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毕业10年感悟:房子不是最重要的,爱才是!
2020-08-21小万工
●文/小万工
我和我的丈夫都是从湖北五线小县城考到国内大学TOP2的,他北大物理,我清华建筑。毕业后,我们搬过6次家,最近的这第七次,正在打包准备搬回武汉。
近来,我的朋友圈被好多大学毕业生买不起学区房逃回家乡城市的文章刷屏,字里行间充斥着疑问、遗憾和不满,让我特别想记录一下我们这些年的故事,同样关于房子但画风截然不同的故事。
一
我们虽然搬家6次,但其实每次搬家都是欢欢喜喜的。
大学毕业那年,我从清华紫荆公寓搬到顺义的新员工宿舍。公司在朝阳区,离宿舍很远,1个半小时的车程。刚毕业薪俸微薄,租不起附近的房子,真的很感恩公司提供宿舍。每月400元不到的房租,朝北的小单间。
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上,而且从学校的四人间搬到小单间,反而觉得自己的人均居住面积显著提升。就在顺义的这个小单间里,我做完了自己负责的第一个郊区小盘,那时北京房价开始起飞了。
第二次搬家是在1年后,我和还在北大念硕士的男友结婚,为了他念书方便,我们搬到万柳——租了个小一居。
房东是一对老北京夫妇,听说我们是租来做婚房的,特地粉刷了墙面,绿色的门窗、水磨石的地板都擦得屋明几净。贴上喜字,我们在亲友的见证下,办了热闹而简朴的婚礼,幸福地裸婚。
万柳离我们的大学都很近,新婚燕尔,懒得开火就骑车去学校吃饭,周末在未名湖旁边散步,去紫操踢球,虽然住得简单,但回忆起来都是甜蜜。
那时我每天上班都路过万泉新新家园,也曾经酸酸地想过,自己是不是有一天能住上这么好的小区,记得那时万泉的单价2万元,但是对当时的我们而言,已经是天文数字。所以我们对于房子也只是想想,有衣有食有相爱的人同住,就很知足。
住万柳那年,北京的土地市场很活跃,负责一个郊区大盘之余,我做了30多个拿地项目,没日没夜地加班,终于通过投标,拿到了自己经手的第一块土地。
二
第三次搬家是在婚后两年,我怀孕了,他面临毕业,考虑到万柳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而且有了孩子不够住,我们租了一个朝阳区公司附近的两居。我发现单位的集体户口孩子无法落户,才把买房提上日程。此时的房价已经飞涨,我们快速地在公司当时所有的楼盘中,挑了一个唯一能买得起的五环外小两居(特别巧,就是我之前投标获取的那个项目)。
首付30万元,双方父母各支持了一部分,交完了首付和各种手续费,卡里什么钱都没有了,当时都有点担心,下个月工资发了够不够生娃产检的费用。
我们在租的团结湖小两居里,迎来了自己第一个宝宝。50平方米的小两居,最多的时候住过6个人——闹哄哄的,很拥挤。那时,我正在做公司第一个20万平方米的大型商业综合体项目,直到孩子生产前一天,我都在工作。
孩子一岁多断奶,我们终于搬到了属于自己的五环外小房里,从租住的老破小搬到自家的远小新,看到整洁干净的卫生间和厨房,居住幸福感爆棚,孩子和老人也都很开心。
丈夫物理系研究生毕业可以去搜索公司、大国企……诸多OFFER里,高中老师是收入最低的。他问我的期待,我说看你最想做什么吧。他说还是想当老师,也许干别的赚得多,但始终觉得教育是最有意义的工作。
我说那好啊,反正我工作忙,这样你以后可以看孩子!于是,他就真的成了一名高中物理老师。
我正负责北京第一个地铁上盖项目,做得特别艰难,常常不着家。而他刚开始带第一届学生,也忙得经常不回家。这样过了小半年,虽然住得挺好,但我们都觉得难以忍受,孩子1周只能见到一两次爸爸——如果家人都不能住在一起,房子好又有什么意义?
后来,为了让他安心带完那届高三,我们寄居到东五环他们学校提供的宿舍里,里面所有的家具是一张床、一个衣柜、一把椅子。女儿可以天天见到爸爸了,开心地说:“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最好!”
在这个小小的不足30平方米的房子里,每天爸爸都有时间陪孩子,尽管家里的东西少到孩子都能数清楚,这又如何——其实人生活所必需的东西就是很少,所需的空间也不大啊。
在这个小房子里,我完成了自己做地产设计师以来唯一一个不挣钱的项目——一个大型养老公寓;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小房子里,我们有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
三
二宝出生之前,我们搬回了五环外的小家。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我们的收入也渐渐宽裕。想着父母快退休,孩子大了需要独立房间,我们把手头的小房子卖掉作为首付,贷款买了一个四居。然而不久后,我们却特别意外地决定回武汉。
跟朋友道别时,他们都很不理解,有房有车有户口有事业,我们是最不可能“逃离”的那一类人啊。但其实丈夫一直想回去,二线城市强势崛起,大江大湖的大武汉也有不逊于北京的事业空间,而且离父母近,孩子也能得到更好的照料。最后促使我们下决心走的,是我俩觉得,去武汉相比留在北京,会有更大的行业影响力,能服务更多需要更好建筑、需要更好教育的人。
记得之前丈夫加班做物理实验的时候,我为了催他回家,给他发微信:费曼(1965年诺贝尔物理奖得主)说:“我要感谢我的妻子……在我心中,物理不是最重要的,爱才是!”
后来我去了地产公司,一天到晚要折腾各种房屋设计,他就会调侃我:“老婆,在我心中,房子不是最重要的,爱才是!”
回忆起来,我们在北京确实没住过什么所谓的好房子,可能住过的唯一“高端”的房子,就是清华和北大的宿舍。“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我们所受的教育,从来没有承诺有顶级的物质生活,更多的是让我们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不失德,都不丧志。就像先贤孟子说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我和丈夫都特别喜欢北京大学前身燕京大学的校训“因真理,得自由,以服侍”。我们深信所受的教育,绝不是仅仅为了自身更好的物质享受,而是因着有立定的心志,既然通过教育晓得真理,就得以自由,不追随世俗的潮流,而是努力去服侍和影响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过上更美好的生活。
至于我们的孩子,若是始终能在父母的爱中长大,他始终处在一个比所谓有房阶层更高的,永远不用担心滑落的被爱的阶层!那他或在北京,或在武汉,或居豪宅,或居陋巷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