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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塔尔建筑的惊艳之美

2020-08-20Miumiu_C

环球人文地理 2020年7期
关键词:多哈卡塔尔伊斯兰

Miumiu_C

对于旅行者来说,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第一印象势必来自那儿的建筑。触摸它们,历史的脉络在多变的空间中生长;聆听它们,时代的乐章在凝固的墙体间回荡。当初见成为回忆,建筑带给人的视觉和心灵冲击却久不褪去。而在这片沙海之间,又有多少承载着卡塔尔时代意志的建筑正拔地而起?

施展魔法的博物馆

漫步于多哈滨海长廊两座毗邻而建的博物馆间,不由得惊叹设计师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犹如施展魔法般的执行力。

曾经一望无际的沙漠,后来生长出了如今的卡塔尔国家博物馆。法国建筑师让·努维尔的设计灵感,源于海湾地区沙漠中特有的一种花朵状矿物结晶体:沙漠玫瑰。当博物馆顶层的沙子被海风吹散,“玫瑰”如破土绽放般,唤醒了卡塔尔古老文明的悠久与瑰丽,彰显出卡塔尔当代视野的先锋与果敢。

博物館历经十余年打造,于2019年3月28日开馆,占地约5万平方米。建筑主体为长达350米的多片板状圆盘,它们交叉相叠、环环互锁,包覆在用玻璃纤维增强的沙色混凝土中,如同把卡塔尔的历史与未来层叠相交。如此复杂的结构与反重力技术也展现了令人惊叹的魔力与诗意。

沿着馆内长达1.5公里的通道,穿梭于11个展馆间,只见不规则的互锁圆盘构成了绝无仅有的几何空间。展馆借助气味、音乐、诗歌、口述历史、文物、画作、模型等,带领观众踏进了卡塔尔的历史长河。从7亿年前阿拉伯半岛的形成及自然生物的栖息,到卡塔尔人在数个世纪里对沙漠和沿海生活的开拓探索,再到石油与天然气为阿拉伯半岛带来的惊人发展,穿越式体验让我的感官沉浸在了设计者施展的魔法中。

跟随设计动线,我最后抵达了在旧址上复原并扩建的谢赫·阿卜杜拉·本·贾西姆·阿勒萨尼王宫。夕阳正斜时,我登上老国王的办公楼。推开木门,一束透过镂空雕花窗格的婆娑光影,点亮了老国王办公室的每个角落。伴随着木门嘎吱声,沉睡的空间似乎被脚步唤醒,流动的空气惹起沙尘,细小的微粒犹如精灵般上下左右舞着。我跟随光线抬头,撞见鹅黄色的木顶上绘着五彩的对称花朵图案,像是在暗处被妆点得绚烂的眼睛,看来往人群,看光影变迁。倚着窗格向外望,棕榈树的影子在沙色建筑体中被拉得颀长,阿拉伯男子的白袍飘逸在多哈湾吹来的湿热海风中,步履间满地的贝壳轻声脆响。一明一暗中,我恍惚在过去与未来间盘桓。

如果说卡塔尔国家博物馆是一处慰藉人心的“现代乌托邦”,那么伊斯兰艺术博物馆则是年届高龄的贝聿铭挑战自我与空间的可能性,创造出的一个伊斯兰艺术圣殿传奇。

当地人都亲切称它为“MIA”,即“Museum of Islamic Art”的缩写。它收集并保存了7世纪至19世纪之间,来自西班牙、埃及、伊朗、伊拉克、土耳其、印度等地的伊斯兰艺术品。卡塔尔力图打造一个全世界最丰富的伊斯兰文化和艺术品收藏与展览中心,同时致力于伊斯兰艺术的发现、研究和创造。

正因有如此愿景,2008年,卡塔尔王室邀请了当时已91岁高龄的贝聿铭出山,同时还给了他一张可无限透支的信用卡。不曾了解伊斯兰文化的贝聿铭,用这张卡开启了环游伊斯兰世界的奇妙旅程。经过两年的行走、学习、研究,从西班牙走到印度,研究穆罕默德理论,探访传世建筑物,伊斯兰艺术博物馆的设计图纸终于在贝老笔下诞生。自此,贝聿铭的封山之作就被定格在了多哈湾上。

穿过60米长的棕榈水道后,我看见伊斯兰艺术博物馆被环绕在一座独立的C形半岛正中。参差的棕榈叶间,它好似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当初贝聿铭说服卡塔尔王储,为了保护博物馆不受强烈的墨西哥湾暖流影响,特别建造了这座人工半岛。半岛沿着海岸线伸展,仿佛一弯被棕榈树和丘陵覆盖的半月,也是伊斯兰天园(Jannah)的绿洲。

博物馆主体由简洁的乳白色石灰石堆叠而成,顶层方塔侧开的月牙形小窗犹如伊斯兰少女神秘的双眸。面对“巨型少女”MIA,抬头与它对视,有种不真实的魔幻感。

走进MIA内部,发现贝聿铭遵循了伊斯兰建筑的传统结构,挑高中空,让穹顶高耸。天顶将四周空间相连,上下两颗六角星彼此呼应,中间是无支撑的对称双向旋转楼梯。

教育城清真寺是卡塔尔伊斯兰研究学院的一部分,也是哈马德·本·哈利法大学的一部分。卡塔尔伊斯兰研究学院由曼格拉·伊瓦尔斯建筑师事务所与伦敦、巴塞罗那方合作设计,将伊斯兰传统的代表性元素进行现代转译,基于伊斯兰“寻求所有知识”的概念,通过建筑物表面无限螺旋的组合结构,探索知识与信仰相互交织的关系。

精心打造的四个伊斯兰花园景观将教育城的建筑主体(包括清真寺、图书馆、礼堂和标志性宣礼塔)都包围在一起,并通过开放性的曲线结构让内部空间向周围环境充分敞开,使教职人员、学生或任何参观者,不限身份等级与性别,都能自由出入整个建筑。

携带伊斯兰血统的伊斯兰书法则是构建整个精神建筑的核心。清真寺的底部由代表朝圣、斋戒、慈善、祷告和知识的五根支柱所支撑,每根柱子上都刻有摘自《古兰经》的一节经文。而四股水流则是从建筑物的最高层一直流到外部地面上的“天堂四河”,象征着葡萄酒、牛奶、蜂蜜和水。

回到室外,望着高耸的象征“知识与光明”的宣礼塔,我感受到了空间艺术和物理结构之间的相互协作。体现在教育城设计里的可持续发展的思维模式与开放的建筑结构,既是对自由与平等精神的呼应,更是对卡塔尔社会和文化力量的有力回应。

承载故事的生土屋

生土屋替代帐篷组成社区和城市。建筑重新定义了游牧部族的生活方式。曾经的生活场,如今的故事屋。

在多哈最古老的商业中心姆什莱布,有四座最具代表性的历史民居被修复,组建为该地区的姆什莱布博物馆。让我们走进四座老屋,聆听四个故事。

步入本·耶尔穆德旧居通体白色的灰泥墙体空间,我一眼就发现屋顶做了大面积的六边形连续几何镂空。当阳光穿透屋顶,在散落、斑驳的光影中,我很难想象它曾是农场主的旧居,甚至在此开展过奴隶贸易。旧居偌大的庭院正中有一棵参天大树,在它身后的每道拱门内,循环播放着奴隶们口述的“我”的故事。我在其中一道拱门下驻足聆听,生土墙上仿佛投影出早已远去的往事,而脚下的这片土地又是如此真实地提醒着曾经发生的历史。

不遠处的公司大楼,最初是卡塔尔第一家石油公司的总部。大楼里的放映厅内,播放着石油工人们讲述石油为个人乃至国家带来巨变的故事。大楼内部同样有六边形几何镂空屋顶,光影洒在工人们的纯白石膏像和多媒体互动台上,只需随意翻阅一本“他”的工作日志,点选一件工作服、一盏台灯、一张家人的相片……石油工人彼时的生活景象便在动静间活现。

走出公司大楼,拐两个弯后,就能看到一间有着精致的几何镂空窗格门楣的民居——拉德瓦尼楼。随着经济腾飞,起居室内添置的各种现代便利设施深刻影响了卡塔尔人传统的家庭生活。在拉德瓦尼楼,20世纪20年代的卡塔尔家庭生活痕迹被收集并分享:厨房的米面罐、客厅的电视、屋顶的电灯,甚至还有摆放整齐的香氛精油……这方四合院落中保存着卡塔尔日常生活的百年记忆。

街对面是现代卡塔尔创始人之子穆罕默德·本·贾西姆的旧居,现作为多哈未来发展基础的学习交流基地。旧居内的多媒体设施带领我穿越时空,造访了在姆什莱布建立起的卡塔尔的第一家酒店、银行、药房和咖啡馆。旧时多哈的商业中心和卡塔尔的社区生活在百年演变间,又有多少关于挑战、毅力、自由与梦想的故事?生土或许已被钢筋水泥代替,但老屋中的故事仍将被代代传递。

视线转向多哈湾以北和卡塔尔明珠之间,这里诞生了一个新艺术部落,即以古卡塔尔名字命名的卡塔拉文化村,它包含了37个艺术组织和机构。

蜿蜒的水道、狭窄的石板小巷犹如迷宫,穿梭其中,好似惊醒了一个亘古的部落。文化村里的所有建筑都被水道、玫瑰以及颜色和形状各异的装饰植物所环绕,最后在卡塔拉海滩边,聚集成了总面积达32700平方米的伊斯兰“天堂花园”。海边矗立着意大利当代艺术家洛伦佐·奎因的青铜雕塑《自然之力》。在它身后则是卡塔拉露天环形剧场,这里集合了古希腊戏剧的概念、古罗马露天剧院的特征与传统伊斯兰建筑的特色:连续的尖拱券、裸露的红树木梁、编制的天花屋顶。当希腊音乐家凡吉利斯的音符在露天环形剧场内奏响,波光粼粼的多哈湾上从此再不缺华美的乐章。

继续在卡塔拉文化村的小巷间穿行,你还将邂逅有着金碧色马赛克镶嵌的卡塔拉清真寺和带有奥斯曼帝国风格的金色清真寺。文化村内有歌剧院、音乐厅、画廊、影院、文化创意市场,还吸引了卡塔尔美术协会、卡塔尔摄影学会、卡塔尔爱乐乐团等团体驻扎。每年11月的阿佳尔青年电影节是卡塔拉最热闹的庆典,伊斯兰世界乃至全世界形色百态的故事都在此轮番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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