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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书院史研究的进展、特点及展望

2020-08-21吴春宣胡天银

太原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0年3期
关键词:书院山西研究

吴春宣,胡天银

(1.云南师范大学 教育学部,云南 昆明 650500;2.信阳学院 教育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拥有上千年历史的书院,在中国古代教育发展进程中占据着不容忽视的地位。在唐朝时期萌芽,之后大致经历了宋朝的兴盛、明清的普及以及清末的改制,书院的功能也从藏书、修书、祭祀逐渐演变成为学者名贤读书讲学、讨论评议之所。而在山西历史中,历代书院也都在不同程度上推动了山西的教育进程,书院之于三晋大地的文明与教育发展,意义重大。

但是,对于山西书院的研究,长期处于被忽视的地位,直到21世纪,学术界对于“山西书院”的研究才逐步增多。因此,对山西书院研究现状的梳理与考察十分有必要,且有助于推动山西书院研究的进一步深入。目前关于山西书院的研究综述主要有杨锦的《清代山西书院研究综述》[1],此文可称之处是从多个角度对后续研究进行了展望,但不足在于只探讨了清代山西书院的研究现状,未能涉及山西书院整体的研究。因此,本文期望能够更加细致、全面地整理现有研究成果,并通过总结、分析未来的研究趋势为之后的进一步探究提供借鉴。

一、山西书院史研究的概况

学界对山西书院史的专门研究大致是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到目前为止,虽取得一定的成绩,但与其他省份的书院研究相比仍相形见绌。下面将从两个方面对当前山西书院史的研究概况进行分析。

(一) 研究成果及分布

以“山西书院”或山西历史上的“某书院”为主题检索,据不完全统计,当前共有山西书院专题研究的著作3部,分别是王志超著《山西书院史话》(1999)[2]、王欣欣著《山西书院》(2009)[3]、李文编著《河东地区书院碑刻辑考》(2014)[4];期刊论文59篇以及学位论文9篇。同时,也有部分著作辟专门章节对山西书院的相关主题进行讨论,如《中华学府志·山西卷》[5]在“第一篇”中介绍了32所山西书院。其中,最早关于山西书院的研究是郝树侯的《源远流长的山西大学——略述明清的晋阳书院》(1981年)[6],作者回溯了山西大学发展的源头——晋阳书院的演变历史,考察了明清时期晋阳书院的基本状况,开辟了学术界专门研究山西书院之先河,具有重要的开创意义。但遗憾的是,在该文章发表之后的10年,对于山西书院的研究又归于沉寂。图1便是从1980年至今,山西书院研究成果的时间及数量分布图。

图1 1981—2019年山西书院研究成果的数量变化

综观山西书院的研究成果,主要体现出以下特点:第一,从1998—2019年间对于山西书院的研究从未中断,可见此话题受到了学界的持续关注;第二,研究成果的数量在个别年份出现骤增的情况,尤其是2013、2014、2016、2017年研究成果颇为丰硕,反映出山西书院研究也受到了近年来全国书院研究热的影响,同时也与一些作者自身的研究兴趣有关,如董剑云在2016—2017年共发表了18篇关于山西书院的文章;第三,从成果的类型来看,系统的专著类研究较为匮乏。同时,学位论文类的研究成果均为硕士论文,虽质量尚可,视角多元,但仍然有较多基本问题未能解决,期待有博士论文对山西书院进行更加深入的探讨;第四,期刊论文类是构成山西书院研究成果的主要部分,对其发刊单位进行统计后发现,《文史月刊》曾发表关于“山西书院”的文章共23篇,占期刊论文总数的38.98%,其中非常重要的原因是该刊曾开设“三晋书院”这一栏目,可见这一期刊对山西书院研究的重视程度及其贡献之大。与此同时,也不乏有多本影响力较大的高质量学术刊物,如《山西大学学报》《晋阳学刊》《史学集刊》《图书情报工作》等多次刊登关于山西书院的研究成果,因此,目前关于“山西书院”研究成果的质量与水准具有一定的保证。不过,不够理想之处在于期刊论文类成果中有81%的研究成果均是刊发于山西省主办的期刊,这反映出在全国范围内,“山西书院”研究的影响力与关注度不够。

(二)作者分布

在分析“山西书院”研究现状时,除研究成果的数量及内容之外,还应关注到研究作者的分布情况,对作者的考察与分析往往能够从侧面生动地反映出这一研究领域的整体发展概况。

通过对山西书院研究的作者进行大致统计之后可以发现以下几个特征:首先,从作者的学术背景来看,历史学研究者占据绝大多数,他们多从史学视角探寻“山西书院”的历史价值,优势在于史料丰富、运用规范。其次是拥有教育学学科背景的作者,更多关注山西书院的教育功能以及对当下教育发展与改革的借鉴意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是从事于图书情报与数字图书馆学、建筑学、文化地理学等研究的作者。整体来看,多元的学科背景使得山西书院研究的视角丰富,能够运用多种理论去发现与解读,所以呈现出来的“山西书院”逐渐趋于客观、全面且生动;其次,从作者籍贯及所属单位的分布情况看,除去信息不详的5位作者,95.34%的研究者都是山西人或工作在山西,而外界对于山西书院的关注还较为欠缺;最后,在研究山西书院的作者中,有一部分是工作于山西档案馆、博物馆、图书馆或专攻于山西史志研究的学者,整体来看这类作者的研究成果,普遍对于山西书院的研究与把握较为出色、扎实,尤其史料新颖丰富,解读深刻到位,为之后的研究提供了便利。

二、山西书院史研究的进展

在了解山西书院研究的整体概况基础上对其进行更细致的梳理,按照当前的研究内容与主题,将从以下八个方面进行回顾。

(一)山西书院的断代史研究

就有关地方志统计,“山西历史上共有书院约286所,其中宋建4所,辽建1所,金建4所,元建18所,明建85所,清建174所。书院的发展历史大致可划分为四个时期:宋、辽、金、元的滥觞时期;明代的成长时期;清代的繁荣时期;近代的衰败时期。”[3]4而通过分析相关文献中所研究与关注的历史时期,可以发现,明清以及清末时期的山西书院更受研究者所青睐。这种研究偏好的形成似乎不难理解,一方面是由于明清时期的书院史料较为丰富且更易寻找,为研究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另一方面,当时山西书院发展程度较为成熟,值得深入探究的主题更为多元。总之,研究成果随着历史时期的回溯呈现递减的趋势,因此之后的研究中可以给予唐宋元时期的山西书院更多的关注。

(二)山西书院之个案及区域研究

书院之个案研究。对一些具有代表性或影响较大的书院进行个案研究,能够在体现书院的独特性之中反映出书院的整体样貌。当前在山西书院的个案研究中,受关注最多的是冠山书院与河东书院。冠山书院曾一度作为山西最大的书院,极大地推动了平定州文化与教育事业的发展。综观当前学界对冠山书院的研究,关注点主要有以下两方面:其一,冠山书院的发展历程及书院功能、经费等问题的全方位研究。其二,冠山书院与当地社会文化发展的研究,如李克明[7]和李晋宏[8]从不同角度探寻了冠山书院对平定文化的影响。而曾经誉满三晋的河东书院同样受到学者的关注。如邢慧玲对其藏书楼的深入分析[9]以及孙玉平从园林建筑的视角解读其教育理念。[10]遗憾的是,当前的个案研究中只涉及到了其中22所书院,相较于有史料记载的286所山西书院,目前仍然有较大的空间有待学人涉足。

书院之区域研究。区域研究既能够彰显一个地区的书院整体发展概况,也能在其中总结出区别于其他地区的人文特色与独特魅力。当前山西临汾地区、运城地区、太原地区和平定地区等成为区域研究的焦点。如《元代至近代临汾书院数量分布及其变迁》[11]《山西平定地区书院的历史沿革》[12]《明清时期运城地区书院述略》[13]等,总体看来山西省会及晋南地区因其社会经济与文化教育的先进发达而更受研究者青睐。

(三)山西书院的功能研究

藏书、教学、祭祀是书院最基本的功能,同时也是书院最主要的活动。因此,但凡要深入了解一个书院的发展,这些最为核心的功能是研究者们始终无法回避的主题。

首先,藏书作为书院最早出现的功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在不少相关学术研究中都涉及这一话题。李如斌追溯了山西书院藏书主要有“捐赠、官费置备、自刻”等三大来源,而除了设有固定的“管理人员”以及专门修建的藏书楼来保护藏书之外,还建立了相应的制度,如:“分类编目”“典藏借阅”“导读工作”等。[14]邢慧玲就河东书院的藏书楼进行了更深入的分析,探讨其“生态环境、教化功能、藏书思想与政治理念”[9],从内容到结论都渗透着强烈的现实关怀。而张梅秀在对冠山书院藏书条规进行分析之后得出:清代冠山书院的藏书已经具有了“初步的图书馆经营管理思想”,如:专门的管理员及固定的薪水、书本式目录的建立、完善先进的借书管理制度、图书分类的变通等等,展现了清代山西书院藏书事业先进与创新的一面。[15]72-75

其次,教学作为书院培养人才过程中最为关键的一环,其教学内容、教学目的及教学方法等都是当前备受关注的话题。如张捷夫认为书院的教学内容由宋朝时期的讲学逐渐发展为明清时期的以“考课为主”,同时也指出尽管明清书院为科举考试服务,但有“一些书院依然保留着自己的某些特点”,表现在教学内容“突破了八股制艺的牢笼”“提倡学生自学钻研”“强调学生作读书札记和日记”。[16]另外张燕也详细论述了这一问题,并且总结出明清时期山西书院的讲学制度具有以下特征:自学为主的课程设置、多样的教学方法、定期的学习进度监督与奖惩以及较为开放的听课制度等。[17]25-28

最后,关于山西书院的祭祀。目前学界普遍认同祭祀在书院中起到了一定的道德教化作用,如冯淑瑞将祭祀看做一种仪式教育,在对前辈名贤的追念中潜移默化地影响学士的情操品德。[18]另外,王冠英明确提出,祭祀也是“学派繁衍的手段”,其主要目的是“标举自己的学术追求”,是“古代传承知识、文化的主要途径”。而书院对于祭祀对象的选择上,王冠英从纵向的角度分析,发现清代的书院较之过去相对固定的祭祀对象来说更加多元化,凡是对书院有突出贡献者,均可以成为书院供祀的对象。[19]而张燕则主要进行了横向的比较,明清时期不同的山西书院祭祀对象各有不同,并且对书院祭祀的形式进行了简单论述。[17]34

通过对书院三大功能的研究梳理发现,关于祭祀方面的专题研究似乎尚未出现,虽在一些研究中也或多或少地有所涉及,但整体来说相关研究成果依旧较为单薄。

(四)山西书院的经费研究

经费是维持书院正常运行与发展的关键一环。关于这一主题,最具代表性的是贺九九的《清代山西书院经济研究》,该文章对清代山西书院中建造、供给、经营模式、经费管理及分配方式中的经济问题进行分析,全面地呈现出清代山西书院经济状况的整体样貌,且结构严谨、脉络清晰、史料翔实,可为之后的山西书院经费研究作一参考。[20]另外还有王欣欣对山西书院改制过程中经费问题的研究,她认为“与书院相比,新式学堂教育成本的提高,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且通过对其筹款的途径进行细致、深入的研究后发现,新式学堂的经费常常需要当地民众来负担,最终带来尖锐的社会矛盾。这一成果无论在研究视角、研究内容以及史料的运用与解读方面都是前人未曾涉及的,具有一定的创新价值与借鉴意义。[21]

具体来看,书院经费的研究主要分为三方面:来源、收支及管理。首先,关于书院经费的来源。通过武彦翀[22]、张燕[17]、王冠英[19]等学者的研究发现,书院具有多种渠道筹集经费的特征,在历代不同书院经费来源方式各有不同。并且在王俊斌[23]50-54与刘秀荣[24]61-64的研究中都涉及到清代山西学田的来源。总体来看,研究结论普遍相似,但在个别书院中也存在新的、特别的经费获取渠道。其次,在书院经费支出方面。综观当前的相关研究,对于书院经费的使用基本都有提及山长薪资和生徒膏火这两项支出。除此之外,张燕还发现书院经费常用于“修葺和拓展书院”“监院膳食用度”等五类花销;而贺九九进一步总结提炼出经费的分配使用具有“向教学倾斜”“量体裁衣,适当扩张”等六大特征。最后,书院经费管理方面,张燕提出明清山西书院的经费主要是“由书院董事集团管理,官府不得参与”。而贺九九、王冠英则认为“官督民营”是主要的管理方式。另外也有数篇关于书院经费的研究,但内容基本也与上述类似,在此不赘述。

(五)山西书院的改制研究

晚清书院改制是近代中国历史发展中极其重要的一步,所以,书院改制向来都是备受关注的主题。当前研究成果中,第一,是对清末山西书院改制历程的系统研究,如刘丽文[25]与王芳[26]均从背景原因、历程、变革内容、影响等方面进行了详细的阐述。可贵之处在于刘丽文不仅从宏观角度展现了山西书院在近代的艰难蜕变,同时也对其中十多所学堂的建立与发展进行了个案分析,在勾勒出书院改制的整体轮廓中彰显其自身的特点与个性。第二,是在一些个案分析中涉及书院在近代的转型与改革,如《试论平定书院的近代变迁及其影响》[27]《试论令德堂书院在近代化转型中的艰难蜕变》[28]等等。第三,也有一些成果是对山西书院改制这一事件中的具体问题进行研究,如王欣欣主要关注书院改制为新学堂之后的经费来源问题。[21]总体而言,目前对于山西书院改制的整体研究比较多,即便是个案分析,也更多地关注令德书院改制为山西大学堂这一历史事件,固然其意义重大,但在未来的研究中也期待能够展现更多书院在面对这一重大历史变革中的发展状态,使这一主题的研究更为丰满、立体。

(六)山西书院与三晋文化发展研究

书院作为古代教育的重要机构,对文化事业产生的影响是巨大且深远的。当前的研究中大多都给予山西书院较高的历史地位与评价。第一,从教育发展的角度来看,山西书院“培养人才、提高民众文化素质”“推动学术研究与积累”,[29]同时武彦翀还发现,随着书院地位的提升与性质的改变,也促进了科举的兴盛与繁荣。[22]21另外,像冠山书院这样在当时拥有的初步的图书管理思想“给信息闭塞的山西藏书事业带来了春天的气息。”[15]75李克明也认为平定书院在人才培养、藏书、刻书、学术研究等多个方面都具有重要的促进意义,是当地文化发展的“基础与动力”。[7]54-57第二,从书院的社会意义来看。如王志超认为“山西书院沿袭书院针砭时弊、议论时政之风,成为社会舆论的晴雨表”,同时,“在其近千年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独居特色的书院文化”。[29]110-115陈越认为书院对于“传统文化的传承”“当地民众素质的提升”“民俗风情的培植”“国民思维习惯、伦理纲常观念的养成”等都有重要意义与贡献。[30]67-69

(七)山西书院空间分布及选址研究

第一,书院空间分布。书院的空间分布格局能够从侧面展现山西的社会发展风貌,也为剖析山西书院整体发展情况提供了一个客观的视角。张燕认为明清时期山西书院的分布呈现不平衡的特点,“晋中、晋南包括晋东南地区,书院数量较多、发展较好而且相对带有连续性。”[17]3同样,张捷夫[16]、鲍慧琴[31]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另外,非常值得一提的是成文浩运用统计分析的方法,得出了“清代山西书院呈‘人字形’的分布格局;分布广而不均衡,书院分布密度区域差异明显,南疏北密;书院数量随海拔递增呈先增后降的倒‘V’字形变化;书院数量与人口规模呈正相关。”等结论。[32]35-37孙文学在此基础上研究了元明清三代山西书院的地域分布演变情况,发现山西书院分布“经历由点到片到面,由南部到中部、北部及全省的扩散过程。”[33]140-143+83反映了经济、人口、交通、自然环境等因素对于书院修建与发展的影响。

第二,书院选址。古代书院的选址较为讲究,也多有共性。王冠英认为临汾地区的书院无论从择址抑或是结构来说,都蕴藏着“天人合一”的思想,优美、雅致间体现学者们的精神与追求。[19]39-42赵晓鹏在研究河东书院时发现,先贤故址、家族园林、城郊以及依山傍水之处、学宫考院之旁都曾有过河东书院的历史足迹。[34]总体来看,无论山西书院择址于何处,这一行为在历代文化中始终占有一定分量这一点,在目前的学界得到了普遍认可。

(八)山西书院建筑及园林艺术研究

从剖析传统建筑的深刻内涵与美学形态方面来研究书院也不失为一种独特的视角。张莹莹曾系统、全面地论述了山西书院建筑的选址、功能布局、建筑风格以及装饰艺术等方面的特征,并对官办及家族书院建筑进行个案分析与对比。可喜之处在于该成果在展现山西书院建筑的多姿样貌的同时,道出了古代知识分子的文化审美以及书院建筑背后所承载着的“束缚与挣扎、理性与浪漫”。[35]孙玉平,对河东书院的建筑与园林模式背后蕴藏的思想做了深入探究,他认为在整体格局规范对称,由外至里层层推进的布局之下,书院的建筑体现的是“天人合一”“尚中”等儒家哲思以及“以人为本、寓教于景”的教育理念等。[10]20-24

除以上展现书院建筑的外在美学与深刻内涵之外,书院建筑的开发与保护也是学界关注的热点。孟聪龄从保护传统文化建筑的角度对秀容书院进行研究,肯定其作为文化建筑的借鉴价值,同时也是对当今文物保护的呼吁和倡导。[36]216-220而晋溪书院确已实现古代书院与现代文化的联结,李在清作为晋溪书院复原工程的设计与施工者,其研究成果中所呈现的晋溪书院复原过程,不仅使世人看到了北方地区的书院所特有的大气、庄严与沉稳,更重要的是深入挖掘和诠释了那些易被忽视的细节之中蕴藏着的古代文化与考究,晋溪书院已成为旅游景点同时也是联结海内外“王氏”华人的重要纽带。[37]

三、山西书院史研究的特点及展望

山西书院的研究伴随着学术界对于书院研究的日渐重视,在近年来取得了可喜的成就,表现在研究数量上的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以及研究内容上的逐步深化等。但目前的研究现状相较于山西书院的历史价值,依然有不太理想的地方。本文总结出研究呈现的几个特点,并提出对之后研究的几点展望:

(一)研究特点

1.研究内容

其一,山西书院的研究成果中,有许多文献都停留在介绍性的梳理和史实叙述,并没有进行深入的分析。当然,这类成果并非没有价值,因为对于一些鲜受关注的书院,历史记载十分匮乏、零碎、不系统,那么,对这类书院历史与发展的来龙去脉进行详细的介绍便显得十分有意义。但当前存在的问题是,许多研究重在史实描述但却没有规范的文献引用,不仅降低了研究的可信度,也使得之后的继续探究困难重重。

其二,重复研究较多。或许由于对山西书院的研究现状把握不足,当前关于山西书院历史发展脉络的研究较多,研究成果较为集中,研究的时间集中在明清时期。另一方面还表现在研究对象的集中,更多地关注少数著名书院及区域,出现了内容相似、角度缺乏新意的问题。所以,那些被忽略的书院,需要之后的学者进一步分析、鉴别其研究价值,尽量避免对山西著名书院的重复研究。

其三,研究内容不平衡。若将书院研究分为思想研究、物质研究和制度方面的研究,那么当前山西书院的制度是最受学界关注的。例如教学、经费管理、书院的学规章程等等方面。其次是对书院的物质方面的研究,如书院的建筑、选址等。然而,对于山西历代书院所蕴含和提倡的精神与思想,似乎还可以更进一步。因为书院的精神正是其魅力与文化底蕴之精华,若能进行系统深入的挖掘,必定能对现代教育有所启示和借鉴。

2.研究方法与研究群体

当前关于山西书院的研究成果中,虽然多数使用文献研究的方法,但也不乏一些学者通过实证统计直观清晰地进行分析与阐述,如关于山西书院地域分布等问题的研究。研究方法各有利弊,但鼓励之后的学人可以使用多种思路去探讨山西书院的历史。

另外,当前的研究成果中显示,山西书院史的研究受到了多个学科领域的关注,涉及历史学、教育学、建筑学、城市与环境科学、旅游学等学科领域的学者,主要以历史学和教育学为主。多学科研究者对于山西书院的关注,极大地丰富了该领域的研究,从不同视角逐步勾勒出山西古代书院的全貌。

(二)研究展望

针对山西书院目前的研究现状及特点,提出以下几点展望:

其一,加强山西书院基本史料的建设。在回顾当前的书院研究时,不少成果中虽然运用了新的史料,但是十分零散,甚至有些论文中没有规范的参考文献引用标注。同时史料汇编类的著作成果目前还未出现,所以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以先从书院的专题史料开始收集和编辑,比如书院的章程、书院碑刻等等方面,逐步来丰富和完善山西书院的史料建设。

其二,研究视野应更加宽广。如上文所述,目前山西书院研究的范围在多个方面都存在过于集中和重复研究的现象,那么,在未来研究中可以较多地关注宋元时期的山西书院。在研究对象方面,关于望洛书院、凤山书院、翔山书院、雄山书院、廉山书院等,从目前的研究中已能大致了解其发展脉络及其历史中的重要影响人物,但在涉及一些具体的问题时,如藏书、学规、与地方文化的关系、经费等方面研究不够。同时也期待未来能够有研究可以为更多“沉默的书院”发声,其独特之处同样会带给当代以惊喜、发现和启示。在研究主题方面,整体看来,关于山西书院的祭祀、师生关系、书院与地方发展的互动关系等方面较为单薄。另外,山西的家族书院极具地方特色,但目前成果同样比较匮乏,之后在这些方面可以进行深入的探究。

其三,逐步扩大山西书院研究的影响力。当前的研究现状显示,山西书院研究未能引起全国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因此需要加强对山西书院与全国书院以及教育发展史的关联性研究,把山西书院研究放置到全国书院发展的大背景下考察,一方面寻求山西书院发展与全国书院的共性,同时凸显其个性特征,提高在全国书院研究中的地位与关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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