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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闿运:科考时代的“素质教育家”

2020-08-03张喁网络

时代人物(新教育家) 2020年5期
关键词:经学曾国藩书院

文_张喁 图_网络

王闿运(1833-1916),字壬秋、壬父,斋名湘绮楼,湖南湘潭人,晚清经学家、文学家,以致用为目的,尤擅今文经,长于《公羊传》,与王先谦、王以敏并称“湘中三王”

“为往圣继绝学”,绝学,即夫子的微言大义。更具体地说,即春秋公羊学。王闿运之所以“谤满天下”,即因其倡公羊学。

在今天的中国,提倡公羊学的大陆新儒家,一样“谤满天下”。

尊经书院和王闿运

四川大学校史展览馆有两件镇馆之宝,一是华西协和大学英文校名石碑,另一是2013年才出土的尊经书院举贡题名碑。前者,背后刻录着英、美、加三个国家的五个教会在四川开办洋学堂的事迹;后者揭示的中国教育历史,则可以上溯更久远。

我国现代高等教育有两个历史之源,一是效仿西方创办的大学,二是西方教会开办的教会大学。川大的两通石碑,是这两种历史源流的标记和象征。百年过去,带教会色彩的华西协和大学已然不见,唯有遗留的教学建筑仍矗立在成都人民南路的华西坝上,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建筑;而代表国人自主办学的四川大学,则肇始于晚清的尊经书院。

尊经书院原址万里桥西的南校场古石犀寺旧址,位于今宽窄巷子旁西胜街上的成都市树德协进中学内,古石犀寺早已不在,寺门前的金河也早被填平了。民国初期,四川大学的前身省高等学堂的校址,即在尊经书院原址上。1931年,国立四川大学成立,尊经书院原址是其理学院、法学院校址。1947年川大新校址迁移至今天的望江楼旁。2013年,尊经书院举贡题名碑在四川大学旁的望江路加油站被发掘。

举贡,是明清入仕途径之一。生员出学,或由出贡,或经乡试中举人,合称举贡。所谓的尊经书院举贡题名碑,是记载四川举贡的姓名、年龄、籍贯等信息的石碑,就是尊经书院的光荣榜。上面有文章《四川尊经书院举贡题名碑并序》,署名“王闿运记,吴之英书”。据考证,这是书院山长王闿运在1885年会试秋榜发布后,为书院的良好“升学率”欣然而作。

王闿运,字壬秋,世称湘绮先生,湖南湘潭人,晚清经学家、教育家。不过,此人可不止是四川最高学府尊经书院的山长那么简单,钱钟书的父亲、清末学者钱基博先生以“名满天下、谤满天下”为王闿运作了盖棺定论,道明了这是一个争议人物,且是他所在时代一等一的争议人物。

而王闿运生前,对此也有认识,试看他临终的自挽联:

春秋表未成,幸有佳儿读诗礼;纵横计不就,空留高咏满江山。

王闿运和晚清大变局

终其一生,王闿运不是“体制内”的教育官员,他本人只是湖南举人出身,没有通过科考获得“高学历”,从而“学而优则仕”。

道光十三年(1832),王闿运生于长沙,三岁时由母亲教授识字。七岁师从善化李鼎臣先生读《论语》《孟子》,十岁时家境贫寒,遂跟随叔父读书。十九岁参加县试,考第一,入县学。《清史稿》写道:

“昕所习者,不成诵不食;夕所习者,不得解不寝。”“经、史、百家,靡不诵习。笺、注、抄、校,日有定课。”“九岁能文。稍长,肄业长沙城南书院。性高旷,不事营利。”

王闿运年轻时,湖南的乡试因太平天国冲击而暂停。1856年,湖南境内的太平军被曾国藩的湘军肃清,当局恢复乡试,并且补1852年、1855年两届乡试。因为通知来得太突然,王闿运准备并不充分,在母亲的敦促下仓促应考,所幸以第五名高中举人。

本应“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王闿运却似乎无意科考,那他在干什么?他忙着上书曾国藩,建言对太平军的作战事宜。此时的曾国藩,为了击败数典忘祖的“拜上帝会”组成的太平军,广招“华夏正朔”知识分子。幕府人才济济,王闿运的毛遂自荐十分顺利。

三番五次拜访,23岁的王闿运和44岁的曾国藩成了忘年交。1858年深秋,王闿运只身前往前线湘军大本营拜见曾国藩,此时湘军刚刚经历一场失败的战役,曾国藩一筹莫展,两人彻谈到半夜。

1859年,王闿运第一次赴京,会试不第。在京期间,经同乡引荐,他结识了满清的高官肃顺。肃顺上达天听,甚为当朝天子咸丰皇帝重用。王闿运游说肃顺,重用有能力的汉族官僚,尤其是曾国藩和他的湘军,以应对鸦片战争后大清王朝的内忧外患。

创办于1875年的尊经书院,是四川大学的前身之一

在肃顺和咸丰皇帝的支持下,曾国藩以兵部尚书衔署理两江总督,突破了满清不让汉人手握重兵的潜规则,王闿运在“中央”的运作功不可没。

1860年,圆明园被烧,咸丰皇帝病故热河,朝廷陷入宫斗,慈禧发动政变,斩肃顺,垂帘听政。天下有识之士,尤其是汉人,都知道清廷中肃顺几乎是唯一的能识大体者,曾国藩惨然谈道:“此冤狱也,自坏长城矣。”

王闿运所幸拒绝了由肃顺经办进入仕途,没有被算成“肃党”清算。不到30岁的他,见识了大风大浪,从此对“体制”心灰意冷,相隔12年,才又勉强赴京第二次参加会试,目的却不在考试而在继续“纵横社交”,会试结果可想而知。但王闿运也因肃顺器重,从此可以在东西南北官场刷脸卡,出入曾国藩、丁宝桢等权贵的幕府,一跃而为“体制外”的名士和纵横家。

要做一代名士,必须要有真本事。钱基博指出,王闿运“其治学初由礼始,考三代之制度,详品物之体用,然后通《春秋微言》。张公羊、申何休,今文家言于是大盛也。”

在中国两千年的儒学系统里,要通晓文王周公传下的夏商周三代的制度尤其是礼制,这是基本功。我们知道儒家六经《诗经》《尚书》《礼记》《乐记》《易经》《春秋》,其中阐述《春秋》的史书有三部,即三个版本:《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和《春秋谷梁传》。

尊经书院课艺

《春秋公羊传》以“王道大一统”为核心,被称“公羊学”。公羊学盛于西汉,王莽之后,古文经学占据主流,今文经学成了边缘。古文经学最显赫的表现是篡改《孝经》,“夫孝,始于事亲,终于立身”,中间加了句“中于事君”。

通俗地说,公羊学就是造反的儒学。王闿运“张公羊”“申何休”,即是传承东汉公羊学家何休的学说,经由王闿运在学术上坐镇,延请宜宾经学大师廖平来书院掌教,“今文家言于是大盛也。”

“今文经学”由此在晚清大盛,而且由王闿运的弟子杨度,再传康有为,晚清大变局这才有了“指导纲领”。

王闿运与曾国藩

“今文经学”在满清是危险的学说,王闿运秉持的“王道”,不承认满清这个由夷狄入主中原的“外姓政权”,追求的是“华夏正朔”的帝王学。

1860事变之年,从曾国藩两个多月的日记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与王闿运交谈多达14次。其中七月十六日记:“傍夕与王壬秋(王闿运字壬秋)久谈,夜不成寐。”过了一个月,曾国藩接到弟弟曾国荃的信,提醒他“文人好为大言,毫无实用者,戒其勿近”。

什么交谈内容让曾国藩“夜不成寐”,让曾国荃高度警惕呢?时隔多年,王闿运告诉学生杨度的弟弟杨钧,他游说曾国藩拥兵自重,与清廷、太平天国三分天下,继而夺取江山,延续“华夏正朔”。曾国藩一边用笔写着东西,一边听王闿运说话,中途有事出去了一下,王闿运起身走到案前,只见曾国藩写下满纸的“妄”“谬”。

等曾国藩回来,王闿运谈笑如故,但两人已各自明白,就当什么都没有交谈过。

回想初次见面,王闿运曾暗示曾国藩:“公之文,从韩愈以追西汉,逆而难;若自诸葛忠武、魏武帝以入东汉,则顺而易。”以一介布衣对曾大帅讲,你的文章想超越韩愈,不可能;但要是效仿诸葛亮,曹操,独揽大权,翻云覆雨,改朝换代,顺利又容易。年轻的王闿运这话完全是评价视角,自视甚高,傲视群雄,满足了掌权者爱才兼听的虚荣,却认识不到自己书生的界限,并不能真正实现将自己的帝王之学“货与帝王家”。

王闿运被视为帝王学的最后一位大家,他劝曾国藩“豪赌”夺江山

游说曾国藩彻底失败之后,同治三年(1864年),太平天国覆灭,王闿运更没什么机会了,于是“暂隐衡山十二年”,埋头编写方志,孤独地继续打磨“今文经学”。然而他却不忘初心,及至1872年曾国藩身故,他仍然送去一幅评价视角的挽联:

平生以霍子孟、张叔大自期,异代不同功,勘定仅传方面略。

经术在纪河间、阮仪征之上,致身何太早,龙蛇遗憾礼堂书。

这是说曾国藩想学汉朝的霍光、明朝的张居正,但是时代不同了,只能成就一方功绩;又肯定曾国藩在“今文经学”上的功力,比乾隆年间的纪晓岚和嘉庆年间的阮仪征深厚,但是被“致身仕途”耽误了,留下学术上的遗憾。

王闿运的挽联让曾家人不舒服,霍光、张居正都是死后抄家的。这副挽联没有正式悬挂出来。

编纂《湘军志》的是非

王闿运以魏晋名士嵇康为标杆,“非汤武而薄周孔”,汉魏六朝文风是其自视极高的天分,这决定了他不愿致身仕途,而是极尽嘲骂总督和军机大臣之能事。说起来他对曾国藩,已经算是最尊敬的了,对其余他所结识的湘籍高官,他的评价更是刻薄:“左伯痴肥,声言出塞;曾侯纨绔,遽畀全权;南人为相,诚非美事。”

左伯就是左宗棠,直接攻击别人“痴肥”,中法战争爆发,左宗棠七十多岁仍赴福建督战,王闿运咒他“鱼皮裹尸”;曾侯是曾国藩的儿子曾纪泽,是洋务运动的主力人物,王闿运向来瞧不起洋务派的实用主义,将通晓西方的曾纪泽斥为“纨绔子弟”。

但他所批评的人物似乎都宰相肚里能撑船。湘军平定太平军和捻军之乱后,曾纪泽邀请隐居中的王闿运纂修《湘军志》,并说这个任务只有他能完成。

王闿运花七年时间编纂成《湘军志》,一方面褒扬了湘军战功卓著,同时如实记录湘军初期屡战屡败的窘境,还肯定了太平军初期的表现,更记录曾国荃率领湘军攻陷天京后纵容将士烧杀掳掠、侵吞财务的野蛮行径。王闿运对《湘军志》如此认真,是因为他对这部史书充满期待,指望可以和《史记》《后汉书》相提并论。

修史的结果触犯了众怒,王闿运不堪巨大的压力,将《湘军志》刻版和已经印出的样书送给郭嵩焘销毁。

所幸,彼时王闿运已经接受旧相识和新任四川总督丁宝桢之邀,入川就任了尊经书院山长。尊经书院的弟子们愤懑于先生的《湘军志》遭毁版,决定重刻,于是《湘军志》重见天日。难得的是,曾纪泽也支持王闿运以太史公自诩,不为尊者隐的态度,即便被揭短的对象是自己的父亲,他对《湘军志》也多有褒扬。

尊经书院由学政张之洞、绅士薛焕于同治十三年(1874年)正式开办,张之洞和王闿运也是老相识,二人自同治十年(1971年)京师订交,“说《易》犹相投契,颇有同道之感”。然而,张之洞从尊经书院创立伊始,就延请王闿运入川出任山长,后者却一直推脱拒绝,这是何故?

直到四年后,丁宝桢相邀,王闿运才乘船前往四川。但王闿运却在二人见面后,开口就讨论安南事(越南中法外交和战事)。直到丁宝桢打断,才回归正题,说起尊经书院的事项。即便如此,王闿运却“三辞掌教”,因他入川另有目的。

别看王闿运已经在湖南隐居了十来年,他并没有忘掉自己“帝王师”的理想和“纵横家”的身份。此番入川,丁宝桢和他有一个默契,就是丁宝桢“非为兴学,豫知英人必窥西藏,欲储幕府材耳”。他想扶助丁宝桢,平定西南地区的外患,最好是能在西南成就一番霸业,川中最高学府的教职,带有安置王闿运的性质。

可惜王闿运“一以贯之”的理想和年轻时游说曾国藩的结果一样,丁宝桢在四川留下的最著名的事迹是发明了一道川菜“宫保鸡丁”,而不是另立中央成就什么霸业。

王闿运勉强到尊经书院就职,却每天都有辞职逃归的想法,彼时清廷中央调查组已经入川查核丁宝桢,抛下朋友跑了也太不厚道,于是勉强答应只教一年。

入川执教

王闿运感叹丁宝桢对自己“能知能求,而不能任”,这已经是很客气的评价了,相比而言,他说曾国藩“能收人才,而不用人才”,说左宗棠“能访人才,而不容人才”。总的说来,他对这几位中兴名臣都很失望。

实际上,清代书院选聘山长一般要求科甲出身,长沙岳麓书院、苏州紫阳书院的山长,大多是进士出身,而王闿运仅仅是咸丰七年(1857年)的湖南举人,像他这种身份,要担任岳麓书院、紫阳书院的山长,几乎不可能。相对来说,尊经书院对他已经相当“不拘一格”了。

袁世凯就任大总统后,意欲修史,邀请王闿运担任国史馆长

所幸,原计划只打算教一年,结果前前后后一共任职了八年,这都是命运的安排。王闿运是民间文坛领袖,今文经学的代表,他执教的话,当然要传授今文经学。

儒家学问分为“经史子集”,经学排首位,古文经学主要研究文字训诂,今文经学研究参政语言和政治大义,义理经学研究儒家哲学。明末清初,义理经学已成颓势,乾嘉时期,古文经学大行其道,后来,经由道光年间的龚自珍、魏源,今文经学声势渐起,到王闿运,今文经学的重担落到他的肩上。

王闿运主张“经世致用”,认为今文经学的微言大义,蕴含治国安邦良策,所以他在尊经书院的教育,就是培养“经学经世”的人才。

在《湘绮楼日记》中,王闿运曾写道:“此时当无有用之学。志在为宰相,莫若通经术也。”所谓不要有“有用之学”,指的是像曾国藩这样的理学经世思想所倡导的伦理型经世人才,培养的是实用型的洋务人才。王闿运的教育方针不同于此,而是要培养在最高层面上能辅佐非常之人改革社会、抵御外辱、成就霸业的经略人才。基于此教育理念,尊经书院不以学生科考题名为目的,培养的人才多有“纵横家”色彩。

王闿运此番半推半就执掌尊经书院,对川中学界而言却是一大幸事。尊经书院的廖平、宋育仁、吴之英都出自他的门下,也都成就了一番经世大业,使尊经书院后来名声大噪。

而且,这些学生心怀天下,针砭时弊,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老夫子”,养成了忧患国运的学术品格。这一点弘扬光大了近代蜀学,使之成为维新变法和新文化运动的重要思想背景。“戊戌六君子”中的杨锐、刘光弟,都是尊经书院的学生。

“不务正业”的素质教育

王闿运最知名的弟子有杨度和齐白石,杨度醉心“帝王术”,成为清末民初重要的政治活动家

郭沫若一向被称为革命儒家,他曾骄傲地宣称自己是王闿运的三传弟子

冯友兰在《中国哲学史》中将廖平称为“经学最后之壁垒”,若据此将廖平当做王闿运得意门生,却不符合廖平本人晚年对王闿运的看法:“长于文学,而头脑极旧,贪财好色,常识缺乏,而自恃甚高,唇吻抑扬,行藏狡狯,善钓虚誉。故其学说去国家社会最远。远则遨游公廨,不为所忌,依隐玩世,以无用自全。”

这已然是零分差评了。很大原因,可能是廖平口讷而家贫,生得矮丑,王闿运曾经嫌弃别人送来的婢女神似廖平:“况氏送来一婢,神似井研廖生。年十五矣,高仅三尺,即挥之去。”

廖平对老师学说致命的评价是“去国家社会最远”,说隔得远吧,又和官方打成一片,吹嘘自己的学说无用之用方为大用,玩世得很。

确实,王闿运执掌尊经书院似乎不当成本业,在成都前后,他忙着托人将女儿介绍给张之洞曾经过继出去的儿子,又将第七女王莪许给丁宝桢的第八子丁体晋,媒人则是他在成都结交的总兵大人唐帽顶。

唐帽顶真名叫唐友耕,出身绿林,靠归顺朝廷镇压起义,尤其是活捉并五马分尸了太平军流落到四川的将领石达开而一路升官。王闿运的日记充满了接受唐友耕宴请、看戏的豪华生活记录。自古以来,文人学士有和武人保持距离的传统,王闿运对此则毫不顾忌。好处是,唐帽顶渐渐附庸风雅,十几个子女都不习武而攻读诗书。

王闿运的“修身齐家”,同样令人咋舌。晚年丧妻后,他不和官绅一样续弦纳妾,直接将身边的女佣当妾用。民国时他年过八十,袁世凯请他当国史馆长,他大大方方地带着佣人周妈赴宴同桌吃饭,还为自己辩解:“八十而不能致仕,役及妇人,礼也。”

袁世凯称帝后,邀王进京,王同样带着周妈,他看见新华门后,故意读成“新莽门”。

即便是在他执掌尊经书院、衡阳船山书院的本行领域,他也不走寻常路,一有机会就表现出不羁:他得意于自己门下有“王门三匠”——铁匠张登寿、铜匠曾昭吉、木匠齐白石!

至于纵横国策,中日甲午战争期间,他和得意弟子宋育仁给朝廷出了一手奇招:招募西方雇佣军,从菲律宾突袭日本本土,直捣敌人老巢!

可以感觉得到,王闿运重实学而看不起按部就班的好学生的样子,回到文章开篇,他在尊经书院举贡题名碑上的序文,固然是在为弟子考取好成绩高兴,但主要是在强调说,不志于科举而能得到提升重用的读书人,更足以使人尊崇,张之洞创尊经书院就意在革除门生只知道应试文而抛弃实学的弊病,所以大力戒除八股文章。王闿运自认继承了这个传统,说如果门生在入学之前跨不过富贵、贫贱、威武的门槛,最好不要来尊经书院读书。

王闿运所重视的教育,不是学生的“被教育”,而是经由经学而入世的自我教育,由此可以完全不顾及任何条条框框。

郭沫若在嘉州求学时,其经学教师即尊经书院廖平的忠实弟子帅平均,郭回忆说“最喜欢的课程是老师所讲的《今文尚书》”。郭一向被称为革命儒家,其大爱王闿运,曾骄傲地宣称自己是他的三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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