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对外汉语教师文化自信研究

2020-08-13刘琼

青年与社会 2020年20期

刘琼

摘要：身处教学一线的高校对外汉语教师肩负着教授汉语语言和传播中华文化的双重责任，是展现我国高等教育水平及国家形象的一面镜子。面对世界各地学生带来的直接而频繁的文化冲击，教师内心对中华文化的认同度会影响其姿态和言行。文章结合对外汉语教师的身份特性，阐述其树立文化自信的必要性和价值，分析影响其文化自信表现的因素，并据此给出改善意见。

关键词：高校;对外汉语教师;文化自信

一、研究意义

当前关于对外汉语教师应具备素质的研究已经比较翔实，学者们从语言知识与技能、教学法、跨文化交际、心理素质等各方面对对外汉语教师提出了种种要求。中国国家汉语国际推广小组办公室于2008年制定出版了《国际汉语教师标准》，从汉语和外语基本知识和技能、文化与交际、第二语言习得与学习策略、教学方法和教师职业素质五个方面对从事国际汉语教学工作的教师应具备的知识、能力和素质进行了全面界定。然而，对外汉语教师身份的特殊性决定了这个群体应具备的另一个重要素质——文化自信——却未引起重视甚至关注。相比普通高校本科生来自国内的“五湖四海”，对外汉语教师面对的学生却是来自“七大洲四大洋”，甚至是一些从未耳闻的国家。在这样纷繁复杂的环境中，教师受到的文化冲击更为剧烈且频繁。如何在各种文化的对话中不迷茫、不卑不亢，跟学生及其背后的各国文化进行平等且有意义的对话，展现国际视野和国际情怀？笔者认为，树立文化自信是基础。

二、影响因素

（一）社会环境和专业背景

有研究认为，英语专业或者其他外语专业毕业的学生，在专业学习过程中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或多或少甚至较大程度影响了他们对于母语文化的态度，出现“厚此薄彼”的情况，即过于推崇西方文化。还有研究认为高校对外汉语教师的海外留学背景会影响教师，使其过于推崇外国文化和风俗，缺乏文化自信（颜泽钰，2018）。笔者以为，虽不尽然，但这种情况或可能性确实存在。首先，世界有70多个国家将英语作为官方语言，有100多个国家将英语列为外语教学中的第一外语;英语是世界上使用最广泛的语言。董学峰认为，英语的广泛传播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海外扩张和殖民，其后仍通过商业、教育等手段扩大自身文化的影响力（董学峰，2016）。西方文化在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已多年，对包括中国在内的非英语母语国家的影响无法忽视，其主要载体——英语——在当代中国社会的地位亦如同殖民时期“被赋予种种教化性特征”（董学峰，2016），成为“文化、经济上步入殖民地名流阶层的正式渠道和富有魔力的钥匙”（张西平，柳若梅，2006）。在当今中国社会，英语不仅是一种语言，还被附加了一定的身份特征和地位属性，会说英语、英语说得好，除了能展现语言学习能力，还“洋气”，“国际范儿”，是精英人士的必备能力。不可否认，许多国人潜意识里是将英语语言和文化高看于母语及其文化的。这种高看一方面是西方强势文化影响下的不自信，来源于中国“近代百余年来在文化自尊上所受的创伤”（王熙，2012）。另一方面，跟社会大环境的耳濡目染、潜移默化有关。再者，就英语专业背景的对外汉语教师而言，多年英语语言的学习和文化的浸淫，有可能令他们对英语语言和西方文化的亲近感和好感甚于母语及其文化。最后，除了汉语言和文学专业的学生，大部分国人对母语的学习止步于高中阶段，之后再极少专门或系统学习汉语，更不用说深入研究中国文化，缺乏文化自信的来源。而目前高校对外汉语教师人员的专业背景构成复杂，对外汉语专业出身的并不占多数（李红，2017;吴英博，2011;朱金娥，2012）;教师的母语文化素养成为影响其文化自信表现的另一个因素。

（二）学生来源国和学生表现

学生所属国别及其课堂表现成为影响授课教师文化自信的另一个因素。以笔者所在学院为例，通过课堂观察和教师访谈，有以下发现：在面对来自越南、日本、韩国等国学生时，教师往往表现出更多的文化自信，跟学生的文化碰撞也相对较少。这与同属儒家文化与汉字文化圈，价值观更加相似有关;面对来自泰国、中亚（如哈萨克斯坦）、东欧（如波兰）、拉美（如智利、巴西等）以及非洲等国的学生时，一般也比较自信，原因包括：这些国家或与中国经济往来频繁，或是中国游客的热门旅游目的地，或与中国政府保持了较好的外交关系，使得国民普遍对中国态度友好，学生对中国文化质疑度较低，无形中增加了教师的自信。而面对英国、美国等国家的学生时，由于中西文化差距较大，教师对学生心理状态预期和把握度不如前述国家的学生，比如学生在母国或西方接受了何种教育和宣传，对中国的了解是否全面，是否存在先入为主的负面印象......種种未知影响了教师面对这些学生时的自信。

（三）教师个体差异

每位教师都有其个性和独特的授课风格，教学和生活经验、知识构成不尽相同。总体来说，对中国历史、文化、当前经济、政治、社会现象了解得越多的教师越自信，对外汉语教学经验更丰富的教师在课堂上往往表现出了更强的文化自信。

三、措施

（一）教师个体

王岳川教授（2005）提出，“要重建文化自信就要重新检阅自己”，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并挖掘传统文化、价值观的现代意义。就对外汉语教师个体而言，就是要加强中华传统文化、现代文化的学习，重新审视，找准能引起学生共鸣的切入点。比如本人给留学生讲“中国传统思想”时，他们对孔子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对孙子的“不战而胜”“慎战”等观点深表赞同，频频点头，而这些学生来自亚非拉欧美各个国家。可见两千多年前的思想在今天仍然闪光，依然能得到不同文化的肯定，这些是中华思想文化的瑰宝。因此，对外汉语教师应该有充分的理由自信，与不同文化对话。同时，教师不应“安心于从中国古代文化元素中寻求力量”（王熙，2012）。当代中国经济、文化、体育等各方面的飞速发展，国际地位的提高等等，也令国人引以为傲。教师应有意识地介绍国人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以古人之规矩，开自己之生面”。对社会负面现象，不回避，不牢骚满腹，以理性的态度看待问题，以开放的心态接受质疑，以客观的立场与学生讨论互动，才能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尊重。

（二）教育主管单位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教师对各国文化了解得越多，自信心就会越强。高校对外汉语教师的工作环境相对固定，去往国外交流的机会很少，一般是孔子学院支教两年，若有机会再次申请，也极可能是同一个国家甚至同一所孔子学院，此期间的教学和生活经历有助于教师深入了解所在国及当地文化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仍然存在周期长、国别多样性欠缺、多文化体验效率較低等问题。因此笔者认为，教育主管单位应制定政策，为高校对外汉语教师提供更多的出国交流机会，在时间周期上提供更多选择，参考普通高校教师出国访学项目，期限从六个月到一年不等，以便让教师在有限的职业生涯内尽量多体验不同的文化。这些经历都将累积为教师的宝贵经验，进而转化为面对学生时侃侃而谈的自信。

同时，仅凭教师个人逐个国家体验，效率不高，亦不现实。另一方面，虽然教师可以通过学习其他教师的国外汉语教学和生活经历来弥补自身经历上的不足，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能和同仁面对面地交流仍是上策。然而，参加高规格国际研讨会的机会毕竟有限。因此，各地方教育主管单位可以定期组织本地区（如省内）对外汉语教师进行研讨、交流。一省之内高校数量不少，有国外汉语教学经历的老师数量可观，老师们有相当的交流空间，互通有无，实现信息资源交流甚至共享。

文明是在不同历史阶段相互交融、互补互动的。曾经领先于世的中国文明给西方文明以启迪和促进，现在的中国仍然在不断地发现自己，寻求与西方“平等对话的文化新秩序”（王岳川，2005）。作为对外汉语教师，应建立充分的文化自信，以在各种文化的碰撞中站稳脚跟。面对各国学习者，既不夜郎自大，亦不妄自菲薄，更要谨记自己代表着国家形象，体会到自己所从事职业的伟大意义，进而以开放的姿态与各种文化交流，以包容的心态兼收并蓄，以坚定的文化自信传播中华语言和文化。

参考文献

[1] 董学峰.国家语言战略背景下的汉语国际推广研究[D].东北师范大学，2016：70-71.

[2] 国家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国家汉语教师标准》[Z].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

[3] 郭睿.汉语教师发展[M].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10.100-126.

[4] 李红.海内外初级汉语教学模式调查与对比研究[D].2017：26.

[5] 吕必松.关于对外汉语教师业务素质的几个问题[J].世界汉语教学，1989，1：1-17.

[6] 王熙.对外汉语教学中的中国文化建构[J].教育学报，2012，3：24-29.

[7] 王晓音.对外汉语教师素质研究[D].陕西师范大学，2013.

[8] 王岳川.东方文化身份与中国立场[J].东南学术，2005，1：109-116.

[9] 王岳川，陈凤珍.文化整体创新与中国经验的世界化——王岳川教授比较文化访谈录[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8，3：37-46.

[10] 吴英博.成都高校对外汉语师资队伍建设研究[D].四川师范大学，2011.16-27.

[11] 颜泽钰.论高校对外汉语教师文化自信的培养[J].邢台学院学报，2018，2：148-149，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