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命运共同体对传统“天下观”的继承与发展

2020-09-02姚洁珍

时代人物 2020年9期

姚洁珍

传统“天下观”的内容

“天下”一词政治学含义指世界一家的理想，指地理、心理和社会制度的“三合一”。1传统“天下观”是一种以世界为基础的体系，超越了国家的尺度，国家作为世界的次一级框架，超越国家尺度的问题需要放在天下尺度中去理解。方法论是以天下观天下，讲求构建超越国家的世界级秩序以维护属于世界的利益。

天下观的内容是“无外”，所谓无外指的是无他者，指的是整个世界无不可兼容的外部，世界为一体，只存在着内部的亲疏远近的特征。世界秩序的建构首先需要承认‘天下无外的概念，然后以世界内部化的政治逻辑去建立世界普遍秩序，2无外”原则讲求各种文明兼收并蓄，意图构建一种无外的监护制度而维护世界的普遍秩序，即“以天下为天下”，是世界的内部化。3

传统天下观讲求世界制度的安排，在构建世界制度的时候同时处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理性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才能够排除战争，把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克制在竞争可控的最小范围内。以关系理性为其原则，保证天下成为非排他性的存在。3要求国与国之间保持理性的克制，相互之间的竞争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寻求共同利益，以保证每个国家的利益都能够被兼顾，以寻求利益的最大化。在规避风险和寻求利益的过程中讲究改善和补损。

传统天下观以兼收并蓄为方法论。在构建世界秩序过程中，强调各种文明之间的兼收并蓄。作为“人文秩序”的“天下观”最大的特点是以文明为中心，而非以政权或血缘、种族为中心的无边界的无限延伸性。无论以政权为中心，还是以血缘、种族为中心而建构起来的世界图景，都是一种有界线的共同体的发明，在紧张与对立中打造封闭的共同体。5

人类命运共同体对“天下观”的继承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目标，一定程度上是对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中国对构建世界秩序的安排是对天下观一种继承。人类命运共同体讲求“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各国共处一个世界”的理念，亦是以世界为基础的一种理念。人类命运共同体在面对当今世界进入新时期， “霸权主义、强权政治依然存在，保护主义、单边主义不断抬头，战乱恐袭、饥荒疫情此伏彼现”5的全球现状，讲究超越国家层面上的全球治理，与世界各国一道为人类的发展做贡献。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观念认为“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独自应对人类面临的各种挑战，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退回到自我封闭的孤岛”6因此这就在根本上决定了“各国日益利益交融、命运与共、合作共赢是大势所趋”。7习近平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适符合世界各国“利益交融、命运与共、合作共赢”的大势，描绘了共同繁荣的世界，要求世界各国同舟共济，一起“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方向发展”。6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继承了“无外”的重要伦理原则。要求在面临生存的时候能够同舟共济。人类和世界各国共乘一艘地球之舟，惟有同舟共济才能并存和发展。树立同舟共济的生存意识是人类认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内涵和要义的首要环节，也是人类树立命运共同体意识的首要环节。8在面对忧患时候，无外讲究同甘共苦，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要求各国应该能够以己度人。无外要求同生共荣的荣辱意识。“荣辱之来，必象其德”。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树立正确的义利观，讲究先义后利，重义轻利，这是无外荣辱观的重要体现。

在文化层面上，和天下观相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讲求文明秩序的安排。人类命运共同体本身包含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理念。习近平总书记在印度尼西亚国会演讲中指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在漫长历史进程中，中国和东盟国家人民创造了丰富多彩、享誉世界的辉煌文明。这里是充满多样性的区域，各种文明在相互影响中融合演进，为中国和东盟国家人民相互学习、相互借鉴、相互促进提供了重要文化基础。”10人类命运共同体强调和其他文明和合共生，和指的是和谐、和平、中和等，‘合指的是汇合、融合、联合等。‘和合，就是指对立面的相互渗透和统一，而且，这种统一是处于最佳状态的统一，对立的双方没有离开对方而突出自己。11在兼收并蓄的理念上反对西方的“普世价值观”，人类命运共同体在面对“中国威胁论”“修昔底德陷阱”等问题上，强调构建新型大国关系，讲究合作共赢。

人类命运共同体对天下观的发展

在中国传统封建社会的基础上，天下观可以理解為当时中华文明的“帝国主义”。天下观的核心在中国的历史上是一种文明的核心，而中华文明的核心在历史上也曾出现过动摇，这也就动摇了所谓了天下的体系。（东亚） 17世纪中叶以后，在文化意义上已经不是一个‘中华，在政治上已然是一个‘国际，而在经济上，‘朝贡体制虽然还维持着，但是日本、朝鲜与中国实际上已经是‘贸易关系东方（其实是东亚）内部原有的同一性基础已经瓦解，而彼此之间的文化认同更已经全盘崩溃。12由此言之，中国传统 “天下观”实际上是文化层面上中国对世界的理解，而此文化的中心依然是华夏文明的帝国主义，缺乏真正世界体系层面的意义。

从具体的实施路近而言，天下观缺乏可实施的空间。天下观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哲学性质的规范理论，哲学家的规范理论，可能确实永远无法在现实中完美实现。13以西周为例，西周是一种由周公创制的天下观，这一体系是当时中原多股政治势力的一股的周民及其盟友通过军事殖民、扩张、征服的结果。但是倘若按照西周的天下观去创制的话，那么就是要通过军事殖民、扩张、征服世界，然后将周王朝的理念强加给世界。但这明显与主张“礼乐教化”的传统是悖论。因此中国创制的天下观在一定程度上没有实现，是一种理想化的概念。

由此言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体现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结合了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共同体思想，揭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和人类历史发展趋势的理论。为解决当代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难题提供了理论依据。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是对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延续，是我国在实践的基础上对马克思共同体思想的应用。同时，人类命运共同体总结了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

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实践层面上特征是一带一路的建设与实施。一带一路的实施顺应了中国天下观的传统理念，与世界潮流相符。“一带一路”是一种虚拟空间网络的共同体构建，因此其目的根本不在于弥合多样性，而在于包容差异，是在差异、分殊中去寻找一种共同性的存在，这种共同性即人类命运共同体意义上的共同性，而非文化差异上的难分彼此的日益趨同。一带一路注重与沿线国家的经济交往与合作，推进中吉乌铁路建设，中俄油气管道建设。以经济方式促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施。经济的发展必然推动文化的交流与合作。一带一路在加深交往，巩固利益共同体的同时，求同存异，培育沿线的共性文化，同时输出国的优秀文化，加深世界对中国的认知和理解。人类命运共同体绝非天下观，只存在于纸上，而是通过“一带一路”作为具体的实施路径，来达到真正意义上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

结论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促使人类命运共同体在构建的过程中汲取中国文化的优秀特质。“天下观”作为中华文化的一个显著特征，体现了中华民族对世界秩序的思考。人类命运共同的理念继承了中国传统天下观的理念，继承了以天下为基础的世界观，讲求“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各国共处一个世界”的理念。在与其他国际关系行为体相处的原则上讲求“无外原则”，同时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审慎理性的基础上提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相处之道，体现了天下观的关系理性的原则。人类命运共同体强调与其他文明和合相处，一定程度上践行了天下观兼收并蓄的方法论。

但是天下观本身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具体表现为作为一种文明，他体现的是华夏文明的“帝国主义”情节，只存在于历史，不符合现状，同时就具体实施路径而言，天下观缺乏实践的基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理念对“天下观”进行了适当的“扬弃”，吸收其优秀的特质，以真正的世界眼光看世界，并且付诸于一带一路的具体实践当中。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是在结合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基础上，结合我国的具体国情和我国的政治情怀对天下观的一种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