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医院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收治专区护士长工作体验的质性研究

史逸秋，戴晓婧，冯占春

（1.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 医药卫生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430030；2.中国人民解放军中部战区总医院 护理部，湖北 武汉430070）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以下简称新冠肺炎）是新发传染病，被世界卫生组织定为“国际紧急公共卫生事件”[1]。 综合医院是传染性公共卫生事件医疗救治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护士长作为临床一线管理者，在疫情中承担着患者安全管理、人力资源调配、物资耗材统筹、感染控制监督、科室氛围建设等核心角色， 其工作体验直接影响着工作态度和行为，对科室的护理管理质量至关重要[2]。 我院是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定点收治医院， 作为最早参与疫情防控的医疗机构之一， 组建了2 个发热门诊、10 个新冠肺炎收治专区及1 个感染专区监护室， 外派2支医疗救援队参与新冠救治工作。 笔者运用质性研究的方法， 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定点医院收治专区护士长的真实体验出发， 了解其在专区护理管理过程中的真实想法及感受， 为新任专区护士长尽快提高工作质量、减轻工作压力、适应工作岗位提供建议与参考。 现报道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取目的抽样法，选取湖北省武汉市某三级甲等综合医院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收治专区的护士长作为研究对象进行访谈， 以不再提炼出新的主题，即资料达到饱和为标准[3]。 纳入标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收治专区的护士长； 能充分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知情同意并自愿参与本研究，接受录音访谈。 排除标准：调查期间处于非在岗状态，包括病假、事假及临时调动到其他科室等。所有研究对象均知情同意参与本研究。 共访谈11 人次，研究对象一般资料见表1。

表1 研究对象一般资料

1.2 研究方法 在文献回顾及专家咨询的基础上，结合研究主题及临床经验，拟定半结构式访谈提纲，选择3 名护士长进行预访谈， 调整修改并最终形成正式的访谈提纲。 内容包括：（1）在知道被抽调到感染专区任护士长时，您的心理感受如何？ （2）在感染专区工作的这段日子里，您的心情是怎样的？ （正性情绪/负性情绪）；（3）您在感染专区任护士长，有哪些顾虑/担心？ （4）您认为作为感染专区的护士长，自身管理能力、专业能力各有什么优势与挑战？ （5）多科室医护人员临时组建救治团队， 作为护士长应发挥怎样的作用？ 如何发挥？ （6）（作为原护士长）如何平衡专区与原科室的事务？ （作为非护士长）此次担任护士长，有哪些新的认知和体会？ （7）在感染专区工作期间，您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事情，感受如何？（8）您的家人对您去感染专区工作有什么看法？ （9）经历这次在感染专区的工作后， 您对护理职业及自身未来规划有什么看法？ 共9 个基本访谈提纲和若干个辅助提纲。

1.3 资料收集 采用现象学研究方法， 以面对面、半结构式、 个体化深入访谈形式收集资料。 选择安静、舒适、光线好、无打扰的空间作为研究场所，按照约定的时间进行访谈。 访谈前向研究对象介绍本研究的目的、方法、内容和保密原则，取得受访者的理解和配合，并就录音问题征得其知情同意。访谈过程中认真倾听，采用适当的语言和不加评判的态度，鼓励其充分表达自己的感受，注意被访谈者的语气、语调、表情和肢体动作等非语言性表达，并做好记录。必要时采用反问、追问、重复、总结和回应等访谈技术， 对内容进行扩展以准确了解受访者表达的真正意图，以获取其最真实和深入的观点和感受[4]。 访谈结束前询问：“我的问题结束了， 请问您还有想要讲述的内容吗？ ”以确认受访者的想法全部表达完毕。若研究对象中途因为某些原因不想继续访谈， 可随时退出。 每次访谈时间30～50 min，研究结果用编码N1～N11 代替姓名。

1.4 资料分析 每次访谈结束后24 h 内将录音资料转录成文字，并对其进行整理、分析和归纳。 过程中注意标点符号的位置， 结合访谈笔记将受访者的停顿、语音语调、面部表情及肢体动作等进行合理穿插，并将不连贯的、混乱的或容易暴露身份的口头语巧妙地转化为正确流畅的书面语，增强文档可读性[5]。将转录后的文稿返回受访者核对求证， 确认资料准确性。 采用定性访谈资料常用的分析方法Colaizzi 7步分析法[6]，由2 名研究者分别进行资料分析，并将结果归纳、总结，按照一定的主题对资料进行重构、关联，提炼出最终主题。

1.5 质量控制 本研究人员均具有一定的临床护理及科研管理工作经验， 访谈前均接受过系统的质性研究培训，掌握访谈的方法和技巧；邀请拥有丰富的质性研究经验及护理管理、心理护理领域的专家，对访谈提纲进行反复的修改讨论；采用目的抽样，严格按照纳排标准，并兼顾年龄、身份类别、职称、工作年限、工作经历、是否参加过公共卫生事件救援等方面选取具有不同代表性的访谈对象；访谈过程中维持合适的气氛，避免霍桑效应，准确记录访谈内容[7]；研究期间连续、反复地对资料进行分析，并将结果与原始资料不断反复比较、对照，由受访者确认是否符合原意，确保研究结果的可信度[8]。

2 结果

2.1 主题一：情感体验

2.1.1 心理矛盾 在初次受命担任感染专区护士长职务时，大部分受访者表示内心是矛盾的。 一方面，有着丰富的应对突发公共传染病救治的经验， 内心较为平静，无太大波动；另一方面，作为一名一线护士，职责与使命同在，感到光荣与激动；再一方面，作为护士长，团队的带领者，还是有一定的压力。 N1：“接到命令时比较平静，心理上没有太大波动，作为一名军人，2003 年参加过抗击非典， 对自我防护很有信心。但是这次带的是一支队伍，有28 名护士，这些护士都很年轻，而且都是临时从科室抽调的，对她们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心里没有底，因而很有压力。”N5：“当我得知被抽调到感染专区任护士长时，心情既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在这场大疫面前，我身为一名共产党员、文职人员，能有冲在第一线的机会，而且还是如此重要的岗位，觉得十分光荣；忐忑的是这项任务比较艰巨，因为我将面对一个全新的地方，组建一支全新的护理团队，不管是从动员、培训、排班还是工作模式，都要反复琢磨，做好疫情防控的点点滴滴，任务重大，责任重大，容不得半点疏忽。 ”N10：“我是1 月27 号晚上和血液科护士长一起接到通知， 咱们两个科要共同组建成感染四区， 并且可能28 号下午就要正式接收患者，所以当时是有紧迫感的，也有些焦虑，担心人力、设施、防护、工作流程等等。不过后来医院给予了强大的支持，护理部几位总护士长一起帮着协调解决问题， 所以慢慢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 当时我记得回去之后基本上躺在床上思路一直是在高速运转， 想着第2 天要怎么安排一些什么事情。 ”

2.1.2 心理适应 经过上任初期的情绪波动， 随着工作逐步展开，各护士长心态逐渐趋于稳定，工作上的压力有所缓解， 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心理适应和改变。 N1：“刚开始的时候特别忙，从早到晚整个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也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后来工作慢慢捋顺了， 每天就按照工作流程去完成该做的事情。 但是因为护理的都是一些危重患者， 病情非常重， 所以自己的心情会随着患者的病情变化波动也会非常大，比如有患者康复出院了就非常高兴，感觉工作特别有成就感。但是最近几天就特别沮丧，因为前2 d 连续送走了3 例患者， 实际上医护已经很努力了，但是结果还是不好，所以心情比较沉痛。 ”N2：“从开始到现在，心情是比较复杂的。 面对日益严重的疫情，没有恐惧是不可能的。 但是作为护士长，既然把队伍带出来了， 就一定要把这个队伍完整的带回去，除了要保证自身安全，更要保护每一个队员的安全。 ”N10：“随着病区一天天完善，我的感受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好。 第一是关键时期我的护士们非常团结，能够积极地去应对；第二确实是领导的关怀、支持和鼓励也是非常的重要， 从上自下对一线人员各方面的爱护也是让大家能够积极投入工作的重要原因；第三是防护物资也是越来越充足了；再一个就是咱们正面积极的宣传， 也让大家有了更多对这份工作的一种使命感和自豪感， 我觉得精神上面的支持比物质更重要。 ”

2.1.3 心理顾虑 作为护士长，不同于普通护士，存在需要顾虑和担心的特殊事项。 N2：“因为我们是作为外派医疗队被抽调到七医院而不是在自己本院区，所以感到任务更加艰巨，我们在外面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医院的形象， 所以说我们一定要做得比别人好。 ”N3：“一个是担心不能胜任自己的工作，外科室支援的护士人数是我们本科的4 倍， 对我们这个工作环境工作流程都不熟悉， 而且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和适应能力也不一样， 也担心她们不能够胜任工作。 ”N5：“担心患者对治疗缺乏信心，不配合医护工作；担心护士在工作中有被感染的风险；担心有些护士之间不熟悉，工作中配合不好；高强度长时间的护理工作， 我也比较在意她们的心理是否压力过大。 ”

2.2 主题二：行为体验

2.2.1 岗位胜任 护士长是医院的基层管理者，集行政、临床基础业务、科室事务管理于一身，是护理工作的直接领导者和组织者[9]。 新冠肺炎收治专区作任务繁重、事务琐碎、技术性强、涉及面广，对护士长的管理能力和岗位胜任力提出了考验。 N2：“我在去年9—10 月担任第七届世界军人运动会住院专区的护士长，当时也是临时组建了一个护理队伍，这次就相当于是在更短的一个时间内重新又组建了一个护理团队， 所以我觉得我在这方面还算是比较有经验的。 ”N3：“此次多科室医护人员组建的团队，我觉得作为护士长，一方面要尽力做好协调，另一方面不管来自哪个科室能力如何, 我都要发挥到每个人的最大的能力。 ”N7：“因为我在原科室是非护士长，这次担任专区护士长的工作， 我觉得无论是从管理水平、专业能力、沟通协调还是其他方面，都有很大的提高。 ”N11：“我个人长期参加医院野战医疗所、大项任务医疗保障等， 在心理承受能力和心理调适方面更加有优势。 ”

2.2.2 专业素养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病情进展迅速，救治难度大，护士长的专业能力收到考验。 N6：“我去年参加了护理练兵比武，担任‘防护状态下的静脉输液’的教练员，这次正好运用到疫情防控工作中来， 对本院的护理人员进行培训也驾轻就熟。 ”N8：“作为感染内科的护士长，比起普通科室还是有一定的优势。在做好自身防护的同时，也能够对非专科人员进行指导和帮助。 ”

2.2.3 工作挑战 护士长不光要抓病区护理质量，还要充当桥梁，协调好医护、护护、护患关系，只有通过加强业务和管理知识学习，加快角色转变，掌握沟通技巧，建立和谐的内部关系，提高综合素质才能尽快适应本职工作。 N1：“肺炎传染性很强；危重患者确实病情很重，进展很快；治疗手段比较复杂，仪器设备繁多， 例如现在监护室里的ECMO、 床旁血滤等；团队组建时间短，对各个成员的能力水平不是很了解。所以在工作中还是存在一定的挑战。”N9：“感染专区和原科室工作内容有所不同， 在专区工作要面对更多的协调工作，要学着与营房、医工还有机关各部门协调沟通，且又正值过年期间正是各个物资、人力都比较缺乏的时候。 这个确实很磨练人。 ”

2.3 主题三：认知体验

2.3.1 职业认知 职业认同是指职业人对所从事职业的肯定性评价,从而形成坚持职业选择的愿望、职业动力及职业忠诚感,是做好本职工作、达到组织目标的心理基础[10]。 新冠肺炎专区护理管理工作不仅强化了护士长管理能力和专业素养，也进一步增强了其职业认同感。N1：“我觉得护士是一个非常高尚的职业，不管是在平时还是在非常时期，都是最接近患者的人，此次新冠肺炎的患者因为完全隔离，一直都是护士在陪伴着他们，鼓励着他们。”N4：“这次感染专区工作让我认识到护理工作的伟大，我也为自己能够从事护理工作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会加强全科护理学习，弥补自身的不足，时刻提醒自己是一名军人，随时准备接受各种任务，也将继续在护理岗位上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N5：“在疫情爆发前，很多人对护士这个职业都有很多偏见，经过这次疫情我相信更多人会改变对我们的看法，每一个护理岗位上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她们是逆境中的勇士，是前行的英雄，甘于奉献，不畏生死。 ”

2.3.2 职业规划 高年资护理人员是护理事业发展的核心人群，具有经验丰富、业务熟及处事稳重等特点[11]，同时也存在进取心逐渐下降、工作热情逐渐丧失、技能及知识也逐渐呈现老化的态势，疫情爆发后矛盾显现出来，也引发了专区护士长对自身职业规划的新思考。 N2：“此次疫情暴露出我们很多不足，更加凸显学习的重要。 作为护士长，不仅要精专业，更要强能力，组织沟通、管理协调全面发展。 ”N3：“本次疫情中医药治疗护理亮点突出，受到各级高度关注，作为中西医结合科护士长既往对这方面缺乏深入研究，下一步要沉下心来钻研。 ”N5：“我希望在以后能培养更多的综合素质高又有专业素养的复合型人才，我也会不断审视自我，及时找出自己的不足之处，加强科室间交流和团队建设，增强团队的凝聚力。”N8：“这次疫情让我深刻体会到疾病的突发性，提醒我们在平时的工作中要主动学习，才能临危不乱、应变自如。 ”

3 讨论

3.1 关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定点医院收治专区护士长心理状态，提供心理支持 本研究显示，几乎所有专区护士长都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压力， 特别是跨科任职、既往未参加过公共卫生事件救援的，刚到专区上任又迎来很重的救治任务时， 对于角色的转换就更有难度， 大部分护士长都经历了疫情初期责任与使命同在的心理矛盾期、 过渡期工作逐渐走上正轨后的心理适应期和疫情中期各方面矛盾接连出现后心理顾虑也相应增加的过程。 既往研究发现[12]，护士长在完成从普通病区护士（长）到新冠肺炎收治专区护士长的角色转变时，常面临很多困扰、挫折和压力，并带来严峻的心理考验，如果不及时调整则易出现身心耗竭综合征。 本次适逢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冲击， 进一步引发了个体心理应激， 加重了心理负担，专区护士长不光要抓护理质量，还要负责本专区人员感染控制；既要应对突发事件，又要充当桥梁协调好上下级关系。 因此科主任和护理部在日常工作中要主动提供关心与帮助， 对其做出的成绩应给予及时的肯定， 帮助护士长在新组建科室尽快树立威信。 医院管理者还可采取不定时的聊天、 沟通等形式，倾听护士长的心声，了解她们的需求，帮助解决工作中存在的实际问题。 专区护士长自身也应树立自信，严于律己、以身作则，严格执行各项规章制度，用自己的行动去激发专区护士们的工作积极性。

3.2 强化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定点医院收治专区护士长岗位胜任，提升管理能力 本次访谈结果显示，部分护士长管理能力强、参加大项任务经验丰富，能够克服困难，执行医院各类指令，主动寻找对策，积极带领护士完成各项工作任务。 但也有护士长由于能力有限、经验尚浅，开展工作困难。 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发生突然，专区组建时间紧迫，各专区护士长火线上任，缺乏必要的岗前培训，也没有足够的相似外部经验可供借鉴， 因此对护士长自身能力素质是个很大考验。 李鑫等[13]研究发现，目前国内护理管理人员的任命和选拔往往以参选者的临床经验和专业知识为主要依据，而缺乏必要的人力资源、冲突解决、质量安全管理等方面系统化结构化的领导能力培训， 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护士长实际开展工作的科学性和有效性。此外，各专区护士长在人际沟通方面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压力。 提示医院管理者应给予针对性的协调和帮助，为专区工作正常开展奠定良好的基础。 护理部也应通过总护士长、护理督导等形式增加与专区护士长的互动，随时收集工作中的意见建议并提出改进方案，帮助其快速成长，提升其管理能力。对于多科室医护人员组建的专区救治团队，护士长应针对各个护士的工作能力、性格特点、心理特点等情况采用不同的沟通方式，调动护士工作的积极性，同时合理安排工作岗位及任务，最大限度的发挥个人的潜能，取得护士的信赖与认可，并大力支持其工作。

3.3 提升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定点医院收治专区护士长职业认同，指导职业规划 结果显示，本次新冠肺炎收治专区护理管理工作经历普遍提升了护士长们对护理行业的职业认知， 强化了对于军队医院护理人员这一双重身份的职业认同感， 同时也暴露出护士长们平时工作中普遍存在的职业迷茫和职业倦怠感。 研究表明[14]，对于高年资的护士长，因其工作压力降低、积极性下降，且随年龄的增长，其体力、精力不足导致工作能力下降，对临床护理工作的倦怠、对职业满意度和幸福感的降低、 学习热情的下降与安于现状的思想往往无法避免。然而本次研究发现，大部分受访者都认为参与此次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防治工作是职业生涯中一段特殊的经历， 临床护士的不畏艰辛、隔离患者的信任理解、同事战友的互相支持、 组织领导的关心保障都让人体会到强烈的归属感和使命感，感受到了护理事业敬畏生命、大爱无疆的职业操守和军队医院护理人员不怕牺牲、 迎难而上的奉献精神。建议医院应适时抓好舆论引导，肯定护理工作在新冠肺炎防治工作中的价值， 宣扬护理工作的内涵，提升对护理行业的认同感。 同时，针对高年资护士长易产生的职业迷茫、职业倦怠感[15]，医院管理部门应改进业绩考核评价指标体系和方法，不断完善激励机制和选拔淘汰制度， 创造条件不断拓宽护士长的知识面、更新其原有的专业知识，还应协助其做好职业发展规划， 采用岗位轮换等方式不断调动其工作积极性， 也可通过担任导师帮助带教年轻的护士长和护理骨干，提升其工作热情，实现向高级临床护理专家转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