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的语言风格成因研究

雷凯 经承勇

摘要：《世说新语》的语言艺术是历代研究者目光的聚焦点之一。本文选取“语言风格成因”这一视角，挖掘《世说新语》的文学魅力。《世说新语》极具特色的语言风格有着多方面的原因，主要与当时的社会环境离不开，与它的文体有莫大关系，也有编者的语言功夫。

关键词：《世说新语》 语言艺术 风格 成因

《世说新语》，又名《世说》《世说新书》，是南朝宋文学家刘义庆编著的志人小说集。刘义庆（403—444）是南朝刘宋王朝宗室，袭封临川王，曾任荆州刺史、江州刺史等职。《宋书·宗室·临川烈武王道规传》附《义庆传》对他编纂《世说新语》没有记载，只载他在徐州时“撰《徐州先贤传》十卷，奏之”，“爱好文义，才词虽不多，然足为宗室之表。……招聚文学之士，近远必至。太尉袁淑，文冠当时，义庆在江州，请为卫军谘议参军，其余吴郡陆展、东海何长瑜、鲍照等并为辞章之美，引为佐史国臣”。大约《世说新语》就是陆展、何长瑜、鲍照这些人集体为他编纂的。

刘义庆所编著的《世说新语》通行本包括6卷，分德行、言语、政事、文学、方正、雅量、识鉴、赏誉、品藻、规箴等36篇。全书共收录了1000多则故事，主要是记载东汉末年至东晋时期一些名士的言行与轶事。这些短小的故事形象地反映了魏晋时期的社会风貌，尤其是士大夫阶层的生活状况乃至精神世界。

《世说新语》语言朴素、精炼、生动、传神，自其问世以来，其巨大的文学魅力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研究者的目光，其中《世说新语》的语言艺术也是大家的焦点之一。任远在其硕士论文《〈世说新语〉语言艺术研究》中，比较详尽地论述了历来文人对《世说新语》语言艺术的评价，比如罗列了宋代刘应登、明代何良俊、吴瑞征以及现当代鲁迅、刘盼遂等人的文学批评，其中鲁迅的评价最中肯。鲁迅在其《中国小说史略·汉文学史纲要》中这样评价《世说新语》：“《世说新语》今本凡三十八篇，自《德行》至《仇隙》，以类相从，事起后汉，止于东晋，记言则玄远冷俊，记行则高简瑰奇，下至缪惑，亦资一笑。”

《世说新语》在语言艺术方面取得了卓越的成就，其才藻的新奇、语汇的隽美每每让读者为之叹赏。彭晓霞<世说新语>语言风格论析》一文指出，《世说新语》具有清微简远、形象传神、机智幽默等语言风格。笔者认为《世说新语》的语言艺术特色主要表现出简约美、谐趣美、生命美、对称美、隽永美、用典美等语言风格。本文重点探讨《世说新语》语言艺术特点的成因，旨在为其他学者提供参考。笔者认为《世说新语》的语言艺术特色主要表现出简约美、谐趣美、生命美、对称美、隽永美、用典美等语言风格。本文重点探讨《世说新语》语言艺术特点的成因，旨在为其他学者提供参考。《世说新语》极具特色的语言风格有着多方面的原因，笔者认为它的语言艺术风格的形成主要与当时的社会环境离不开，与它的文体有莫大关系，也有编者的语言功夫。

一、与时代风气的关系

（一）与当时的社会环境分不开

《世说新语》语言艺术风格的形成与当时的社会环境分不开。《世说新语》中所记载的事迹，是汉末到东晋的历史画卷，汉末到东晋，社会动荡。东汉末年爆发黄巾起义，各地豪强并起。后经董卓之乱、三国鼎立、魏灭蜀、司马氏灭吴，全国始统一于司马氏家族。但好景不长，很快国内因争皇权而内讧不断。“八王之乱”引起社会不安宁，甚至爆发流民起义。公元316年，司马睿建立东晋，西晋灭亡。东晋时，政权腐败，社会矛盾突出，才100年就被刘裕篡夺，建立了刘宗王朝。

社会环境的动荡不安，生死祸福难定，造就了人们敏感而炙热的灵魂，魏晋士人纷纷寻觅自己的心灵归宿。《世说新语》记载的是汉末至东晋人物的言行，文字之中处处呈现出这一时代环境的印迹，熔铸了士人敏感而炙热的灵魂，真切地呈现出魏晋士人的个性与深情。

（二）与思想大解放有关

在汉末到东晋这段中国历史上最混乱时代之一的魏晋时期，儒家一统的局面被打破，玄学兴起，又造就了这一时期独特的审美文化。新的审美文化给思想、文学、艺术等进行了大解放，在文学领域，文学开始自觉，文学批评特别繁荣，对时代的文学作品起到很大的指导作用。“缘情”与“求丽”风貌的出现，使当时的作品呈现出抒情性和形式美的特点。《世说新语》所记载的士人言，饱浸时代精神，所记的微言片语无不呈现对“情”的抒发和对“丽”的追求，从而形成了《世说新语》美妙的语言风格，展现出魏晋士人对世间万物的深情以及时代所蕴含的生命美学。

（三）与魏晋清谈风气联系十分紧密

《世说新语》的语言风格与魏晋清谈风气联系十分紧密。魏晋清谈，本来始于汉末的清议，主要是讨论朝野的得失，人物是非，后来在传统儒学一统瓦解的背景下，老庄、佛学兴盛，玄学兴起，汉末的清议慢慢变成士人去品评人物，或去清谈玄理。因此，主要记录魏晋士人言行的《世说新语》，深深被清谈风气影响，它的语言风格也呈現出清谈的语言风格。

清谈的语言特征，首先是“简”，对言语的简约有苛刻的追求，力求在只言片语中寻觅顿悟之妙。所以说，魏晋士人的清谈风气，首先影响了《世说新语》简约化的语言风格。其次，清谈之语也有“丽”的一面，追求典雅、华美，注重词语的修饰。因为只有用丰美的语言，方能呈现潇洒飘逸的名士风度。在此，《世说新语》在记录魏晋士人的言谈时，免不了对语言“美”的追求，尽可能表现语言的鲜美和士人的风流。

二、《世说新语》文体的关系

曹丕在《典论·论文》中说：“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不同文体对语言有不同的要求，不同文体的语言也呈现出不同的审美风格。《世说新语》也不例外。统而言之，文体本身就包含语言风格的要素，细而分之，则篇章结构与句式特征等体制因素又是其中关键，是它们在区分着文体的不同类型，也是它们在制约和影响着特定文体的语言风格。不仅不同的句式对表现手法有不同的要求，篇幅的长短也制约着表现手法。刘熙载在《艺概·文概》中说：作短篇之法，不外婉而成章；作长篇之法，不外尽而不污。……问短篇所尚，日“咫尺应须论万里”。问长篇所尚，曰“万斛之舟行若风”。二句皆杜诗，而杜之长短篇即如之。……长篇宜铺陈，不然则力单；短篇宜纡折，不然则味薄。

《世说新语》短章小语的篇章句式则使其语言必须简省精粹而有含蕴，而不可能过于铺陈，但一味地简洁又无法再现人物的神明，所以内容一定要浓缩，“咫尺应须论万里”，手法也要讲点曲折，要能“婉而成章”。

三、《世说新语》编者的功劳

《世说新语》的编纂，固然与刘宋家族对魏晋风流的喜好和社会各阶层人士对魏晋风流的追慕有关，然而刘义庆对魏晋士人情有独钟，花大气力与其门客共同撰写这部伟大著作，编著者的功劳也不可埋没。

《文学》篇第70则载：

乐令善于清言，而不长于手笔。将让河南尹，请潘岳为表。潘云：“可作耳，要当得君意。”乐为述己所以为让，标位二百许语，潘直取错综，便成名笔。时人成云：“若乐不假潘之文，潘不取乐之旨，则无以成斯矣。”

这则故事，很形象地道出了《世说新语》编者的集成之功。世人的语言和事迹，要想流传，都需要口头传播，用文字来记载。因此，刘义庆对当时社会的口耳相传的故事，通过书面的形式把它固化下来，将这些风流名士生动形象地彰显出来，他的编撰之功不可泯没。

综上所述，《世说新语》极具特色的语言风格有着多方面的原因，笔者认为它的语言艺术风格的形成主要与当时的社会环境离不开，与它的文体有莫大关系，也有编者的语言功夫在内。

参考文献：

[1]刘义庆.世说新语汇校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2]彭晓霞.《世说新语》语言风格论析[J].五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02）：43-47.

[3]刘熙载.刘熙载文集[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1.

（作者简介：雷凯，男，广西科技师范学院，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古代文论、写作；经承勇，男，本科，广西全州县焦江乡太白地小学，研究方向：写作教学）（责任编辑 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