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下中德抗疫政策对比研究

徐懿 张强

基金项目：本论文是2020年黑龙江省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新冠疫情下中德抗疫政策对比研究”（项目编号：202010212074）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自2020年初至今，中国新冠疫情（COVID-19）抗疫工作已度过最艰难的时期，进入了常态化阶段。而德国疫情虽经历多次起伏，目前在欧洲范围内也属于防控状况相对稳定。在这场全球性公共安全卫生事件中，两国皆制定了各项抗疫政策，开展起行之有效的抗疫工作。在抗疫工作总原则上，中国强调“中央统筹，地方令行禁止”;德国则遵循联邦制的基本要求，联邦政府积极履行建议和协调的职能，统筹各州进行抗疫工作，必要时候予以强制措施。两国抗疫政策在防控救治、经济和教育三方面表现尤为突出，这也是与疫情发展和民生状况关系最为紧密的领域。

防控救治政策

疫情防控方面中国力度上较德国更大，救治政策上兩国总体一致，均采用分级诊疗方法，疫苗研制也都在持续进行。而中国在分级诊疗基础上添加了中医诊疗方法，有显著创新。

中国新冠疫情防控主要着手于疫情重灾区的封锁、核酸检测隔离规定及健康码的推行，措施手段强，防控效果好。1月25日，党中央面对疫情迅速反应，成立了应对疫情工作领导小组，第一时间对新冠疫情防控工作提出要求。停止全国一切非必要生产活动、封锁疫情重灾区、禁止跨地区人口流动。这是我国高效的进行抗疫工作，在最短时间控制疫情传播的基石。核酸检测方面，据国家卫健委规定，入境人员在入境口岸接受海关核酸检测后集中隔离，并于隔离期满14天后自愿自费进行1次核酸检测。对于确诊病例、密切接触者及跨省流动人员已累计进行1.6亿人份核酸检测，总体检出率超95%，技术水平与发达国家持平。核酸检测能筛选病毒携带者，以控制疫情传播速度，这是防疫的重要手段。在复工复产时期，健康码依托全国一体化政务服务平台共享信息，助力各地区人员流动，有序地恢复了生产生活秩序。

德国主要通过社交禁令（Kontaktbeschr?nkungen）、口罩强制令（Maskenpflicht）及新冠预警APP（Corona-Warn-App）落实疫情防控。但由于联邦政府和各州时常产生分歧，延误了德国疫情控制的进程。联邦政府于3月22日颁布社交禁令。人们必须居家，不可外出，学校，托儿所和众多商店强制关闭;必要外出人员间至少保持1.5米间距未经授权违反禁令者最高罚款25.000欧元。3月末，口罩强制令开始实施，但各州不一，直到4.22 日才成功推行。期间，有许多州稍有成果便意欲松绑，幸亏多名病毒学家如德罗斯滕教授（Christian Drosten）及时制止，才迫使各州能在科学数据的压力下实施严格的防控措施。好景不长，5月初，各州自认防控有力，开始逐渐放松，甚至意欲解封。防控措施宽松，加之卫生管理不够严格，直接导致各地屠宰场疫情爆发，疫情防控成果遭到破坏。德国改变原有解封计划，将社交禁令和口罩强制令延长至6月29日。默克尔强硬地表示，这是一项“有约束力的措施”。 同时，德国也借助技术手段助力疫情防控。6月11日新冠预警APP正式推出，但众多民众以侵犯个人隐私为由拒绝安装。为此，默克尔亲自在视频讲话中极力劝说。许多德国人未意识到此次新冠病毒的伤害力和破坏力，在危及全人类安全的特殊时刻一味强调个人隐私，不合时宜。很显然，德国各项防控政策的推行都极其曲折，联邦和各州的分歧以及民众不高的配合度一直是阻碍防控工作进行的一大阻力。

救治策略上中德均采用分级诊疗方法，根据病情严重程度决定治疗场所和方案。卫健委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明确指出，新冠病毒感染者临床分型为轻型、普通型、重型及危重型。确诊的轻型及普通型病例在具备有效隔离和防护条件的定点医院隔离治疗;重型及危重型病例需收治ICU进行监护治疗。德国疫情期间也严格实施分级诊疗，要求所有疑似患者须在家电话咨询卫生局或家庭医生以判断是否感染。再据实情进行医学检测，轻症状患者居家隔离治疗;重症患者须经预约再前往急救中心。分级诊疗能最大程度释放医疗资源以保证感染者及时有序接受治疗，减轻医疗系统负担。且中国在西医诊疗基础上创新地加入了中医治疗方案。例如对轻型病例使用连花清瘟胶囊以缩短患者退热时间、减少轻型转危重型病例的发生;注射血必净注射液来配合治疗多器官、脏器功能受损的重型、危重型患者。

与此同时，中德两国一直致力于疫苗研究。4月30日，中国最新研究的三款疫苗已进入临床试验。这是基于国药集团已经建立的灭活疫苗成熟工艺，结合科研人员在病原学、动物模型等方面的经验，集中力量组织攻关实现的。六月底，第三期临床试验开启，为新冠疫苗全民接种带来希望。德国首个新冠疫苗项目4月22日获批进入临床试验阶段。5月份确认了新冠抗体，取得较为重大的研究成果，为人工制造抗体抵抗病毒提供了依据。遗憾的是，最新实验证明，人体内产生的抗体会迅速衰退，尚无法成功研制疫苗。疫苗研究仍在进行，两国在疫苗研究方面的努力和成果都是世界公认的。

结合中德抗疫成果，一方面，中国的防控救治措施获得世界卫生组织认可，是典型的成功案例。另一方面，尽管德国的抗疫的防控救治工作因各州意见的难以协调进行得较为波折，但在欧洲范围内取得的抗疫成果最佳，病死率最低。德国能在危机关头及时止损改善局面很大程度上仰仗于世界一流的医疗保障体系。借用英国著名医学期刊《柳叶刀》的社论：“中国的抗疫经验表明，投资国家卫生和研究系统以提高实验室能力和医务工作者的能力十分重要。这是各国能够迅速、有效地应对卫生突发事件和国际卫生安全事件的基础。” 更能直观感受到卫生系统在疫情时期的重大意义，进一步完善国家医疗体系也会成为疫情风波后各国的共同目标。当务之急是专注疫苗研发，本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进一步加深中德的抗疫经验交流，助力解决此次全球性危机。

经济政策        

中德在应对新冠疫情的经济政策上均重视财政补贴的杠杆作用，采用财政补贴先行，税收减免护航。

我国政府一方面采取了有效的税费缓、减、免等措施，另一方面实施了大量的物资、人力援助。中央和地方政府均依靠财政集中采购、调配大量防疫物资，为抗疫提供坚固保障。着重对各行各业参与抗疫工作的人员和重大项目提供专款支持。对困难行业和疫情期间物资保障行业采取了一系列的降税措施，预计将达到史无前例的5500亿元。针对疫情防控重点保障行业的贷款贴息、限制利率、用工补贴等经济政策也在有条不紊的实行。我国还从法律层面不断给个人和企业减税降负，这不仅是对当下疫情冲击的一个重要制度安排，也会长期稳定的有助于经济的升级转型。 2020年是中国建设小康社会的决战之年，但我国政府坚持以民生为重，未在全国“两会”设置GDP增长指标。

德国则以优惠贷款的方式提供6000亿欧元以援助德国大中型企业，由德国复兴信贷银行（KfW）承担;自由职业者和雇员少于249人的公司在申请后每月获得最高50000欧元的援助，截止到八月份，这一计划将让德国政府支出约250亿欧元。而面对资金流动困难的企业，德国联邦政府也与各州达成了税收援助法令，包括经申请可有期限的免息延迟支付，以及免除法定罚息、滞纳金等。

中德经济领域抗疫政策的不同之处，主要集中体现于扶持行业的划分上。中国据疫情受影响程度将各扶持行业划分为三个类型：四大困难行业（交通、餐饮、住宿、旅游）、疫情防控重点保障行业、一般行业。我国将四大困难行业的税收弥补年限由5年延长至8年。对疫情防控重点保障行业免征税，增值税全额退还;同时发放用工补贴、生产补贴。甚至还将疫情期间进行公益捐赠的企业纳入一般行业，免除企业及个人所得税。且独具中国特色的地摊经济有效改善了疫情期间广大群众的经济窘境。李克强总理接受采访时说，“在成都设置了3.6万个流动商贩的摊位，结果一夜之间有10万人就业。”此外，各省结合自身疫情防控状况的变化，逐步完成复工复产，使抗疫与发展协调进行。国家统计局7月16日发布的2020年上半年国民经济运行数据显示，我国上半年经济主要指标已实现恢复性增长，经济运行得以稳步复苏。

德国将财税扶持对象划分为大型企业，中小企业和家庭。3月13日德国便出台历史上最大的系列援助计划。因中小企业是德国国民经济支柱，且受疫情冲击大，因此成为经济抗疫扶持重点。国家财政为其提供了由联邦政府直接发放的500亿欧元的紧急援助。信贷方面利用德国复兴信贷银行特别计划（KfW-Sonderprogramm），提升中小企业信用额度至90%，增强银行信贷流动性。各联邦州因地制宜，按照雇员人数划分，对中小企业提供分级补贴。三大主要措施使德国经济复苏将逐渐步入正轨。经济学家Phil Smith表示：“7月份德国PMI稳定增长，并远高于预期，表明随着活动和需求复苏，德国各地的商业环境正在改善。”

教育政策     

中德两国疫情期间实施的教育相关政策基本一致，中国提出“停课不停学”政策，全面开展线上教学，延期举行大型考试，并在疫情缓和后开展有序、阶段性复课。

线上教学方面，我国教育部成立的专项工作组于1月29日通过新华网等媒体明确提出网上授课的方针，为各地开展“停课不停学”提供支持和服务。截至到5月8日，全国1454所高校开展在线教学，参加在线学习的大学生共计1775万人，合计23亿人次。不仅为老师提供在线教育培训，还免费开放中国大学MOOC慕课等网上教育资源。德国各州文教部长联席会（KMK）于4月3日表示，在疫情扩散情况下，联邦各州同意采取一致行动，共同以线上教学应对2020年夏季学期。但在具体实施过程中，德国遭遇了比我国更大的困难。这尤其突出体现在设备供应不足和教育平台不成熟两方面。据调查，约26%的学生表示自己并没有独立的数字化设备，尽管联邦政府颁布临时资助計划，但依然无法满足弱势家庭的教学需求;且德国数字化建设无法完全满足线上教育需求。

考试延期方面，3月30日根据考生代表和考生家长的意见，经党中央、国务院同意，我国2020年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招生统一考试延期一个月举行。而截止4月8日，德国大部分联邦州根据联邦政府的建议也延期了文理中学毕业考试（Abitur）的举行时间。恢复考试和补考时间则由各州政府自行决定。

复课方面，国家卫健委和教育部5月17日联合出台了大专院校、中小学校和包括托幼机构的疫情防控技术方案，指导学校全面复学复课。截至6月9日，全国已有超过1.97亿学生复学复课，占在校生总数比例超过71%，复学复课工作有序进行。而德国联邦政府和各州政府就学校复课在4月19日达成一致。德国学校将于5月4日起逐步开放，计划从准毕业班、中学毕业班以及小学高年级学生开始。此外，德国文教部长联席会议（KMK）在4月29日就下一阶段学校进一步复课提交了具体方案。

中德应对此次新冠疫情政策行之有效，成效显著，两国都坚持了实事求是的思想，制定的抗疫政策皆符合两国疫情发展现实状况，且遵循新冠疫情发展客观规律。通过防控救治政策，经济政策和教育政策三方面的综合比较，可以看出中国新冠抗疫工作重点突出，有条不紊，成果显著。因此，我们要继续坚定走自己的道路，同时也可在对外宣传方面加大力度，拓宽新媒体渠道，更多地传递中国正能量。此外，针对今后抗疫政策，向德国提出以下建议：1.完善与其它国家和世界卫生组织的信息沟通网络建设，以便及时作出正确判断，应对此类重大公共卫生安全事件;2.加强紧急状态下联邦政府的领导，提高对各州的支持和管理;3.提升应对特殊经济环境的创新性思维，如借鉴中国地摊经济模式;4.提供教学设备支持，进一步完善网络教学平台，以便应对此类紧急事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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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Kampf ge?gen Co?ro?na： Gr???tes Hilfs?pa?ket in der Ge?schich?te Deutschlands， Bundesmistrium der Finanzen， Published online： 22 May 2020， https：//www.bundesfinanzministerium.de/Content/DE/Standardartikel/Themen/Schlaglichter/Corona-Schutzschild/2020-03-13-Milliarden-Schutzschild-fuer-Deutschland.html. （上网时间：2020年7月20日）

4周方.疫情重创中小企业 德国出台大规模刺激计划N.第一财经日报， 2020年3月29日 （A11）.

5戴婧.疫情之下的德国在线教育N.中国教师报2020年06月03日第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