感随着全民狂欢的入场逐渐消散，红包互动从本质上走向一种集体游戏。群内成员所关注的重点不再是亲情的维系或是情感的传递，而是追求游戏体验所带来的乐趣。

（二）造成集體焦虑的局面

线上红包狂欢实际上还反映出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时代下人的行为方式的异化。人们在疯狂的点击手机屏幕、敲打键盘的过程中忽视了现实生活中真正的人际沟通，这种行为方式的变化一方面体现了新技术发展对人们生活习惯的显著影响，另一方面则暴露出数字化时代下人们普遍的焦虑心理。

（三）扩大了信息鸿沟

信息鸿沟，又称数字鸿沟，由美国学者托夫勒提出，指的是全球数字化进程中，不同国家、地区、行业、企业、社区之间，由于对信息、网络技术的拥有程度、应用程度以及创新能力的差别而造成的信息落差及贫富进一步两极分化的趋势。[4]现代社会信息鸿沟仍然存在，主要表现为人们对于现代化信息技术工具的使用程度存在很大差异性，这就导致部分缺乏信息知识的人没有足够的能力加入到这场红包狂欢中来，频繁使用微信红包进行人际交往的受众群体同从未接触过线上红包的受众群体形成两个极端，且新技术的不断发展，二者之间的差距呈现不断加大之势。

（四）滋生了微信群“赌博”等网络安全问题

互联网监管的缺失极易滋生网络赌博、网络贿赂等风险问题。微信红包金额发放的随机性让不法分子钻了制度的空子，他们利用这一点组织微信群进行线上赌博。这种赌博通常是由群主和代包手制定游戏规则，群成员抢到相应的数字就可以获得非常高的金钱奖励，但最终这场赌博游戏的真正获利者是群主和代包手，他们会把最后赚取的高额利润按照相应比例分成[5]。还有部分网络用户借助线上红包对官员行贿，借助微信的强隐秘性进行暗地操作，这也是新时期网络反腐工作应该注意的问题。

六、对红包“狂欢”现象的反思

（一）加強把关力度，健全监管机制

对于线上红包所存在的安全问题，政府部门应该通过立法手段建立对这一新兴网络安全问题的规制办法，严厉打击不法分子的违法犯罪活动。上下级部门要做到分工明确、协调配合，相关工作人员应严格履行职责，加强自我监管和相互监督，制定一套切实可行的工作办法，高效处理此类网络安全问题。

（二）完善公司内部运营体系，加大技术投入，完善支付保密

腾讯公司作为微信红包的首创者应该要担负起作为大企业的责任和义务。及时发现、提醒、纠正用户对于红包的不当使用情况，与用户进行积极交流，鼓励用户对红包使用过程中发现的不良行为进行举报揭发。腾讯公司还需要不断进行技术开发定期检查微信系统安全，对有可能遭受攻击的薄弱环节进行定期维护，防止出现用户数据泄露等安全问题。同时，进一步完善保密支付制度，通过支付密码和延迟收款等手段尽可能地保障用户资金安全。

（三）公众自身提高辨别能力和风险防范意识

面对微信群赌博、网络贿赂等违法犯罪行为，网络用户需要提高自身媒介素养，加强对信息安全知识和法律的学习，提高对信息的辨别意识和质性分析能力，减少在信息建构与解构过程中的误传和误读。

七、结语

微信红包因其具有的快捷性、娱乐性等特点广受大众喜爱。自出现以后，很快引起了全民性的狂欢热潮。它的出现，改变了传统红包的符号意义。线上红包在给我们带来方便、快捷的同时也暴露出了仪式感缺乏、过度娱乐化、网络赌博等问题。因此，微信红包的使用需要通过多种途径进一步规范，深处网络社会的广大用户群体应该要理性对待和使用它，切勿沉浸这场“虚拟”狂欢而不能自拔。

参考文献：

[1]邢金蕾.线上红包狂欢现象探析[J].新媒体研究，2019，5（15）：7-9+14.

[2] 【美】尼尔·波兹曼（Neil-Postman）著童年的消逝[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3]郭庆光著.传播学教程[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

[4]Dunford Carolyn，Cobbold Clair，Ray Ian，Wales Lorna.The Information Gap for Children and Young People with Acquired Brain Injury.[J].Developmental neurorehabilitation，2019.

[5]江奂琪，李婕.微信红包赌博问题探究[J].安阳工学院学报，2019， 18（03）：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