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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视角下的梦境现实化

2020-07-28胡曌

广告大观 2020年11期
关键词:和善荧幕君王

胡曌

韩国电影《双面君王》主要讲述了朝鲜光海君为了逃避被毒杀的危机,便由与其相貌酷似的平民代替了王的身份为主题,讲述光海君在朝鲜历史上消失的那十五天里所未人知的故事。两个具有同样容貌的人由于一次事故,实现了身份的置换,平民和善在现实中实现了短暂的自我君主梦。而这一电影主题也正好和精神分析电影理论中简单明了的切入路径:电影/梦,荧幕/镜的核心表述不谋而合。只是相对于电影造梦的特点,该片的圆梦主体不再是荧幕前的观众,而是电影本身的主角,观众化身为第三人称的圆梦观赏者,在第三视角下去俯瞰主角君主梦境的现实化过程,本文将通过精神分析法进一步阐述帝王梦境现实化和观众作为第三视角下圆梦见证官的两大观点。

电影其实是一个关于从平民到君王的转变故事,这一从底层到金字塔尖的历程就像小人物飞上枝头梦境的现实化呈现。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中,人格本身是包含着本我、自我与超我的。本我是人最原始的、满足本能的冲动,它是所非理性的冲动、热情和本能习惯的起源,不受道德观念的束缚。自我是从本我中逐渐分化而来,其主要作用是调节本我与超我之间的矛盾,一方面调节者自我,一方面又受制于超我。而超我是达到人性的至善和最终理想,它遵循着“道德原则”,指导自我去压制本我的本能冲动。影片开头段就为这个和君王具有同样皮囊的平民君主梦埋下伏笔,在一场妓院和大家嬉戏打闹中和善利用面具伪装成帝王去对在座的嫖客和妓女们进行调侃。而在光海军遭遇下毒突发事件都承旨许均找他作为替身时,其本我希望通过这个契机获取财富实现温饱的自我得以显现,但内心本我也存在着对于这一冒险事件可能赔上自己性命而得不尝试的犹豫考量,但是最终在许钧或许是带有欺骗性的“为了这个国家”的理想蓝图以及在身处王位时自我内心面对人性至善的理想状态,积极舍身追求着超我的境界。在这场十五天的帝王梦现实化中,平民主人公经历了渴求欲望的自我,抑制欲望的本我,最后积极舍身追求超我的过程。

完成爱国爱民的理想状态,整个假扮君王的过程对于平民来说就是一场完成自我的造梦过程,而最让人惊喜的是这一同样面孔下的两个不同身份的人,却有着完全相反的内心品质。在许钧的帮助下,河善开始模仿君王的口气、走路的姿势,并且恶补国情现状,以及治理国家的方法,“君王”从里到外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改变,以前那个暴虐蛮横的光海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善良温暖的全新帝王。从本源上来讲,和善是一个身处底层却饱含着人性温暖的代表,然而这种品质却并不为他自我所察觉,他本身眼界的局限性也并不能在受到假扮君王邀约时就决心去实现自我的优良品质,出于对自我物质的渴望让他有机会在帝王梦中使得自己内心的善良品质被无意识唤醒。释梦,是将梦作为某种欲掩盖其真相和真意的表象系统来予以分析,以发现掩藏于其下的愿望与童年的或创伤性的记忆内容和意义。和善在一步步的模仿学习如何做一个君王的过程之中,自己亲身经历由于自己吃过多的食物宫中的御膳房宫女会因此挨饿、听闻同为底层人民的婢女思月一家被剥削压迫的故事以及面对一心想保护百姓万死不辞却惨遭群臣迫害的内兄,这一系列事件成功作为外在推动力将平民和善内心的善良人道的潜在无意识成功唤醒,自我主动向有意识转变,勇敢面对即使可能丢失性命,依然选择去当真正的王,背负着短暂身处高位时看到的悲悯疾苦,去尽全力实现“忧天下之忧而忧,乐天下之乐而乐”的政治理想。

精神分析的目的及成就,主要在于发现心灵内的潜意识,在平民和善这一君王梦现实化的过程中,不仅自我内心善良潜意识被发现,更加有趣的点是,我们在这样精神分析法下的心灵潜意识唤醒具有传染性,短短十五天的假扮君王事件里,原本只是准备将和善当做傀儡皇帝的都承旨许均和太监尚膳在看到出生平民阶层的和善依然奋不顾身的去做一个百姓爱戴皇帝,自我人性至善的潜在意识也成功被唤醒,在片尾结束部分,许钧送走和善时,两人面对着江河的相视而笑,更是说明这一君王释梦事件中借助外在力量对人们内心无意识品质唤醒的相互连带性。而谈及由于主角自我的梦境实现对他人的内心意识的同步唤醒时,不得不提及曾对和善帝王身份最为怀疑的捕盗部将都侍卫,由于和善本质上和真君王光海君的不同,他看重都侍卫自我的生命,即使是奴婢也给予了一个他应该的尊重,最终获取了侍卫精神上对至善的精神皈依,这一点也同样体现了意识形态理论中,一个政权的统治,不单单需要君主这样的强权国家机构,更需要提供某种令人信服的合法化表述,需要在市民中建立权威。

通常而言我们之所以称电影为梦工厂,正是因为我们身处于电影院这样的封闭环境中,实际上化身为一双窥视的“眼睛”,我们在所观看的故事,所获得的满足和快感,往往能够弥补我们现实生活中的缺憾和匮乏,在通常一个半小时中实现自我梦境的精神化实现。但是《双面君王》中圆梦主体实现了转移,观众并不再是造梦满足的主体,影片更多是对平民到君王转变故事中给观众带来情感上的感动,而并非是给与其镜像感的强烈代入感。观看本片观众的很难有一种真实入幕之旅,最主要的原因是电影荧幕的这面镜子被电影中具有同样面孔的主人公所代替。拉康认为人都会经历一个“镜像阶段”,形成主体的自我构建与认同,从第一次将镜子中的自己认为是另一个孩子到把他人指認为自我,这需要一个自我的成长过程,而和善学习模仿成为一个真正的君王过程,其实就是拉康所论述的孩子在镜头中自己逐渐认知自己的过程,电影中前半部分常常出现和善每次模仿皇帝各种言行时时候的忍俊不禁以及强烈的不适应,这就是前期通过镜像对身份的一种自我排除,但是最后借助自我和外力条件下的在强烈主观意识下去战胜这种对自我主体的不适应,最终成功形成一种“我中有他他中有我“”的局面,甚至可能出现混淆真实和虚构、自我与他人的状态,并由此对自己镜像开始终身迷恋,充分的唤起了一种心理认同的机制。因而本该属于观众通过荧幕这面影子实现的自我和理想的投射,成功转换成了电影中在光海军中毒契机下和善借由同样面孔这面镜子成功建构了理想自我实现的心理机制,因而该片的观众顺其自然被剥夺梦境自我实现者的身份,自动划分为第三视角下的帝王圆梦历程的观看者,观众和其他的无法像其他影片一样在毫发无损的前提下,由旁观者全能上帝的缺失变成了到达,而是自我跳脱获得一种水族馆式的观看,而这种观看也最终以旁观者观看所获得的精神感动为目的,我们看到底层人民将人性最本真的美好善良带入到政权纠葛和皇权统治之中,也看到人与人交往中互相自我良知美好传递与唤醒的伟大人性之美。

两个长着相同面容的不同阶级,在一次偶然事件中实现了身份的置换,而这一真实现实的发生也无疑成为了原本作为平民自我梦境的现实化实践,在短暂的实现帝王梦过程中,自我欲望促使其出发,在本我的不断权衡考量中由于外力因素不自觉的触发了自我内心的善良本质而舍身去追求超我的理想。而正因为片子主人公通过相同面孔这一镜像不断实现自我与他我两个身份的混淆,成功取代了电影荧幕原本作为观众自我镜子的地位,因而本片的观众自动沦为第三视角下的梦境现实化的见证官,在这见证过程中不在和观看其他影片一样自己成为释梦主角,而是获取了本部影片所传达的人性本质善良之美的美好精神力量。

参考文献

[1]  戴锦华.电影批判[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301

[2]  苏雯.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解析《月亮与六便士》[J].产业与科技论坛,2016,15(17):172-173.

[3]  张婷. 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解读《阿拔斯区的地下室》女主人公胡露德的复仇心理[D].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2013.

(作者单位: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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