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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曲《越国西施》中艺术形象塑造与音乐美学探究*

2020-07-12

大众文艺 2020年24期
关键词:越国西施万物

(苏州科技大学天平学院艺术学院,江苏苏州 215009)

在我国传统音乐乐器演奏中,古筝演奏者多被女性占据而略显独特;此外,因其音色总体偏柔软,因而具有得天独厚的地位和感染力。筝曲《越国西施》巧妙地利用了古筝与钢琴的互补与和谐描述了对西施的个体形象、生活阅历、矛盾冲突以及心理活动的塑造,通过音乐的演绎呈现了一位中国古代美女的动人影像。筝曲《越国西施》的创作亦来源于人类奇特而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美好想象,许多古今中外的名篇佳作里面蕴含了五彩缤纷的万物之灵与真理追求。作曲家把自己的情感倾注于世间万物与历史人物叙事中,试图通过与万物合一的方式来阐发自己的人生感悟,进而通过多角度展现自己的喜怒哀乐与爱恨情仇;正如古人所说,当创作主体心情愉快时,日月会为其增辉,鸟兽为之歌唱;在其伤心时,草木为之俱悲,风云因而变色,此情此景即是何占豪教授对万物赋其情的艺术感怀。

一、艺术形象塑造

2018年,上海音乐学院何占豪教授受“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委员会之邀约,采用古筝与钢琴合奏的形式创作了筝曲《越国西施》。该作品在继承历史故事的同时,除了表现传统的爱情观之外,更多的节奏与笔墨用在发现与挖掘西施的心路历程与悲欢遭际。战乱带给她的是人生轨迹的转变,但入宫服侍吴王夫差的奇特经历并没有使她忘记自己的来路与归途。一位传奇弱女子的人生经历就是在阴差阳错中铺展开来,间杂着阴阳循环与哲学思索,在看似单一的叙事中蕴含着动人的情感与理想追求,使观众在音乐欣赏中能及时品味音乐背后的深度与厚度,为故事的平铺直叙增添了真实色彩,折射着令人百感交集的人生五味。

从艺术创作论的角度看,艺术真实与我们的现实世界有本质区别。筝曲呈现的世界是空灵的音乐世界,需要受众在温馨的环境下洗耳倾听,此处涉及受众对生活世界的内蕴能动提炼,特别是对于具有真挚哲理的把握,体现着作家的认知与感悟。这里需要注意这四个概念:“假定性情景”“主观性与诗艺性”“内蕴”。“假定性情景”说的是作品在创作的过程中完全可以在一个假定的时空环境中呈现,这样有利于发挥创作主体的想象力,从而更好地进行张力呈现。“主观性与诗艺性”里的“主观”说的是作者具有较强的创作能动性,“诗艺”则表现在艺术表达手法与技巧层面。“假定性情景”与创作者的主观认知相结合,为故事的产生和发展做铺垫。艺术真实讲求探寻艺术作品里的本真,通过创作者的人生感悟而获得,是现实世界中艺术存在的价值体现。

西施是美丽的,像极了鲜艳欲滴的玫瑰。玫瑰花的美不仅仅是花的漂亮,更在于它布满周身的刺,有了刺的保护,花朵才会避免动物的侵扰,才会开放的持久。玫瑰身上的刺就像西施对幸福生活和美好爱情的向往,蕴含了她想象中的所有美好,其对命运不公的抗争预示着沙中捡金,去伪存真的信念;艺术形象的塑造需要思想火花的碰撞,需要每一个筝曲创作者沉下心去思索主人公的人生遭际与爱恨情仇。我思故我在,笔者认为何占豪教授试图通过对西施一生的乐谱刻画,进而感知生命的纯洁与真挚,这也是人们常说的——筝曲的每一个符号都要对得起每一个脑细胞的粉身碎骨。

筝曲《越国西施》创作的初衷应是“为人民而创作”,原因在于西施的全部付出对应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在谈及创作筝曲《越国西施》的缘由时,何占豪教授认为只表现西施的美貌是远远不够的,西施的美早已被世人皆知,从家国情怀这个角度对其进行二度创造将是重中之重。中国音乐家协会古筝学会理事、上海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宋小璐副教授在被问及对筝曲《越国西施》的看法时,认为何占豪教授不仅熟知古筝演奏技法,重要的是将民族器乐与民族精神等融入其中,《越国西施》不仅继承了富有浪漫和传奇色彩的感人故事,更重要的是演奏者在表演中有更多的自由发展空间,因而筝曲《越国西施》受到更多人的喜欢与热爱。[1]

二、人文关怀与信仰意识的浓厚

艺术真实是人文关怀的前提,人文关怀是艺术真实的方向和价值所在。施耐庵在创作《水浒传》的时候相传把画师绘制好的108个梁山好汉悬挂于厅堂之中,针对每个人物形象进行艺术加工和构思锤炼,最终在著作中创造了一百多个个性鲜明的英雄世界。这些人物角色中除了宋江等历史上有真正的人物原型外,其他的多是虚构的人物角色,作者通过作品突出表现的是农民团结起来产生的巨大力量,因此,这个地方就牵涉到人文关怀层面。艺术真实表现在表达的哲理与内涵是正确的,这与人文关怀的初衷是一致的,都是为了体现人的本真所在与价值体现,发掘生活中的真、善、美,反对假、恶、丑。

筝曲演奏者不能等同于曲子的作者,演奏者可以看成是音乐演奏的直接参与者,而曲子的作者则充当了乐曲叙事的表述者和精神传达者。曲子的作者拥有自己的独立思考和辨识能力,是生活中的自由人,此类人只有在诗歌的海洋里才会焕发生命的色彩。正因为有了叙述者的存在,作者才可以天马行空般的进行音乐叙事,其情节可以突破常规、跨越时空,有时赋予一段浪漫奇特的幻想,也可以转瞬间与历史上的某个人物对话,可以从学术领域突破既定的意识形态,亦可以用乐谱勾画历史故事的某个惊人反转,正因为有了这些方面的突破,受众才会惊奇地间接发现筝曲原来可以这样去绘制,西施的一生可以这样来表达,对筝曲的认识才会更加深刻。

筝曲《越国西施》讲述了西施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西施的一生都坚定着自己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寻,信仰有时也寄托着对逝去亲友的怀念和哀思。生老病死虽说是人之常情,若至亲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剩下的自己将会多么无助和孤单;自古以来就有一些追求长生不老的人和事,虽听起来荒谬不堪,但也算是合情合理。换个角度来思考,若一个人真的找到了这种药,服用以后可以长生不老,但当他看到自己身边的人一代代都先后离他而去,直到最后这个人也会因孤独绝望而失去继续活下去的理由。生者当有所信仰,这个信仰一旦脱离了正常的人伦法则,必定会被世人所抛弃。

筝曲创作是一个劳心费神的艺术生成过程,需要创作者通过或华丽、或质朴的音乐符号来表现自己对人生和世界的独到见解,有时假借历史名人再现曾经的心路历程。筝曲创作除了注重结合实际与有的放矢、材料储备与美丑之辨之外,还要兼顾艺术真实与人文关怀这个重点着手。“结合实际”讲求的是从实际出发,“有的放矢”注重的是创作者可以根据自身的人生经历更好地进行选材取舍;“材料储备”向创作者折射了积累日常生活素材的重要性,“美丑之辨”即用仁爱之心映照世人去发掘生活的本真;“艺术真实”探求的是真挚的生活情态,“人文关怀”突显的是人生的意义与价值所在。这些方面囊括了艺术世界里所有的审美表现层面,只有从这些方面出发,筝曲创作才会更加异彩纷呈,迸发出其独特的艺术魅力。

三、音乐美学赏析

筝曲《越国西施》带给观众的是五彩斑斓的芬芳:世间万物都是那么的可爱,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作曲家热爱生活、热爱人生的美好心境。正如人们常说赋情于万物之中,万物也便有了灵性,与之进行把酒言欢、赏心乐事,此情此景真好似与万物融为一体,与天地合二为一。万物之情其实是主体(作曲家)之情,我开心时万物与我同喜,我伤心时,万物亦与我同悲,开心时如“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伤心时也好似“梨花带雨,人见犹怜”。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历史抑或是现实,一旦融入了主体之情,便心生了层层涟漪,带来了阵阵波澜。

筝曲的创作与改编符合音乐美学的嬗变与革新理念。刘勰在《文心雕龙·时序》篇中说道:“至大禹敷土,九序咏功,成汤圣敬,‘猗欤’作颂。逮姬文之德盛,《周南》勤而不怨;大王之化淳,《邠风》乐而不淫。幽厉昏而《板》《荡》怒,平王微而《黍离》哀。故知歌谣文理,与世推移,风动于上,而波震于下者也。”[2]在刘勰看来,歌谣创作理念会随着社会发展而改变,没有一成不变且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超前思维,任何创作思想的生成都是与当时所处的社会密切相关。例如尧从陶地到唐地的迁徙过程中,教化遍及天下。其后在论及周幽王、周厉王的昏庸无能到周平王的东迁,都可以视为乱政之下的诗歌内容创作演变,所以说,新诗表现之内容来源于现实世界的映射。

在作曲者的眼中,世界上所有美的事物都可以通过乐曲呈现。阳光、松树林、飞鸟等等都是令人身心愉悦的和谐相处,阳光照射到的地方,一切都很温馨与舒适,包括一只蝴蝶、一块石头和一只喜鹊,正如谚语中所说:“时间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平等的,不因财富多少而有所偏向”,阳光也是这样,对地球上的万物来说,光照对其同样是平等相待的。正所谓“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筝曲中的意象来源于作曲家内心情感的“物化”或“异化”,是现实世界中个体对生命认知的现实映射:只要心中拥有一颗善于发现美的灵魂,每天的阳光都是那么的温暖柔韧。

总之,筝曲音乐创作是作曲家与音乐爱好者异常关注与关心的一项爱好。作为一种非物质文化传承,筝曲创作不仅是继承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需要,还是铭记中华民族历史、传承未来的需要;面对二十一世纪世界文化的融合、碰撞与对话,对于筝曲创作者而言,他们有责任和义务拿起手中笔去挥毫泼墨,描画属于自己的人生艺术空间。须臾几十年风雨人生,上下五千年华夏文明,只有通过不懈的创作才会让世人了解自己的悲与喜,哀与乐,只有用线条和乐谱记录下世人生活和思想的作品才会真正流传千古。

四、结语

作曲家的曲子创作被视为“初次创作”,而演奏者的会心演奏则被视为“二度创造”,作曲家与演奏者的高度融合与整一是衡量乐曲成功的砝码与标杆。音乐演奏往往与人们的内在情感关系紧密,何占豪通过筝曲《越国西施》再现了浩瀚的战争与细腻的情感波澜,表现了他心中对历史人物的全面刻画,使观众领悟了全新的西施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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