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模态语料：英语语法教学的新素材

林承志 潘涵 吕杰琛

摘    要： 现行英语教育中语法教学的边缘化启示我们要进一步推动英语语法教学模式改革。本研究提出将多模态语料应用于英语语法教学的新思路，并深入探讨这类语料作为语法教学素材的优势和适用场景。

关键词： 英语    语法教学    多模态    《老友记》

引言

英语语法教学的必要性一直饱受争议。以往的英语语法教学模式通常采用显性的语法教学法，侧重语法翻译和基于转换生成语法的认知，忽略意义和语言的实际使用（林正军、贾磊，2015）。反对意见提倡采用听说法和交际法，将语法教学内隐于其中。但是，在现实的英语教学实践中，纯粹以意义与功能为中心的教学效果并不理想，语言形式上的教学仍然势在必行（戴炜栋、任庆梅，2006）。因此，摆在英语教师面前亟待探讨的一个新议题是如何在语法教学中兼顾语言的意义和功能。本文提出将多模态语料引入英语语法教学中，开拓英语语法教学的新思路。

一、多模态语料在英语教学中的实际应用及研究状况

多模态语料是源自英语母语国家且经过筛选和整合的视频影音素材。这种语料结合了声音、画面、文字等多种模态，又把语言形式和结构置于一定的文化背景和语境中，强调语言的功能和使用。

作为一种形式丰富、趣味性强的媒体资源，多模态语料常被应用于英语教学。在日常英语课堂上，英语教师会利用视频片段向学生解释、讲解特定的文化背景、语法点、语音语调等。比如在讲解人教版八年级下册英语课本的第一单元“Whats the Matter”前，教师可以通过播放美剧《实习医生格蕾》的片段引入课程主题，并讲解其中出现的一些医疗常用语和人体器官表达。在大学“英美国家概况”课程中，教师可以播放美国视频网站Youtube上类似“The History of English in 10 Minutes（十分钟说完英国历史）”之类的短片，加深学生对英国历史的印象。由于这些视频主要来自英语母语国家，语言特点相对更加地道自然，对学生语言能力提高的影响更直接。同时，形式本身的趣味性、多样性使英语课堂变得更生动活泼。

当前，针对多模态语料的研究主要还是侧重于探讨英美剧片段对学生英语阅读、听力和口语能力的提升作用（张琳，2016，何苗，2017，张芳芳，2017，刘莹、杨欣瑶、李琦琦，2019），极少有研究涉及英语语法教学层面，且往往局限于英美剧这一类语料。本文认为，多模态语料同样可以引入英语语法教学环节，需要一个更加系统且复杂的筛选、整合过程。

二、多模态语料的优势

本文选取了经典美剧《老友记》中的语料素材作为多模态语料的范例。《老友记》属于情景喜剧，剧中的台词以几位年轻人的日常对话为主，与当代学生所需英语语言表达的契合度较高，其作为喜剧的幽默成分使语法例句摆脱枯燥乏味。与此同时，作为一部经久不衰的经典作品，《老友记》的臺词语言均经过慎重的筛选和打磨，语言的参考和模仿价值都很高。

根据对《老友记》语料的探究及与传统语料的对比，本文认为多模态功能语料作为语法教学素材的优势主要体现在能够提供准确可感的语境信息，暗示跟语法点相匹配的非语言表达，蕴含强烈的趣味性及采用灵活地道的表达方式而不拘泥于形式。

1.语境准确可感：语言学习并不只是学习一套外语语法规则，语法点不应该与存在的语境割裂。多模态语料的一个重要价值就在于，向学习者传递具体可感、实实在在的背景信息，即在什么样的情况、什么样的交际目的下，说话者才会用到具体某种语言表达。比如在解释“用过去进行时表达委婉语气”这一语法点时，可以引用《老友记》中瑞秋逃婚后找莫妮卡帮忙的桥段作为多模态语料，试对比：

①I was hoping you could send me some books.（章振邦《新编英语语法教程》）

②Rachel： I know that you and I have kinda drifted apart， but youre the only person I knew who lived here in the city.

Monica： Who wasnt invited to the wedding.

Rachel： Ooh， I was kinda hoping that wouldnt be an issue...

（Friends S01E01）

剧中，莫妮卡抱怨瑞秋都没有邀请她去婚礼，这让瑞秋觉得很尴尬，只好委婉地表示抱歉。这里，瑞秋用了“was kinda hoping”表示了自己的愧疚。“kinda”本身就有委婉的意味，和过去进行时搭配，更加强了委婉的意味。这种委婉的说话语气为语言提供了更加丰富的背景信息，让学习者能够马上意识到瑞秋之所以这么说话是希望求得莫妮卡的原谅，表达心中的愧疚。在多模态语料的引导下，学习者在实际生活中遇到类似的情景时，便可以活学活用，通过调整语言结构，达到相应的交际目的。相比而言，例句①的这条出自《新编英语语法教程》传统语料通过“借书”的例句解释过去进行时的委婉，语境就显得相对单薄一些，给学习者提供的参考价值也较低。

2.非语言表达生动形象：话语交际的过程往往要调动多种表达方式才能够完整表达意思，包括说话者的肢体动作、面部表情、语气语调等非语言表达。如果语言学习者不理解特定语言表达适应的情态，就不能够与相应的非语言表达相匹配。最典型的是用“will not/wont”表示“不愿意”，试比较以下两条语料：

③I will not do any thing solely for money.（章振邦《新编英语语法教程》）

④Joey： Is that why you bought all this stuff？！ Well， yknow what？I will not watch your TV， I will not listen to your stereo， and theres a cinnamon raisin loaf in the new bread maker that Im not gonna eat！ You know why？！

（Friends S04E07）

“Will not/wont”的这一用法常常出现在说话者语气坚决甚至带有愤怒的情态下，但是，在例句③这样的传统语料中，可以发现，单纯的文字表达并不能充分展现这种情态，更像是一种对将来时态的表达，更强调动作的时间。这种在非语言表达上的局限性在多模态语料中可以避免。在讲解“will not/wont”这一语法点时，可以引用例句④。这是《老友记》中钱德勒抢了乔伊的女朋友后乔伊愤怒指责钱德勒的片段。视频中各个角色之间的语言和神态的冲突让学习者一下子就理解过来，此处连续使用且充满“火药味”的“will not”的表达显然并不侧重于将来时态，而是强调说话者个人意愿的表达，凸显的是说话者语气的坚决、感情的强烈。

3.趣味性强：以往英语语法教学中一个重要的软肋就是形式单一、内容枯燥。这样的语法课堂往往无法调动学生的积极性和参与度，学生对知识的吸收效果可想而知。多模态语料丰富的展现形式、抓人的故事情节及诙谐的语言都能够提升语法教学的趣味性，比如《老友记》中的这段对话：

⑤Ross： No！ No， you know what？ （closes the door） Youre not going back in there， the babys fine， now scram. Yeah， tell your story walking.

Rachel： I was just going to say that I left my keys.

这段情节中，罗斯为了让瑞秋出门而关了房门，把婴儿留在了里面，并说：“Youre not going back in there， the babys fine， now scram.（你别想要再进去，宝宝没事的，现在快走吧！）”让罗斯没想到的是瑞秋告诉他，她的钥匙还在房间里，于是罗斯赶紧去拧门把手，才发现门锁住了。这一段中，罗斯用现在进行时表达命令的语气，有不容置喙的意味。学习者通过这一段学习这一语法时，不仅能够深刻体会到这一类语法的潜在情态，而且能够被其中幽默的情节和诙谐的表演深深感染。十分有利于加深学习者对这一知识点的记忆，有助于未来对知识点的唤醒。

4.表达方式灵活：英语语言使用的地道性一直都是英语教学环节中反复强调的主题，但中式思维多多少少还是对语言学习者产生误导，加上语言系统本身就处在动态发展的过程中，即便是国内资深的语言学专家，无法保证自己的每一个语言表达、遣词造句都准确无误且符合英语母语者的使用习惯。因此，大部分国内自行编纂的英语语法语料多少存在不够地道的问题。多模态语料本身源自英语母语国家，台词语言应当更能反映一般英美国家大众的用语习惯，试比较以下两则语料：

⑥I wish I could do something for you in return.（章振邦《新编英语语法教程》）

⑦Monica： Twelve dollars an hour.

Rachel： Mon. I wish I could， but Ive made plans to walk around.

Monica： If that means nothing to you... twenty dollars an hour.

Rachel： Done.

（Friends S01E15）

莫妮卡請瑞秋帮忙做她的服务员，瑞秋嫌她给的报酬太低，便说真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忙，不巧的是她已经计划好去跑步了。这里，瑞秋用了虚拟语气表示自己本意是希望能帮上她的，只是现实情况不允许。需要指出的是，这里的虚拟语气表达含有省略成分，即“I wish I could（我真希望）”后面的“help you（帮你）”。这里的省略现象便体现了日常用语中语言使用的灵活性，提醒学习者在使用虚拟语气时不是需要把整个结构都完整表达出来。类似省略现象的语言表达在口语中非常多见，更注重语言正统性的传统语法书中未必会有所提及。

三、多模态语料作为语法教学素材的应用场景

多模态语料是一种应用前景十分广泛的语料，建设完备的多模态语料库系统能够在语言学理论研究、语言学教学研究及诸多人文社科领域研究中发挥重要作用。作为语法教学素材，多模态语料主要可以应用于以下三种场景：

1.日常课堂教学：这一场景也是多模态语料已经广泛应用的一个场景。英语教师在使用多媒体设备进行教学时，可以灵活使用这一模式。课前，多模态语料可以用来引入课程主题或回顾上节课的内容，课上则可以用来解释具体知识点，课后还可以总结课程知识点，加深学生记忆。

2.网络在线平台：当前，视频课程已经屡见不鲜，各大视频网站、社交媒体平台、媒体客户端等有不少账号从事专业的英语教学服务。多模态语料具有趣味性、多样性，符合当代学生的学习习惯，完全可以成为视频课程的重要组成部分。

3.实体英语语法书：实体语法书一直是英语学习者学习语法最基础的方式。相对基于多媒体设备的课堂教学和基于电子产品的网络在线平台，纸质的书本似乎有更加广泛的生活应用场景，因此我们提出将多模态语料与纸质语法教材结合起来。与以往的英语语法书相比，基于多模态语料的立体化语法书将语法例句替换成英美影视剧、演讲视频等的台词，并附上链有网络地址的二维码。学习者只需要扫描二维码便可以随时查看存储在云端的数据信息（包括视频、音频、文字、图像等），从而进行有针对性的学习。在没有电子产品的情况下，学生同样可以通过实体书回顾地道有趣的语法素材。

结语

目前，对于整个多模态语料的研究还存在很大的空缺，但不可否认的是，多模态语料作为英语语法书的例句具有切实的可行性和充分的价值。努力推动多模态语料的研究与收集，完善多模态语料库的建设，推动多模态语料应用于语法教学将有利于提高英语学习者在英语语法方面的学习积极性，提高学习效率和增强学习效果，并进一步提高英语学习者语言综合应用能力。

参考文献：

[1]林正军，贾磊.英语语法教学改革的路径探索[J].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2015（03）：57-62+98+96.

[2]戴炜栋，任庆梅.语法教学的新视角：外显意识增强式任务模式[J].外语界，2006（01）：7-15.

[3]张琳.美剧在大学英语教学中的应用——以《老友记》为例[J].赤子（上中旬），2016（21）：123.

[4]何苗.美剧辅助大学英语口语教学的实证研究[J].海外英语，2018（03）：56-57.

[5]张芳芳.美剧在大学英语视听说教学中的应用研究——以《生活大爆炸》为例[J].英语教师，2017，17（18）：17-20.

[6]刘莹，杨欣瑶，李琦琦.美剧在大学英语听说课程中对口语的提高和文化的渗透作用[J].科技风，2019（07）：34.

基金项目：该文系2019年浙江省大学生科技创新活动计划（新苗人才计划）阶段性成果，项目名称：基于多模态语料库的英语语法教材设计新模式探索（项目编号：2019R40 30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