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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之城

2020-07-10刘栩君

科学导报·学术 2020年24期
关键词:杰西卡水底巨龙

黑森林这样的词语,或许只存在于小孩子看的书里。的确,它也只是传说,一个用来吓唬小孩子的传说。那个传说流传了很久,大多数人是不信的,但也不乏相信的人。于是它的故事被那些不信的人改编,改得更加不切实际,甚至很大程度上诋毁了传说的作者;而那些相信的人,把故事夸大,使人更加确信那是真实的。就这样,那个传说早已和原来有着天壤之别。如今能传到我们耳中的故事,是这样的……

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有一座森林,那里栖息着最凶猛的动物,以及渗人的蝙蝠。整座森林被黑暗笼罩,终日不见阳光。在森林的中央,有一潭水,竟然很清澈,没有被任何物质污染。有一个人——或许是怪物——守护着那潭水,因为那潭水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穿过水面,就可以到达一个从未有人踏足的地方。守护者不允许有人穿过水面。这样过了很久很久,斗胆去到那座森林的人一去不复返,有人说是被怪物吃掉了,有人说是被守护者杀死了,谣言百出,从此再也没人敢去那座森林。

像杰西卡这样年龄的孩子,几乎都不会相信这种故事。于是她很不屑地合上了她表妹的故事书,撑着地板站起来,准备把书放回表妹的房间。

她走到房间的门口,转动门把手,“吱嘎——”门发出诡异的声音,打开了一条缝。

顿时,一股强烈的紫色光芒透过门缝射出来,晃得杰西卡睁不开眼,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用手遮住眼睛,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那片光,僵在原地。就在这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把门推开了,紫色的光更加耀眼,杰西卡反应过来,放下挡住眼睛的手,准备往阁楼下面跑。就在她下楼梯的时候,忽然门里神秘的空间反过来把她往里面吸,杰西卡手足无措,试图抓住栏杆防止自己被吸进去,同时大声地叫着——但是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呼救无济于事。杰西卡坚持不了多久,她一边叫喊一边抓紧栏杆,但很不幸的是,她的手滑了一下,那本故事书掉到了地上,那个神秘空间最终还是把她吸了进去……

杰西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自己的小屋里了,取而代之的是詭异的暗黄绿色地板,周围是一些细细的树,分叉很多,有一些树洞排列成扭曲的脸,整体是暗紫色。雾很大,看不清周围,树和树中间的间隔也看不清,是漆黑一片,但是可以勉强走路。时不时会传出蝙蝠渗人的啸叫和翅膀扑扇声。杰西卡刚醒来就被吓了一大跳,本来她很困,但是见到这副景象立马打起了精神,她迅速挪到一棵树旁边,背靠着树干,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虽然很幼稚,但是背靠着实实在在的东西确实能让自己更安心一些。“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杰西卡的心简直快要跳出嗓子眼。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回想来到这里之前发生的事。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紫色魔法阵吸收了,光很强烈,但是屋子里很暗,只有魔法阵是亮的。故事书掉在地上,似乎从书页之间发出同样耀眼的紫光……难道是那本书在作祟?杰西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仔细回想一下书里的内容……莫非这就是书里描写的那片森林?杰西卡用双手抱住自己,绝望地往上看——“那是什么?”她看到的是一条很破旧的裙子,就挂在不是很高的树枝上面。杰西卡犹豫了一会,迅速地站起来拿到裙子,再迅速地靠着树干坐下。上面有被动物抓烂的痕迹,看起来这条裙子挂在这儿离现在已经很久了,原本的粉色已经几乎看不出来了,积满了灰尘。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便签条贴在上面,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杰西卡努力尝试读清这些字……“前面……湖……救……”尽管她尽了最大努力,还是只能看清这些字。前面就是书里写的那潭水吗?那这张便条的作者去哪了呢?该不会……杰西卡不敢往坏处想,“反正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如就去看看那潭水吧?”杰西卡站了起来。忽然,随着一声刺耳的啸叫,一只蝙蝠冲过来把裙子抓走了。杰西卡被吓得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上,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重新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段路,一潭水隐隐约约在雾中浮现,除此之外并没有所谓的“守护者”。也许是书里记载错了吧,杰西卡这样想着。她小心翼翼地在旁边试探了一下,看上去跟普通的水一样,踩下去就会全身湿透。但是如果不跳,或许就永远都不可能出去了吧。杰西卡鼓起勇气,坐在岸边像条水蛇一样滑下去。顿时,水包裹了她的全身,她慢慢地沉了下去。

但她没想到的是,一个蓝色的身影在背后注视着她。

她睁开眼,出乎意料的,在这水面底下竟然有这么大的空间,水底世界被一览无余:靠近水底的地方是深蓝色,往上是紫色,再往上靠近水面的地方是黑色,闷闷的色调让人喘不过气。水底下是一些腐败的海草和叫不上名来的植物,虽然很奇怪,但是居然还有很多类似房子的建筑,看起来像一个海底村庄,只不过是木板做的,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想出来了用木板在水底建房子的主意。

突然,有谁拍了拍杰西卡的肩膀,她毫无防备,吓得“啊”地大叫一声,接着迅速转过身,与此同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在水里呼吸与说话。“哦……抱歉,我吓到你了吗?”发话的是一个耳朵两边长着鱼鳍,通体蓝色,还有鱼尾巴的家伙,只有一只红色的眼睛,是像猫一样的竖状瞳孔;虽然她有腿和手,但是看着不利于在陆地上走动。杰西卡刻意向后移动了一米左右,开始打量面前的这个家伙。“所以你是这里的——居民?”“大概吧,不过这地方很早就已经荒废了。”蓝色的家伙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开始滔滔不绝,“很久以前,我叫它‘海底之城,这里还是一片繁荣的景象,结果……”“好了,打住。”杰西卡可不想听一个怪物讲故事,尤其是双方还对彼此不熟悉的时候。“你知道关于守护者的事情吗?”蓝色怪物歪了歪头,眼睛朝右上方望了望,然后回答:“我从来不关心这种问题,就算真的有你说的守护者,我也不会察觉到它的存在。”杰西卡也跟着歪了歪头,怀疑的目光盯着这个怪物。怪物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很渗人,杰西卡不自觉地瞪大眼睛看着她,好像自己干了什么可笑的事。“啊,哈哈,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太久没跟人接触了……嗯,你看,我从不骗人,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那也不必真的要信我,我只是在尽本分。因为……啊。”忽然,那个怪物像电脑死机了一样,眼睛颜色变淡了。杰西卡愣在那里,她鼓起勇气碰了碰那个怪物,成功让她清醒过来。她的眼睛逐渐变回来了,揉了揉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这是我的老毛病了。每次提起往事我都会这样,请不要见怪。”杰西卡没出声。“要不这样吧,”怪物向周围看了一圈,然后突然凑近杰西卡,她下意识往后躲了躲。“你是个人类没错吧,只要你带我出去,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得了吧,我自己还想出去呢!杰西卡不满地想。“哈!艾托莉尔,要不要我来告诉那个人类,上一个答应你的人后来怎么样了?”这是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简直可以把整个水底都镇住。蓝色怪物的五官瞬间反射性地扭曲在一起,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吼:“又是你!怎么你每次都来……”她突然停下了,在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换了一种不那么吓人的语气,说道:“行吧。行吧,看在这个人类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杰西卡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黑暗中浮现出一个橙色的身影,越来越近,来到她们中间。“好久没人来这里了,真是劳您大驾啊。”橙色怪物对杰西卡调侃道。杰西卡已经对她们不那么恐惧了,她有些不满地回答:“我也不是自愿来这里的,我只希望能快点回家。”橙色怪物往艾托莉尔那边瞟了一眼,然后缓缓道:“我是纽格,她是艾托莉尔。”“所以是要穿过这片海底遗迹?”杰西卡问道。对于两位怪物来说,杰西卡没有自我介绍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但是也附和道:“是的,是的。”杰西卡往前游去,两个怪物看着她的背影,对视了几秒。纽格问艾托莉尔:“你没告诉她吗?”“没有。难道你希望我告诉她?”“不。”然后她们把视线收回,慢慢追上杰西卡。

“走开!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杰西卡正在挥舞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棍子,驱赶纠缠她的小鱼——也许不是对人类而言的小鱼,她胆子真的很大。艾托莉尔游过去指正她,“别打,试着跟它们做朋友?”“啊?你认真的?”杰西卡有些疑惑,与此同时放下了手里的棍子。艾托莉尔扶了扶额,解释道:“也许可以跟它们说说话?”杰西卡把视线转到小鱼群,勉强挤出一句话:“呃……你们好……”小鱼看上去不太想纠缠她了,开始散开。“看吧,我就说很有用!”“你确定它们不是被吓跑了?”纽格又过来找茬了。艾托莉尔连忙捂住她的嘴,然后一边尴尬地笑一边解释:“噢,不用太在意她说的,小鱼们很喜欢你!”杰西卡本来也没太在意,她本来也只是想把小鱼赶跑而已。于是她应了一声就走了。

“你尽量少说点话,也许她真的能把我们带出去呢。”艾托莉尔责怪道。“我看她那样子,估计也只能和前几个人类一样了。碰到个最好的结局,也只是困在这里一辈子。”“魔法之书不会选错人,一定是我们之前的方式不对。”“你就继续坚持你的想法吧,我对出去不抱希望了。”说着,纽格就消失了。艾托莉尔微微有点沮丧地低下头,也许这次也出不去吧……她无力地向前游去。

“也要和这家伙交朋友?”杰西卡看着艾托莉尔,指着一只娃娃鱼。“是的,在这个世界,你只要记住友好待人就好了。”杰西卡转过头,这次有点真心实意了,她笑着挥挥手,娃娃鱼看着……很开心。“做的不错,孩子。”纽格突然出现在杰西卡旁边,把她吓得不轻。“不要再神神秘秘的啦,我这一程都不知道被吓了多少次了。”杰西卡对纽格说。纽格耸耸肩,“好吧。”

就这样,杰西卡跟水底的很多生物都成了朋友,過了不知道多久,快到达水底和地面的结界了。那上面似乎有一个魔法咒文,和当时把杰西卡吸进去的魔法阵图案一样。

不知怎么,艾托莉尔一直不敢上前,始终和魔法咒文保持一段距离,纽格瞥了她一眼,眼里不知道是消极还是冷漠。她带着杰西卡到魔法咒文跟前,平静地说:“就是这里,只要你把手放上去就能回家了。”“那为什么艾托莉尔不来?她不是想出去吗?”纽格又望了艾托莉尔一眼,然后转头说:“不用管她,等你出去了她自然会出去。”“好吧……”杰西卡刚把手放上去,忽然一声巨响,震得她耳膜都快破了。她捂住耳朵惊恐地抬头望,两个怪物的表情和她如出一辙。一只似乎完全不属于水底世界的生物从天而降,形成强大的气场,在它落地的瞬间,尘土飞扬,令大家看不清任何东西。那是一头巨龙,通体黑得发亮,翅膀比大象的耳朵大两倍。“又是个不自量力的人类,”巨龙缓缓开口道,“艾托莉尔,别妄想出去了,我不允许来这里的任何人出去!”艾托莉尔眼里充满惊恐,然后把视线转向杰西卡。杰西卡也吓得不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纽格不见了,不知道躲到哪里避难去了。巨龙吼了一声,张开嘴巴,一股力量在它嘴里凝聚,然后喷出巨大的紫色光波。杰西卡来不及躲开,只能徒劳地用手臂捂住脸。光波马上接近了,杰西卡痛苦地闭上眼睛……

等待她的不是化为灰烬,她惊讶地睁开眼,艾托莉尔在前面用魔法罩挡住了光波。她回头看了一眼杰西卡,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努力让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快走!”杰西卡踉踉跄跄站起来,准备把手放到魔法咒文上……就在这时,魔法罩破了,光波引起了塌方,石头砸下来,艾托莉尔在光波炸开的时候被扫到一边,她半跪起来,杰西卡还在魔法咒文前面,石头马上就要砸下来,艾托莉尔忍着疼痛把杰西卡推开,两人避开了石头。杰西卡惊恐地望着这一切,“以前来这里的人,都这样……”她没继续说下去,她注意到艾托莉尔在一旁绝望地低着头。杰西卡转过头,巨龙正准备下一波攻击,但是被突如其来的锁链套住了。是纽格!她努力套住巨龙往后面拉,但是效果甚微,巨龙一摆翅膀,像一个巨大的拍子向纽格扫过来。她急忙躲开了这一击。

杰西卡站了起来,坚定地向前走去。艾托莉尔惊讶地抬起头,她也跟着站起来——不过没有成功,还是半跪着,手往前伸,焦急地问:“怎么了?你要去哪?等等!等……”杰西卡没有理她,她不慌不忙地抬起手,对着龙张开手掌。

顿时,无数条七彩光芒从杰西卡的手里窜出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巨龙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那些都是杰西卡都交过的“朋友”,褪去了它们灰暗的外表,变成了七彩祥云的存在,它们向巨龙飞过去,龙瞬间被七彩包裹起来。“什么?不——”这是它能喊出最后的话了。

等彩虹消失,留下的只是一只白色的、蜥蜴大小的龙。杰西卡连忙看看自己的手,没有任何异常,她才安心。纽格和艾托莉尔回过神,游到杰西卡旁边。“哇哦,我从来没见过有人类会用魔法!”艾托莉尔赞叹道。“也没什么啦,只是突然就感觉一股力量蔓延全身。”杰西卡笑笑。“走吧,我们该上去了。”纽格第一次这样笑。但是杰西卡走到小龙身边看了一会,然后问艾托莉尔:“它就是守护者吗?”艾托莉尔犹豫了一下,回答:“没错,但它本来是个人类。”“什么?”杰西卡有些讶异,又看了看小龙。“是啊,在这里的所有生物都是人类,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且魔法咒文只有人类才能打开。”艾托莉尔刻意没有透露是哪些原因,杰西卡也没有追问。这时候,小龙醒了,它抬起头,说:“我很抱歉我的所作所为……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它停顿了一下,似乎隐瞒了什么,又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把我也带上去……如果不能,那算了吧,毕竟我是你们的敌人……”“不,你是我们的朋友!”杰西卡说,“我可以把你带上去!”说着,杰西卡招呼它快点起来。小龙眼里满是惊讶和感激,他挥动翅膀飞到魔法咒文旁边,一橙一蓝两个怪物也来到咒文旁边,杰西卡把手放上去,尘封了几千年的通道打开了。

夕阳照在四个人身上,艾托莉尔看着落日,陶醉地说:“我好久没看到它了……它叫什么来着?”“是‘太阳。”纽格回答。它们已经不是怪物,而是两个人类女孩,比杰西卡稍大些。龙也不再是龙了,是一个人类男孩。他们和杰西卡就这么看着落日,很久,很久,直到它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上……

作者简介:刘栩君  女  2008年4月12日出生 户籍所在地东莞市东城区,现就读东莞市东城区第三小学六年级6班,

(本文指导教师:王文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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