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口罩之争背后的中西方文化冲突与和解

内容摘要：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自2020年初开始席卷全球，继中国、欧洲之后，美国成为疫情暴发的“震中”。截止4月15日，全球累计确诊人数超200万，死亡人数超13万。中国积极向各国分享防疫经验，“戴口罩”这条却在欧美国家遭到严重排斥。多国更是频现华人因戴口罩出入公共场所遭辱骂、驱赶甚至殴打的事件。一些佩戴口罩的欧美人也同样遭受歧视。持续了3个月的口罩之争，除了有物资短缺的原因，政治作祟的原因，实则还有中西方文化冲突的原因。文章追溯历史，比较中西方口罩观念的差异，提出，随着疫情日趋严重，各国终将暂时抛开偏见，或保护自己或保护他人，走向文化和解。

关键词：新型冠状病毒 口罩 文化冲突 和解

一.口罩之争

一种名为COVID-19的新型冠状病毒自2020年初开始席卷全球，继中国、欧洲之后，美国成为疫情暴发的“震中”。世卫组织最新数据显示，截止当地时间4月15日，全球累计确诊人数超200万，美国超61万，西班牙超17万、意大利超16万、法国超14万、德国超13万，英国近10万，中国超8万。全球累计死亡人数超13万。多个西方发达国家的死亡率超10%。而在1月份最早暴发疫情的中国，经过2个月封城、停工、停学的严控后，本土累计确诊病例数已鲜少增加，死亡率不到4%。3月28日，国家卫健委宣布，本土疫情传播已基本阻断，重点已转移到外防输入中。

回首过去的3个月，中国国内媒体团结一心，及时公布最新疫情信息，传播科学预防病毒的方法，分享空中教学资源，提供多种驰援疫区渠道，积极开展心理辅导。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国外媒体充斥着各种政治口水仗，因新冠病毒的命名、起源、传播，对中国和中国人污名化，歧视、攻击中国政府、中国人和海外华人的事件比比皆是。同时，一场源自口罩的纷争更是持续了整个2月和3月。

还记得，1、2月份新冠病毒暴发初期，欧美多国街头出现中国留学生因佩戴口罩遭谩骂、驱逐甚至殴打的暴力事件。2月26日，意大利一议员因去过疫区“为大家安全着想”戴口罩出席会议，遭群嘲。3月2日，瑞士一议员为保护自己佩戴口罩出席例会，被逐。3月9日，德国机场一免税店因禁止员工在工作中佩戴口罩和手套等防护用品，被员工告上法庭。3月21日，在塞尔维亚机场喜迎中国专家组和援助物资的总统武契奇，没有戴口罩。3月初，微信朋友圈中一张英国某大型超市内人们囤积物资的照片引发议论。照片中，人头攒动，却不见一位戴口罩，而当时英国新冠肺炎死亡人数已经破千。华人拍摄者无奈的表示，英国人就是不戴口罩，戴口罩还要被歧视。由于美国宣布3月13日起实施欧洲前往美国的旅行禁令，禁令生效前，欧洲返美乘客挤爆机场，蜂拥的候检人群中也鲜少有人戴口罩。一位曾在意大利市中心免费分发口罩的华人感叹，人气还不如附近卖艺者的高。

多月来，中国在抗击国内疫情的同时，第一时间向世界卫生组织通报情况，向全球分享研究成果和抗疫经验。中国专家在连线国外同行、组织时多次谈到保持社交距离，勤洗手，戴口罩。但是，在欧美国家卫生组织和专家转述中国经验时，多是“省略”戴口罩这条。世卫组织对戴不戴口罩的建议也是模棱两可。除了各国都面临的口罩短缺问题，高福利国家的“健康自信”，个别国家隔岸观火，或者为达政治目的混淆视听，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欧美人长期以来对口罩根深蒂固的观念。

二.文化冲突

据荷兰一所大学研究生近期开展的一项调查结果显示，大多数欧洲人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口罩是重病以及医嘱时才需要戴的东西”。多数受访者表示，在街头看到戴口罩的人会感觉“不正常”。整个3月，西方主流舆论是“普通民众戴口罩没有意义”、“已经有症状的人才需要戴口罩”、“健康的人并不需要口罩”、“口罩无用甚至可能有害”。欧洲大陆其实有过大面积佩戴口罩的先例。1918-1919年西班牙暴发流感，席卷全球，导致2000万人死亡，各国包括美国强制民众佩戴口罩。二次大战后，随着各国医疗保健体系的完善，戴口罩的观念逐渐淡去，“健康自信”成为主流。就像那位在意大利市中心免费发放口罩却受冷遇的华人听到的一样，“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另外，戴口罩可能涉及政治因素和防恐要求，如担心宗教极端主义，德国、法国和荷兰先后颁布“蒙面禁令”。

相比欧美，中日韩等亚洲国家佩戴口罩的现象司空见惯，并且，多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英国学者克里斯托·林特瑞斯曾撰文提到，1910年中国东北遭鼠疫肆虐时，华人医生将外科手术口罩改造成防护用品，要求医护人员佩戴。如今，在中国，冬季保暖防霾，春季防花粉，平时防尘防病，普通人都有可能戴口罩。甚至，作者班上的一位女生，为“显脸小”，除课上回答问题，始终佩戴口罩。日本教授堀井光俊表示，戴口罩是预防流感的一个非常普遍的做法，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人们又开始用来预防花粉热。除此之外，保暖、遮瑕，克服害羞心理，也是日本人戴口罩的原因。在韩国，“雾霾时装”设计师和偶像男团等名人，带动人们戴口罩、防污染的流行风。

三.文化和解

东西方人在普通人要不要戴口罩的问题上固然有明显的文化冲突，但是，在全球抗疫的大背景下，无论是保护他人还是保护自己，这种冲突终将走向和解。

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和病毒暴发的重灾区，克服自身重重困难，一直在用行动遏制病毒传播，帮助世界各国抗击疫情，促进国际合作，增进理解，消除歧视。世卫组织多次强调病毒不分国界，不分人种，中国外交部多次提到“人类命运共同体”，呼吁各国抛开偏见，共同抗疫。至4月初，中国政府已向100多个国家和包括世卫组织在内的多个国际组织发出援助。中国专家与国外同行和机构广泛开展交流和视频连线，分享中国抗疫经验，并派出多个医疗专家组奔赴国外疫区指导工作。2月，一段来自意大利“网红”奶奶的视频在国内外网络平台上迅速传开。奶奶不仅教大家如何预防新冠病毒，还劝导人们不要歧视中国人，而是帮助他们。3月12日，求助欧盟无望后，位于欧洲“震中”的意大利惊喜的引来了中国政府派出的医疗救援队和援助物资，接着，俄罗斯和古巴的援助也到了，而它们是意大利曾经参与制裁或者认为是对手的国家。意大利女孩为意中两国医护人员创作绘画，意大利居民高声播放中国国歌，意大利警车也学着中国开启喇叭喊话“没事别出门，出门买菜、配药请带好口罩，和人保持距離”。戴口罩，在重灾区中开始成为主流。

随着国际病例的不断增加，世卫组织访华专家组组长布鲁斯·艾尔沃德表示，向他打听中国抗疫经验的电话越来越多。对比中国采取的“历史上最勇敢、最灵活、最积极的抗疫措施”，欧美发达国家表现出的严重滞后和低效让一些西方媒体和民众开始转变对中国的态度。多家曾经发表辱华文章的新闻网开始看到中国取得的成绩。世界著名科学期刊《自然》杂志网站4月7日发表社论，要求少数政客停止病毒污名化言论，同时，为本刊曾经将新冠病毒直接与武汉和中国关联的不当做法致歉，并且愿意承担责任。

当地时间3月23日，世卫组织新冠肺炎例行发布会上，总干事谭德塞说，“新冠肺炎大流行正在加速。从确诊首例到全球病例数达10万，花了67天时间;而达到第二个10万仅用了11天;第三个10万仅用了4天。”这个数字在之后，更是以每天近10万的速度疯长。欧美人关于“病人才戴口罩”的观念根深蒂固，不容易打破，中国专家也表示“不能强迫”。但是，中国的抗疫成果和经验开始影响欧洲和美国的防控看法。德国学者汉斯曼对《环球时报》说，“随着疫情日趋严重，欧洲人对口罩的态度肯定会改变，仿效亚洲人戴口罩的人会越来越多。”

的确，自3月底开始，世界多国多地颁布进入超市和公共交通工具佩戴口罩的强制令。面对医疗级别口罩短缺的问题，政府鼓励民众佩戴普通医用口罩、布口罩、围巾等。欧洲三国捷克、斯洛伐克和斯洛文尼亚率先强制民众佩戴口罩。3月31日德国耶拿市要求民众在购物或乘坐公共交通时佩戴口罩或毛巾、围巾。4月3日德国科学院建议广泛佩戴口罩。4月6日奥地利政府记者会上，发言人前方竖起玻璃隔离板，记者戴口罩入场。奥地利宣布戴口罩令从超市购物扩大到乘坐公共交通。同日，美国科罗拉多州州长在对全州发表讲话时提醒民众“无论什么时候离开家，都应该带上布口罩”。之后，洛杉矶市长宣布，自10日起，医疗行业以外的仍在工作的必要企业，必须要求员工佩戴面部遮挡物。一项最新调查显示，多数美国人认为，美国总统特朗普及一些政府官员应以身作则佩戴口罩。一位旅德华人以亲身经历讲述4月初德国人对戴口罩进入公共场所的态度的巨大转变。严峻疫情下，原本没有口罩文化的欧洲，已经开始考虑强制佩戴口罩的可能。继德国耶拿市和奥地利之后，意大利伦巴第大区、法国尼斯市强制要求居民外出时佩戴口罩，西班牙也在考虑出台相关建议，美国疾控中心也建议公众用布料捂住口鼻，以减慢病毒传播。一夜间，从官方到民间，戴口罩不再是禁忌，质疑“口罩无用论”的声音越发响亮，各大权威机构纷纷松口。

病毒不分国界，不分人种，不分财富多寡。在全球急需共同抗击疫情的大背景下，越来越多西方人开始为保护自己、防止病毒传播而佩戴口罩。中西方人在口罩文化上的冲突，正在走向和解。

参考文献

[1]刘玲玲，潘秋辰等.要不要戴口罩，东西方纷争背后的故事[N].环球时报，2020-3-10（7）.

[2]中國-世界卫生组织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联合考察报告[R].中国：联合考察组，2020.

[3]世卫组织总干事：全球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超30万例，疫情蔓延加速[N].央视新闻客户端，2020-3-24.

[4]马克西.德国局地强制要求戴口罩，西方防疫策略将因此转变吗[N].世界说公众号，2020-4-7.

（作者介绍：陈玮婷，苏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高职英语教学和中西文化比较）