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性肝损伤184例病因分析
2020-07-06李园园杜林哲
李园园,杜林哲
作者单位: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南京医院(南京市第一医院)药剂科,江苏 南京210000
药物性肝损伤(DILI)是指由各类处方或非处方药品、保健品和膳食补充剂及其代谢产物乃至辅料等所诱发的肝损伤[1]。我国由于缺乏大规模面向社会的DILI流行病学数据,因此DILI的确切发病率尚不清楚,急性DILI约占住院急性肝损伤的20%[2]。通过回顾性分析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南京医院(南京市第一医院)住院DILI用药和肝损严重分类情况,讨论DILI的一般管理和预防,并阐述药学监护和药学教育在DILI中的重要意义。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本研究符合《世界医学协会赫尔辛基宣言》相关要求。筛选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南京医院(南京市第一医院)2014年3月至2019年3月诊断中有DILI病历。纳入标准:(1)符合中华医学会肝病学分会药物性肝病学组制定的《药物性肝损诊治指南》中临床诊断标准者[2],完整的DILI诊断应包括诊断命名、临床类型、病程、RUCAM评分结果、严重程度分级[2];(2)进行因果关系评价表(RUCAM)评分,分值大于8分为极可能,分值6~8分为很可能,分值3~5分为可能,分值1~2分为不太可能,分值<1分可排除。
1.2 临床分型标准 依据医学科学国际组织委员会(CIOMS)标准[1]进行分型,其中R为(丙氨酸转氨酶(ALT)/正常范围上限ULN)/(碱性磷酸酶(ALP)/ULN),类型分为三种,分别是:①肝细胞损伤型:R≥5且 ALT≥3 ULN;②胆汁淤积型:R≤2且 ALP≥2 ULN;③混合型:2<R<5且ALT≥3 ULN,ALP≥2 ULN。根据DILI的临床类型选用适当的药物治疗,例胆汁淤积型可选用熊去氧胆酸和腺苷蛋氨酸[2]。
1.3 严重程度 依据我国相关的肝衰竭指南,严重程度分为5个等级[2]。
1.4 分析方法 回顾性分析记录病历中病人的一般情况、临床诊断、肝功能指标(ALT、AST、TBIL等)、既往用药史、临床症状体征、其他实验室检查和临床转归等情况。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0.0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计量数据以表示,计数数据以例(%)表示。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有药物性肝损的病人共240例,纳入RUCAM评分≥3的病人共184例,RUCAM评分1~2分病人41例,RUCAM评分小于1分病人25例。其中男性76例(41.30%),女性108例(58.70%)。年龄范围18~85岁,年龄(56.13±14.21)岁。住院天数(11.40±5.66)d。5例病人既往有DILI史。
2.2 DILI分型和严重程度 184例DILI病人中肝细胞损伤型134例(72.83%),胆汁淤积型19例(10.33%),混合型31例(16.85%)。其病人严重程度分布为轻度损伤36例(19.56%),中度损伤52例(28.26%),重度损伤 89例(48.37%),ALF 7例(3.8%)。其中17例治愈,161例好转,6例未愈。
2.3 起病前用药天数分布 DILI起病前,病人药物服用天数的中位数为30 d,其中15 d内发生的有33例(17.93%).16~30 d的46例(25.00%),31~60 d的19例(10.33%),60 d以上的25例(13.59%),未提供确切时间的有61例(33.15%)。
2.4 涉及药物 中药44例,中成药42例,降脂类药物22例,解热镇痛药19例,抗菌药物9例,甲亢治疗药物9例,抗肿瘤药7例,保健品7例,保健品种类不详,见表1。病人同时服药1~2种103例、3~5种药物的病人46例、6~9种14例、12种药物1例。
44例服用中药病人大多数中药成分不详。根据中成药含有主要成分,42例服用中成药在中国HepaTox网站有收录的有24例,例如骨康胶囊主要成分有补骨脂、前列欣主要成分丹参、蒲参胶囊主要成分何首乌等。DILI相关的西药38种,收录于中国HepaTox网站的有24种,收录于美国LiverTox网站的有37种,均述有肝毒性信息,包括肝损伤机制、转归和管理等,见表1。
表1 药物性肝损伤(DILI)涉及药物情况
3 讨论
3.1 相关药物 本研究结果显示中药和中成药导致DILI比重较高,分别占23.91%和22.82%,总占比46.73%。其在DILI所占构成比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报道差异很大(15.5~67.19%)[3-6],本研究中所占比例偏高。降脂类药物至DILI比重占11.96%,主要为阿托伐他汀、瑞舒伐他汀、氟伐他汀、非诺贝特,较Zhou等[3](1.2%)和宋文霞等[6](7.2%)研究较高。本研究中导致DILI使用解热镇痛药占比10.32%,明显低于欧美研究,一项西班牙10年研究中解热镇痛药占比14.55%[7].中国的DILI与欧洲和美国的病因不同。非甾体抗炎药在西方人群中广泛应用,DILI的最常见病因,在中国并不常见[3]。
3.2 DILI的管理 DILI的管理包括医护药人员熟悉引起急性肝损伤的常见药物;采用RUCAM精准评估,避免错误地将药物标记为不安全药物和不确定伤害的实际原因;掌握药物的停药标准。但对于某些导致ALT或其他肝功能指标轻度升高的药物,药物可持续使用。病人无症状、肝功能指标低水平升高或恢复正常(或基线),这种现象被称为“药物耐受性”或“药物的适应性反应”。需要认识到药物耐受性,以防止早期停止有益治疗[8]。FDA建议,在药物临床试验中有下列情况时应停止治疗:①ALT/AST超过8倍ULN;如果ALT升高大于8倍ULN,应考虑停用药物,因为这通常被认为是其中DILI可能进展为ALF,成为不可逆肝损;②ALT/AST超过5倍ULN超过2周的持续时间;③ALT/AST超过3倍ULN,且TBIL大于2倍ULN或INR>1.5;④ALT/AST>3倍ULN,出现右上腹部疼痛或压痛、发热、瘙痒、疲劳、恶心、呕吐和/或嗜酸性粒细胞增多(>5%)[9]。一般不提倡在上述情况下应用导致DILI的药物,除非严重疾病,如活动性肺结核,在没有替代疗法可用时,可采用脱敏-再应用策略。
3.3 DILI的预防 预防DILI的策略主要是:避免对有潜在慢性肝病的病人应用具有潜在的肝毒性药物,或者避免被确定为具有发展DILI的遗传(药物基因组学和DILI特定生物标志物)或其他风险因素的病人应用肝毒性药物。对既往出现DILI病人,教育病人导致其DILI的药物种类,应避免病人再次服用与导致DILI药物有相同或相似化学成分的其他种类药物[10]。
3.4 DILI的个体化药学监护 随着临床药师队伍的扩大,临床药师用药教育和药学门诊用药咨询的工作不断开展,越来越多药师可参与到DILI病人的个体化药学监护中[11-14]。
在药学服务中建立DILI相关的工作模式[15],首先建立DILI临床安全用药数据库,内容包括病人的基础信息、疾病信息、用药信息和可疑DILI用药数据库;其次建立医-药-患互动服务模式,依据安全用药数据库,医师与药师共同探讨可疑DILI药物,实现临床医师与临床药师的快速协诊服务模式[15],并建议临床医师避免选用可疑药物,如必须用药,提醒病人定期监测肝功能。上述服务模式可为病人建立个体化的药物安全使用手册,可积极的预防DILI的再次发生,提高病人临床用药安全。
3.5 DILI用药教育 用药教育作为病人教育内容的一部分,侧重于提供治疗药物方案信息,可积极推动药物合理使用,有效促进病人用药依从性和安全性[16],是临床药师和门诊药师工作中的重要一部分。在美国有33.8%的医院有药师对病人进行用药教育[17]。药师针对病人的具体用药,对易发生肝损伤药物要着重教育。例如镇痛药不可自动增加用药剂量或用药频次,而引起用药剂量过大。对社区老人、学校学生等群体进行正确用药教育教学,以期从学生开始培养民众的正确用药能力[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