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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扬在康巴四代人心中的那一抹红

2020-07-06樊文斌

时代报告 2020年5期
关键词:阿宝玉树解放军

樊文斌

隆冬的巴塘草原,天寒地冻,气温骤降至-21℃,战马的嘶鸣声传向天际……

2020年1月1日清晨,第76集团军某旅玉树骑兵连连长尼都塔生在刺骨的寒风中牵马整齐列队,例行组织升国旗仪式,官兵们神情肃穆、庄严敬礼,伴随着雄壮的国歌升起了新年的第一面五星红旗。

听着回荡在山梁间那雄壮的国歌,连长尼都塔生显得格外激动,他双眼炯炯有神,黝黑的脸庞上留下的训练疤痕清晰可见。望着那面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尼都塔生心潮澎湃。国旗,在他心中有着特殊的含义。

70年前,也是在这片雄奇的土地上,他的曾祖父升起了囊谦县的第一面五星红旗,并留下“永远跟党走”的家训,祖父开创“康巴世族”后代入党的先河,父亲成为玉树各族干部学习的楷模,他则是家族中第一个参军入伍的……

70年,一家四代人堅定听党话、跟党走,始终与党同呼吸共命运,扎根高原做奉献,在玉树地区树起了爱党报国的标杆……

这一切,要从70年前的那次远行说起。

玉树藏族自治州地处青海省南部,平均海拔4200米。这是一个神奇而又美丽的地方,是长江、黄河、澜沧江共同的发源地,素有“中华水塔”的美誉。

玉树在新中国成立前仍沿袭千百户制度,最高统治者是清朝政府册封的世袭千户,因当时行政中心在囊谦县,老百姓称其为“囊谦王”。

“囊谦王”治下有20多个百户,其中威望较高的四大百户,轮流为“囊谦王”办理政事要务。尼都塔生所在的东坝家族便是四大百户之一,这个家族也是清政府册封世袭、在囊谦千户统治下负责管理超过百户牧民及僧侣的“百户”。

1949 年,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军进军西宁,当时的玉树地处偏远、信息不通,一时间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不少百户携带家眷及管辖地的百姓出逃国外。囊谦千户才旺多杰带着土登宫保等人赶着马匹、带着兽皮和山珍被迫去西宁,向盘踞西北的旧军阀马步芳“进贡”。

队伍行进在青藏高原腹地,绵延一里多地。走在马队最前面的是十几名康巴武士,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腰挂藏刀,背着步枪,威风凛凛。身后的一匹匹马背上驮着成捆的兽皮和山珍,佩挂在马脖子上的铃铛随着马匹行进的节奏叮叮咣咣地响个不停……

马队走了1个多月,在行至当时的青海省共和县境内暂歇时,遇到从北边来的两个人。土登宫保认得其中一个,他是马步芳手下的税务官。看二人行迹狼狈,也没穿军装,有些狐疑的土登宫保便上前打听。

“官爷,这是到哪里去,咋不穿军装?”

“你们这是要去西宁?别去送命了!”税务官用藏语回答,“解放军打来了,西宁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赶快掉头往回走吧。”

“不是马司令还在西宁吗?”土登宫保有些吃惊。

税务官突然暴躁起来:“哼!马司令?早跑重庆去了,丢下我们在这里喝西北风,弟兄们都在逃命哩!”

早就听说解放军要打到青海来,没想到这么快。土登宫保把两人带到才旺多杰面前,再仔细询问,还是同样的说辞。

“马步芳真的完了”,土登宫保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想想前几年,马家军在玉树烧杀掠夺,恶事做尽,这几年不杀人了,每年的赋税却压得族人们有苦难言。想到这里,土登宫保有些敬佩解放军,“马步芳十几万的部队都给剿了,真是了不起了啊”。

打发走税务官二人后,土登宫保向才旺多杰建议:“马步芳是我们藏人的仇人,仇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解放军给我们报了仇,我们不如把这些礼物送到西宁献给他们?”

土登宫保的一番话说得才旺多杰有些心动,立即找来其他百户商议。最后决定代表11万藏族群众将马匹等特产献给解放军。商议中,个别头人持反对意见,并带着本族人马返回了玉树。但土登宫保等头人坚决拥护囊谦千户的决定,带着独子彭措旺扎和族人继续前往西宁向解放军献礼。

来到西宁,土登宫保他们受到了当时西北野战军第一军领导的热烈欢迎。在解放军的军营里,土登宫保住了10多天,越住越觉得解放军的队伍和其他军队不一样:“长官”没架子,士兵纪律严明,对群众秋毫无犯,还常常帮老百姓干活。

他带着儿子彭措旺扎去找部队首长:“我们愿意跟着你们的队伍干,为穷人打天下。”

部队首长对土登宫保说:“东坝头人,感谢您对解放军的信任。我们马上就要去解放玉树,您先回去,帮我们做好群众工作。”

一听部队给自己安排了任务,土登宫保满心欢喜,立即着手返回玉树。临行前,部队首长特意给土登宫保赠送了一面五星红旗。

1949年10月1日,中国历史进入新纪元。对中华民族而言,这是获得新生的一年;对土登宫保而言,这是玉树群众找到主心骨的一年。

新中国成立的日子,土登宫保正带着儿子彭措旺扎,跟军管会干部一起行进在返回玉树的路上。一路上,他们的队伍浩浩荡荡,过黄河源、翻越巴彦喀拉山口,横渡通天河,抵达玉树。一路上,土登宫保骑在马背上,将那面鲜红的五星红旗高高地挂在长枪的叉子上,展示给沿途牧民。

回到玉树,土登宫保家的院子里挤满了藏族群众,他们都急匆匆赶来看东坝头人从西宁带回的“红经幡”。土登宫保穿着崭新的藏袍,手捧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走到院子中央。他将五星红旗系在了院子里临时树起的“旗杆”上,开始升旗。好些人不解,土登宫保解释说:“这是共产党送给咱们的‘红经幡,一定会给大家带来吉祥的。”

蓝天、白云、雪山的映衬下,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大家仰着头,久久注视着那面绚烂夺目的“红色经幡”。

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这是所有东坝族人永远铭记的一天。自从土登宫保升起了玉树东坝地区的第一面五星红旗,他一心向党的决心和行动也在玉树这片土地上落地生根发芽。

11月2日,玉树隆重举行和平解放庆祝大会,土登宫保等部落头人分别致电毛泽东、朱德、彭德怀,热烈欢庆玉树解放,并表态“愿在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领导下,在玉树藏区建立人民政权”。

彭措旺扎去世后,当地人都自发前去吊唁,民族师范学校的学生也轮流赶去他家里寄托哀思。彭措旺扎的遗体运回囊谦县东坝乡时,很多群众都痛哭流涕赶去送他最后一程。

尼都塔生的父亲叫东坝阿宝。阿宝,其实是他的小名,饱含着亲人对家中唯一男孩的喜爱。

东坝阿宝8岁那年,父亲被错误批斗,使这个从小被人宠溺的“阿宝”,过早尝到了世事的无常:一家人从县委家属小院搬到了土坯房里,学校把他和姐姐开除,平时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也把他孤立起来。

父亲被批斗的第二年春天,一家人又被要求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于是,母亲带着东坝阿宝和他的姐姐、妹妹来到杂多县结扎乡红旗村。母子四人相依为命,每天放羊、打酥油和奶渣,靠这个挣工分。

从“小少爷”变成“农家子弟”,年幼的阿宝有过短暂的失落,但很快他就爱上了草原上的生活。那时的东坝阿宝喜欢坐在山岗上看姐姐唱歌跳舞,躺在草地上看云卷云舒,嘴里嚼着草根想:就这样在草原上做一个快活的牧民,那该多好啊。

“下放劳动”3年后,父亲彭措旺扎恢复了工作,但东坝阿宝和母亲的农村生活还在继续。直到1982年,彭措旺扎担任玉树州副州长了,才将一家人从农村接到城里。

牧区的生活虽然平淡,却也不乏精彩。13岁那年,东坝阿宝获得一个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被推荐到青海省湟源畜牧兽医学院上学。在那里东坝阿宝读完了初中、中专的全部学业。1979年,他从湟源牧校毕业,被分配到玉树州牧科所兽医站工作。1985年,东坝阿宝有机会来到他向往的北京,到中国农民大学上学。

学成后,东坝阿宝又回到家乡玉树。此后的几十年里,他先后担任杂多县县长,玉树州宗教局长、统战部长,州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州人大常委会主任等职。

东坝阿宝像父亲一样热爱工作,对群众充满热忱。担任县长期间,看到许多牧民遇上雪灾,牛羊大量死亡,白白造成财产损失,东坝阿宝提出“把牛羊存进银行”的倡议,保证了农牧民的财产安全。后来,这一做法在整个玉树州得到推广。

玉树是全国主体民族比例最高的自治州,一些外来干部来玉树工作,一度受到本地干部的排挤,时任州人大常委会主任的东坝阿宝在全州干部大会上态度鲜明:“玉树的干部要像宽广的巴塘草原一样敞开怀抱,欢迎外来干部,支持他们的工作。”东坝阿宝不仅这样说,也这样做。在他的推荐下,一大批优秀的汉族干部得到重用。

在慷慨悲歌中,雪季的肃杀渐渐走远,每一片花草焕发新的生命。

2010年4月14日早上7时49分,玉树发生7.1级大地震。顷刻间,天崩地裂,结古镇和很多乡镇、街道、社区沦为废墟,死亡人数超过2800人,伤者无数,十数万人无家可归。

江河俱哀,昆仑垂泪,举国同悲……全国人民情系玉树,万里驰援。玉树各族人民奋起自救,与灾难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

那天,时任玉树藏族自治州州委副書记的东坝阿宝因病正在西宁住院,突然接到妻子卓玛才吉的电话:“地震了,房子全塌了,整个玉树全是尘土和哭喊……”

“怎么会这样?”东坝阿宝心里一惊,拔掉针头,穿着住院病服就往外跑。

下午3时,东坝阿宝乘坐玉树救灾抢险的飞机降落玉树。从机场通往州府所在地结古镇的路上,东坝阿宝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流泪,呈现在他眼前的是满目残垣,街道面目全非,人们在废墟和瓦砾堆中寻找被埋的亲人。

作为玉树州抗震救灾指挥部的成员,东坝阿宝分工负责抢险救灾队伍协调调度工作。来自全国各兵种、各军区1.5万多人的抢险救援队伍,和来自全国各地137支志愿者队伍、4000多名志愿者的抢险救援目标和任务,都由他来协调调度。

为了加快救援速度,稳定灾区群众的心,东坝阿宝在其他区县赶来救援的群众中组织党员突击队,在废墟上立起“党员突击队”“党员救援队”“党员医疗救援队”的旗帜,把党的旗帜打了起来,把党的形象立了起来。废墟上,一面面红旗、一个个党员告诉灾区群众,党就在这里,党员就在身边,让灾区百姓看到了希望。

得知东坝阿宝家也受灾严重,指挥部的同事都催他回去看看。忙了三天,他才抽了半个小时回了一趟家,大概看了看受灾的亲人、倒塌的房屋,然后与废墟中的家人“约法三章”:不要麻烦救援部队,争取自救;不要去街上领取救灾物资,自己想办法;有亲戚朋友送来食品,一定要分给周围的邻居。

没日没夜,马不停蹄。那段时间,东坝阿宝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每天早上出去,直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帐篷里,躺在简易的床铺上休息一会儿。由于患有严重的高血压,东坝阿宝这位在地震前就住院的病人,有时气短到连打个电话都要费很大力气。在抗震救灾中连续工作了6天6夜后,他晕倒在废墟中,抢救醒来休息片刻  ,又走向抗灾一线。

就在东坝阿宝在抗震救灾一线奋战的同时,妻子卓玛才吉也在自己家里投入了救灾助困的“战斗”。地震发生后将近40天的时间里,卓玛才吉将邻居们安排到自家院子里的帐篷里,每天为他们准备一日三餐,稍有时间,卓玛才吉就推着自行车到处找菜铺,只为了给老人们买点青菜补充点营养。

尼都塔生回忆:“地震发生后,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到玉树,和家乡人民一起抢险救灾。看到解放军等各种救援队伍都上去了,自己心里才稍稍安稳。”

3年后,东坝阿宝家的房屋才得以重建。提起抗震救灾的那段经历,他总是重复这样一句话:“面对历史罕见的灾情,没有全国人民的鼎力援助,玉树不可能挺到今天,近10万灾区群众不可能得到妥善安置。在这种大灾难面前,更能显示共产党的伟大,我发自内心地感谢共产党、感谢全国人民。”

时间改变了这片土地,却未改变尼都塔生一家的信念,也始终不改玉树群众对党的认同,那句“看到国旗立起来,灾区群众就看到了希望”足以说明一切。

尼都塔生的家中有一面照片墙,两排藏族风格浓郁的彩色照片中间,一张黑白的军装照格外显眼。

照片里一身戎装、倚马而立的年轻人,是尼都塔生的祖父彭措旺扎。但他并非真正的军人。20世纪50年代,玉树地区进行民主改革,彭措旺扎为部队当翻译,出于对解放军的向往,他借来一身军装,拍了这张照片。

从一张军装照到一名解放军战士,一个梦想贯穿了尼都塔生一家几代人。

玉树和平解放前后,尼都塔生一家与解放军结下不解之缘:曾祖父积极欢迎解放军并促进了玉树和平解放,祖父为解放军当过翻译,父亲作为玉树抗震救灾指挥员与部队官兵并肩战斗……

尼都塔生是“东坝世族”后人中第一个参军入伍的。当第一次穿上军装时,尼都塔生心里明白,他参军入伍不仅圆了他个人的军旅梦,也圆了他们家族几代人的参军梦想。

尼都塔生从小就生活在一个红色家风厚重的家庭,阿爸阿妈经常给他讲曾祖父和祖父的故事,给解放军献马、升起囊谦第一面五星红旗、给解放军带路剿匪平叛……这些耳濡目染的红色故事,早早地就在尼都塔生的头脑里播下爱党报国的第一粒种子。

儿时的尼都塔生有一个英雄梦。他崇敬伟大的格萨尔王,崇拜为保护藏羚羊而牺牲的索南达杰,也渴望像舅舅那样做个人民警察。

尼都塔生的舅舅才多杰是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因积劳成疾,英年早逝。尼都塔生回忆,舅舅是在西宁的医院去世的,他的遗体从西宁运回玉树,几乎全城的人自发为他送行。

后来,受《上甘岭》《英雄儿女》等战争影片的影响,尼都塔生下决心要做个保家卫国的解放军战士。机会在突然间降临。2008年,原昆明陆军学院民族中学首次在玉树招收藏族学生。得知消息,中考成绩全州第二名的尼都塔生第一时间报了名。15岁的藏族少年由此告别青藏高原,踏上云贵高原。

民族中学实行准军事化管理。艰苦的训练并未给尼都塔生留下太深印象,倒是一入学就穿上军装令他兴奋不已。第一张军装照寄回家后,亲朋好友看到了都“激动得很”。2011年6月,高考后,尼都塔生面临人生抉择:被推荐去浙江大学就读,或者报考其他军事院校。

没有太多犹豫,他选择了正式穿上军装,继续在原昆明陆军学院就读,攻读训练最辛苦的步兵指挥专业。

上军校期间,尼都塔生还主动申请担任学校国旗护卫队的护旗手,一次次地将五星红旗冉冉升起。每次举行升旗仪式,尼都塔生的脑海里都会浮现1949年他的曾祖父升起草原第一面五星红旗的情景。

如果说,有一种选择叫“一见钟情”,那么,骑兵连之于尼都塔生便是如此。2015年,尼都塔生军校毕业。这一年,军校毕业学员首次按综合评定排名选择意向单位。排名靠前的他可以选择环境优越的大城市,但当看见“玉树独立骑兵连”这一选项时,血管中的血液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骑马打仗,是孩童们乐此不疲的“战争游戏”;横刀立马,是军人血性胆气的象征。然而,在信息化時代去做一名骑兵,尼都塔生的选择让很多人“看不懂”。

有军校同学跟他开玩笑:“你本可做齐天大圣,却非要当弼马温。”有在玉树做公务员、当了乡镇领导的儿时伙伴劝他:“哪里不能骑马,何必非要当骑兵?”

最初,尼都塔生会脸红脖子粗地解释,久了,就不再辩解:“他们不知道,骑兵连曾两次被军委授予荣誉称号,10次荣立集体一等功,这里的战马哪能轻易骑上?”

骑兵连的马的确不好骑,没有3年培养不出成熟的骑手,训练时被颠烂屁股、摔伤骨折是常事。

尼都塔生刚到连队时,遭遇一匹性子较烈的军马“枣红”。为了驯服“枣红”,尼都塔生一次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又一次次爬上去,大腿内侧被磨得鲜血直流。

如今,身高一米八三的尼都塔生能轻松地飞身跃上两米多高的战马,练习劈刺、射击、越障等骑术重难点课目,均是全连样板。在他看来,新时代骑兵连的传统训练课目必须转型。别人眼中只是简单冲杀的骑兵训练,在他眼中很值得研究创新。步兵专业出身的他将合同战术引入骑兵训练教案,带领官兵总结出雪地侦察、草地伪装、快速出击等新训法。同时,他还组织连队与驻地公安、特警展开联演联训,全面提升连队应急处突能力。

玉树独立骑兵连驻守高原70年,被当地群众亲切地称为“高原守护神”,曾被中央军委授予“高原民族团结模范连”荣誉称号。深受红色家风和连队优良传统影响的尼都塔生,“发自内心地想为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做点什么”。

僧侣索南多杰掰着手指头细数:2017年,巴塘草原连续下了好几场大雪,不少牧民家都没了牲畜草料,多亏尼都塔生和连队支援,大家才挺过难关。73岁的白德老人家庭困难,儿女都不在身边,多亏尼都塔生和连队战士时常照顾,送些食品和生活用品,老人说,“他们就像是我的儿子”。牧民武玉兰家里的牦牛被车撞了,多亏尼都塔生和军马卫生员李广岳冒着风雪、打着手电赶到她家帮忙救治。

在巴塘草原,尼都塔生的电话堪称“爱民热线”,大家有困难找他帮忙,有矛盾找他调解,大家信任他,信任解放军。

隆冬的巴塘草原,军号再次吹响。在连长尼都塔生带领下,百十匹战马在训练场上整齐列队。随着一声“骑兵连,冲锋”的号令,霎时间,群马奔腾,马蹄生风,鬃毛飞扬,锃亮的战刀射出一道道寒光,骑手的喊杀声、疾驰的马蹄声响彻大地,让人血脉偾张……冲在队伍最前面的尼都塔生,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格外亮眼。

藏族谚语用浅显直白的话来描述子承父业:“父亲和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儿子和孙子要把它接住。”

70年来,从土登宫保、彭措旺扎、东坝阿宝再到尼都塔生,康巴四代人传承一颗红心,铁心跟党走、赤诚报党恩,用实际行动谱写了一曲民族大团结、大繁荣的时代赞歌。如今,26岁的尼都塔生接过了祖辈的旗帜,沿着祖辈的足迹,红心向党、策马扬刀,在玉树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上书写着策马扬鞭、矢志强军的时代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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