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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犯罪青少年的焦虑抑郁状况:基于潜在剖面分析

2020-08-20赵竹君

贵州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3期
关键词:类别剖面犯罪

赵竹君,杨 迪,2,佘 爱,3*

(1.贵州师范大学心理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1;2.遵义市第十八中学,贵州 遵义 563100;3.仁怀市第一中学,贵州 仁怀 564500)

近年来,犯罪青少年的心理行为问题受到学术界关注。研究指出,服刑人员作为一个特殊的社会群体,生活环境较为封闭,心理健康状况复杂[1],心理问题频发[2-3],焦虑抑郁情绪显著高于全国常模[4-5]。犯罪青少年作为服刑人员中一类重要人群,面对封闭的少管所环境,他们的焦虑抑郁状况值得研究。在犯罪青少年的教育改造过程中,开展心理健康普查,有利于发现可能存在心理行为问题的风险人群,进而有针对性的展开相应的预防性干预,减少心理危机事件带来的消极后效,有助于引导犯罪青少年健康发展。

当前对于犯罪青少年焦虑抑郁状况的关注仍显不足,相关的实证研究较为缺乏,少数研究显示青少年罪犯的焦虑抑郁水平显著高于全国常模水平[6-7]。但在识别心理行为问题的传统方法中,研究者们通常直接使用分数与常模进行比较,以判断被试的心理状态所处的相对程度或水平。由于社会的变迁发展,常模极易失去时效性,从而无法继续充当诊断分析的参照点[8]。而近年来以个体为中心的分析方法为当前研究提供了新思路,潜在剖面分析被广泛运用于心理行为问题的类别研究中[9-13]。该分析方法继承了传统潜在类别分析以个体中心法的统计思想,关注个体之间的异质性,不但能更准确刻画出个体之间的量化差异,同时还能总结个体间多维的质化差异,且与传统的分类方法相比,潜在剖面分析的分类结果更加准确、客观[8]。有鉴于此,项目组于2018年8月—11月选取男性犯罪青少年为调查对象,拟采用潜在剖面分析识别其抑郁焦虑情绪,以期为男性犯罪青少年心理健康的预防或干预研究提供实证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方便取样的方法,在贵州省的8所少管所中共发放调查问卷700份,获得有效问卷637份,有效率为91.00%。调查对象的平均年龄(18.42±2.32)岁,所有调查对象均为男性,对本次调查的目的均知情同意。

1.2 研究工具

采用症状自评量表中的焦虑抑郁分量表[14],其中焦虑分量表共计10个题项,抑郁分量表共计13个题项,均采用5级评分,从1(无)到5(严重)计分。本研究中,焦虑、抑郁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0.87、0.88。

1.3 统计方法

采用Epidata录入有效数据;采用SPSS 22.0进行描述统计及方差分析,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使用Mplus进行潜在剖面分析,潜在剖面分析中使用各题项的原始得分进行分析,根据模型适配度指标(AIC、BIC、aBIC、Entropy、LMR、BLRT)选择最佳类别。其中,AIC、BIC、aBIC三个统计值越小表明拟合越好,Entropy指数越接近1表明潜在分类越精确。LMR、BLRT用于模型比较,LMR、BLRT值若显著则表明n个类别模型优于n-1个类别模型[15-16]。

2 结果

2.1 男性犯罪青少年的焦虑抑郁得分与常模比较

结果显示,男性犯罪青少年焦虑因子得分(1.83±0.71)和抑郁因子得分(1.80±0.68)显著高于全国常模水平(焦虑因子得分1.41±0.44、抑郁因子得分1.51±0.60)[17]。

2.2 男性犯罪青少年焦虑抑郁的潜在剖面分析

以被试在焦虑抑郁上的得分作为外显变量建立潜在剖面模型,对男性犯罪青少年的焦虑抑郁状况进行潜在剖面分析的模型拟合性估计,潜在剖面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在对2~4个类别模型进行比较后,综合选择保留3个类别,原因如下:(1)模型拟合指数符合标准。(2)从Entropy指数来看,在3个类别时最高,表明分类最为精确。(3)根据LMR值可知,从2个类别依次增加到4个类别的过程中,3个类别模型明显优于2个类别模型,但在第4个类别模型检验时,LMR值不显著,表明第4个类别模型并不优于第3个类别模型。

表1 不同类别数的模型拟合指标

在确定最优潜在剖面分析模型的基础上,进一步对3个类别描述命名。如图1所示,3个潜类别在焦虑抑郁23个题项上的条件均值差别明显,各具特征。其中第一类人群焦虑抑郁的条件均值都比较低,占全体被试的60.35%,根据其得分特征命名为低焦虑抑郁组。第二类人群焦虑抑郁的条件均值相对处于中等水平,占全体被试的29.55%,根据其得分特征命名为焦虑抑郁-困扰组。第三类人群焦虑抑郁的条件均值都比较高,占全体被试的10.10%,根据其得分特征命名为焦虑抑郁-症状组。

焦虑 抑郁

2.3 不同焦虑抑郁情绪潜在类别人群的多重比较

以3个潜在类别作为自变量,使用焦虑抑郁得分作为因变量,进行方差分析及多重比较,结果显示3个组别的焦虑抑郁得分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01)。焦虑抑郁-症状组的焦虑抑郁得分最高,焦虑抑郁-困扰组得分次之,低焦虑抑郁组得分最低,焦虑抑郁-症状组的焦虑抑郁情绪得分显著高于焦虑抑郁-困扰组,焦虑抑郁-困扰组的焦虑抑郁情绪得分显著高于低焦虑抑郁组,详见表2。

表2 不同潜在类别人群的焦虑抑郁状况比较

3 讨论

本研究和过往研究结果一致,男性犯罪青少年的焦虑抑郁水平显著高于全国常模水平(焦虑因子得分1.41±0.44、抑郁因子得分1.51±0.60)[6-7,17],但如前文所述,随着社会的发展变迁,常模的时效性值得探讨。因此,本研究选择以个体为中心的方法,根据个体对不同题项的反应,发现男性犯罪青少年焦虑抑郁情绪存在明显的分组特征,可划分为3个潜在类别:低焦虑抑郁组(60.35%)、焦虑抑郁-困扰组(29.55%)及焦虑抑郁-症状组(10.10%)。低焦虑抑郁组人数最多,不存在明显的焦虑抑郁情绪;与低焦虑抑郁组相比,焦虑抑郁-困扰组人数略少一些,存在一定程度的焦虑抑郁情绪;焦虑抑郁-症状组人数最少,存在较严重的焦虑抑郁情绪。焦虑抑郁-困扰组和焦虑抑郁-症状组都是需要被关注的心理“弱势群体”,可具有针对性的开展心理干预。方差分析及多重比较表明,焦虑抑郁-症状组的焦虑抑郁得分最高,焦虑抑郁-困扰组得分次之,低焦虑抑郁组得分最低,焦虑抑郁-症状组的焦虑抑郁情绪得分显著高于焦虑抑郁-困扰组,焦虑抑郁-困扰组的焦虑抑郁情绪得分显著高于低焦虑抑郁组。可见潜在剖面分析能够较好地区分和甄别男性犯罪青少年的焦虑抑郁情绪程度,潜在分类切实有效。

青少年犯的心理健康状况亟需被关注,心理健康教育应是青少年犯罪教育矫正机制中的重要内容。首先,少管所应不断完善健全心理干预机制,结合团体心理辅导和个体心理咨询等多种形式,帮助青少年犯积极改造[18]。其次,在心理健康教育方面,可针对不同类型罪犯青少年的特点,因材施教;建立完整并且持续性的心理档案制度;多学科、多视角契合中国实际的矫治模式的建构[19]。最后,针对青少年的身心发展特点,开发适用于青少年犯的心理辅导模式,对于青少年犯的健康发展和顺利回归社会具有重要意义[20]。

在具体的干预中,对焦虑情绪的调整可采用系统脱敏法,诱导男性犯罪青少年缓慢暴露于让他们产生焦虑的情境之中,再通过放松训练来对抗对应的焦虑情绪,最后消除焦虑情绪。实施中可根据男性犯罪青少年的自我表露建立焦虑等级,首先进入低等级的焦虑情景中进行放松训练,在克服对应的焦虑情绪后,可进入下一个等级的焦虑情境,继续进行放松训练直到青少年犯不再感到焦虑[21]。另外,对于抑郁情绪的矫治可采用冥想练习法,冥想练习法需要青少年犯在心中定下一个对未来的憧憬图,主题可以是温暖的家庭、真挚的爱情等,以他们自身感到平静、放松或是愉悦为准。然后在大脑中去想象实现,越是能集中投入情感在这个憧憬图之中,效果就越好,对此进行反复练习,以此来达到减弱或消除抑郁情绪的目的[21]。

本研究将潜类别模型运用于男性犯罪青少年心理行为的分类研究,发现男性犯罪青少年的焦虑抑郁情绪具有异质性,其焦虑抑郁情绪存在三种潜在分类:低焦虑抑郁组、焦虑抑郁-困扰组及焦虑抑郁-症状组,为今后开展有针对性的心理健康教育提供了依据。但本研究尚存不足之处:(1)有效数据均来源于个体自我报告,可能存在社会赞许性等因素的影响;(2)在潜类别模型的运用上,仍缺乏在人口学变量及相关变量上的探索;(3)属于横断研究,而纵向数据的潜类别分析更能深入剖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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