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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洲“绿雪”涌现,帝企鹅:泥土是什么?

2020-07-27REDROCKS

南都周刊 2020年6期
关键词:帝企鹅极地企鹅

5月20日,剑桥大学发表最新研究称,气候变暖导致南极“绿雪”蔓延。根据剑桥大学植物科学系专家马特·戴维(Matt Davey)博士分析,“绿雪”是由微细雪藻大量繁殖造成的,部分地区“绿雪”十分繁盛,以至于太空中都可看见。这个研究团队耗时6年绘制了绿藻地图,发现南极有1600多个绿藻繁殖区,总表面积约为1.9平方公里。

究竟是一种什么厉害藻类,能在冰面上繁殖生长呢?马特·戴维(Matt Davey)称,这种极地雪藻是衣藻属下的一个单细胞红色绿藻门物种,它具光合作用。这些雪藻本来就潜伏在南极冰盖和积雪中,气温上升使得它们随着融化的雪水快速繁殖,并且大规模生长,形成了极具冲击力的“南极大草原”!

而我们关心的企鹅,会因此受到影响吗?我们看到的各种关于企鹅的“惨状”是真实情况吗?带着这些问题,周刊连线了科普作者REDROCKS, 他一直是科研工作者、摄影师,并担任多年夸克极地探险队(Quark Expeditions)自然向导的经验。

印象中和實际上的企鹅

如果不是因为偶然的机会,成了夸克极地探险队的自然向导,我脑子里的企鹅形象也许会停留在玩具店的毛绒公仔,卡通里的蹒跚;最贴近真实的,大概会是动物园里戳在水泥池畔的那些呆愣。在日常经验中理解的企鹅,和在南极工作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所学所知,相差何其远。

也许你会问,生存环境这么险恶,为什么我们还要去南极呢——关闭南极旅游不就可以了吗? 其实真正踏上南极的人,基本上都是深度旅游者,并非我们常规意义上说的“游客”,他们对于环境保护的意识会更强烈。

人们把在南极“下水”当成壮举,而企鹅们早已成群结队在畅游。第一次在南极登陆,放眼望去,两侧的海滩上满是长得似乎一模一样的企鹅,黑白的身子,慢悠悠地在水边踱步。水里也有,游得飞快,不时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它们出入水的动作有些笨拙,踉踉跄跄,努力避开潮水的冲刷。

企鹅是不会飞的海鸟。它们的食物来自大海,但它们不能在水里孵蛋。繁衍后代的时候,企鹅必须出水,在岸上或者冰上繁衍后代。刚孵出来的小企鹅宝宝一身蓬松的绒毛,毛衣很保暖,但不防水。

一身绒毛的企鹅宝宝们要由爸爸妈妈喂食几个月,长大了换上一身不怕水的羽毛,才能下海捕食。成年企鹅的防水外套也会穿坏,每年它们都会上岸换一身新衣服,换毛的过程中,因为失去防水保护,它们不能下海捕食,得忍饥挨饿两三周。 地球上有无数生物。虽说万物平等,但总有某些比其他更“平等“些,企鹅就是标准的人见人爱。如果说全球变暖影响了南极的冰雪,不少人也许会无动于衷;但如果说没了冰雪的南极企鹅就没家了,更多的人也许会痛惜。

也许是因为2020年的魔咒,全世界都停了旅行。就连我们这些风里来浪里去的极地探险队员也都上岸成了旱鸭子,每天期待着疫情的早日过去,能再次回到极地。在家的日子,不时会有曾经一起旅行的朋友发来照片,分享美好的回忆和感受。

你看到的“真相” 

也许你会问,每年数万人前往南极,这不就对环境造成了很大影响了吗——这其实,前往南极旅游而造成的“环境污染”,几乎可以忽略:在这里,所有的垃圾必须带走,留下的只有脚印。

前段日子,一位也许没去过南极的朋友来找我,给我看在某公众号里看到的照片:一张“过去的”小企鹅,亭亭玉立站在冰雪里,干干净净,萌态万分;对比着一堆“现在的”小企鹅”,脏兮兮,狼狈不堪蹲在泥泞中。配上解说词:“曾经可爱的企鹅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冰原,如今只能站在裸露的泥土上。海滩上的冰川都已经融化到远处的山峰之间了。看到那些满身泥泞的企鹅,只觉得心疼。”

朋友满心焦虑问:“这是真的嘛?”

是真的,也不是真的。那几只干干净净“热哭”的小企鹅,是实实在在的小企鹅照片,是刚出壳不久的帝企鹅宝宝。不过它们不热。

和南极的其他探险不同,夸克探险队的“KK船长号”是一条真正的破冰船。为了不干扰帝企鹅的生态和安全,破冰船会停在离栖息地很远的地方,从船上起飞的直升机只能降落在距离企鹅群至少一公里以外的地方,然后我们需要小心翼翼步行穿越冰面,才能到达它们的附近。

帝企鹅:泥土是什么?

作为南极标志的帝企鹅,有着与其他企鹅非常不同的生活习性。南极入冬冰封之后,准爸爸妈妈们蹒跚着长途跋涉越过冰原走到栖息地,一边谈情说爱一边建立小家庭。产卵后的妈妈筋疲力尽返回海捕食,留下爸爸们在漫漫极夜的寒冷冰雪中用脚掌托着蛋宝宝孵卵。

帝企鹅并不筑巢,刚出生的小企鹅依然需要依靠父母的保护才有可能扛过严寒,度过生命的最初阶段。 成年企鹅和幼年帝企鹅 习性让绝大多数帝企鹅一辈子都不会踏上土地。

可以说,帝企鹅宝宝甚至它们的爸爸妈妈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泥土和泥浆是什么东西,在冰雪中出壳长大的它们,需要面对的是冰雪的肆虐,而不是“热哭”和“脏”。

南极大陆常见的金图,阿德利和冠带企鹅的习性和帝企鹅完全不同。我们的探险队每年在冰封开解后的11月初抵达南极大陆,这时候海冰上的帝企鹅宝宝已经破壳而出,而其他种的企鹅则刚刚踏着冰雪上岸。

南极洲企鹅群,就是大家看到的“脏企鹅” 。登陆后的准爸爸们需要占最好的地盘,为自己的小家赢得最多的阳光。它们用冰雪中露出地面的小石子建高出地面的巢,为即将降临的宝宝建造一个干燥的家。由春入夏,南极的部分海岸线随着日照和渐升的气温逐渐裸露出山岩和石滩。也因此,多种企鹅和南极动物才能繁衍延续,这是自然生态的一部分,并不是近年来才发生的情况。

随着夏天的进展,陆地上的冰雪消融,栖息地和附近的环境已满是泥泞和日积月累的排泄物,脏是这些企鹅宝宝生活的常态。

如果你好奇心重,多观察,也许会发现在南极海滩上徘徊的企鹅,脏兮兮的通常是饿着肚子刚从栖息地下来,而一身光鲜黑白鲜明的则是从海中捕食顺便洗澡归来。

南极脆弱吗?

和企鹅一样,人类文明离不开水。傍水而居发展起来的人类文明以水为镜照见自己,爱美与爱干净深植我们的基因。除非因为工作或什么特别需求,没有谁喜欢让镜头聚焦生活中的肮脏。

而为了人类特有的悲天悯人情怀,更多时候会因为自我的感受而过分解读所见所闻。至少,用不同时间,不同环境中拍摄的不同企鹅的羽毛光鲜度,来说明南极的环境变化,似乎有点不太靠谱。

南极自然环境的变化对企鹅的生态有没有影响?当然有。诸多的科研调查发现,不同的企鹅,在不同地理位置和环境,对自然环境的变化有着不同的响应,有的种群得以蓬勃发展,有的则严重衰减甚至消失。

我曾和专项极地的夸克探险队员们交流,说起我们对南极的了解和保护,大家都有些感慨:南極是地球上最后一片无常住居民的大陆,属于全人类所共有。人类曾在百年前对其自然资源贪婪掠夺,即使有了现在的《南极条约》保护,南极的生态依然非常脆弱。

南极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大陆,抽象地说,它像个冰雪大馒头,中间高,四周低。全球变暖会导致冰架本身的不稳定和崩裂,崩裂形成的冰山不会直接让海平面上升,但是,变小的冰架减少了对内陆入海的冰川阻碍,使得南极冰雪入海的速度加速,最终使得南极的冰雪量加速减少和海平面的上升。这才是全球变暖改变南极而进一步反馈全球气候变化的关键一环。

旅行南极,不只是为了去看企鹅,拍几张好看的照片晒朋友圈,更是一种责任。旅行中我们会用各种形式和朋友们交流介绍南极的知识。 在今年,等秋天再来临的时候,也许我们又能重返南极,能再次和朋友们交流介绍我们了解的南极。保护南极,更需要严肃的态度和科学的理解才有可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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