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经后骨质疏松症患者血清β-CTX、Cathe K和OPG水平变化及其临床意义
2020-08-10丁琦邢桂红秦晓丹李飞
丁琦,邢桂红,秦晓丹,李飞
本溪市中心医院,辽宁本溪117000
绝经后骨质疏松症(PMO)是一种与衰老有关的疾病,主要发生于绝经后女性,60岁以上妇女患病率为40%~50%[1]。随着PMO患者骨密度逐步下降和骨微结构不断破坏,骨质疏松性骨折的发生风险大大提高[2]。因此,早期预防并及时干预PMO能够降低骨质疏松性骨折的发生率,但目前尚无有效指标预测PMO患者骨质疏松性骨折的发生风险。β胶原降解产物(β-CTX)是骨重建过程中胶原被降解后释放入血的片段,其外周血水平升高提示骨破坏、骨吸收增加[3]。组织蛋白酶K(Cathe K)是一种表达于破骨细胞的半胱氨酸蛋白酶,是骨重建过程中骨吸收的关键酶,其水平升高能够增强破骨细胞活性并促进骨吸收[4]。骨保护素(OPG)是一种生长因子受体,属于肿瘤坏死因子受体家族,能够抑制破骨细胞增殖、分化并促进其凋亡,从而抑制骨吸收和骨破坏[5]。血清β-CTX、Cathe K、OPG均能反映骨代谢水平,但鲜见其用于预测PMO患者骨质疏松性骨折发生风险的报道。为此,本研究观察了PMO患者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变化,并探讨其对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预测效能。现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选择2017年1月~2019年3月本溪市中心医院收治的PMO患者64例(骨质疏松组)。所有患者经双能X线骨密度仪检查,T值<-2.5,符合骨质疏松症诊断标准,且绝经时间超过1年。排除合并甲状旁腺功能亢进、骨肿瘤、骨结核等影响骨代谢疾病者,合并先天性骨病、肝肾功能严重异常或全身严重感染者,以及5年内服用过影响骨代谢药物者。患者年龄(59.14±4.37)岁,BMI(22.66±2.15)kg/m2,绝经时间(8.22±3.68)年。64例PMO患者中,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30例、未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34例。其中,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者年龄(59.22±4.41)岁,BMI(22.54±2.21)kg/m2,绝经时间(8.23±3.62)年;未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者年龄(59.20±4.61)岁,BMI(21.74±1.43)kg/m2,绝经时间(8.56±3.19)年。同期选择因其他疾病在本溪市中心医院治疗的绝经后骨量减少(T值为-2.5~-1.0)患者43例(骨量减少组)、绝经后骨量正常(T值>-1.0)患者42例(骨量正常组)。骨量减少组年龄(59.23±4.63)岁,BMI(21.98±2.36)kg/m2,绝经时间(8.67±3.15)年;骨量正常组年龄(59.67±4.93)岁,BMI(22.18±2.32)kg/m2,绝经时间(8.82±3.06)年。三组年龄、BMI、绝经时间具有可比性,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者与未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者年龄、BMI、绝经时间亦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经本溪市中心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所有研究对象或其家属知情同意。
1.2 血清β-CTX、Cathe K、OPG检测 所有研究对象入组后,采集清晨空腹肘静脉血10 mL,置于抗凝管中,2 500 r/min离心10 min、离心半径8 cm,取上层血清,-80 ℃保存。采用罗氏Cobas e601型全自动电化学发光免疫分析仪、电化学发光法检测血清β-CTX、Cathe K、OPG。所有操作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进行。
2 结果
2.1 各组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比较 见表1。
表1 各组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比较
2.2 PMO骨折者与未骨折者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比较 见表2。
表2 PMO骨折者与未骨折者血清β-CTX、Cathe K和OPG水平比较
2.3 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对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预测效能分析 ROC曲线分析显示,血清β-CTX水平预测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曲线下面积(AUC)为0.839(95%CI:0.756~0.903),其最佳截断值为7.84 μg/L,此时其预测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敏感性为77.8%、特异性为80.7%;血清Cathe K水平预测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AUC为0.821(95%CI:0.735~0.889),其最佳截断值为33.04 μg/L,此时其预测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敏感性为68.3%、特异性为89.1%;血清OPG水平预测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AUC为0.824(95%CI:0.739~0.891),其最佳截断值为3.12 μg/L,此时其预测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敏感性为78.8%、特异性为82.0%。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联合预测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AUC为0.945(95%CI:0.909~0.981),其预测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敏感性为95.7%、特异性为90.2%。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联合预测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AUC高于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单独(Z分别为2.148、2.581、3.145,P均<0.05)。
3 讨论
PMO是一种原发性骨质疏松症,以起病隐匿、非特异性以及病程较长为特点,其发病机制主要是绝经后女性体内雌激素水平降低,引起破骨细胞活性增强、成骨细胞活性减弱,从而导致骨质不可逆性流失[6]。近年来,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进程加剧,PMO的发生率呈不断上升趋势。虽然PMO是一种慢性病,但随着骨密度逐步下降和骨微结构不断破坏,骨脆性增加,从而导致骨质疏松性骨折的发生风险明显增加,严重影响绝经后妇女身体健康和生活质量。因此,早期预防并及时干预PMO能够降低骨质疏松性骨折的发生率,但目前尚无有效指标预测PMO患者骨质疏松性骨折的发生风险。
虽然骨密度检测是诊断PMO的金标准,但并不适用于PMO的早期诊断,亦不能预测骨质疏松性骨折的发生风险[7]。骨代谢标志物是骨转换过程中骨基质或骨细胞的代谢产物,能够反映骨代谢状态,对骨代谢性疾病的早期诊断、病情判断和疗效评估等具有重要价值,是近年来骨代谢性疾病研究的热点。Ⅰ型胶原蛋白是骨组织中含量最丰富的蛋白质,对于维持骨结构的完整性和骨的生物力学特性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8]。β-CTX是Ⅰ型胶原蛋白分解片段的一种,在骨成熟过程中由C端肽的α天冬氨酸转变而来,其本质上是一种含有特异性表位的多肽片段,能够反映骨吸收和骨转换程度[9]。有研究表明,女性绝经后骨形成和骨吸收发生失偶联,从而造成血清β-CTX水平升高[8]。Cathe K属于番木瓜蛋白酶超家族成员,其本质上是一种溶酶体半胱氨酸蛋白水解酶,相对分子质量约为24 kDa,由329个氨基酸残基构成,是降解骨基质蛋白的关键蛋白酶,在骨吸收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10,11]。有研究发现,敲除Cathe K基因的小鼠尽管破骨细胞数和骨矿物质溶解正常,但骨有机基质无法被破骨细胞溶解,导致基质降解异常,骨吸收障碍,使骨小梁网状结构中骨密度增加,进而导致局部骨质硬化[11]。OPG又称破骨细胞生成抑制因子,是肿瘤坏死因子受体家族的非典型成员,其本质是一种分泌型糖蛋白,由380个氨基酸残基组成,通常以单体形式在细胞内合成,然后以二聚体形式分泌到细胞外。OPG主要由成骨细胞谱系合成和分泌,能够间接反映体内钙磷代谢水平,是成骨过程和破骨过程中的关键偶联因子。研究表明,OPG能够抑制破骨细胞活性,并干扰破骨细胞增殖[12]。此外,OPG还可通过抑制成骨细胞f肌动蛋白环形成,抑制骨吸收或干扰基质细胞与破骨细胞的相互作用,诱导破骨细胞凋亡。因此,血清β-CTX、Cathe K、OPG均能反映骨代谢水平,但鲜见其用于预测PMO患者骨质疏松性骨折发生风险的报道。
本研究结果发现,骨质疏松组与骨量减少组血清β-CTX、Cathe K水平均高于骨量正常组,血清OPG水平低于骨量正常组,且骨质疏松组血清β-CTX、Cathe K水平均高于骨量减少组,而骨质疏松组血清OPG水平低于骨量减少组。提示β-CTX、Cathe K、OPG在PMO的发生、发展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PMO患者骨吸收增加,从而使Ⅰ型胶原蛋白降解增加,小的降解片段释放入血,最终形成β-CTX。因此,骨吸收程度越高,血清β-CTX水平越高[13]。PMO患者破骨细胞活性增强,破骨细胞不断增殖、分化,而Cathe K主要位于破骨细胞内质网皱褶缘处,当破骨细胞活性增强时能够促进Cathe K释放入血[14]。OPG是一种可溶性蛋白,与配体结合后能够抑制破骨细胞的形成与分化。绝经后妇女体内雌激素水平下降,使OPG的竞争性抑制减弱,导致核因子κB受体活化因子增加,促进破骨细胞活化,加剧骨吸收[15]。本研究还发现,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者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均高于未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者,表明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有可能成为预测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生物学指标。本研究ROC曲线分析显示,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对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均有一定预测价值,并且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联合时预测价值更高。
综上所述,PMO患者血清β-CTX、Cathe K水平明显升高,而血清OPG水平明显降低;血清β-CTX、Cathe K、OPG水平均可作为预测PMO患者发生骨质疏松性骨折的生物学指标,并且三者联合时预测效能更高。但本研究存在诸多不足,如样本量较小、研究时间较短,其结论的准确性尚需多中心、大样本量进一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