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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青少年疏离感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感恩的中介作用

2020-08-20马文燕李大林邓雪梅

贵州师范学院学报 2020年3期
关键词:主观幸福感个体

马文燕,高 朋,李大林,邓雪梅

(1.毕节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贵州 毕节 551700;2.六盘水市第一中学,贵州 六盘水 553002;3.中共盘州市委党校,贵州 盘州 553004)

0 引言

积极心理学是当前心理学研究最具影响力的研究趋势之一,强调应关注和研究人的主观幸福感、成就感与感恩等积极品质。随着研究的深入,主观幸福感逐渐成为积极心理学研究的重点内容[1]。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者从积极心理学的视角去关注与研究留守青少年这一特殊群体,并且将主观幸福感作为衡量留守青少年心理健康水平的重要内容。主观幸福感不仅对个体的身心健康、生活质量、人际关系和社会适应等有增益作用[2],而且也能够提高个体的学业成绩和自我评价[3]。研究发现,生活事件、心理特征等因素会影响个体的主观幸福感水平[4],相比较而言,个体的心理特征对其主观幸福感水平的影响较大[5]。

疏离感是影响青少年身心健康的危险性因素[6],与父母分离、缺乏关爱等压力事件会使其体验到挫折、孤独、疏远、无助和渺小等消极情感[7]。若疏离感水平较高,不利于青少年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与促进自身学业成绩的发展,进而使其陷入种种危机[8]。研究发现,疏离感与主观幸福感呈显著负相关关系,并且能显著负向预测主观幸福感[9]。Amy等人[10]认为,父母对孩子的疏离,会制约孩子在自尊、自我指导与合作等方面的发展,使其体验到较低的幸福感。感恩作为一种积极的人格特质[11],是人类最重要的美德之一。感恩的个体一般倾向于采用积极的归因方式,以使自己免遭伤害。拥有感恩人格特质的个体,一方面,他们较少经历焦虑、抑郁、敌意和愤怒等心理问题[12];另一方面,他们能够体验到较多的积极情绪、幸福和希望[13]。研究发现,感恩和主观幸福感[14]、心理健康[15]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这说明感恩能够正向影响个体的主观幸福感和心理健康。研究也发现,疏离感与感恩呈显著负相关关系[16]。何安明等人研究发现,良好的亲子关系对青少年的感恩有直接的预测作用[17],并且,和睦的家庭氛围有利于激发青少年的感恩倾向[18],这说明高疏离感会降低青少年的感恩倾向。

综上所述,疏离感不仅会直接影响个体的主观幸福感水平,而且也会通过影响感恩间接影响个体的主观幸福感。因此,本研究探讨留守青少年的感恩在疏离感和主观幸福感之间的中介效应,以进一步明确留守青少年的疏离感、感恩和主观幸福感之间的相互关系。

1 研究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贵州省清镇市、毕节市、遵义市、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铜仁市等地的1200名留守青少年学生为被试进行匿名问卷调查,问卷当场发放,填写完毕后当场收回。最后回收有效问卷1095份,有效率91.25%。男生528名,女生567名;初中生410名,高中生440名,中职学生245名;年龄范围为12-21岁,平均年龄为16.46±1.76岁。

1.2 研究工具

1.2.1 一般疏离感量表

该量表由Jessor编制,共15个题项。由陈维等修定后,保留12个题项[19]。该量表为单维量表,采用4点计分方式,得分越高说明个体的疏离感程度越高。在本次调查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0.69。使用Amos 26.0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各拟合指标分别为:x2/df=2.99,GFI=0.98,CFI=0.94,TLI=0.92,RMSEA=0.04,SRMR=0.04。

1.2.2 六项目感恩问卷

该问卷由McCullough等人编制,共6个题项。该问卷为单维量表,采用7点计分方式,得分越高说明个体的感恩倾向越高。在本次调查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71。使用Amos 26.0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各拟合指标为:x2/df=3.83,CFI=0.98,TLI=0.96,GFI=0.99,RMSEA=0.05,SRMR=0.02。

1.2.3 幸福感指数量表

该量表由Campell等人编制,共9个题项。该量表由总体情感指数量表和生活满意度两部分构成,总体情感指数量表由前8个题项组成,生活满意度由最后一个题项组成,其范围在2.1(最不幸福)和14.7(最幸福)之间。在本次调查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33。使用Amos 26.0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各拟合指标为:x2/df=5.28,GFI=0.98,CFI=0.96,TLI=0.94,RMSEA=0.06,SRMR=0.03。

1.3 统计方法

使用Epidata、Spss23.0和Amos26.0软件分别对数据进行相关、回归、Bootstrap中介效应、验证性因素和结构方程模型等分析。

1.4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对一般疏离感量表、六项目感恩问卷和幸福感指数量表的所有条目进行因素分析[20]。KMO值为0.84,Bartlett值为6089.96,df=351,p<0.001,特征根大于1的因子有6个,第一个因子的解释率为17.15%,小于40%的临界值,说明没有共同方法偏差效应[21]。

2 结果分析

2.1 疏离感、感恩和主观幸福感相关分析

通过计算疏离感、感恩和主观幸福感3个量表的题项平均得分可知,留守青少年的疏离感、感恩和主观幸福感均处于中等偏上水平。疏离感与感恩、主观幸福感均呈显著负相关关系(r=-0.15,p<0.01;r=-0.21,p<0.01),感恩与主观幸福感呈显著正相关关系(r=0.11,p<0.01),见表1。

表1 疏离感、感恩和主观幸福感相关分析

2.2 疏离感、感恩和主观幸福感的回归分析

对各变量进行回归分析发现:疏离感能显著负向预测感恩和主观幸福感(B=-0.15,p<0.001;B=-0.19,p<0.001);感恩能显著正向预测主观幸福感(B=0.08,p<0.001),见表2。

表2 疏离感、感恩和主观幸福感的回归分析

2.3 疏离感、感恩和主观幸福感的中介效应检验

一般疏离感量表和六项目感恩问卷均为单维量表,故采用平衡打包法将一般疏离感量表和六项目感恩问卷各分为3个指标进行分析[22]。以疏离感为预测变量,主观幸福感为结果变量,感恩为中介变量,采用Amos 26.0软件进行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分析结果发现,中介效应模型各拟合指标为:x2/df=1.94,GFI=0.99,CFI=0.99,TLI=0.98,NFI=0.98,IFI=0.99,RMSEA=0.03,SRMR=0.02,表明该中介模型拟合度良好[23](见图1)。

图1 感恩在疏离感与主观幸福感间的中介效应模型图

使用Hayes(2013)编制的SPSS宏程序Process,采用偏差校正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法重复抽样5000次,对中介效应的95%置信区间进行估计,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感恩的中介效应的Bootstrap 95%置信区间不包含0,表明感恩在疏离感与主观幸福感之间存在显著的中介效应。并且,疏离感通过两条路径对主观幸福感产生影响,第一条路径为:疏离感→主观幸福感,直接效应值为-0.69,置信区间不包含0,表明疏离感能够直接对主观幸福感产生影响;第二条路径为:疏离感→感恩→主观幸福感,间接效应值为-0.05,置信区间不包含0,表明感恩在疏离感和主观幸福感之间存在显著的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量占总效应量的比值为(-0.05)/(-0.74)=6.8%。

表3 感恩的中介效应分析

3 讨论

研究结果发现,留守青少年的疏离感、感恩和主观幸福感均处于中等偏上水平。为确保2020年如期完成脱贫攻坚任务,近年来,国家高度重视与支持广大偏远和贫困地区的教育、经济等发展问题,不断助推深度贫困地区的脱贫攻坚,推进贫困地区农民工返乡就业、创业。这种大规模的、强有力的社会支持性力量,对降低贫困地区留守青少年的疏离感,提高其感恩倾向和主观幸福感水平具有一定作用。研究也发现,留守青少年的疏离感与主观幸福感呈显著负相关关系,并且疏离感能够显著负向预测主观幸福感,这与以往的研究结果基本一致[8-10]。以往研究发现,个体的主观幸福感水平会受到外部因素(如家庭和学校)的制约[24],留守青少年进入青春期以后,虽然学校因素对其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会逐渐增大,但家庭因素的影响仍然不可忽视。留守青少年长期与父母分离、缺乏父母关爱,会导致其产生孤独、疏远、无助、软弱和渺小等消极体验[25],而这种消极体验会影响留守青少年的社会适应,使其体验到较高的疏离感[8],进而导致留守青少年较低的幸福感。

通过基于潜变量的结构方程模型和偏差校正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法的中介效应分析发现,留守青少年的疏离感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可以通过感恩的中介作用来实现,中介效应量占总效应量的6.8%,这进一步揭示了留守青少年疏离感影响主观幸福感的作用机制。同时,研究也发现,留守青少年的疏离感和感恩呈显著负相关关系,并且疏离感能够显著负向预测感恩。长期与父母分离、疏远的状况会使留守青少年体验到较高的疏离感,进而影响到他们建立和维持良好的人际关系。良好的亲子关系、同伴关系等社会支持性资源对青少年的感恩有直接的预测作用[17],并且,和睦的家庭氛围有利于激发青少年的感恩倾向[18],这进一步说明疏离感对感恩存在负面影响。对于留守青少年来说,这种长期与父母分离的客观实际,不仅让他们体验到疏离感,同时也不利于感恩倾向的培养和发展。

本研究也发现,留守青少年的感恩和主观幸福感呈显著正相关关系,并且感恩能显著预测主观幸福感。感恩作为积极的人格特质[11],能拓展个体的认知资源和社会资源,促进个体情感、认知和行为的发展[26],并有助于满足个体对于归属的需要[27]。有研究发现,心存感激的个体不仅能建立与维持良好的社会关系,而且还能增强个体的自信心和主动性[28],从而有利于满足自主需求和提高主观幸福感水平[29]。Froh等研究发现,具备感恩特质的青少年往往表现出更高的主观幸福感水平[30],频繁的感恩经历也有利于青少年的身心健康[29],原因可能是感恩水平较高的青少年经常带着积极与欣赏的眼光去看待身边的老师和同学[31],其人际资源较丰富,在学习中遇到困难时能够有效利用自己的人际资源解决问题,进而体验到较多的幸福感[32]。Lili等研究证明,高水平的感恩对个体基本心理需求的满足有积极作用[29]。Froh等通过实验证明,青少年通过每天写感恩日记的方式,能显著提高其乐观、积极情绪和生活满意度[33]。因此,通过培养留守青少年的感恩之心和助人行为,对提高留守青少年的主观幸福感水平有一定作用。

4 结论

在本研究条件下,获得的结论是:

(1)疏离感与感恩、主观幸福感均呈显著负相关关系,感恩与主观幸福感呈显著正相关关系。

(2)疏离感能显著负向预测感恩和主观幸福感,感恩能显著正向预测主观幸福感。

(3)感恩在疏离感和主观幸福感之间存在显著的部分中介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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