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乡音无改成为乡音无存
2020-07-17杜玮
杜玮
接到方言传承与保护的选题时,我内心既惶恐又兴奋。兴奋源于,作为一个曲艺和文艺爱好者,我对文字和语言一直有着浓厚兴趣;惶恐大抵是因为我从小在普通话环境中长大,不会说任何一种方言。
像我这样的人恐怕不在少数,这种传承危机也在后续的采访中得到证实。在城市化进程加速和普通话大力推广的今天,有多少80后、90后甚至00后会选择主动学习和在日常生活中运用方言,而他们的下一代,“乡音”又何从谈起?
方言不仅是拉近彼此关系,找寻“共同语言”和界定身份认同的工具,除了交际功能,方言的意义和价值颇为丰富。相声、小品舞台上,方言对于塑造人物,将观众带入故事情境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比如说赵丽蓉的唐山话,马三立的天津话,广受欢迎的东北话。方言还是一种使文化和艺术表现形式得以熠熠生辉、流传至今的根源和基础。例如,张艺谋的电影《金陵十三钗》中一段名为《秦淮景》的插曲,用吴方言演唱,这一插曲原作为南方民间小调《无锡景》,在北方还有同曲不同词的小调《照花台》,不同地方的方言让每一小调有了独特的味道及持久的生命力。
采访中,让我颇长见识的一点是,方言是普通话的源头活水,“打工”“炒鱿鱼”“酒吧”“自助餐”这些词来自粤语,“沙发”“洋房”最早在上海话中被创造出来。方言里还蕴藏着无数鲜活、形象、生动的表达,比如天津话中把“打拳击”说成是“捣皮拳”。
一些专家和我说,想要保护所有方言不大现实。我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在普通话大力普及的当下,给方言多一点点生存空间和使用环境,不做让其加速消亡的事情。
推广普通话和保护传承方言并不矛盾。我们如果能多一点兴趣、多花一点心思,多一点留意,去多学一句方言,可能就会让方言在一代又一代人耳边、口中留存得更久。哪怕未来每一代人并非乡音无改,也不至于在目光可及的将来乡音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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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020 总第954期
@枫岫:方言最大的特点是语言本身是有感情的,表达喜怒哀乐更生动。普通话在感情表达的自然程度上要达到方言的水平,估计要等10后、20后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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